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床塌了。 常羽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床塌了一块,不由得瞪大眼:“钧、钧哥……” 他语气弱弱。 不敢了不敢了,这个是真打不过。 两人互相直视双眼,呼吸交融,那双有力的大手还钳制住他的腰,发狠地按在床上,常羽一点都动弹不了。 他安静如鸡地盯着冯钧逐渐逼近的眼,一双茶色的眼睛波涛暗涌。 常羽老实了:“钧哥,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而已。” 冯钧绷紧声音:“好奇什么。” 常羽一听他用这么冷的声音跟他说话,怕一怒之下把自己锤床底下,当即什么都交代出去:“好奇腹肌。” “我听外面那个大爷说你不怎么出门,天天闷在昭瓷居然还有这么、这么完美的肌肉,简直不可思议……” 常羽说着说着,语气又带上了艳羡,还有一股子酸味。 冯钧从外观上看皮肤白皙,举手投足带着文雅,要是不上手摸,谁也猜不到这衣服包裹下的力量有多强悍。 “我怎么都练不出来,之前请了私教,私教说我就这体质。” 他把话说完,面前的人依旧按着他,他甚至感觉到腰间的手又收紧的趋势,让他喘不过气,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屋里一片安静,两人面上都闪过一丝狼狈。 冯钧松开了按着常羽的手,从床上站起来,背对着床上的人挽了一下衣袖,手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往外走,语气许些气急:“收拾好出来吃饭。” 常羽感觉脸上有些热,仰面躺在床上,抬手挡着眼嗯了一声。 - 大雨过后的山中雾蒙蒙的、喷云泄雾。 常羽出了小屋的门,先是仰头看了眼山,又打量了一眼附近的环境。这处是个小院,中间有个葡萄架,下方有石桌石凳,前面是个圆栱门,出去后就能看见后院的全貌。 后院有很多被锁上的地方,常羽晃了一眼,缓缓走在长廊上,檐脚滴答落着雨滴,在盛满雨水的大缸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长廊直通正堂后门,常羽撩开竹帘进去,果真看见冯钧坐在工作桌前。 他悄悄走过去,本想着冯钧是在画东西,没想到这人是拿着个斗彩在把玩。 两人目光一对视,常羽慢慢移开眼睛:“饭呢?一天没吃饭要饿死了。” 实际来算的话,不止一天,因为他昨天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就过来了,今天再不吃饭,真的能当场倒下。 冯钧平时忙工作,吃饭要么在前院的桌子上吃,要么直接潦草吃几口,反正不会刻意去餐桌上吃饭。 但前院下雨淋湿了桌子,只能在正堂里吃饭。 他抬手指了一下八仙桌上放着的粥。 常羽顺着方向看,噔噔噔跑过去,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吃饱喝足后人就开始有些犯困,常羽大刺刺地坐在太师椅上,问:“我要是走了的话,下次你还会给我开门吧?” 冯钧没开口,这次不把玩刚才的斗彩了,拿着一个玲珑釉福禄杯,对着书桌前的小灯照来照去。 常羽叹气:“你看你,怎么就不跟我说话了呢。” “你该不会是生气我刚才摸你腰吧?”他斟酌了一下,语重心长道:“你看,你在山里一个人,都不会与人相处了吧。” “适当地打破距离,近距离接触,有助于增长感情啊。” “我这不是想跟你拉近距离嘛,把你当朋友啊。” 冯钧看完桌前的一批杯子,突然意识到身后好久都没传来声音,正要回头,就见常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左手支在他的椅子上,探头看着。 “这个三才盖碗款式不错,等改天有时间我给你沏茶露一手。”常羽盯着那个春风祥玉青花釉里红看了会。 呼吸喷在冯钧的后颈,冯钧稍稍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之前常羽喝茶的动作,他嘴角轻勾没有说话。 常羽有些手痒,之前来的时候他见过冯钧的工作台,大致也猜出这人家里是世代做瓷器的。 “你要是客单不够的话,我能帮你拉几批。” 冯钧垂眸淡笑,把常羽一直盯着的青花釉里红递给他:“这个盖碗,我卖四十万起步。” 四十万起步并不意味着就卖四十万。 常羽:“……” 他把盖碗轻轻放回桌上:“那我只能帮你卖出去几个货单,买不了太多。” 他那些兄弟又不是会花几百万买一套茶器的人。 冯钧把常羽按在椅子上的手一根根扒开,起身绕过常羽,把另一边炉子上的热茶端来:“不用。” “我做好的大部分瓷器都没有在市面上流通。” 换句话说,还没放到市面上,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常羽:“……” 冯钧含蓄地说着,看着常羽渐渐瞪圆的眼睛,莫名地,他感觉到自己的血管里的血液像手中茶壶里的水一样滚沸起来。 他垂下眸,顿住脚步,又把茶壶放了回去。 常羽抬脚就要追上去:“钧哥啊,我能不能——”兜里的手机嘟嘟嘟响了起来。 常羽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来电。 他拧了下眉,抬头看向冯钧的时候,那人已经背过身收拾博古架上的瓷器。 他微微侧身,接听电话:“什么事?” 常羽声音冷,手机里那道声音更冷:“什么时候回去?” 常羽又看了冯钧一眼,压低声音:“快了。” 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事情,闹得再僵,也只是他们两人的事情,除了本来就知道常家事情的人,常羽并不想让其他人看笑话。 即使冯钧不是那种人。 常青肃说:“我已经让人去山里搜你位置了,你最好在他们找到你在哪里之前,就赶紧离开 ,不然你可以试试我找到地方之后,有什么后果。” 常青肃没有多说废话,一句撂下,就给常羽挂了电话。 第10章 这种威胁常羽屡见不鲜。 这让他突然想起在高中的一件事。 常羽这张脸放在哪里都招人眼,从小学就不断有星探来打听常羽有没有当明星的想法,碍于常家家大业大,没星探能挖动常羽。 自从常羽开始住校之后,被常青肃喊到书房里单独谈话的次数不少。 这天,他书包里又被翻出一叠信封,还有乱七八糟被同学送的小玩意。 “这是什么?” 常羽攥紧校服衣角:“同学给的。” 常青肃猛地起身,把东西拍在桌上:“我问你这是什么?!” “常羽,抬起头。” 少年迟疑了几秒,缓缓抬头,白皙脸庞布满紧张,扬起一段细瘦白嫩的脖颈,嘴唇一开一合,他闭了下眼:“情书吧。” “你现在才高二,你要早恋?” “没有。” “那你拒绝了吗?” “拒绝了。” “这是第几次了?” “……” 少年沉默地抿紧嘴,知道现在不适合硬刚,最后软了语气:“哥,我有好好学习。”他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上了大学、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哥还能知道他做了什么。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起身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我让人给你办理转校。” 少年抬起头:“转校做什么?”他顿了一下,“转校有用吗?” 几天之后,常羽再去上学,身边有不少同学转校了。 他本来就没有谈恋爱的心思,那些情书几乎他都是原封不动地塞在书包里,打算到时候一起扔了,也就因为常青肃不讲理的举动,他反而知道是谁给他写了东西。 从这次起,他在常青肃在家的时候,都得先把书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一遍。 * “在想什么?” 常羽回过神,看见冯钧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身,眼睛与他的眼睛平视。 常羽把手机塞进裤兜里,面不改色地笑了下:“在想什么时候能白嫖你一个盖碗。” “我哥催得厉害,我先回去了,等下回找你。” 常羽顶着冯钧探究的目光,快步往门外走。 他沉下脸推着山地车,正要离开的时候,冯钧从院子里走出来。 “上次你问我要的东西,带回去吧,我不吃这些。” 冯钧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出来,把东西挂在车把手上。 常羽一看,是自己之前带过来的一袋零食,看着满登登的,这人估计是没动。 他愣了会,想起自己之前把自己的零食吃完之后,问冯钧的零食吃完了没。 不可否认,他确实是馋冯钧的零食,他喉结滑动,向来伶牙俐齿此时反而词穷:“哦。” 男人静静地看着他,后退一步给他让开路。 常羽干巴巴说:“走了。” - 冯钧看了眼时间,转身继续去工作台坐着。 热闹了十九个小时的昭瓷又冷了下来。 - 常羽出了荒村,山地车沿着山路骑行,半道上被让人拦住。 他毫不客气,直接上了后座,坐车去了山顶。 陈铭接到消息之后就在大门口等着他,见常羽安然无恙地回来,这颗心才彻底落了回去。 “二少,员工食堂里换了厨师,有个窗口专门为二少做餐,您可以过去试试。” 常羽带着零食下车,轻哼一声:“你常总威风大着呢,我可吃不起。” 他上楼之后,发现脖子上又有些痒,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照了照,发现又过敏了,但是这次过敏只是有些微红。 他没有涂药,洗过手就开始吃袋子里的零食,左手薯片右手辣条,面前还放着一袋果冻。 袋子里的零食没动,少了一条烟。 常羽看了看自己的微信余额,打消给冯钧送烟的念头。 后几天他没去昭瓷,一是怕常青肃那边盯上冯钧,二是他得歇歇。 一场高烧过后,整个人都懒了,他窝在屋里看电影吃零食。他不给常青肃电话,常青肃也不给他打电话,这回真成了谁都不理谁。 只有陈铭依旧夹在两人中间,给常青肃传风报信。 常羽闲着没事就去骚扰冯钧,给人发消息,对方也一次都没回过。 常羽坚持不懈,今天拍个风景,明天发个自拍,后天不知道从哪里摘抄酸了吧唧的句子给人发过去,乐此不疲。 直到他从网上看见了一句酸话,说什么‘初恋,就像冷风中的泪水,刺痛了我们的心,却也让我们学会了如何去爱’。 常羽皱脸:“……” 在山上这段时间,他已经成网上冲浪高手,看着这帖子下盖起几千楼的评论,无一不是在说自己的感情生活如何如何。 【马上35了,可我却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没有人能懂爱一个人九年,如今我们都各自嫁娶了是什么感受吧,也许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在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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