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接电话……阎守庭!求求你……” 邵何峰没有动手,而是收回了手,可电话并没有接通。 阎昭两眼失去光彩,他想笑,脸却是木的,硬扯出来的笑容显得十分神经质,“骗子。” 不是说会解决的吗,阎守庭,你骗我。 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家了,没有妈妈、爸爸……也没有哥哥了。 那我……是谁? 阎昭失魂落魄的走上甲板,海风不见小,吹起他的单薄的衣裳,整个人摇摇欲坠。 邵何峰跟在他后面,回了个消息,就听到阎昭说了句话,“我怎么回家啊?” 邵何峰敷衍了一句,“你说呢?” 阎昭兀地笑出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里强行挤出来似的,被风一吹,干涩刺耳,偏偏他一直笑,肩膀发抖,笑到他佝偻着腰,抬手捂着脸,摸到了满手的湿润。 发颤的手掌里飘落无声无息的一句,“好没意思。” 等到邵何峰抬起头,阎昭已经在几米开外,他一下慌了,大喊,“靠!快拦着,他要跳海!”
第40章 邵何峰还没将钱汇总到自己的账户,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扫一眼,他立刻黑了脸,“妈的,敢耍老子!” 他准备了数百个海外账户,为了将这巨额赎金洗干净,结果第一轮的五千万刚刚入账,就有近一半的账户被冻结,直接损失了几千万。 他立刻将剩下的钱转移,增加了被国际警察追击的风险他也顾不上了,动作越慢,被冻结的账户就会越多。 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却接到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他想了一下,是阎昭当时拨出去的那个。 邵何峰一时忘了将这个号码注销,但对方竟然还打过来了? “阎昭?” 通话里的男声,沙哑,气息不稳,名字倒是脱口而出。 邵何峰本想直接将手机丢了,但还是决定恶心阎守庭一下,他说:“哦,阎董啊,有何贵干啊?” 阎守庭又是许久没说话,邵何峰将电台调个频道,实时新闻播报着,“阎氏千钧集团的官网上,已经看不到那份声明文件了,千钧集团的执行董事阎守庭在个人主页发布视频,称……” 阎守庭那里很安静,隐约能听到仪器运作的滴滴声音,阎守庭再次开口,“阎昭在哪?” 邵何峰嘶了一声,故意跟他卖了个关子,“阎昭啊——你们不付赎金,人我留着做什么,当然是丢海里喂鲨鱼咯。” 滴滴的检测声立刻乱起来,邵何峰听得清清楚楚,继续火上浇油,“阎董啊阎董,你这电话打的真不是时候,阎昭可是跟你打了电话的,可是你没接啊,他看了声明,直接就跳了海……” 尖锐的一声警报声,在通话中依旧刺耳,接着就是焦急的惊呼,“阎董……您现在不能拆……阎董!” 阎守庭每呼吸一下,伤口便随之刺痛,他的腺体经过了彻底的手术,尤其不能有过大情绪起伏。 他并不相信对方说的话,可还是无法让自己不去在意。 阎昭给他打了电话,他却没有给予回应,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娇生惯养,摔一跟头都会跟他抱怨的阎昭,要怎么承受那些消息? “你还想收得到钱的话,就把他还给我。”阎守庭迅速冷下来的语气,让听热闹的邵何峰陡然一愣。 “否则,你吃进去的,你也得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邵何峰咬了咬牙,他已经预先收了沈浮图五千万,现在人已经让沈浮图带走了,他怎么知道阎昭现在在哪? 真是不懂了,一个Beta,有什么好争的。 他找了个两不得罪的说法,道:“阎董,不瞒你说,我也是为了钱,这人呢,是要跳海不假,但是我给拦下来了,给他找了个船送回去,至于他后面去哪儿了,我真不知道。” 阎守庭:“哪个港口?” 邵何峰随口编了一个,也不知道敷衍没敷衍过去,阎守庭挂了电话,这号码也不能再用,邵何峰将其掰碎了丢进风中。 这时阎守庭才意识到自己发声困难,手在颈侧一碰,便沾了血,绷带需要重换,医生护士都静静地僵在原地,Alpha疲惫地闭上眼睛,无声说:“麻烦了。” 他安排了阎氏的人去华空市的几个港口排查,以及刚刚的通话录音移交给警方,关于绑架货船的定位破解也在同时进行中。 戚铃兰完全没有站立的力气,被阎家长辈扶着肩膀,她漂亮的脸庞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保养得当的头发短短几日就见了白发,泣不成声,“守庭,小昭他……” “他……我丢下他一个人在那里,我……” 阎守庭说:“会没事的。有我在。” 身旁的人安慰道:“这不怪你,声明也发出去了,他毕竟不是阎家人……” 戚铃兰一顿,表情更加痛苦。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打击是最大的。丈夫还在昏迷当中,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是亲生的,而她当年拼死生下来的孩子,早就不知埋骨何处。 此时已经忘了去想阎守庭和阎昭的关系,有太多的事,占据了他的脑海,也终于明白,在直升机上的时候那股莫名的心悸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脸色发白,其他人也收了声,不再多说了,而是扶着戚铃兰去休息和做检查。 做主发声明的人是阎展风,他自认这是最理智也是最快的解决方法,虽然是冷酷了一点,但是要是拖泥带水,反而永远都断不干净。 阎青然头一个反对,眼看劝不动,就让他等阎守庭手术完再决定,毕竟阎昭当了他二十多年弟弟,阎守庭有这个权利做决定。 阎展风道:“阎守庭那个伤,就是阎昭弄的!他做什么决定?要是腺体治不好,我不信他不恨阎昭!” 沟通无果,阎青然只能转而想要从其他股东那边下手,但是还是没改变这个结果。 阎守庭在下午六点结束了长达接近七个小时的手术,整个腺体都做了修复,他醒来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将近半夜,问起了阎昭。 他还不知道绑架和那份声明的事。 当时所有人还瞒着他这个消息,和他说,阎昭没事。 天还没亮,看护的护士便听到异响,一看才知道阎守庭威胁了助理,拿到了通讯设备,页面上是那份无情的官方声明,他用权限进行了删除。 这则消息让阎守庭又进了一次手术室,出来之后见到了戚铃兰。 阎守庭能正常说话的时候,录制了一个长达四分半的视频,放在了他的平台主页。 他鲜少以这么不稳重的形象出境,说话也不似在发布会那样中气十足。 “很抱歉再次占用大家的公共时间,关于近期阎氏发生的几起事件和昨天千钧集团发布的声明,我需要做几点澄清,以及公开我的个人立场……” “在家族公开DNA报告前,我对阎昭的身世毫不知情,我相信阎昭也是如此。这个消息,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我来说,一时之间都是很难接受的,所以不存在他早就得知这个消息的前提。” 阎守庭直视着镜头,缓缓道:“他更不是个心里能藏得住的人,如果他有秘密,也瞒不过我这个哥哥。” “至于声明中说的阎昭引诱我标记他的事,更是无稽之谈。阎昭是Beta,而我的腺体早就有问题,对任何Omega的信息素都有抗拒心理,他无法引诱我。” 毫无预兆的,他将自己隐藏多年的,Alpha 最大的弱点说了出来。 画面中,脸庞毫无血色的英俊Alpha停顿了两秒,才说: “如果非要说引诱,那也是我引诱他,同时,我也拒绝了他的拒绝。” “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是我,理应承受后果的人,也是我。”阎守庭缓缓道,“但我不在乎。我现在只希望他没事,也请大家不要再将苛责的目光放在阎昭身上。” 他抬起目光,凝视了镜头许久,像是在和谁对视,说了视频里的最后一句话。 “阎昭,如果你能看到这里,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这个视频几经转载,累计达到了惊人的播放量,舆论竟破天荒有了好转的趋势,讨论阎氏先前发布的声明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但整体对千钧集团的打击都是长久且巨大的,股价连续萎靡,市值蒸发数亿,其中当然少不了竞争对手的落井下石,但阎氏钢筋铁骨,只要不是破产,都还不至于落魄。 戚铃兰在阎青然以及几位亲属的陪同下,暗中去了一趟当年生产时的小镇,费了一番功夫调查清楚,找到了那个一出生就死去的孩子的下落,将坟墓迁了回来。 戚铃兰又哭了一场,这些日子,总是想起点什么就流泪。 在港口的搜索几天了也毫无进展,阎守庭固执地要求出院,病号服换成了西装,他后颈的伤口还没拆线,缠着绷带,时隔多日,又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开始收拾千钧这几天的烂摊子。 有记者的采访,拦在车前,一阵见血地问起他和阎昭究竟是什么关系。 阎守庭脸上并未露出被刁难的窘迫,十分坦然地暴露在数个高清镜头下,无疑是身体力行的将“我不在乎”四个字展示的淋漓尽致。 “在找到阎昭之前,我不会再接受任何采访。抱歉。” 倒是曾和阎昭订婚的沈氏医药的沈浮图接受了采访,他言谈依旧礼貌,表达了对这桩联姻的遗憾和理解,以及尊重阎家的选择,对于两家的合作,他说他并不知道更多。 阎守庭出院当天就找过他,但沈浮图并没有赴约,而是托人带话,“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再聊的必要,事情的起因在你,别找我要结果。” 他越是表现得像外人眼中应有的那种反应,阎守庭就越觉得他可疑,阎守庭已经见过他半张真面目,没理由不怀疑他。 而阎昭已经四五天没有再联系过他了。
第41章 阎昭每年生日,都会录一个生日视频,刻到光盘里存档。 小时候是戚铃兰当摄影师,镜头里只有两个孩子,个儿高的那个是哥哥,刚刚学会走路的是阎昭,脸圆眼大,两人不怎么看镜头,都是在自己玩。 画外音响起,镜头也紧跟着动起来,“守庭,不要追弟弟,他会摔倒的。” 七岁的阎守庭回过头来匆匆看了镜头一眼,又将目光落到小小的阎昭身上,回答说:“我只是跟着他,要是他摔了我会扶着他的。” 戚铃兰笑呵呵地说:“小昭平衡力似乎不太好呢,你看你看,又走歪了。” 镜头中,年幼的阎守庭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跟在阎昭后面,手臂微微展开,是一个准备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姿势,也是他观察保姆和戚铃兰照顾阎昭的时候学来的,这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阎昭摔到了,他可以去扶住阎昭。 阎昭走着走着又歪了回来,感觉每一步都走的很用力,哼哧哼哧的,一头撞到阎立皑小腿上,险些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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