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酒劲上头,有些怒气冲冲地道:“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啊!” 许惊岁懒得跟一个没有理智的醉鬼掰扯,可那人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不依不饶道:“我让你走了吗!” 手腕被他攥得很紧,许惊岁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皱着眉头不悦道:“松手。” “脾气还挺烈啊。”男人眸光打量过许惊岁的脸,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手顺着许惊岁的胳膊往上来回摸了摸,暗示意味明显地笑道:“自己一个人?要不一起去喝两杯?我请你。” 很俗套的搭讪方式。 许惊岁勾着嘴角,很轻地笑了声,不明白这人是哪来的自信。很不凑巧,他心情不佳,这人纯粹撞到了枪口上。 他上前一步,伸手点了点男人的肩膀,姿态有些撩拨,男人笑了笑,就听见耳旁响起少年的声音,低沉不悦道:“想请我喝酒,你还不够格,滚。” 他说完冷冷地扫了男人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男人脸上笑容顿时僵住,颇为恼羞成怒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抬起手,再度试图去拽住许惊岁的手,却被人牢牢钳制住手腕。 许惊岁茫然地扭头看去,林此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侧。 “你谁啊,多管闲事!”男人骂骂咧咧,怒气上头,抬起另一只手挥拳汹汹而来,却被男生灵活躲闪开,一个眨眼的功夫,男人就被按压在地,两只手反锁在背后。 “你他妈的放开老子!操!”男人暴怒地骂了几句肮脏话,换来的却是男生手上不断加重的力道,重得似乎能将他的骨头捏碎。 许惊岁垂眸看去,一身黑色衬得林此宵干净利落,鸭舌帽没遮挡住的下半张脸的下颌线如刀刻,令他惊讶的是林此宵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子狠劲,像一头不管不顾的幼狼。 没过几秒,男人自知不是对手,就开始认怂求饶:“哎哟哟,哥..,哥...松手松手,我错了...” 林此宵闻言松开了手,男人连滚带爬的匆匆跑开。他转过身,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默不作声的往前走,却被前人挡住了路。 他往左,许惊岁往左,他往右,许惊岁往右,两人像在玩一个很幼稚的游戏。 许惊岁糟糕的心情却因此缓和了许多。 几次之后,逗弄老鼠的猫率先停下了脚步,林此宵见状抿了抿唇打算离开。 可就在擦肩而过的那瞬,可手腕却被牢牢抓住,他错愕地抬起眼,看见小猫露出计划成功的狡黠笑容。 一个愣神的功夫,他就沦为了弱势,后背低着墙壁,动弹不得。 许惊岁边抬手缓慢掀起他的帽檐,边低声道:“I found you.” 话音落下,帽子被掀开,他正对上林此宵深邃的眼眸。 像一场捉迷藏,获胜者露出得意的笑。 第13章 许惊岁声音带着笑,说话的温热气息带着淡淡的酒味,扑在了林此宵的下巴跟嘴唇上,像猫的尾巴轻轻的在心间扫过。 他忽然想起了方才许惊岁坐在卡座喝酒的样子以及与人暧昧笑着时的样子,像极了风月场的老手。 失联许久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许惊岁发现他剪短了头发,比寸头稍长一些,更加显得五官轮廓立体富有攻击性。 许惊岁看了他片刻,开始清算旧账:“你是把我当成银行吗?分期还款?银行还算利息呢,你打算给我年利率百分几啊?” 林此宵怔了下,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躲着我,装作不认识?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许惊岁拧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生气。 林此宵眸光落在他脸上,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只淡淡说:“许惊岁你喝多了。” 许惊岁确实隐隐有些头晕,那酒后劲很足,他的酒量也一般,但正或许是借了酒劲,他莫名有些底气,反驳道:“我比你要清醒得多,你才是糊涂的那个人!” “你以为你退出乐队、拒绝极昼、离开三旬,齐休就能死而复生了吗?你不过是个逃兵,是个胆小鬼!” 林此宵闻言身形一僵。 “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自己,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吗?慌乱嘈杂的人群叫喊声、警车来临时的警笛声、电话里的嘟声,一直存在在林此宵的幻听中,怎么也挥散不去,像无休止的噩梦。 铺天盖地的谩骂,无头无尾的指责,有时候自己也会陷入一种怀疑:我是否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什么机会?哪里还有什么机会。”林此宵很悲凉地笑了下。他背着不干不净的过去,任何知晓的人都会露出跟祁洲一样的神色,厌恶、鄙夷,他已经受够了! “我不是吗?极昼不是吗?” “许惊岁,你自以为你又有多少了解我?”林此宵的眸光很冷,声线低沉:“我们不过是有几次交集,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口口声声说着为了乐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你跟外面那些见色起意的人又有多大差别?说到底只是几分新鲜劲!”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有多伤人,可已经无法收回。他薄唇张了又合,什么也没说出来,对面人也没说话。 空气都突然静了下来,过了几秒,许惊岁突然抬起头,眼底有些发红,林此宵脑内突然“嘣”的一声,断了根弦,他抿了抿唇,僵硬地道歉:“对不起。” 许惊岁看了他一眼,嗓音低哑道:“如果别人觉得你什么样,你就觉得自己什么样,那我瞧不起你。”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一周后。 许惊岁接了个朋友的约,那人也是个音乐制作人,自个也搞了个乐队,最近他乐队的鼓手老家有事,回去了,恰巧这几天有一场演出,临时找不到人,便喊了许惊岁过去救急。 “我的出场价两万起步,算你个友情价,八千八百八,怎么样,黎哥?”许惊岁一边转着鼓棒,一边勾着嘴角,散漫地笑着看向对面的吉他手。 董黎闻言笑了笑,拿手中的拨片扔向许惊岁,笑骂道:“得了吧你!你乐队王子啊你,还一晚两万,哥这个可是慈善汇演,没钱赚,还得倒贴钱。” 许惊岁笑了笑,将拨片扔回给他,“啧啧”两声调侃道:“要不说咱黎哥人帅心善呢,对了,我的声卡坏了,回头送我一个呗,我想要你那种。” “小兔崽子挺敢要啊,行,包哥身上了。”董黎调了调吉他弦,问:“《City of Hope》这首歌会吗?” 《City of Hope》这首歌是董黎写的词,找的一个神秘朋友编的曲,许惊岁特喜欢这首,还问过董黎能不能把编曲的朋友推荐合作一下,董黎笑着说:“他不接外面的私活,我这还是凑了巧,他还人情债才帮我编的。” 这首歌刚在平台上线,许惊岁就找董黎要了谱,花了一晚上练了数遍。不过这首歌还没正式在演出场合表演过。董黎有点不放心,便问了问。 “黎哥的歌我都烂熟于心了好吗?”许惊岁抬起胳膊冲董黎比了个金属礼,董黎笑了笑。 随后的几天,许惊岁跟着一起排练了三四次,他对这首歌确实熟悉,所以排练的主要目的就是跟其他几个乐手练习一下配合度。 很快就到了表演的那天。轮到董黎跟许惊岁等人上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台下观众挺多,乐队登台时,下面的热情极为高涨。 林此宵站在人群中,他应了董黎的邀约前来观看,这是他为董黎编曲的歌的首次演奏。只不过他没想到竟然看到张熟悉面孔。 这首歌的开头便是鼓声,只见许惊岁转了下棒后轻敲了几下军鼓,咚咚的声音像沉闷的呼吸,紧接着依次敲响Crash,鼓点开始密集起来,气氛也由沉闷转为激进,许惊岁跟着鼓点点着脑袋。 在一段DRUM FILL后,董黎衔接上吉他RIFF,连续重复三四秒后贝斯声响起,低沉的bassline搭配激烈的鼓声,林此宵看见许惊岁抛了下棍,零失误的接住,抬眸得意地笑了笑。 少年太过恣意,让人压根移不开眼。林此宵呼吸慢了半拍,惊觉舞台上的许惊岁似乎与平时的那个散漫的他截然不同,他热爱且投入。 身旁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这个鼓手好帅啊,好蛊啊!” “你看见没?他笑起来还有颗虎牙哎!” “天哪,刚才那几个抛棒简直酷毙了!真是纯纯炫技啊!” 也有人认出了许惊岁,好奇道:“这不是极昼的那个鼓手吗?我之前去看过他们的演出!真的太有魅力了!” “就是他!他跟那个贝斯手超好磕,有一次演出结束后,贝斯手还给他送了花!是玫瑰!不过听说那个贝斯手现在离队了。” “不知道极昼什么时候重新开始演出,我还挺期待的。” “......” 送花?林此宵突然想起第一次与许惊岁见面时,对方送的那一大捧碎冰蓝玫瑰。 送玫瑰花是他们的传统吗? 旁边的女生在朋友的怂恿鼓励下打算问林此宵要个联系方式,就见对方脸色很冷,像是不开心,便将刚冒出头的春心又按了回去。 一段长达二十秒的纯乐器演奏的前奏后,鼓声逐渐转缓,吉他声线开始突出,董黎开始缓缓唱到—— “有一天我漫步金色街头看见兔子朝我招手 纸鹤变成飞船带我遨游 遇到强气流 再睁眼我已来到希望之城紫色的墙蓝色大门 ......” 许惊岁曾听董黎讲述过创作这首歌时的心路历程,他那时正失意,家里人觉得他弄不出名堂,让他不如回老家找个班上,他纠结了很久,还是觉得不想就这么放弃。 有一天喝多了,他走在黄昏街头,突然就在想会不会有一个城,里面没有现实世界的焦虑忧愁,里面的人幸福而自由,载歌载舞,如桃花源。如果真有那个地方应该叫什么名字? 他想了想,应该叫希望之城,他希望有这么一个城,而这个城里面也充满希望。 董黎嗓音很有故事感,很容易就将人带入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到了歌曲中后段,吉他上下扫弦加分解和弦,传递出一种欢悦轻快的气氛,鼓点重新开始密集。 最后一声鼓点重重落下,给人一种如梦初醒般的感觉。 表演结束,场下的欢呼声如热浪一阵一阵扑来,许惊岁放下鼓棒,走到前面跟董黎击了个掌,而后一起向观众鞠躬致谢。 回到后台。董黎搭着许惊岁的肩膀,意犹未尽道:“你这鼓真是绝了!” 许惊岁笑了笑,调侃他:“你唱得也不赖啊,风范依旧。” 第一次在舞台上完成这首歌,感觉妙不可言,无论是同乐队其他人的默契合作还是董黎的演唱,都很完美,尤其是编曲,他不得不再次夸赞道:“这个曲子编得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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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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