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像透不过气的不得不微张着嘴才能呼吸,他亲住来到他唇瓣的手指,凄迷地笑了笑,“做都做了……” 他反击道:“那你跟炮友就不怕吗?” 不再保守的贺峥笑话他,“你不知道有测纸?” 林向北被这句话打倒,无声告饶,有种恍惚的神态。 贺峥被他迷惑了似的,半拖半抱把他抓到主卧,杀气腾腾地压上去,以绝对的骇人的镇压,不让他打滚,不让他翻身,不让他受不了。 贺峥的心里一个巨大的窟窿——不能被林向北捕捉到的,如恨海情天地被填补上了,一点儿缝隙都不能有。 疯躁而又急迫探索和进攻,爱与恨同时进行着。 林向北仰面,喘着气,翻着眼睛,白的多,黑的少,堕入了一个激荡而又邪恶的境地。 在极尽的无边的快乐里,他突然有点想哭,不单单因为生理,更是从心海一浪浪涌上来的咸苦,要贺峥抱着他才能抵消二三。 贺峥的手也牵过、抱过其他人吗? 也很用力的、温暖的? 他有那么多的选择,比林向北更好的选择。 林向北在被放弃的惶然里,湿着眼窝笑说:“贺峥,明天我会在家。” 偷来的时光像在金色的河上漂流,梦幻而短暂,掌舵者贺峥随时有驱赶林向北上岸的权力,至少在可预见的结果来到之前,他不要见到贺峥对他积攒了失望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们贺律是真的把小北当小孩,想他学好。
第37章 贺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硬拉着林向北去做全身体检。 需要脱衣服检查时林向北有点别扭,他自己在镜子里看过,这副躯体上凌乱错落,后腰两侧有很深的两个掐出来的消不下去的红指印,颈窝没了高领毛衣的遮掩,露出来的青紫色叠来叠去像涂鸦,看着有些吓人,像被虐待过,但到底不是。 见多识广的医生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最终只提醒他,这样的行为很危险,最好避开颈部动脉,否则可能有心脏骤停的危险。 林向北听了,刹时从黄种人变成红种人,从头烫到脚,恨不得凿个洞钻进去。 在医院耗费整一天,项目太多,翌日是贺峥亲自去取林向北的检查报告。 软组织挫伤,贫血和营养不均衡先往后放一放,最值得注意的是拍了核磁的左手:陈旧性骨折和骨性关节炎,因为受伤时治疗不得当,这些年又没有好好地保养,关节磨损老化得很严重,且呈不可逆的趋势。 “他这种情况已经对日常生活有一定影响,现在残疾证的条件放宽了,如果有需要办理的话可以过来开证明。” 残疾—— 尖锐得有如指甲刮擦着黑板的两个字太过刺耳,贺峥瞳孔微震,再三地确认仍不敢相信林向北会跟残疾扯上关系。 他拿着报告单在车子里静默地坐了很久,反复地想,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残废? 林向北远比他想象中过得还要差,拖着这副残躯跌跌撞撞自己走了多久呢? 贺峥牙酸得有点吓人,不打算把医生的话转告给林向北,有残忍的感觉——林向北知道自己的情况吗,也许贺峥比他更不能正视这个现实。 自愿成为主心骨的人要有粉饰太平的气场。 他不想把林向北当非健全人看待,建设了心态,要平静地讲话。 “怎么弄的?” 报告转交到林向北手中,他抿了下唇,“不小心摔了一跤就……” 完全是敷衍的做法,事到如今还想着欺瞒,贺峥没忍住厉声打断他,“说实话。” 林向北不太愿意在贺峥面前提起那段岁月,想了想才低声道:“以前在监狱跟人打架,没打赢。” 因为说得很小声,反倒像是在难为情地跟贺峥告状有人欺负他。 不必林向北细说,以贺峥的职业和阅历也能设想得到在监狱里的辛苦,但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林向北是罪有应得。 贺峥轻微地倒吸一口气,奚落的话始终没能说出来。 他沉默地将林向北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像是要观察伤到什么程度,来回摩挲着那一截细白的手腕,力度并不重,但林向北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住了。 贺峥心里的沟壑不比林向北眉心的褶皱浅,既恨,又怨。 恨林向北走错一步路,毁了整个人生。 “很疼?”贺峥问出口,显得很关心林向北似的,他意识到这一点,紧接着道,“医生让我问你,近期是不是有新的创伤加重了症状,对日常生活有没有影响。” 一连两个问题盖过了最先的关切,林向北果然把注意力都放在回答上。 他把手抽出来,当着贺峥的面缓慢地转动了两圈,不太灵敏的样子,说:“平时没事,但重的东西提不了。” 贺峥还在等他往下说,他只得如实道:“前些天被大飞踩了一脚,可能有点影响吧。”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贺峥斥他,像对待叛逆的青春期少年,只能用责骂来掩盖自己的感情,“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跟人打架,你有那么多精力放在其它地方不好吗?” 林向北抱屈地瞪了下眼睛,“又不是我要跟他们打的,难道别人打我,我笨到站在那里给人家揍吗?” 贺峥顺着他的话损他,疾言厉色,“你是笨,否则也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一说到林向北的现况他只有语塞的份,而且他现在完全说不过辩论高手贺峥,噎了半天才认输,“我不跟你争。” 事已至此,把林向北骂得狗血淋头也无济于事,两人闹别扭似的静了好几秒,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这几天林向北几乎都在家,出门会跟贺峥报备,因为足够顺着贺峥的意思,倒没有发生过丁点儿的矛盾。 贺峥重新仔细阅读林向北其余的检查结果,半晌阖上报告说:“我给你约了明天下午两点到医院复查,上午我有点工作要收尾,吃过午饭就来接你。” 是通知的语气,显然在谈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林向北正在发呆,闻言懵了下,左手慢慢地握成拳头,神色为难。 贺峥自然明白他的顾虑,淡淡地说:“治疗费不用你管。” “这怎么行?” 他已经欠贺峥够多了,再添一笔,要还到什么时候? 贺峥似乎就是特地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让林向北根本没有脸面谈离开他,他把报告卷成卷在掌心轻轻敲击了两下,一锤定音道:“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不想老了以后连杯子都拿不起来的话。” 直接提出了新的话题,“大后天我开始休年假,到年初十返工,除夕那天你要去看看你爸吗?” 林向北三言两语就被贺峥带跑,问:“你不回荔河吗?” 贺峥默了几秒,声音沉沉的,“清明再回去。” 清明跟死亡是挂了钩的,林向北想到了仙逝的贺奶奶,但贺峥不止这一个家人,他欲言又止的,有不好的预感。 “刚上大三时,我爸因急病在监狱里没抢救过来。”贺峥很平静,但并不是因为不重视,而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看着林向北,“小姨有自己的家,我不想打扰她,已经好几年没回去过年了。” 言下之意,贺峥是真真正正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每一个团圆日子都与他无关。 林向北的心先是空了一拍,一丝丝绵密的疼,继而狂乱地拍打起来,近乎急切地说:“那我陪你过年吧!” 话落顿觉有点自作多情,五官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贺峥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笑笑地睨着他好一会儿,看得他头皮微微发麻才缓声的思索着道:“我到时候看看安排,不一定有空。” 林向北真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表情变得有一点窘,为自己的自作主张。 这些年来因为孤身在外,他其实很畏惧节假日,过分的热闹背后总是过分的寂寞,每次他都会用工作填满变慢的时间,但生活有声有色丰富多彩的贺峥定然和他不一样,哪里愁没有人陪伴? 他脑子里像塞了块木头,钝钝的。 贺峥用一句话把他从茫然里拽出来,“不过新年就不叫外卖了,家里没有食材,明天到过医院还有时间的话去趟超市吧。” 睨了眼垒在墙角的快递箱,是网购的厨房用具,“有空的话帮我拆了放好。” 林向北等到贺峥消失在客厅才后知后觉地哦了声,他挠了挠耳后,起身找出美工刀盘腿坐在凉凉的地板上,一个接一个箱子地打开。 电饭煲、电磁炉、木砧板、炒锅,一整套的餐碗瓷盘筷子,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地,看起来像是要开一家小型的私房菜馆。 完全富有生活气息的用品让林向北触摸到了跟贺峥同居的实感。 他迟钝地笑了下,兴致勃勃地把东西都转移到厨房里去,原先空落落的灶台没几回就被填满,不过太崭新的缘故,还是有些冷冰冰的,在等待着人气的熏陶,让没有生命的器具也变得活泼起来。 林向北吭哧吭哧地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出了薄薄的汗,将大大小小十几个快递箱叠好放好门口的过道,想了想回去敲书房的门。 门开着,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的贺峥抬头看两颊微红额头覆着晶莹亮光的林向北,目光像一汪没有涟漪的水,情绪都藏在水底下。 林向北微喘着,“我去丢垃圾。” 贺峥颔首,“需要我帮忙吗?” “这点东西,多跑两趟就丢完了。”林向北心里充着很快乐的情绪,反映到语气也是轻快的,每一个字都像蹦蹦跳跳的麻雀,这只刚落下,那一只又扑翅飞起来,抓都抓不住的生动,“我只是跟你说一声。” 他小跑着出了门,一溜烟没了影。 贺峥坐了会踱步走到可视门铃前,通过巴掌大的屏幕注视着门外林向北忙前忙后的身影,屏幕黑色的边缘倒映着静立的人的小一块的脸,唇角很轻微地勾着一个初月般的弧度。 直到电梯门开了关,外头静下来,他才收回目光旋身望着由林向北一手填充的厨房,特地坚固得棱角分明的心像被砂纸磋磨了下,有轻微麻麻的感觉。 如果林向北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哪怕是装的,他会把林向北养得很好,不会受一点点的伤。 贺峥的唇角往回放,再次扮演起一个冷漠的人,但其实得到和失去对他而言都至关重要。 林向北拗不过贺峥,第二天还是去了医院。 临床上并没有骨性关节炎最好的治疗方法,通常是物理治疗和药物治疗双管齐下,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才采取微创手术。 林向北情况要复杂一点,但医生仍是建议先保守治疗,开了些减轻疼痛和缓解症状的内外药物让他谨遵医嘱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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