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回吻他的脸颊,表示一点不生气。 舅甥俩跟欧阳和大壮道别,欧阳笠眼尖瞄到钟商的眼尾有些红,很像犯了错被批评过的孩子,心里忍不住说一句‘卧槽有情况’。 欧阳笠火速冲进荣湛的办公室,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荣医生,你把人家商总怎么了?” 荣湛正在努力抚平被揉成团的量表测试纸,声音平淡:“没怎么。” “那他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谁哭?” 荣湛困惑又不相信:“你看错了。” “不不不,相信我的第六感,”欧阳笠笃定自己的猜测,“他好像有点伤感,气质都变了。” 荣湛低头看着量表内容,略微沉吟:“你说的对,他诡谲多变,伤感可能是思念姐姐吧。” “嗐,我以为你欺负他了呢。”欧阳笠竟然觉得有点可惜,好像没吃到什么瓜。 “我欺负他?”荣湛唇角泻出轻微又罕见的嗤声,“钟先生不待见我,怎么可能给机会欺负,他那张嘴厉害的像机关枪,你俩可以一决高下。” “得了吧,”欧阳笠耸耸肩,“论嘴炮功夫,动真格的我俩加一起都不是你的对手!” 荣湛收起量表,捏眉心:“饿了,想想晚上吃什么。” 欧阳笠欢呼:“去吃麻辣小龙虾吧!荣医生!” -- 傍晚,荣湛驱车载着欧阳笠和燕子到老城区吃小龙虾。 餐馆离她俩住宿的地方很近,少挤一次地铁,吃完荣医生正好可以送她们回家。 三人边吃边聊,话题从翰生到大壮,最后聊到钢琴老师性侵案。 “荣医生,那家伙最多能判多久?”欧阳笠压低声音问,后槽牙都要咬碎,“这种败类就该牢底坐穿,我要是孩子家长,我非拿刀捅他个对穿。” 燕子婉言细语地接话:“可惜绿国没有死刑。” “其实有死刑也轮不到他,”欧阳笠颇有经验地说,“没闹出人命,上限也就十年。” 俩人的目光齐齐望向荣湛,希望他透露点内幕消息。 荣湛也不清楚法院最终判决,案子还没有开庭,不过欧阳笠的猜测接近现实,他刚想插话聊几句,手机提示音响了。 他低眸,划开屏幕,一个好友请求通过。 时隔数日,钟先生终于点通过,荣湛都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发的请求。 钟商:[你是怎么做到的?] 荣湛:[?] 钟商:[你说我的意志坚定,没办法催眠我。] 荣湛放下手中餐具,拿起手机发消息:[在你相信这句话的时候,你的意志就不坚定了。] 钟商:[.....] 荣湛:[一般人听到这种话,第一反应是自己赢了,刚刚取得胜利的人会不自觉对对手放下戒备,我说没有办法催眠你,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为了削弱你的心理防线,而且你在询问我的时候,你的口气出卖了你的想法,你让我确定,你并不相信催眠,你对催眠本身存在怀疑,这种自信给了我机会。] 发送成功,荣湛又补充一段:[另外,催眠师很少拿着怀表在人眼前晃,催眠最关键的两个技巧是暗示和引导,当然,环境和氛围也有关系,通常是用聊天放松的方式,让来访者不自觉地走进催眠师设计好的‘场景’中,有些人再经历过催眠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催眠,但回过头会发现,他向催眠师透露了很多藏在心底的话。] 大概过了两分钟,钟商回道:[恶魔。] 荣湛:[?] 钟商:[跟你这种人打交道没有安全感。] 荣湛:[这就是你跟我断绝来往的原因吗?] 钟商:[我跟你断绝来往?那你有主动联系过我吗?] 并没有。 荣湛无言以对,聊天到此结束。 事实证明,他们逐渐走远是有原因的。 小龙虾一只不剩,欧阳笠心满意足地摘了手套,关注的点比较奇特:“你能不能看见商总的朋友圈?” 荣湛不感兴趣,直接把手机递过去。 欧阳笠随意点两下屏幕,失望地叹口气:“他肯定把咱们咨询中心的人设在一个组里,等艾米结束治疗,组团送进黑名单。” -- 从老城区返回新港的途中,桥上堵车。 堵到荣湛熄了引擎,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一口,放下时莫名想到钟商。 自从他们重新有了来往,钟商对他的态度阴晴不定,恶劣居多,他的态度倒是挺端正的,因为他不想和对方搞僵关系,而且理解对方失去姐姐的痛苦,可这不代表他喜欢做出气筒。 他这个人,在不触碰底线之前,跟谁都和和气气,一旦产生‘关系确定性’,好比他发现自己和一个人不适合做朋友,他会立刻断开联系,疏远并保持一定距离。 正想着,手机屏幕弹出一个消息。 钟商:[你是不是生气了?(摊手)] 荣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段文字,本想敷衍的回‘没有’,但没忍心,选择了实话:[嗯,有点。] 钟商:[鬼脸鬼脸鬼脸...] 荣湛:[????????] 比谁长是吧。 没一会儿,钟商的电话直接打过来。 荣湛慢条斯理地接听:“你好。” “别生气..”钟商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咬字不轻。 荣湛疑惑:“你说什么?” “我瞎说的。” “大点声。” “我说!”钟商深吸口气,嗓门又低了回去,“我瞎说的,没那个意思。” 荣湛看眼窗外:“哪个意思?” 钟商迟疑半秒,变成记忆中的嚣张跋扈:“最近空虚寂寞冷,心情不好容易口不择言,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这道歉的方式够别致的。 荣湛失笑:“理解。” “你不气了?” “不气。” 通话就这样结束。 荣湛盯着手机屏幕,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是挺会的。”
第31章 只喝了一口的希拉兹红酒, 被钟商放进了收藏室中保存。 他本来想回家解决掉,没舍得。 今晚的月亮满圆,窗户洒进月光, 屋子里很亮。 露台上, 钟商任由身体软趴趴摊在躺椅里, 左手玩把雪茄剪,思绪纷飞。 他回忆白天的经历, 回忆被催眠的感觉,回忆荣湛疏离的眼神.. 仍然感到匪夷所思和懊恼。 “真该死,”他低语, 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钟商,你有大毛病,你真的想掀翻现在的平静吗?不..你还没有做好迎接‘变故’的准备。” 一旦打破平衡, 那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谁也不敢保证后果。 钟商这个人,每天的心情都很复杂,他自己也知道,他有多拧巴。 他找到专门记录艾米生活的记事本,往后翻几页, 在空白处写下一段文字:[性格好, 轻易不发火,若是真生气,不好哄。] 写完他就笑了, 他不自知的染上荣湛的习惯。 钟商曾经听过别人这样评价荣湛,那是他的一位表姑,饱受截肢癖的折磨, 顾名思义,喜欢且迷恋做残疾人,是一种心理疾病,曾多次偷偷找医生做截肢手术,甚至不惜冻坏自己的小腿,幸好每次手术前都被家人及时阻拦。 有人提议送表姑去精神病疗养院,使用极端方式治疗,荣湛得到消息后,主动见了表姑,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原本想轻生的人重新振作起来。 后来,表姑给自己买了轮椅,重新装修住宅,每天按照残疾人的方式生活,尽管诸多不便,但缓解了心理上的焦虑。 表姑说:“没人愿意倾听我心里的想法,没人理解我,荣医生理解,他什么都知道,他说话的速度也教人心情好,同一个问题你问他三遍,他都会耐心的解答,他会盯着你的眼睛,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他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自然而然就会寻求他的帮助。” -- 两日后,艾米的复诊日。 基于艾米的情况,第三阶段的治疗变得更加频繁,也有了实质性的改变。 荣湛再次登门治疗,因为艾米昨晚着凉,有点低烧。 他在卧室寻到小姑娘的身影,对方并没有发现他,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地毯上,低着头,发出非常微小的低语声。 若是不认真听,肯定察觉不到。 艾米的低语证实了欧阳笠的猜测。 荣湛像是早有预料那般镇定如常,没有当场戳破,假装没看见,等艾米结束低语几分钟之后他才敲门。 “艾米,上午好。”荣湛走进房间。 艾米扭过身子看他,眨巴两下大眼睛。 今天的穿衣风格偏正式,一身藏青色西装做工考究,发型经过简单打理,好像刚从某场晚宴回来。 荣医生帅得有气势。 艾米好奇地盯着他,持续时间打破历史记录。 荣湛低头欣赏小姑娘的最新画作:“艾米将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 艾米嘴角微弯,扯了扯他的衣摆,然后钻进床底下。 荣湛解开西装扣子,随着她的动作跪下,弯腰往床底瞅。 艾米把床底变成另一幅新天地,像小棕熊的冬眠窝,搭了帐篷,摆了很多玩具,周围还挂了小彩灯。 她指向帐篷上边的小猴子,那是荣湛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荣湛笑了,冲她伸出手:“来。” 艾米乖乖跟他爬出床底,仰脸望着他。 他拿出车钥匙,晃了晃上面的猴子钥匙扣:“你送叔叔的礼物,我会一直带在身边。” 艾米的唇角又弯了一下,很快垂头。 荣湛带她到阳台,询问鹦鹉的名字。 艾米写在纸上:[荣荣] 不知道这个‘荣’指的是荣玥,还是他。 反正荣湛挺开心的。 走的时候,他挺期待艾米会不会开口跟他道别。 艾米并没有这样做,但他相信,那一天很快到来。 ... 管家带荣湛到别墅花园,钟商在凉亭里等他。 男人背光立在暗处,站姿随意,脊背却是笔直的一条线。 “先生,荣医生来了。”老管家出声提醒,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钟商闻言回身,黑眸闪动。 荣湛还是那副矜贵凛冽的冷静相。 双方视线在空中交汇,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心头涌上同一幕画面,上次见面的不欢而散,不稀奇,他们总是不欢而散。 钟商走出凉亭,步伐悠闲,穿得舒适,软软的头发随意垂至耳侧。 他穿着酡色打底衫,蓬松透气款,像个邻家大男孩。 荣湛颔首:“钟先生。” 钟商慢悠悠晃到跟前,漂亮的眼眸半眯,一边打量一边在心里猜测男人是否还为上次的谈话感到不快。 荣湛没那么小气,他觉得钟先生性格多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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