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听这话都觉得冷血没人情味。 商贩倒没生气,只是说舍不得。 “自己的孩子哪能说不给就不给。”不是没气过不回来看他们,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做不到看着他过苦日子,无奈心酸听他叫一声爸妈,气也就散了。 “他过的好点比什么都强。” 没一会,商贩的老婆也过来了,刚刚应该是食材不够,她回去取了些,回来的时候没说话,而是跟大叔比划着手语。 她是个聋哑人,不会说话也听不见。 这条街凌晨三点会出现大批市场工人,夫妻俩每天在这摆摊卖吃食能赚些钱。 半夜出摊的父母,聋哑残疾的母亲。 夏风生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 仿佛回到了高中三年的每个傍晚。 学校路边到点会出现一个卖鸡蛋饼的小吃车,一个三块钱,同样不会说话的商贩是个六十岁的老奶奶。 记忆和眼前重叠。 商贩笑着给老婆比划,边比划边说,“你看这小伙子长得多带劲,又高又帅的像演员。” 阿姨探头看,脸上笑容灿烂,给夏风生比划手势。 商贩大叔怕夏风生不明白看不懂手语,解释说,“小丽夸你一表人才。” 夏风生看着两人的笑脸,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得出来,被情感裹挟的压榨品,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非良心莫属。 人总是把虚无飘渺没有实际利益的东西当作高尚的品德,老实本分的人遵守,觉得自己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没有白活。 夏风生只觉得愚蠢。 商贩的儿子几年不曾回来看一眼,却如此任劳任怨,就因为那块废肉是两人养出来的便不断滋补,压榨自己最后的利用价值。 夏风生沉默的看着两人,最后抬起手比划了谢谢的手势。 阿姨眼中的惊喜溢于言表,她很少碰到会手语的人,身边会的只有他的丈夫,激动开心的用手指在空中划动,“你会手语?” 夏风生一手身出食指,其余四指弯曲,“一点。” 临走时夏风生又对着阿姨比划了许多手势。 过于复杂加上比的太快,商贩大叔忙着干活没来及的看清。 夏风生离开,阿姨明显愣住了,脸上慢慢有了迷茫和不知所措。 “小丽,你怎么了?”大叔看着老婆的表情着急。 阿姨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 白皙的手指仿佛还在眼前,他的笑容像噩梦开始的预兆,猩红明艳。 “您知道助听器多少钱吗?” 他优雅的敲敲手腕,“和您儿子手腕上戴着的表一个价钱。” 他环抱身体,“他抱着的狗带的项圈牌子最便宜要五千块。” 最后指尖指向了小丽自己, “您儿子会手语吗?” . 夏风生在各个银行卡软件翻找,翻出十一块钱,足够他蹬车回到学校。 回到宿舍气喘吁吁。 何强瞧着他精疲力竭的模样,“生儿,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小黄的身影。” 夏风生:…… 小黄是学校的流浪狗。 不过因为有学生的投喂资助,在寸土寸金的京大住上了小别墅。 累成小黄的夏风生拿着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钱包亏空,他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深夜躺在床上翻着通讯录,里面能说得上话的人物有一些,然而没有利益又有谁愿意用他。 有头有脸的不会选择他,比他更保险的人比比皆是。 登登—— 手机弹出消息。 “小生,睡了吗?” 是同门被杨利万扣了两年没有毕业的师哥,秦不鸣。 两人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都是杨利万手中的傀儡。 今天的秦不鸣,就是日后的自己。 和两年前对比,秦不鸣肉眼可见的消瘦,像没有灵魂的空壳,只剩一副骨架,行尸走肉的活着,前途渺茫。 他刚入学时,秦不鸣带过他,那时二十四岁的秦不鸣意气风发,和现在判若两人。 秦不鸣没家庭背景,杨利万不放人,他这辈子翻不了身,囚徒一样在杨利万手下干到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天。 那时候放他走,大好年华逝去,他还剩什么呢。 杨利万攥住他的原因更是可笑,他太优秀了,上位者忌惮他的才华,牢牢握在手心里为自己所用。 “还没。”夏风生回。 秦不鸣:“你现在恢复记忆了吗?” 夏风生回复的和上一句一样,“还没。” 秦不鸣看到消息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把消息发了出去。 “你要不要和师兄一起干。” “什么意思?” “接项目谈合同,自己挣钱。” “师兄的意思是创业?” 他们自己单干无疑死路一条,杨利万不可能同意,知道了有他们好果子吃。 “我现在没有记忆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夏风生你一直很聪明,我的印象里没有你做不好的事。” 他印象里的夏风生处理任何事情游刃有余,处变不惊,有让事件起死回生的能力。 夏风生是下一个他,他是上一个夏风生。 哪怕现在夏风生失忆能力全无,他也愿意教,他不觉得是负担。 秦不鸣手指颤抖的打着字,“你愿意跟师兄吗?” 这是他人生中最用力的为自己活一次。 夏风生脸上露出了嘲笑,笑秦不鸣不自量力,企图想要螳臂挡车。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几下键盘。 “行。” 秦不鸣双眼大睁,激动的从床上跳起来,“成了!” 他声音激动,浑身战栗,仿佛又到了二十四岁那年,他人生最开心的日子,一切充满希望。 室友被他吓醒。 怎么了?怎么了!秦不鸣终于疯了? 夏风生关掉手机盖上被子,他也挺可笑的。 如果最后一定会沦为没有灵魂的空壳,那也要反抗后再死。 第二天一早,夏风生在手机铃声中醒来。 何强已经出门了,具体干什么去不知道。 来电显示:施野。 他揉揉落枕的脖颈接听电话。 “你十二月末到一月初有时间吗?” 夏风生最近很闲,更别说昨晚坑了杨利万一票人,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找他。 他因为伤病也向学校告了假。 “有,怎么了?”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能感受到被窝里的舒服。 “你刚睡醒?” 夏风生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 这个时间刚醒算早起,夏风生嗯了一声。 施野刚晨跑完回来,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水流打在冲血喷张的肩颈,听到夏风生的声音搓了搓耳朵。 “我打算去漂亮国跨年,你去不去?” 施野生日在跨年后几天,喜欢看棒球赛,正巧那边一月有开年球赛,有他喜欢的球队,所以打算去漂亮国跨年。 夏风生没出过国,资产更是没有,施野从小开始全世界各地飞着玩,两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去漂亮国签证就是一大难题。 “我签证应该不合格。” 不是应该,是百分百。 “你想去吗,想去我给你当担保人。” 夏风生挑眉,那真是大傻子才说不想。 施野好奇那头怎么突然没声音。 下一秒一声夹着嗓子的怪叫让他瞬间颤栗。 “真的吗,你真的给我做担保人吗?” 夏风生将手机贴近唇边,“我真的太高兴了,我还没去过漂亮国呢,你愿意做我担保人是不是因为你特别喜欢我?” 他的声音似一把钩子,竟挑恶心人的说。 “到时候去那边,我们两个好好约会吧,最好再亲一下,像我们第一次那样,毕竟我们那么相爱。” 两人第一次亲在一起可不美妙。 夏风生故意说出来恶心他。 “你怎么不说话,可不可以?” 施野把淋浴调到凉水,糊弄道:“随便。” 声音硬的可怕,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不愿意和夏风生亲吻。 两人第一次亲吻是在夏天,夏风的强迫自己和他在一起后不久,强盗一般狠狠拿走了他的脸蛋吻。 有巨豪施野做担保人,夏风生漂亮国顺利下签,两人在十二月的最后两天出发。 天气原因,夏风生穿的羽绒服和黑色运动裤。 施野看见他那一刻,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人见面后,夏风生头一次穿的如此正常出门。 行李办理托运,过了安检,两人顺利登机,上天不再需要看神舟。 等飞机落地,两人已经在飞机上度过了15个小时。 飞机餐不好吃,不符合两人胃口,饥肠辘辘的从机场出来。 现在漂亮国时间下午四点,开车到市区正是用晚饭的时候。 丁琦真开车过来接他们,夏风生也要来的事情,他已经听施野说了,并不惊讶。 几人上车。 丁琦真问他俩,“现在去干嘛?” 施野:“吃饭,你吃了吗?” “还没有,一起吧。”丁琦真扭头问坐在后排的夏风生,“中餐可以吗?” 夏风生:“可以。” 丁琦真摸摸鼻子,今天夏风生精神状态挺正常的,那条碎花睡裤终于撇了。 导航到市区一家中国城,里面餐厅一家紧挨着一家,菜品琳琅满目。 丁琦真和施野看见糖葫芦打算去买两根,夏风生不感冒去另一头买别的小吃,之后回来找两人。 买到小吃付了钱,夏风生看着汇率感到一阵肉疼。 拿着食物回头去找施野他们,却发现糖葫芦店门口发生了争执。 起因是一对母女在店外排队,小女孩看起来五六岁一开始站在母亲前面,因为个子矮被挡住看不见,后来为了看路过的小狗到了妈妈后面,身后一个看起来二十岁的男生瞧见了,说小女孩插队。 小女孩母亲据理力争,说孩子没有插队,不要冤枉自己女儿。 男生没再说话,拿出水瓶喝水却故意倒到小女孩头上。 当即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身为正义人士,施野和丁琦真不做沉默的看客,当场上前为小女孩主持公道。 开口就是。 “你觉得这样对一个小女孩对吗?” “现在立刻给她们道歉。” “你的错!” 夏风生满脸复杂的看着他俩。 他们在干嘛,吵架? 不知道还以为在聊天。 毫无攻击性。 富家公子哥从小没学过骂人吗? 男学生脸皮厚,料是施野和丁琦真长得高大也没有吓到他。 嘴上振振有词,并没觉得自己哪做错了,嘴脸嚣张, “你们是敢动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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