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的人在三天后联系了他们,魔鬼和苏生琅于同日晚上来到了浮岚岛,商榷讨伐中洲执行大厦的计划。 当时云肆渡正和戎遣在外面玩,听说后让微生绮先接待,后面的事等回去再说。 一行人往宫殿里走,见云肆渡真的如接待的人说的不在,苏生琅多少还是有点意外和疑虑,“他这样整日和执行大厦的戎部长在一起,真的没关系吗?” 之前云肆渡一直给他一种遥远和不可直视的冷美人感觉,可如今再见,却是和之前大相径庭。 这人比他想的要更至情至性,就像魔鬼在很久以前告诉他的,除了爱什么也不要。 倒是比数年前在地下研究所的记忆中更加鲜活了。 “哥哥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做事从来只看自己的心情。” 或许是很久没喊过这个称呼,魔鬼还有些不习惯,随即无声一笑,抬手将身侧人滑落的外套拉上来,屈指在冰凉的侧脸划过。 “殿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晚上的时候过来吗?” 苏生琅发现在所有人都开始称呼他为总统大人的时候,只有魔鬼还在喊他殿下,每次听到,他都觉得自己还跟以前一样,从没有变过。 轻抚过脸颊的温度转瞬即逝,苏生琅原本想躲开也没来得及,只能顺着对方的话,漫无目的地应答,“为什么?” 魔鬼好像没听出他的心不在焉,自顾自说着,“因为浮岚岛上有我们看不到的极光,我听说很美,想让你看看。” 苏生琅神色怔忪,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受,好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魔鬼的脸色,又沉默了下来。 “我的殿下,你是否太过紧张了。” 魔鬼拉过苏生琅的手,牵着他走上台阶,余光落在那张略微紧绷的脸上,“放轻松,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魔鬼的手温度很高,几乎能通过皮肉穿透每一根筋脉,来到最不安定的心脏,按说这个动作早就抚平一切不安了。 但苏生琅怎么可能不慌,他数十年坐在皇太子的位置上,不仅和老总统以及一众大臣勾心斗角,也要和其他的国家周旋。 他很清楚跟一洲开战不止是谈判桌上的一句话,如今五洲局势波诡云谲,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万事不可儿戏。 魔鬼现在这个态度让他十分不理解,说他太过紧张,难道不是魔鬼轻松过头了吗? “殿下,以前的你可没这么多愁善感,我以为你的父亲死了,你会改掉这个坏毛病。” 人类的感情总是很复杂,魔鬼只接触苏生琅一个人就深有所感,他觉得自己的教育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苏生琅总会出现新的问题。 “你现在已经是一洲的总统了,殿下,不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要担心不该你担心的事。” 自他成年以后,魔鬼很少有严肃的时候,但只要魔鬼一这么用说教的方式说话,苏生琅就不敢违抗。 “我知道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魔鬼对他再包容忍耐,苏生琅都不会再真正地任性了。 “别忘了去看极光,尽量缩短商讨的时间,这样我们看的时间就能长一点。”魔鬼又恢复了往常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苏生琅没再被他带着跑,没好气地冷眸瞪过去一眼。 魔鬼笑起来,比刚才更加讨打。 云肆渡他们是一个小时后回来的,两人显然比魔鬼还要松弛,一个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另一个手里还有棉花糖和奶茶。 “这么看我做什么?” 云肆渡在椅子上坐下,对上苏生琅欲言又止的视线,咬下一颗山楂,挑眉看他,“你也想吃?” 苏生琅蹙起眉,刚想开口,就听云肆渡接着说道:“这是阿遣给我买的,你想吃让他给你买。”云肆渡拿着糖葫芦的手往魔鬼那边点了一下。 苏生琅闭了闭眼,无话可说。 魔鬼则是在看对面手里拿着棉花糖、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戎遣。 只有在身边的人看过来时戎遣才会耐心温柔地回应,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关注,会议桌上的任何人都没入他的眼,冷漠到了极致。 倒是很符合一个被强制爱的执行大厦位高权重的部长形象。 只是不知道这副爱的皮相,是假象还是真实。 他可不认为云肆渡是个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蠢货。 “执行大厦那两位很厉害,如果能把他们引过来先解决掉最好,群龙无首的中洲不过是一盘散沙。” 这是北洲内部商议的结果,无论如何,执行大厦的那两位都是最难缠的,能先制衡是最好的。 他们人多势众,不一定就拿他们没办法。 苏生琅看向对面仿若状况之外的云肆渡,“王,你有合适的计划吗?” 没有回答,身后的大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也不敢轻易出声。 见云肆渡不出声,魔鬼只好开口解围,“哥哥,你是怎么想的?” 云肆渡咬糖葫芦的动作一顿,他面无表情地抬眸,犹如实质的冰冷目光落在魔鬼那张带笑的脸上,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弧度,“别这么叫我,你知道的,我快恶心死这个称呼了。” 大殿里一片寂静,连苏生琅的脸色都难看下来,只有魔鬼本人恍然未觉,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吧,虽然我对此很难过,但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云肆渡咬碎了嘴里的山楂,糖的外壳跟山楂的酸一起在口腔中扩散,明明是喜欢的味道,却不能浇灌灭一点烦躁。 那双血红的眼睛眯起,像是隐藏着什么随时能够燃烧一切的火焰,此时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云肆渡转头盯着戎遣看了一会,突然挑起人的下巴说道:“相信以执行大厦的戎部长做诱饵,他们一定会来的,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戎遣垂眸看他,漆黑的眸子从深不见底到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云肆渡笑起来,探头在戎遣手里的棉花糖上舔了一口。 毫不避讳地说道:“不过恐怕要对他们说抱歉了,我并不打算把珍贵的部长大人还回去。” 苏生琅并没有看出任何暧昧因子,相反他觉得这样的云肆渡很可怕,甚至对戎遣生出来一种可笑的怜悯,“王,难道你就不怕戎部长突然反悔吗?” 相信没有哪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甘心居于人下,戎遣这样的更甚,想要折断他的傲骨恐怕不容易。 “无所谓。” 云肆渡靠在座椅上,笑容肆意而冰冷,“只要足够强大,你将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苏生琅呼吸滞了一瞬,突然就明白魔鬼为什么总是表现的那么轻松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背叛和反驳都只不过是轻如鸿毛的调剂品,甚至不会被瞧上一眼。 云肆渡一直都这么狂妄,不知道示弱和收敛为何物,少年意气和沉稳可靠同时在他身上出现,让人挪不开眼。 不管看多少次,魔鬼都觉得恍如昨日,轻而易举就将他的所有骄傲和努力一击即碎。 但也正是如此,让魔鬼打消了对云肆渡的怀疑。 如果畏首畏尾,那就不是云肆渡了。
第188章 开战 执行大厦的直升机是在第二天早上到的,只有要求里的一架,且不是武装直升机,没有任何攻击性。 广袤无垠的冰原上看不见太阳,当裹挟着寒气的浓雾褪去,满目皆是坚厚的冰川。 到现在处于中心的人才明白,冰原远比他们以为的要更广大。 看着缓缓降落的直升机,苏生琅压下莫名心悸的感觉,问道:“纳兰佛予呢,你把他带走之后做了什么?” “不知道。” 云肆渡一头银发在螺旋桨的风力下被吹得飞舞起来,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死了吧……大概。” 苏生琅一哽,差点咬到舌头,心跳紊乱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 周围是数以万计的生化部队士兵,空中也有他们的军用直升机,魔鬼就在身旁,就算执行大厦这两人再反抗也无济于事。 苏生琅知道,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机舱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身穿制服的明厄,身高腿长地踩着台阶走下来,随意里透露出几分不动声色的危险来。 这位总部长看起来风采依旧,一点都没有即将被威胁的烦闷,甚至还能毫无芥蒂地跟戎遣打招呼。 “小兔崽子,我看你在这过得挺滋润啊,都圆了一圈。” 戎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云肆渡安抚他,“别生气阿遣,他骗你的,你才没有胖。” 戎遣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依旧没有说话,沉浸式扮演一个被强制爱的金丝雀。 说这话的时候明厄只瞥过去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抬起手臂,让后面的白殷扶着他走下舷梯。 指挥官大人好像百忙之中抽出来一小点时间来看戎遣的,精致的眉眼间难得有点风尘仆仆,还有藏也藏不住的烦躁,跟孩子惹了麻烦被迫叫去开会的大人一个样。 他罕见地解了一颗领口的扣子,袖扣也解开了,阔步走下舷梯,比明厄更像一个刺头。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白殷长身玉立,目光从苏生琅脸上掠过,在他身侧的魔鬼身上多停留了一刻,最后落在云肆渡脸上,轻蹙了一下眉。 明厄侧身站在他身旁,双手抄兜漫无目的地打量着眼前的一行人,在他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没能能猜到这位总部长存着怎样的心思。 “让你们的直升机降下来一点,不然一会误伤会很麻烦。” 云肆渡没有回答白殷的话,而是兀自看了一眼苏生琅,随即单膝跪下去,一只手按上冰面。 苏生琅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云肆渡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唇,一股凛冽的寒气直冲天际,以他为中心呼啸着朝冰原四周扩散而去。 在所有人触目可及的视线中,一道看不出厚度的冰墙拔地而起,以迅疾的速度将整座冰原围拢,遮天蔽日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冰罩。 太阳光无法穿透,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被囚困的错觉让所有士兵感到窒息。 苏生琅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间握起,“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样……” 云肆渡站起身,戎遣拉过他的手轻拂掉掌心的冰渣,耳边是兴奋而残忍的带笑嗓音,“……就逃不掉了呀。” 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魔鬼看向云肆渡,打了个响指笑着问道:“哥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强的人,比你和父亲都要强,你有信心从他们手里留下戎遣吗?” 云肆渡眯起眸,用力咬了一下后槽牙,像是强忍着什么,平静地说道:“如果我有信心的话,那还跟你合作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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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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