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忽然笑了出来,笑得妖冶又诡异:“叶云州,我以为你会很难拿下,其实你也不过如此,我给你献花的时候,看到了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所有都是欺骗,这两年的每一次温存,都是在演戏,叶云州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头上汗水与眼中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却无法模糊心里的痛楚。 “黎阳,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把你放在心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有我在一天,你这辈子就绝对不会好过,还有你远在老家父亲,我都不会放过。” “嗯......” 黎阳嘴里的血越来越多,鲜血和唾液混在一起顺着嘴角滑落,黎阳眨了眨眼睛,眼神十分平淡:“随你,无论是我的性命,还是他的性命,都随你。”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叶云州的手握着黎阳纤细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紧,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红色的指印。 喉咙和气管仿佛被紧紧扼住,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消失,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灼烧感,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着喉咙。 黎阳的视线开始渐渐变得模糊,天上的乌云重的像是要落下来了一样,黎阳想起云南的天空,好像永远都是那样湛蓝,云朵看着软绵绵的,像是甜丝丝的棉花糖。 “啪嗒!” 一滴雨水滴落在叶云州的脸上,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如同千军万马般从天际奔腾而下,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雨网,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与模糊之中。 不过十几秒,叶云州身上都湿透了,打了个冷战,看着自己紧紧掐着黎阳脖子的手,像是才刚发现一样,赶紧松开了手。 “云州,你做什么!” 天上下起了雨,杨一帆去门卫大爷处借了两把伞准备给叶云州和黎阳送过来,谁知道一过来,就看到黎阳躺在地上,叶云州掐着黎阳的脖子。 杨一帆推开叶云州把伞扔到一边,黎阳嘴里又在呕血,杨一帆跪下来想要对黎阳进行救治,发现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嘴里吐血说明又在胃出血,按照刚才叶云州那样的力气,黎阳刚接好的肋骨肯定又错位了,还有被做肝脏手术留下的伤口也裂开了。 叶云州用手摸着黎阳脖子上的动脉,脉搏几乎都快感觉不到。 黎阳现在的样子,和之前被叶云州打得快要死了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杨一帆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给急救中心打电话,雨声太大了,杨一帆扯着嗓子大吼,气得一脚把带来的雨伞踢到一边。 “病人十天前刚做了胃出血和肝脏坏死切割手术,还有肋骨骨折........” 杨一帆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快速地和前来急救的医生说着黎阳的情况。 急救医生快速地给黎阳身上插上急救管子,皱着眉头一脸严肃:“你们家属是怎么做的,病人伤得这么重,怎么能让他乱跑呢?” 杨一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叶云州,叶云州浑身都被雨水淋湿,头发一缕一缕的,眼镜上也都是雨水。 叶云州靠在救护车的靠背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黎阳,看得杨一帆心里发虚。 杨一帆赶紧按着叶云州的手臂,压着声音说道:“云州,不能再动手了,他会死的。” 叶云州突然抬起手,吓得杨一帆尖叫了出来:“云州,不行!” 叶云州被杨一帆紧紧地按着右手,只好左手摘下眼镜在身上擦了擦,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眼镜在衣服上擦了擦,也没有比刚才好多少,上面也都是水痕。 叶云州的声音十分沙哑,一听便知道是哭过了:“我......我只是想,想摸摸他。” 杨一帆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看着叶云州缓缓地伸出手,叶云州的手落在了黎阳的额头上,黎阳的额头冷得没有任何温度,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皮肤惨白地跟纸一样。 叶云州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黎阳的样子,他穿着白衬衫站在大学的虚拟法庭里面,阳光从窗户照射进去落在他的身上,是那样的自信,浑身上下都闪耀着光芒。 叶云州收回了自己的手,双手紧紧捂着脸庞,手指深深地嵌入皮肤。 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叶云州的指缝间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肩膀在轻微地颤抖,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一声不易察觉的哽咽,但他始终没有让声音冲破喉咙。 夏天的第一场暴雨一直持续到了深夜,雨水搭在玻璃上,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病床上的人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安静地沉睡着,被子下的身体薄薄的一层,几乎都看不出什么起伏。 叶云州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服,沙发上被湿衣服晕开了一摊水渍。 杨一帆换了一身衣服进来,递给叶云州一个袋子:“云州,你也去换一下吧。” 叶云州接过袋子,并未移动身体,目光分毫不移地盯在黎阳身边。 杨一帆气地推了一下叶云州:“叶云州,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把黎阳搞死,还是要把自己搞死,就黎阳这个身体,再来一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过了几秒,杨一帆听见叶云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杨一帆,有烟吗?” 医院完全禁烟,杨一帆靠着厚脸皮从一个护工大爷那里买了半包过来。 护工大爷的烟并不好,和叶云州平常抽的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叶云州抽第一口,就被呛得不停咳嗽。 叶云州一边咳一边猛吸着,咳得眼睛都红了还在抽,叶云州扔掉燃尽的烟头,伸手去拿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被杨一帆按住了手。 “够了,云州,别抽了。” “杨一帆,快给我!” 杨一帆攥着烟盒,直接把烟盒扔到了路边的积水里,叶云州不管不顾地淌进积水里面,捡起漂在水面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了最后一支烟。 劣质的尼古丁进入肺部,叶云州才感觉到片刻的安宁,叶云州的手都在抖,就像是吸毒的人一样。 杨一帆认识叶云州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叶云州如此颓废的样子,在去墓地之前,叶云州的状态还好,虽然愤怒,但是还没有丧失理智。 去了墓地之后,叶云州已经丧失了理智,整个人就是行尸走肉,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 “云州,黎阳.......黎阳在墓地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叶云州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嘴里吐出一大团白色烟雾,忽然苦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是我困住了黎阳,是我强迫他留在我身边,其实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就连我们的相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叶云州说的每一个字杨一帆都听得懂,可是连起来却不明白。 “云州,你这是什么意思?” 指尖的香烟燃尽,叶云州指尖一松,燃着的烟头就掉到积水里面,明亮的火星渐渐消失在积水之中。 叶云州说完最后一个字,杨一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叶云州用金钱和权势把黎阳强留在自己身边,若非黎阳自己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切都是黎阳的谋划。 沈清的死背后是叶国强施压、胡立诚谋划、李国伟实施,现在胡立诚坠崖身亡,李国伟锒铛入狱,还有叶国强还好好地活着。 若是叶国强知道,那黎阳...... 杨一帆摇了摇头,不,即使叶国强不知道,他也不会让黎阳活着离开京州。 “云州,那.......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叶云州转过身看着远处的住院大楼,摇了摇头,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第51章 黎阳在郊区的医院住了三天, 度过了危险期,被转运到了仁康医院。 因为叶云州强/奸案的事情,杨一帆被原来的人民医院做了停职处理, 当时叶云州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索性也就辞了工作, 回到了自家的仁康医院工作。 杨一帆在叶云州的默许之下, 给黎阳安排了单独的VIP病房,又请了两个护工轮流照顾。 黎阳的身体伤得厉害,在医院养了半个月, 才能坐了起来。 叶云州倒是每日都来,不过都是晚上来,趁着黎阳睡着的时候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坐一会儿就走。 深夜, 医院的走廊里响起了“哒哒哒”很轻微的脚步声, 因为走廊太过安静,声音才显得有些明显。 病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推开,来人并没有开灯,就着走廊里透进来的光,看到床上有一个隆起。 来人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只是看着床上的人。 “咳......咳咳......” 床上的人忽然开始咳嗽, 一只纤细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在黑暗之中去摸索着床头柜子上的水杯。 咳嗽声越来越大, 夹杂着压抑的喘息声, 一只厚实宽大的手拿起了水杯。 走廊的光透了进来,叶云州和黎阳时隔半月再一次看见了对方,叶云州把水杯往黎阳的手里塞:“喝口水吧。” 叶云州的手一向很暖和,温度透过两人贴着的手指传了过来, 黎阳低下眼眸,把水杯送到嘴边,喝了两口就把杯子放下了。 黎阳用手撑着要坐起来,叶云州伸手扶着黎阳坐了起来,又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手掌下能清楚的感觉到黎阳背后凸起的骨头。 黎阳坐了起来,叶云州又回到沙发坐着,黎阳低着头,叶云州看着黎阳,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叶云州站了起来,给黎阳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就走。 “叶云州。”黎阳忽然开口,声音微弱又有些沙哑。 叶云州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黎阳,等待着他的下文。 黎阳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曾经明亮的变得黯淡无光,像是失去了灵魂深处最炽热的火焰,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漠然。 黎阳的眼神中,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就像是燃尽的灰烬,不再有丝毫的温度或色彩。 “你把我送到警局吧,我会去自首,是我陷害了你,是我故意把胡立诚逼下山崖,是我故意勾引李国伟的,然后诬陷他强/奸我,都是我做的,我认罪。” 黎阳总是很轻易就能调动叶云州的情绪,叶云州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坐牢就可以了吗?坐牢对你而言太轻松了,你不是恨我吗?我要你一辈子都屈辱地活在你仇人的身边,那我就要看你在你仇人的身下放荡的样子,这不比让你坐牢更加痛快吗?” “咳.......咳咳.......” 黎阳又猛地开始咳嗽起来,咳嗽得比刚才还要剧烈,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色,眼睛里都是水汽。 叶云州走到黎阳身边,用手托着他的下巴,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托着下巴的手渐渐收紧,叶云州轻佻地一笑:“你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可是这张脸还是很好看的,尤其是你的滋味,还真是让人难以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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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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