因此他没把车开进地库,停在了路边。 “你会被罚款的。”解弋说,“这里不能停车。” 解一舟说:“我那么多钱,总要给公共交通做点贡献。” 解弋没有说话,他下了车。 解一舟也下车,拿了打包的点心,从车前绕过去,交给解弋。 解弋长得实在太像高老师了。解一舟感觉自己还是很深情的,他忍不住摸了摸解弋的脸,占自己儿子便宜不叫占便宜。 解弋接了点心,没有防备,被摸了下脸,两眼瞪得圆圆的。 “这就对了,精神点。”解一舟满意了,说,“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解弋一言不发地走了。 解一舟看他进门去,对自己今天的慈父表现相当满意,打了个响指,上车,也开车走了。 旁边灯柱后的严柘围观了解弋被开宾利的霸总“占便宜”,天又塌了。
第22章 前程似锦 严柘跟着解弋来过很多次,公寓大堂管理员认得他,友好地打了招呼,才给刚上去的解弋打门禁电话,说有客来访。 解弋刚进门,还以为解一舟没走,又要展现什么奇怪的父爱。 “别让他上来。”解弋原样把解一舟刚才的话还给了他,说,“请转告他,有事给我打电话。” 管理员把这话转告了严柘。 严柘只好离开大堂,在路边站了会儿,又蹲了会儿,愁肠难解,最后还是给解弋打了电话。 解弋用音响放了一段西西里舞曲。他赤着脚在客厅里自娱自乐地舞蹈。 他跳一段男角,也跳一段女角,他的身体无限舒展,他快乐无比。 爱情让他很快乐,但也不总是快乐。 重新回到芭蕾中是他做过最好的决定。生活是生活,芭蕾是芭蕾,生活偶尔摧折他的时候,他可以打开任意门,回到芭蕾母亲的怀抱里。 手机响了又响,解弋终于听到了。 来电显示的名字,让他一瞬间失去了笑容。 他讨厌排行榜上的第二名来了。 “你好。”解弋说。 “……”严柘道,“宝宝,我在你楼下。” 解弋想了下,才想起四十分钟前,管理员说有访客。 “原来是你呀。”解弋道,“你的事忙完了?” 严柘道:“我能上去吗?” 解弋说:“不能,电话里说吧。” 严柘道:“我想当面跟你说,可以吗?” 解弋说:“那你等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解弋冲澡换好了衣服,走出了公寓大门。 天已经黑透了。 解弋大约比一周前瘦了一点,下巴尖尖,显得一双眼睛更大。 他看到严柘手里红白配色的袋子,他还是很有礼貌,说:“是给我的吗?谢谢,但是我吃过了。” 严柘把那早就冷透的袋子随手丢进了垃圾箱。 这真的太浪费了。解弋心想。他没有说出来,他要全神贯注,少去想其他的事。 他没有谈过别的恋爱,但是他的某种天分在最近这几天里觉醒了。 他还不知道严柘要说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事,也许听起来会很好听,严柘是很会说话的,任何糟糕的事,被严柘粉饰一番,都会变得不那么糟糕。 不过他知道现在这个场合,看起来是情感纠葛,其实是一种恋人间谁掌握权力的角力。 严柘今天还没有想动用他的语言天分,经过这几天的回避和挣扎,尤其被解弋仇恨地看过那一眼,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应该给解弋一个诚实的交代。 他看了解弋许久,说:“我和别的人发生关系了。” “……” 解弋睁大了双眼,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会有这种事。 他从没认为严柘是个处男。只是和他恋爱前的事情,他不在乎,已经和他恋爱了,还这么做就是出轨,那就该死。 那么,现在要怎么做,应该打他吗?先打哪里? 他上次和人打架还是和那个立陶宛的芭蕾女舞者,两个饿了一天的未成年人为了一份水果,他不会打架,无意中揪到了那女孩头发,她哭了,吓得他赶忙撒了手,女孩一脚踢在他要害上…… 等一下,在想什么。 解弋已经没办法全神贯注了。 他又开始有点怀疑,这才几天而已,那天晚上,严柘就足有四次。 人类可以这么频繁吗?严柘不会死吗? 严柘倒是一向知道解弋脑子里很多想法,思维相当发散。 只是他没想到解弋现在也会发散到没边的地方去。 “对不起。”他低着头,感到与愧对于解弋,也愧对于自己纯真的初恋。 解弋看他这模样,又觉得八成是真的了。 这个人不能要了。 “是那个学芭蕾的师弟吗?”解弋很生气了,但他还是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想知道是在那晚之前,还是之后。 严柘说:“上周,我说让你自己吃饭,别等我,那天晚上。” 解弋张了张嘴巴。 啊? 那不就是……啊? 严柘没有就自己的“出轨”附加什么额外的解释,是喝多了,还是跳舞跳颠了,总之导向的是他背叛了解弋,这一个结果。 解弋经常觉得严柘是个笨蛋,除了跳舞以外,做什么都笨得要命,只是舞蹈学院是舞蹈家的绝对主场,严柘的光环太多了,暴露的机会没有那么多。 只是解弋也没想到严柘能有这么……怎么真是个傻子。 严柘等待解弋的宣判,解弋迟迟没有说话,严柘的心悬在半空中。 他还心存1%的侥幸。剩下的99%,他知道解弋一定会离开他。 生人进自己的房间都会焦虑发作,解弋不大可能会容忍他做出这种事来。 解弋简直要被荒唐得笑出来了。 “你这一周躲着我,”解弋不能理解他,说,“是在想要怎么掩盖你和别人上床的事吗?发现掩盖不了,才来找我坦白?” “当然不是,”严柘道,“我太慌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解释。“ 解弋静静看着他犯蠢……说:“那个师弟是怎么说?” 严柘道:“当没事发生,让我不要再提。” 解弋:“……” 那师弟和解弋接触过几次。解弋不太喜欢他,气场不和,但也觉得人家……不应该是个神经病。 解弋茫然地说:“那你现在来对我说明情况,是希望我怎么样?” 严柘没有说话。他很悲伤。 解弋是真的要被气笑了。他突然懂了,全都懂了。 “我们……”解弋说,“分手,就这样吧。” 严柘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很红。但他还是没有说话,他现在说不出任何话来。 解弋觉得他有点可怜,但是也很难同情他。 解弋说:“不是因为你和别的人怎么样。” 严柘没有明白,双眼通红,又有点疑惑地看着解弋。 “你做错了事,就可以一周不理我吗?”解弋道,“这一周,你不是面对不了我,你是面对不了你自己,你觉得自己做了这种事,你变得没有那么完美了,是不是。” 严柘:“……” 他现在脑子是僵硬的,这几天都是如此。 解弋说的话,他只能思考一部分。够了,这部分也够了。 解弋说:“春节在你家里,因为你发现我年纪比你以为的要小,你不想和我谈恋爱,所以你拒绝了我。过两个月,你的舞蹈遇到了困难,你需要我,你又当做没有拒绝过我,你要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想要谈。” 严柘想解释不是如此。 他是真的喜欢解弋,也是真的介意过解弋的年纪。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是真的。”解弋说,“可是你的感受,你的舞蹈,是并列第一的重要,这也是真的。我的感受呢?你在乎过吗?” 这无疑是把两人之间日积月累的问题彻底大白于天下。 严柘不知道吗,他知道。 他忍不住说:“我可以改的,宝宝,我真的很爱你。” “你不会改的。”解弋说,“你……你出轨,最受伤的不是我吗?你不也还是先考虑你自己的感受,你心情平复了,想起来找我解释,这一周我什么心情,你没有想到过。你已经知道我一定会和你分手了,对吧?看起来是我提出来,其实是你想好了,你做好了准备,只是来等我说出口。” 严柘一时间无话能应对。 他和解弋恋爱认识大半年,恋爱几十天,因为解弋的外表和性格,他要怎么样,解弋也很少反对。 解弋可爱,顺从,乖巧。 以致于很多人,包括严柘,常常忽略一个事实,儿童时代就独自求学的解弋,从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没有温暖的家庭,受过很多伤,也许会生长出一个缺爱的小孩。 但那不是解弋,冷冽严酷的外部环境,孤独执着的求学之路,滋养出的是他冷静平和的性格,和喜欢游离在人群外的围观者视角。 他有过短暂的示弱,只暴露在伤痛难忍的时候对他的母亲,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对他信任的恋人。那都很短暂,他很快就会收起来。 他没有一定要依赖谁,或是一定要被谁爱着,才能很好地活下去。 他是一个果断的人。他想要,他会去要,被拒绝,他也不会纠缠。 他不想要了,他就不要了。 “你来之前,”解弋说,“我想你能说出什么事来,你为了舞蹈殚精竭虑顾不上理我,我都还能理解,结果为了这种事,你……其实……” 那天晚上的正主是他。 解弋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凭什么让严柘知道真相,就让他自己难受去吧。 严柘这种完美主义的艺术家,会永远,永远被这根刺卡着。 解弋想到严柘以后每次想起这件事都会如鲠在喉,一下就爽了。 “分手。”解弋抱着一种轻微的报复心理,报复严柘害他发烧发炎,还在陌生人面前哭过,他说,“你教我做课题,我帮你体验到了凤凰的求偶期,扯平了,你别再说什么过河拆桥,我可不欠你什么。你回去跳你的舞吧,再见。” 他要回公寓去,严柘一把抓住他,又立刻意识到什么,忙松开了手。 “我……”严柘已经彻底碎了,道,“我真的很爱你。对不起。” “我知道,谢谢你。”解弋道,“我祝你……” 他想说点什么显得他很凶狠的话来,阴阳怪气一下这个笨蛋艺术家。 他现在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懂严柘。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严柘误解那晚的对象时,严柘的第一个念头,一定是他和天鹅做了爱。 而不是哪个具体的人。 因为解弋亲历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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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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