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睨了他一眼,举起手比划了下,“连本带利,八万。” “我没带那么多钱。”许惊岁平静的说,威哥闻言皱了皱眉头,正以为他是戏耍时,却见他摘下了手表,说:“我这表抵给你成吗?” 威哥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放狠话道:“你要是敢耍老子,老子今天连你一起揍。” 他看了两眼,不太懂,便喊来旁边的一个小弟,“你看看真的假的?” 小弟举着手表仔细看了半晌,答复:“哥,是真的。L&X2018年的至尊系列,市场价少说也得十万,你看这表盘里的指针,正品的指针覆有夜光涂层,这假不了。” 威哥将信将疑地盯着看了会,将表揣回口袋,踱步到林此宵面前,弯腰拍了拍他的脸,笑着道:“既然有人愿意帮你出钱,今个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也不是诚心刁难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要怪就怪你那便宜舅舅。” 他说完,冲桎梏住林此宵的两人摆了摆手,淡淡道:“放了他吧。” 十分钟后,人影彻底消失在巷子口。 许惊岁还没回过神,突然听见林此宵清冷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来,他说:“走吧。” 语气倒不是赶人走的意思,而是让许惊岁同他一起走。 许惊岁抬眼看他,问:“去哪?” “去医院。”林此宵脸绷着,看着有些严肃唬人。 许惊岁却不怕,摇头:“我不去,我不爱去医院。” 这话是实话,他打小就不爱去医院。闻着消毒水味就觉得莫名难受,平时小伤小病都在诊所随便看看,他对自己一向不太上心。 父母离婚后,老许同志生意忙的脚不沾地,压根没时间管他,每次许惊岁闹脾气,老许都笑着赔罪道歉给他买新款游戏机,但他不知道许惊岁想要的并不是游戏机。后来长大了,懂事了,他也不闹了。 “你背后的伤,得去看看。”林此宵的语气有些强硬,听起来并不想给许惊岁讨价还价的空间。 明明他受伤更严重吧...许惊岁闻言愣了下,盯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下,说:“你这么担心我啊?” 路边橘黄色路灯亮起,金黄色的光笼罩在林此宵身上,为他身上的冷感添了分温柔,他说:“你应该走的。” 这么多年单打独斗都过来了,其实也不差这一次。 可许惊岁却说:“然后呢?留下你被他们打?” 林此宵眸光微动,喉结上下滚动个来回,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惊岁这人似乎与他的既定印象出现了偏颇。分明不是他的事,况且两人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即使自己真的挨打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漫长的沉默,其实也才过去五分钟。街边人来人往,一辆出租车停下,对上林此宵坚定的目光以及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的表情,许惊岁不再执拗,坐了进去,林此宵报出了医院地址。 这一片并不算繁华但很热闹,一到傍晚出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一条街,吃的喝的玩的热闹非凡,是属于普通人的烟火气。 到了医院,挂号看诊一套下来已是半小时后。好在没什么大问题,没伤到骨头,只是轻微皮外伤,涂抹些活血化瘀的药就行。 两人跟医生道了谢,刚要走出去,男医生想到了个注意事项,又出声叮嘱道:“那个药涂上后可以双手摩擦生热然后揉一揉淤血的地方,有助于药效吸收。” 走出门。许惊岁拎着药来到卫生间,掀起衣服才发现自己压根够不到,他向守候在门外的林此宵求助:“喂,林此宵,帮个忙。” 介于对方是因为自己受的伤,他没有推拒的理由。 门是虚掩着的,林此宵刚拉开门,就看见许惊岁白皙的后背跟劲瘦的腰身,他肤色很白,因此青紫就显得格外明显,像是遭受了什么粗暴对待。 他匆匆移开眼,接过对方递来的药,将药涂抹上,用食指小范围晕开后,双手合十对搓生热,而后覆盖上青紫区域轻揉。 药是凉的,掌心是温热的,双重感觉刺激着许惊岁的神经。他低喘了声,呼吸声因封闭空间而显得格外明显,同样避无可避的落到了林此宵的耳中。 “啊...疼...”许惊岁忽然低喊了声,语气有些娇嗔:“你轻点。” 分明刚才挨打时都没有什么反应,现在倒是娇气得很。 林此宵不动声色地放缓了动作,眼睛却看向侧边的隔间木板,像一个只会按摩的机器,过了几秒,他正走神时,许惊岁突然偏过头,微长而细绒的卷发扫过他的鼻尖,一双好看的眼眸看向他,问:“好了吗?” 林此宵怔了下,触电般收回了手,转身走出去,打开水龙头冲洗手。 双手在清凉的水流下不断搓洗,但掌心的温热却好像怎么都消不下去。 许惊岁好整以暇地放下衣服,收拾好药品,走出去就看见这么一幕,他心想:这人莫不是有洁癖? 第11章 夜幕低垂,晚星高挂天际,白港夏夜的晚风轻柔凉爽。 从医院走出来,这一天终于算是收了尾。林此宵看着走在前的许惊岁的背影,开口喊住了他,清冷声音认真保证道:“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许惊岁盯着他,黑亮的眼珠转了转,像只狡黠的狐狸,他嘴角勾着笑,露出俏皮的小虎牙,问:“林此宵你很缺钱吗?” 林此宵闻言抬眸看向他。 “我这有份差事,比你现在这些散活赚得多。”许惊岁笑了笑,盯着他道。 对上对方直白赤。裸的视线,林此宵撇开目光,冷淡拒绝道:“我不做有悖价值观的事。” 许惊岁先是怔了下,回味过来话里意思后低头笑了起来,他走到林此宵面前,凑近他的耳朵,暧昧撩拨的语气道:“你不会以为我说的差事是被我包养吧?” 他低笑了两声,后撤回安全距离,调侃道:“虽然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如此直白的话从他嘴里轻松说出,引得林此宵眸光一紧,脸色刹变。 “不过我说的差事可不是指这个。”风过林梢,皎洁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斑驳地落在许惊岁的脸上。 对面人愣了下,疑惑地皱起眉,就听见许惊岁说:“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吧。” 林此宵的头像很简单,像是随手抓拍的一张路边野猫,橘色的小猫翻滚着露出肚皮,一只手撸着猫,镜头里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很短很干净。 通过验证后,许惊岁给他发过去一个地址。 他抬头看着林此宵,说:“明天来这个地方找我。” 许惊岁声音里带着笑,说完没等林此宵回应,径直往前走,背对着林此宵挥了挥手,像一只自由飞去的鸟儿。 林此宵看着他的身影,在原地呆站了很久。 * 咖啡店兼职结束已经临近下午四点。 林此宵在更衣室换下工作服,拿起手机盯着那条地址信息看了好一会。一同共事的男生瞧见了,笑着打趣:“在跟对象聊天?” 林此宵看了眼备注的“许惊岁”三字,切回了主屏幕,淡淡道:“没有。” 男生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一个劲的八卦,“真的假的?没对象还是没跟对象聊?你长这么帅,追你的人应该特多吧?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林此宵连连摆手:“真不用。”说完背着包逃也似的走了出来,脚步穿过街道,停在了601室的门口。 他盯着门牌号看了几秒,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并没有传来应答,他垂眸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足以见得房主的心大。 他想了下,抬步走了进去。 很标准的两室一厅,进门是洗手间,往里走是客厅,衣服散乱地扔在沙发上,茶几桌面还有几张草稿纸,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左手边的房间大概就是许惊岁所说的排练室,放着一套专业的录音设备和键盘,以及一张很小的沙发,与此同时,许惊岁正窝在上面熟睡。 他四肢修长,睡在那显得很可怜委屈。整个人蜷缩着,背隆起,林此宵突然想到辅修的心理课上老师曾提到过缺乏安全感的人睡觉时便是这种姿态。 许惊岁睡着时与清醒时截然不同,他的眼睛总是透着一股锋利的机灵劲,让人觉得攻击性很强,但倘若闭上眼睛,单看他的五官是很柔和的。 他似乎是在创作的时候睡着的,伸出去的手中还紧紧握着根笔,就在林此宵看去的那秒,那根笔像是感应到了似的,突然从许惊岁的手中脱落,掉在了沙发下。 林此宵走上前,弯腰蹲下打算拾起,因为怕吵醒许惊岁,刻意放轻了动作,好在笔没有滚落很深,他附身拾起来,刚要起身,一扭头正好对上了许惊岁清醒的双眸。 他一时间怔住。两人鼻尖仅一拳之隔,能够清晰地看见彼此眼底的倒影。 许惊岁像是刚刚睡醒,但是眼神却很清明,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勾着嘴角笑了下,“你来了。” 语气很平,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嗯。”林此宵回过神,忙站起身,将笔递还给他,问:“你说的差事是什么?” 许惊岁坐起来,伸出手,在完成了这场交接仪式的同时食指擦过林此宵的手指,轻微地勾了下。 林此宵抬眸看去,后者表情很无辜,像是不小心而为之,他又淡淡地收回眼,余光瞥见许惊岁接过笔后习惯性的在指间转了个来回才放下。 他忽然想起来齐休给他看的那个视频里面许惊岁也是这么转鼓棒的。 “来极昼当贝斯手吧,林此宵。”许惊岁抬头看着他,目光很是虔诚。 林此宵心中有想过这个答案,但听到时还是愣了愣。 他刚要开口,许惊岁却站起来,抬起食指抵在了他的唇上,指腹冰凉,看向他的眼神炙热真诚。 他怔了怔,听见许惊岁很认真地说:“这次不要再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好好想想,你真的不想给你的贝斯一个舞台吗?” “如果真的不想,你为什么还在三旬呢?打工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林此宵讶然地看着许惊岁,心中的那些想法突然无处藏匿。 过了良久,许惊岁本以为得不到回复的时候,林此宵的声音响起:“我会考虑的。” 许惊岁明白像他这种人很难轻易改变想法,这么说就是有戏,他笑了笑。 长时间的蜷缩让他的脖子有些发酸,类似于落枕的感觉,他偏着脑袋,露出白净的脖颈线,抬手揉了揉。 林此宵移开目光,问:“背后的伤好些了吗?” “唔...应该好些了吧。”许惊岁马虎道。 什么叫应该?林此宵轻微皱了下眉头,许惊岁见状解释道:“在背后我也看不到呀,上药还是水哥帮我上的呢。” 一提到上药不免想起昨晚。林此宵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想:水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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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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