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席珩不再打扰他的美梦,给他脱掉了赘余的衣物。 连醒酒茶都不愿意喝,洗澡换睡衣更是不可能了,席珩只好弄湿了毛巾擦了擦。 至于换衣服—— 席珩的目光落在段珂毓身上,那领口松松垮垮,锁骨往下都泛着淡淡的红晕。 思绪霎时翻飞,想到了那晚两人接吻、褪尽衣物…… 身体有些不对劲,席珩连忙拉起被子,将床上的人儿盖了个严实,脖子以下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段珂毓睡着之后特别安静,睡相好得像个洋娃娃,他额前散乱的头发此时都落在了枕上,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似乎比平常的模样更俊秀,两颊也红红的,像是附着两片晚霞,双睫乌黑,偶尔颤巍巍的,好像梦中的人要惶恐惊醒一般。 席珩正要抬手安抚,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铃,嗡嗡振动。 段珂毓动了下,嘤咛几声。 所幸席珩关的及时,并没有吵到床上的人。 手机已经静音,可对面的人似乎并不甘心,一直在拨打。 甚至是好几个不同的陌生号码。 男人看着手机,沉默几秒后走到客厅,关紧了卧室的门。 他接通电话,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扬声器的音质嘈杂,宋景焕的声音气急败坏。 “段珂毓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是不是在御阑,我看到你了!你什么意思,我好像还没有同意离婚吧!” “喂?你觉得你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你跟他勾搭上多久了,喂?” 嘟嘟嘟—— 席珩摁了挂断键,哂笑一声。 握着酒杯的手不知何时发紧,青筋尽显,席珩眼眸森然,闪过一丝愠怒,他眉眼愈发阴沉,好看绯色的唇也绷成了一条直线。 高脚杯中的红酒倏忽震荡起来,像是掀起了一层红色的海浪,席珩忍住捏碎酒杯的举动,回头看向身后的卧室。 那双褐色的眸子透着隐忍,他仰头,将血色波浪一饮而尽。 **** 御阑门口。 仍是无法接通,宋景焕暴跳如雷。 砰的一声,他手中的手机砸碎了几上的一众酒瓶,霎时玻璃迸裂,酒水四溅! 几名经理陆续敲响了包厢门,安保也赶了过来,白学博看了眼勃然失控的宋景焕,出面进行了赔偿。 他再回来时,宋景焕又换了一个手机拨打,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还是没打通。 “嘟嘟——”的声音再次响起时,男人紧握的拳头砸向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白学博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拦下,他刚刚好像听到了骨头的声音! 可此时宋景焕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双目赤红,满脸憔悴,高档的西装布满许多褶皱,衬衫也沾染了酒水的污渍。 “滚!滚!你TM别拦我!” 两人缠斗着,桌上昂贵未开封的酒都被撞到在地、应声而碎,空酒瓶则四处滚落。 白学博利落干脆,抄起一个酒瓶砸在宋景焕肩上! “能不能消停点,你特么现在跟个疯子一样!” 他手里的酒瓶没碎,宋景焕却实打实挨了一下,瞪向他的目光充斥着恨意。 白学博嘁了一声,起身闲适地坐回沙发,低头点了只烟,嘲弄着调笑。 “半夜三更,你现在给人家打电话,不是坏人家好事么?” 话音刚落,宋景焕目眦欲裂,随手捞起个酒杯又掷了过去,被白学博轻松躲过。 “我说,这事你才知道,是不是得谢谢我?” 他举起手机,那是他拍下来的照片。 屏幕的冷光照亮了男人的脸,宋景焕绷紧了下颌线,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他眼中仿佛浸着万千的仇恨,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道:“少不了你好处。” 白学博笑了起来,“那就好,照片发你了。” 宋景焕撑着桌台站了起来,身体因为愤怒还颤抖着。 “段珂毓,这是你逼我的!” &&& 上午,段珂毓缓缓醒来。 他还有点迷糊,突如急来的头痛瞬间令他皱眉,似乎在提醒他昨晚的狂欢。 已是上午十点,源源不在卧室,说明席珩在陪它玩。 段珂毓放下心来,点开某信回了宁雨消息,又在群里和同门聊了会天。 至于手机里那些陌生的未接来电,他早已习惯了,无非是宋景焕变着法的骚扰。 拉黑一番后,段珂毓如往常一般洗漱好,走了出去。 源源嗷呜一声,自阳台奔来,猛地跃起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段珂毓揉了几把狗头,抬头看见沙发上的席珩朝自己看来。 他面前放着电脑,还戴着耳机,应该还在开会。 目光交汇,席珩朝他挑挑眉,示意他去厨房。 他早已为熟睡的青年备好了早餐。 小狗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跟在段珂毓身后,分外地天真开心。 段珂毓刚关上微波炉,接到了梁律师的电话。 良久,会议结束,席珩摘掉耳机。 看见倚在岛台上的爱人,一脸心事重重。 “怎么了?”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到青年身前关切询问。 段珂毓敛着秀眉,“梁律的电话。” “宋景焕松口了,法院通知,周四进行调解。” 这太突然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段珂毓顿感不安。 席珩顿了下,“不去。” “什么?” “调解,你别去。” 席珩抬手摸了下青年的脸颊,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亮亮的,此刻又透着惊惶。 他语气淡然,没有起伏道:“昨晚他给你打电话,说看到你在御阑了,我不小心接听的。” 那双大掌并不安分,顺着脸侧滑到了太阳穴,“你没有喝多少解酒茶,是不是不舒服?” 段珂毓哪里还管什么不舒服,他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宋景焕昨晚在御阑?那就是看见我和你……天哪……” 席珩给他按着太阳穴,深邃褐色的瞳中闪过一丝不悦,“看到就看到了。” 段珂毓一惊一乍,“所以他才同意离婚了,我为什么不去?我必须去呀,调解完就是开庭了!” 他眼眸弯弯,荡漾着欢欣,“顺利的话……” “珂毓。” 席珩的手还按在他脑后,神色严肃认真,语气却循循善诱,“你不去,好吗?” “调解有三次流程,最终调解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四,你们还有三年的同居事实,一旦调解成功……” 他说着突然停住了,像是艰难晦涩。 “一旦调解成功,你们是要补领结婚证的。” 只要想想有这个可能,席珩就感觉全身的血都冷得凝固了。 他不敢去想,万一真有这个可能,万一段珂毓就是那百分之六十四……他怎么办? 他绝对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有丝毫的可能,让段珂毓离开自己身边! 更不用说,跟那个人渣补领结婚证。 段珂毓怔愣抬头,男人正注视着他,那双鸦睫垂落,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 气势逼人,不容违抗。 “可是,不去调解……” “乖,你不用去,判决书会下来的。” 席珩放软了声音,轻柔羽毛般的吻落在眼皮上,段珂毓有些迷惘,视线朦胧间,眼前俊美的脸庞委屈又可怜。 “珂毓,我真的不敢赌,我不能没有你。” 他在撒娇。 绵软的语气,轻勾的尾音,一副祈求的模样。 配上那张迷人的容颜和勾-魂的笑,轻而易举就能俘获段珂毓这个“君王”。 青年有些犹豫,却下意识回应着他的浅吻。 席珩嘴角轻扬,仿佛有些得意。 段珂毓踮起脚尖,轻啄了下男人绯色的唇。 “我不知道你那些调解数据是怎么来的,也不明白判决书怎么下来,但我周四一定会去的!”
第39章 他眼中坚定,似乎有些和席珩对着干的意味。 席珩还想说什么,段珂毓马上以吻封缄。 也带着貌似安抚的作用。 “席珩,席总?” 男人看了他一眼,又瞥开了视线。 长得好看的人就算赌气都这么可爱。 段珂毓心口一软,“我不能再让你为我做牺牲了,阿珩。” “你从亿承卸任的时候,我就已经这么决定了。宋景焕昨晚看见了我们,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不甘心,这是个圈套!” 席珩想说无所谓,可眼前人义无反顾。 “我起码得为你做点什么。”段珂毓的鼻尖蹭过他的下巴,“你爱我,相信我,嗯?” 席珩的手搭在他腰上,看了他许久。 态度似是松动,他捏了下段珂毓的后颈,“先去把饭吃了。” “……哦。” 他磨磨蹭蹭打开微波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男人却没有陪他,而是不动声色地进了书房,像是急着去处理工作。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又从书房出来了,手里多了个丝绒的首饰盒。 席珩该不会要向他求婚吧? 单看那个尺寸,不算太小,应该不是戒指盒。 他正想开口询问,席珩已走到他面前,那张刀凿斧削的俊美面容竟也染上了几分局促,缓缓地打开了盖子—— 红宝石色泽深邃,犹如秋日林间一抹绚烂的霞光,枫叶的纹理细腻自然,恍若水晶火叶摇曳生姿,精致的雕琢和设计在日光折射中璀璨夺目,耀眼无比。 “我找了阮子墨,从他手里买下的,应该……是正品吧?” 段珂毓迟缓地眨了眨眼,而后,轻轻点头。 秋月老师的枫叶系列连续推出了十三套饰品,红宝石胸针就被宋景焕拍走,送给了阮子墨。 众人皆知的事情。 席珩端详着段珂毓的神情,发现他只是愣着,既没有感动也没有不悦。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时间凝滞了,段珂毓才慢慢抬起头,顺便完成了吞咽的动作。 是的,他嘴里的食物还没有吃完。 “席总,这个时候送是不是有点太不浪漫了!” 席珩也笑了,伸手替他顺了顺。 “对不起,我太迫不及待了,本来打算昨晚送的。” 段珂毓接过他手里的胸针,“所以……这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以为那个木雕就是礼物了呢。 “阮子墨要卖,我就买来讨你欢心了。”席珩摸了摸他栗色的发,“我能为你做的事也只有这些了。” 段珂毓果然爱不释手,闻言转身问他:“他出价多少啊?” “七千万,不算贵。” 段珂毓淡定地哦了一声,低头点开聊天软件疯狂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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