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翰生朝天看一眼,娇嗔道:“谁跟你套近乎了。” 两人互相嫌弃,最后还是荣湛打圆场。 他把人带到自己的住所,照旧领人在庭院里转一圈,逢人就介绍自己的厨房和菜园。 杨翰生调侃:“哎呦,荣医生,你这是提前退休。” 荣湛说:“对我来说很有意思。” “我要躺一会儿,坐船坐的我想吐..”杨翰生像片树叶似的栽倒在躺椅里,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实在不忍直视。 好在旁观者都习以为常。 荣湛顺势邀请刘逊一起坐下,煮了一壶白茶。 “回去可怎么办呀。”杨翰生捂着额头,红红的指甲特别显眼。 刘逊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无语道:“对比荣博士,你更适合留下来。” 荣湛贴心地拿来晕船药,放在杨翰生眼前晃了晃。 杨翰生用白茶送药,苦着脸说:“还是荣博士心疼我。” 刘逊直接看向荣湛,语气十分友好:“荣博士,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荣湛真心实意地回道:“我很喜欢绿潮的节奏,每天都有事做。” 刘逊环顾一周,频频点头:“空气好,景色好,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荣湛客气地说:“有空常来。” “一定,”刘逊忽然想起什么,加快了语速,“严队让我转告你,他最近在给儿子办理留学,忙完会来看你,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严队和爱人和好如初,他终于能回家住了。” “可喜可贺。” 荣湛话音微顿,思绪从严锵跳到另一个人身上,直接问:“你最近见过泽也吗?” 除了钟商以外,能让荣博士和编辑达成共识的第二个人就是泽也,来到疗养院后,荣湛第一时间打听泽也的情况,却没收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事实上,泽也并没有来绿潮。 刘逊慢悠悠摇头,边思考边说:“很久没见到他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严队知道。” 编辑忽然上线,说句:“他在就好了,组个乐队就叫黑白双煞。” 话落,刘逊和杨翰生皆是一愣,两人立刻变得警惕。 杨翰生瞬间不晕船了,他和刘逊动作同步地往后退。 编辑睨着他俩,眸中闪过一道隐秘的光:“我觉得你们对我有误会,我不是恶魔,没有吃人的爱好,何必这么拘谨。” “呃..”刘逊尴尬的找补,“没说您是恶魔,只是不太了解你。” “而且你这样突然插|进来有点不礼貌,”杨翰生说话时夹子音消失一半,“我们和荣医生正在叙旧。” 编辑闻言挑眉:“插|进来?” 杨翰生的夹子音彻底消失,用成熟又沧桑的调子道:“是插话,不是插别的,就知道你不是荣医生。” “我是,”编辑露出会意的笑,“如果还想继续做朋友,从今天开始,你们最好试着了解我。” “怎么试?” “好办,给我半天的时间,你们会爱上我的。” “......”
第89章 阳光透过窗户, 斑驳地洒在床边。 荣湛的意识在朦胧和清醒间徘徊,他慢悠悠睁眼,扫一圈周围的景象。 记忆戛然而止, 宛若喝酒断片。 他知道编辑又趁他不注意夺走身体使用权, 这种情况不足为奇, 他的情绪毫无波动。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波动。 此时夕阳西下,上午来访的两人已经离开, 庭院显得格外宁静。 荣湛来到洗手间,照镜子时发现脸颊多了一抹痕迹,是粉色的嘴印。 杨翰生的死亡芭比粉瞬间浮现在脑海.. 在编辑的带领下, 这一天他们都干了什么! 荣湛先是一怔,随后用水洗掉痕迹。 回到书屋,他执起笔给编辑留言,控诉对方的不正当行为。 写到一半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 贴面只是礼貌, 何况是个老熟人。 “这么想就对了,”编辑冷不丁开口,“亲爱的荣博士,你有时候很喜欢小题大做。” 荣湛听了就不高兴:“你这几天出现的比较频繁了。” 编辑说:“我不想和分身疏离,你也一样, 应该努力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荣湛面无表情, 岔开这个话题:“你带翰生他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随便逛逛,”编辑低声笑, “我替你和那个小刘警官切磋两下,一不留神赢了,杨小姐很激动, 都要以身相许了。” “你最好矜持一点,”荣湛耳根子微微发热,加重语气提醒,“你是有婚约的人,不要到处放电。” 编辑沉默片刻,忽然换种奇怪又沉闷的调调:“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保守。” 荣湛耐着性子解释:“我并不保守,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现在不一样,我们要设身处地的为钟商考虑,如果被他撞见怎么办,他肯定会难过。” 可以想象,钟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荣湛一想到钟商,心里就产生异样的情绪,仿佛有一枚很细的银针轻轻戳着胸口。 编辑道:“有小商在,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荣湛一本正经的批评,“编辑,你太自以为是了,换成别人碰钟商,你就要死要活的,像疯子一样宣示占有权,轮到你自己就无所谓。” “你的诡辩能力很强。” “什么诡辩,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编辑哑口无言,在沉默中消失。 荣湛话还没说完,无奈只能写在信纸上。 他在末尾警告编辑,不要给任何人做痔疮或□□手术,否则他就掰断自己的小拇指。 编辑回复:[你这是器官歧视。] ... 岛屿的白昼很长,晚间八点多天空才擦黑。 荣湛连续整理数小时的文稿,身心都有些疲惫,主要还是没消气。 不多久,他的坏情绪便一扫而空 护工送来了回信,上面印着他的名字。 “荣博士,你的信件。”护工隔着栅栏晃了晃手里的信。 荣湛几个箭步上前,接过信一看,脸颊泛起淡淡的微笑,温暖而恬静。 只凭感觉,他就知道是钟商的回信。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里面是满满两张纸的字迹。 钟商用遒劲有力的笔锋回应了他的期盼,同时也解除了困扰多日的某种‘危机’。 信中满是思念之意,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钟商叙述了近期的境况,辞去集团重要职务后的琐事,还有最近一个月在忙的项目,他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没有浪费,已经在组建新团队,准备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他想做什么,荣湛心里再清楚不过。 信的末尾,钟商解释了没有回复电子邮件的原因:[我一刻都不敢闲下来,害怕我们的努力前功尽弃,只有把时间填满,我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你。荣湛,我爱你,我想你,我不敢听到你的声音,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心情。] 荣湛坐在窗前,拿着信纸反复看好几遍,直到字迹变得模糊,他才意识到天黑了。 打开灯,他重新阅览一遍,开始动笔回信。 他一边写一边回忆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儿时到后来的重逢,最鲜明的画面是他们在平地区相处的一天。 他被编辑算计去为母猪生产,他打电话向钟商求助.. 过往的细节被放大,寥寥几句对话依旧记忆犹新。 这晚注定难眠。 荣湛写信写到后半夜,除了钟商,他还给姐姐、老师和朋友写信。 不知不觉发展了几位笔友,而这种相处模式,让他和钟商都感到欣慰。 翌日,江院长到访。 荣湛正在准备午餐,台面上摆着几盘备好的食材。 他不忘在信纸上记流水账,用温馨的笔调写下他烹饪的流程:[亲爱的钟先生:我不得不向你分享近期的食谱,你一定感兴趣,我迷上了民间小吃,专心研究南方辣翅的烹饪技巧...早餐是金枪鱼三明治...晚餐还没有决定,不如你给我一点灵感...] 江沅寻着香味进入厨房,看见荣湛背对着门口,用胳膊拖住板夹低头写着什么。 “荣博士。”江院长温声打招呼。 荣湛回过头,显得很高兴:“来的刚刚好,我正在准备午餐。” 江沅不动声色地打量:“我真幸运,又有口福了。” “今天稍微有点重口味,”荣湛放下板夹,拿起配菜说,“我准备煎带鱼,需要等十分钟。” 江沅脱去外套,走上前帮忙。 荣湛顺手将盘子递过去,先示范地在带鱼身上划几道,然后把刀送到江院长手中。 江院长认真操作,不慌不忙地展示刀功,语气也十分自然:“编辑有没有告诉你,他昨天找过我。” 荣湛头也不抬道:“没有,他说了什么。” 江沅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抛出一个问题:“如果编辑消失了,我是说永远消失,你会感到高兴吗?” 闻言,荣湛瞳孔微缩,“不可以”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从他下意识停止切洋葱的反应就知道,他接受不了。 他恨过,怨过,烦过,但从没想过要编辑消失。 好一会儿之后,荣湛才恢复手里的动作,意味不明地说:“他才是真正的荣湛,如果有的选,消失的只能是我。” 江沅神情微妙,带点试探性:“他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他想让你高兴。” 荣湛没搭话,许久不言语。 江沅接着道:“你和编辑都很适应这里的环境,尤其是他,偶尔来找我聊天,面对别人他游刃有余,可是一提到你这个隐形人格,难免有些苦恼,他希望你能谅解他。” 荣湛撩起眼眸,笑了笑,说句:“他不需要我的谅解。” ... 夜深人静。 荣湛透过敞开的窗户望着星空,心中稍有涟漪,思绪变得越来越复杂。 片刻后,他写下留言:[苦肉计吗?] 一夜过去安然无恙,桌上的留言没有得到编辑的回复。 荣湛表示无所谓,将便笺纸揉成团扔进纸篓。 虽然面上无动于衷,但生活中的小细节证明他的内心有所松动。 他开始试着戴近视镜,早上会挑选黑色的冲锋衣晨跑。他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编辑的动态,了解另一个自己的兴趣爱好。 起初总有人把他误认成编辑,后来病友们不再以戴不戴眼镜来区分两个人格。 荣湛习惯了清晰的视角,近视镜已经摘不下来了,除非哪天心血来潮去做近视手术。 一天下午,荣湛到剧场看表演。 画家凑了过来,打量他的神色。 他微抬眼镜,自报家门:“我是荣博士。” “知道,编辑才不会来剧场,这事儿对他来说相当无聊,”画家直接说明来意,“一区的朋友托我问,约好的问诊怎么没兑现,好多人排着队等编辑看病,你是他兄弟,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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