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的喉咙突然一阵紧缩,干渴如久旱的土地,alpha薄荷味的信息素顷刻间倾泻而出! “我靠,怎么回事?!” 后头的于静伟大惊失色,饶是受过严酷的抗信息素干扰训练的傅声也浑身一震,可他仍然没有动,任凭裴野抓住自己的手腕。 “声哥,”裴野喘.息着,“你身上,好香……” 傅声嘴唇颤了颤,闭上眼睛。 于静伟上前:“声哥,你们俩一个alpha一个omega,还没有标记,这么住在一块儿太危险了!更何况裴野这样子你也看见了有多不稳定,要我说,上了高中,你赶紧给他安排寄宿,对你俩都好——” 裴野忽然攥紧了傅声的腕骨,用力到指节青白: “不走,我不走!” 他低吼着挣扎起来:“我不想搬出去!你说过的,只要我抓住你你就不能放手的,声哥你别赶我出去,求求你,求求你……” 傅声心里突突地跳着痛起来,裴野声音却逐渐含混,口齿模糊: “我走了,就前功尽弃了……任务就,失败……” 傅声茫然:“小野你说什么?” 没有回答。刚分化的alpha力气大到夸张,傅声的腕骨被攥得咯吱作响,他低下头想安慰两句什么,却忽的怔在原地。 裴野哭了。大颗的眼泪从少年眼眶里滚下来,顺着烧得通红的脸颊落进枕巾里,对方神智仍然不清醒,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拉着他: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声哥……哥哥……” 傅声连手腕上的痛都感受不到了,他呆呆地看着裴野,喉结轻微攒动,过了好久,终于将另一只手伸出来,覆住裴野紧握自己的手。 “谁都不走。”傅声哽了哽,对裴野温柔一笑,“声哥在这陪着你,小野不怕。” 于静伟还想说什么,可傅声微侧过脸给他使了个眼色,后者在工作中见到过多次,早已明白这是噤声的信号。他欲言又止,后退到门边。 裴野的抽泣声渐渐弱了,握着傅声的手力道却不减,薄荷味的信息素犹如海啸一波一波袭来,傅声坐在床沿上,像是孤身一人以肉.身抵挡着无形的巨浪。 青年眼尾逐渐激起一片生理性的红色,颈侧青筋暴起,他咬着嘴唇,几次低头难耐地阖眼,直到蜷缩在床上的人手上的力道骤然松开,整个人脱力地陷入昏睡。 自始至终,傅声没有后撤过一寸,一直坚守在裴野身边。 少年重新睡过去的一刹那,傅声的腰瞬间塌陷下去,身体几乎瘫软,手腕上还残留着醒目的淤痕。 他伏在床上痛苦地喘.息着,透过尖锐的耳鸣声隐约听见于静伟走过来,傅声强撑起身子,垂着头,后颈的腺体早已经肿起来,与突出的颈椎骨连成一道脆弱苍白的曲线。 傅声嗓音嘶哑:“客厅有omega抑制剂,帮我取一支过来,小于。” 于静伟难以置信地看着傅声惨白的侧脸。 “你这是何苦呢声哥!”他道,“一个孤儿而已,非亲非故的,干嘛这么宠着他?你的病本来就一年比一年重,这下可好……” 傅声摇摇头,摸索着握住裴野滚烫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不止他需要我,小于,其实我也需要他。”傅声道,“家里没有这个会教我跳舞、耍宝逗我开心的弟弟我已经不习惯了,只有我们都在,这里才可以称之为家。”
第20章 日历翻回到二十岁的今天。 在第十三次听到裴野一个人叹气后,徐怀宇再也受不了了,放下漫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探头向下问道: “野哥,你怎么没完了,长吁短叹的,是和嫂子吵架了?” 裴野趴在书桌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点来点去,似乎在翻找什么。 他眼睛盯着屏幕,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郁郁寡欢道:“谁知道犯什么神经。” “恋爱嘛,敏感也很正常,”徐怀宇无所谓道,“与其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不如琢磨琢磨军部马上要开展新一轮政.治考核了,不合格的可是会记录档案的,那一大篇子东西都背会了没有。” 下头打游戏的另一个室友翻了个白眼:“说得跟你谈过很多恋爱似的,况且裴野次次考核都是第一,哪像你都是低分飘过。” “我一个大学生,以后毕业了也只打算回老家罢了,让我记那些废话有什么意义!要不是议会刚通过了军部对学校进行审查的提案……” “快闭嘴吧,小心隔墙有耳……” 室友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早就歪了十万八千米远。 裴野看着手机上的对话框。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发出去的消息,一条回复也没收到。 青年拧眉,抓过钥匙,拎起外套起身。 “喂,野哥你干嘛去?” “我有事出去一趟。” 丢下寥寥数字,裴野的背影风一样地消失在门口。 * 与此同时,首都某私家俱乐部。 两辆警备部的专车停在富丽堂皇的会所门口,门童拉开车门,下来几个三十岁出头身着军装的男人。 酒店门口早就站了一排警备部派来迎候的人。为首的是傅声以及特警局一个姓王的副局长,见人下了车,王副局长大步流星走上前伸出手: “曲组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我们警备部欢迎检查组莅临指导,略备了便饭,万望赏光……曲组长,这边请!” “太客气了王副局长,”带头的男人笑着和王副局长握手,“今年警备部接连立了大功,议会尤其是军部非常满意,其实说是指导,不如说是我们来学习才对。” “哎哟,您这话可就过誉了,学习二字愧不敢当。” 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往酒店大堂走去。姓曲的男人走在最前头,突然注意到什么,脚步一顿,转过头: “这位年轻人是?” 王副局长一愣,对身边的青年使了个眼色,话却是说给曲组长听:“组长,这就是我们局的王牌,猫眼同志。” 傅声淡定向前一步,敬了个标准的礼:“长官。” 男人把傅声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又额外多看了他的脸几眼,笑一笑道:“没想到这么年轻,果真一表人才。特警局有如此青年才俊,难怪屡立奇功。” “谢谢长官夸赞,都是上级指挥有方。” 傅声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仍旧规规矩矩回答。 这不适感,一直持续到众人入座。 检查组名为视察警备部,实质上重点往往集中在特警和武警两个系统而已。因傅君贤感染风寒,此次特警局只派了副局长接待,为怕被诟病不够重视,特意多带上几名优秀干部,傅声就是其中之一。 傅声并非应付不来这种酒肉场合,可席间姓曲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飘飘忽忽,一次比一次轻浮露骨。 青年心里厌恶,面上却不能显露,只能想办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埋着头假装一个只懂得夹菜喝酒的傻子。可偏偏那人不遂他意,频频把话往傅声身上引: “特警局现在的生面孔,越来越年轻了。这位小同志今年多大?” “猫眼同志才刚满二十六岁。”王副局长替他回答。 觥筹交错间,姓曲的男人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怪不得,小孩儿这么……水嫩。” 说着男人哈哈大笑,桌上其余的人也都陪着笑,水晶吊灯的光晃得傅声一阵恶寒,可不能发作,只好装傻充愣。 男人的目光近乎放肆地在傅声身上游走。 青年宛如一幅淡雅清冷的水粉画,不卑不亢的神情假若是旁人只会令他认为是故作清高,可换了眼前人,却别有一番让人忍不住想要占有的原始欲.望。 “组长谬赞。” “你可是当得起这两个字的,小帅哥,”男人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对了,光知道你的代号大名鼎鼎,怎么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曲组长,无可奉告。” 男人的眼睛惊讶地睁大了。王副局长连忙出来解围: “曲组长有所不知,猫眼同志执行的任务太多,为了他的个人安全,对外都是不能透露他真名的,连军部也不行。这事是部长特批的,猫眼同志实心眼,遵守纪律。” 尽管有了这番解释,曲组长仍然觉得被驳了面子,隐隐露出愠色:“这有何说不得,难道在座还有新党人不成?” 眼看着就要僵持不下,席间有人开始想办法打起圆场来,王副局长无奈,端起酒杯,凑近曲组长窃窃私语: “组长有所不知,这位是某位首长家的公子,孩子能力强是强,就是实在不懂人情世故……” 曲组长脸色一变,看了看王副局长,后者点点头,他这才转脸清清嗓子笑道: “算了,我也只是好奇,不该问的确实不能问,咱们也得带头遵守纪律不是?” “组长说得对,”王副局长松了口气,忙主动和曲组长碰杯,又对傅声道,“猫眼同志,赶紧敬曲组长一杯啊。” 傅声知道王副局长已是尽力护着他,便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站起身: “曲组长,刚刚是我冒失了,有所唐突,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杯我干了——” “慢着。” 傅声举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男人晃着杯子里的酒,看着傅声,笑得别有深意。他曲起指节在桌边的一瓶白酒旁敲了敲。 “名字不能说,酒总能喝吧?”男人轻描淡写道,“猫眼同志,这是上好的黄州白酒,在我们军部,要干,就得干了一瓶。” 傅声狠狠怔住,迅速看了王副局长一眼,后者也面露难色,但只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他顿时心下了然,亲军派如今已在执政党内占据大多数重要职位,气焰正盛,王副局长的难做他能体会,更不愿让别人因为自己为难。 青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曲组长咧开嘴,看着傅声又斟了一杯白酒,笑得愈发油腻: “这就对了,猫眼同志。” * 裴野回到家时,屋里和这几天一样静悄悄的。 他的学校离家正好很近,周末和没课时他总往家跑,即便被傅声笑话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也照回不误。嘲笑归嘲笑,傅声还是依了他的性子,经常在家里留些饭菜,保证裴野回家只需要热一热就能吃。 傅声对他一贯如此,仿佛生来就是绵柔春雨,润物无声。 可自打那天他莫名其妙对裴野大动肝火后,这等待遇裴野便再也没有享受过。 裴野也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这个时间傅声没收工,就算回来了,大概率自己又是找不痛快。他衣服都没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焦躁地揉乱头发,陷在沙发里疲倦地瘫了身子。 傅声不理他,裴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七年来他们鲜有龃龉,偶尔有也是裴野犯了倔脾气在先,傅声顶多垂眸不作声,像这次般的重话一句都不曾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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