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商会主席是为了能够拿到生产许可,选不上何承厚也算一条退路。” “是是是,费总心思缜密,想得周到。”Jade心里却想,又在胡说八道,嘴里没句实话。要不是那晚在别墅无意听到他那个神秘电话,还真就信了他这番鬼话。 手机也玩腻了,材料也翻完了,Jade无事可干,像过去那样,撑着下巴一直看费黎。 这些年费黎是真的成熟稳重了。 他18岁也稳,但那种稳浮在表面,相当刻意。相处久了,很容易从他泛红的耳廓和玩笑里读出来。特别是被自己这么看着,稍微看得久一些,他就先受不了,非要做点什么来打破那层氛围。 现在却不,不论Jade怎么看他,用什么温柔缱绻的眼神,他也面不改色。不知道是经历多了,内心变得粗粝愚钝,还是更会掩饰自己。 只是Jade很怀疑,当年那些脸红心跳真的是装的吗?对18岁的费黎来说,演技未免太好了点。 如果那时的感情是真的,现在的好感也是真的,他中间为何做出和这情感背道而驰的事情来?而自己过了这么多年,才察觉到事情的蹊跷。 想来当时的确是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在屡战屡败的官司里,更将这种狂热的情绪加剧,让他根本无法理智地看待这一切,更不敢细细回想他们的一切,生怕去触碰背叛的伤痛。 这些年愤怒和仇恨被时间化解掉一部分,但他对整件事仍是偏执和回避的态度。偏执地想要打赢官司去纠正这一切,回避和费黎产生一点关系。 要不是老保姆告诉他的事过分离谱,离谱到完全摧毁了他内心的秩序,令他不得不去重新审视母亲和费黎,他还是会秉持着过去的态度,并不能注意到那些细微之处的矛盾感。 如果费黎和母亲真的有什么秘密,他们真的达成了某种协议,而这一切并非以伤害自己为前提,那么自己又该如何看待眼前这个男人呢? 他的侧脸的轮廓比起小时候更硬朗了,被卢谦良打歪的鼻子的确修得很正,Jade怀疑他说找整容医生调整鼻尖形状是个玩笑,但他的确有个完美的鼻子。领带束缚的脖颈,填满马甲的胸肌,还有天台的大风也无法吹乱的头发,应该算是大家说的禁欲系。 禁欲系的黎光集团的费总,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Jade打了个呵欠,渐渐趴在桌边,有了困意。 一觉醒来,房间的光线都暗了不少。 Jade有一瞬间的恍然,仿佛回到上学的时候,在课堂上昏昏欲睡,一觉醒来日头偏西,快要放学。 “醒了?” “嗯。”Jade注意到他身后披的薄毯,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见他醒来,费黎起身开了灯:“一会儿助理会送晚餐过来,你吃了再回去。”说着他取过衣架上的风衣。 Jade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比刚才那身更正式。 “你要出去?” “嗯,有个晚宴。” “一个人参加晚宴多无趣,现成的男伴儿。”Jade也站起来,按着自己胸膛“毛遂自荐”。 费黎打量他。 在费黎说出拒绝的话之前,Jade将胳膊搭在他肩上:“我知道你肯定不止备一套正装,”他伸手在费黎胸膛囫囵摸了一遍,“我俩体型差不太多,你的衣服我也能穿。” 费黎垂目看着那些在自己胸膛轻佻游走的手指,眉头微蹙:“不是衣服的原因,今天的场合你不适合。”说着他挪开Jade的手臂。 “你前不久都把我带进南都商会了,有什么场合是我不适合的?” “今天这不一样。”费黎穿上风衣外套,“明晚我再去Stella找你。” “如果我非要今晚跟你待在一起?” 费黎脚步一顿,在犹豫,在揣测,也在掂量。 Jade一反常态,突然跑来黎光找他,还是这种态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费黎左思右想都觉得那不会是什么好药。 片刻后,他退回来,抽了个纸条给Jade写了个地址。 “我今晚去这里睡觉,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过去等我。” “所以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跟你去晚宴?” “说了不适合带你。” “是要去见你背后那位真正的老板,还是商量接下来怎么料理何承厚?”看见费黎那突然变得沉重的表情,Jade“噗嗤”一笑,“我随口一说,不用这样如临大敌。” “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Jade突然揽住费黎的腰往前一拉,两人胸膛抵着胸膛,他凑到他耳边,“就算我知道什么,你也不用担心,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也不会对你不利。” 他松开费黎:“去吧,注意安全。”说着他在那留有地址的纸条上轻轻一吻,再印到费黎唇上,“晚上我在房间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看费黎僵着后背走出他的办公室,Jade轻声嗤笑。如果费黎对他仍留有旧情,那么打感情牌不就是靠近他找出一切真相最便捷的方法。况且,这也是现在他最擅长的方式。 Jade跟着地址找过去,果不其然,又是一间他没去过的Clight酒店。 从车库的专用电梯直上顶层的总统套房,输入密码便进入房间,这个过程一个人也没碰上。 这间套房也是完全崭新的酒店房间,毫无居住的痕迹,没有私人衣物、物品,所需所用全是酒店标配。当然了,这种高级酒店的配置相当豪华。但Jade还是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辗转居住在毫无生活气息的房间里。 他用房间的投影看了一部经典的电影,又玩了几局游戏,拆开每包有机零食尝了尝,没有一种好吃,又去按摩浴缸泡了澡。时间到了十二点,费黎还不见人影,裴仕玉从酒柜里挑了一瓶最贵的香槟,只喝了半瓶就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觉得房间的酒味儿加重了,半梦半醒间,睁开一点眼缝。跟着吓了一大跳,因为床边正坐着一个黑影。 他懵在被子里冒了一身冷汗,才察觉这一动不动的黑影不是别的什么,就是费黎。 他摁开了床头的暖灯,看费黎佝偻着脖颈,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他试探地喊了一声,费黎缓缓抬起脸。 他脸上是醉酒的酡红,眼睛半阖,但的确是醒着。 “怎么坐在这里?” 费黎这才睁开眼,站了起来:“弄醒你了,抱歉。你睡吧,我也去睡了。”说着他要去另一间卧室。 Jade拉住他的手腕:“你喝了不少啊,别折腾了,在这儿睡吧。” 第49章 费黎和衣躺下,Jade穿着酒店浴袍,他俩一左一右睡在总套的豪华大床上。 眼见费黎斜着眼,不断往自己领口里瞥,Jade干脆翻了个身,撑着头侧躺面对他,将浴袍腰带的一端递过去:“费总要是想看,不如多看点?” 在费黎回来之前Jade检查过了,这房间里没有转换剂。两个Alpha,根本不会有什么擦枪走火的意外。 费黎没有将那腰带扯开,而是转过头醉眼朦胧地打量他,慢了半拍终于反应过来:“我就说哪里不一样,你的纹身没了……” Jade也扯开衣领往胸膛看去:“哦,应该是刚刚泡澡泡掉了。” “那是画上去的?” “是啊,那么大面积,真纹上去多疼。” 费黎手臂横过眼睛,发出嘶嘶笑声:“你真是……” 。 Jade不知道费黎在笑什么,但他刻意挑起希望对方进套的暧昧氛围彻底消失了。 费黎一直笑,现在难得看他这种失态的样子,Jade却突然被这熟悉的场景击中,仿佛刹那回到过去的时光。费黎应该是真的有些醉了,才会如此放松,或许今晚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 Jade手臂横过他的胸膛,将人揽住,推心置腹地:“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睡了。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我们小时候。那些事,你还记得吗?” 费黎咽了咽唾沫,今晚的确是被南都商会那帮人灌了太多酒,醉得太狠了。醉得他明知Jade不怀好意,也很难再筑起那层防备。 “我远没到会忘事的年纪。” Jade再侧身面对他:“你会不会偶尔想起那些事?” 费黎没说话。 Jade说:“我以前从来不想,因为不敢。但现在想起来,那还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之一。 “有时还会忍不住埋怨我妈妈,既然要让我的人生经历这种挫折,又为什么要把我保护得那样好。不过她的判断还是准确的,我的确难堪重任。”说着他突然蜷缩起来,像是懊恼和痛苦,“我才知道她连病痛的折磨都只在你面前表露,不愿让我看见,在她眼里,她的儿子就那样脆弱无用……” 费黎咽了咽唾沫,伸手抚摸Jade的头发:“并不是这样……” Jade从那真假参半的沮丧里抬起脸:“那是怎样?” 费黎闭了嘴,也抽回手。 Jade看见费黎无奈的沉默。就是这种他熟悉的隐忍和沉默,把现在和过去的费黎重叠,让Jade那些本已遗忘的情绪泛起涟漪。 他用力握住费黎的手,拉到自己胸口,贴着费黎的掌心,迫不及待质问:“有传言你是我母亲的情人,你告诉我这是真是假。” 跳动的心像是一簇炽热的火苗,烫了一下费黎的掌心,他将手收回来,垂下眼睫,脸上恢复那层波澜不惊的平淡:“我和你母亲是清白的。” “我可以相信你吗?” 费黎无言。 虽然空口无凭,Jade实在是松了很大一口气。于是他更是急切地想要求证,想要从费黎口中问出更多:“有人说你每晚都会去她房间呆到深夜。为什么?” 费黎紧闭嘴唇,无话可说的样子。 Jade爬起来,匍匐在他上方,捏着他的下颌:“所以你去她房间里做什么?你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既然你和她是清白的,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费黎将脸撇向一侧:“别再问了。” 又是这样,所有问题汇集到费黎这里,最后都只剩下他的沉默不语,和叫他不要再问。可是他怎么能不问?他花了这么多年追寻一个答案,一条解开心中死结的线索,一把打开困住他的过去的钥匙,他怎么能放弃然后满不在乎地活下去? 掺杂着痛苦的疑惑不断胀大,像是煮开的水一样沸腾。原本只是亦真亦假的表演,却逐渐掺杂了他真实的愤怒。一旦想起他曾经那样爱过费黎,并且那些早已化作灰烬的爱意似乎仍然残留余温,Jade就更加愤恨、更加怒不可遏。 “为什么不能问?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痛苦。我想不通,我最敬爱的母亲,和我曾经那么喜欢的人……我想不通,我求你告诉我行不行?”那只握在下颌的手不断下移,捏紧了费黎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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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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