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尧背着他噼里啪啦打字,键盘自带音效听得人头疼。 【橘子好恰】:你觉得是你丑还是他丑? 沈亦郴深吸口气。 【C】:他。 他顿了顿,委婉试图结束话题。 【C】:我不想和你聊别的男生。 【橘子好恰】:但我想聊,跟我聊嘛。 【C】:为什么一定要聊他? 【橘子好恰】:他烦人。 【橘子好恰】:可恶! 【橘子好恰】:我要骂死他!把他骂到头掉! 沈亦郴看着某人用后脑勺对着他的背影,嗯,能看出确实很气了,熊熊燃烧的黑暗火焰都快从头顶冒出来了。 他低下头打字。 【C】:不气了,我帮你骂他。 【橘子好恰】:我诅咒他下次打针的时候遇到超大的针头! 是比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狠一点。沈亦郴继续打字。 【C】:嗯,痛死他。 【橘子好恰】:他不会知道得罪一个富二代有多可怕! 【橘子好恰】:以为推了个寸头我就不知道他之前是什么样了吗?天真。我要让我哥把他剪头发的那家理发店买下来,再把监控调出来,反复截图,做成PPT和视频,再用最高清的设备,二十四小时投影在他面前!我要让他声名扫地! 【C】:…… 【橘子好恰】:怎么,你有意见? 语气气势汹汹,好像只要他不同意,就会一锤子锤到他头上。 【C】:老婆。 “…………”背对着他的人忽然没声了,就连噼啪作响的键盘都没再发出哪怕一个音。 【C】:我们可以想点高档一点的报复计划。 沈亦郴手肘搁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那颗后脑勺。 那背对他的脊背绷到了极限,本就是夏天,景尧身上就穿了个T恤,身体一绷紧,肩胛那片就变得格外明显,像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 不过很快,那片紧绷的脊背重新变得柔软。 【橘子好恰】:打字好累,我们打电话说嘛。 沈亦郴眼梢轻挑了下,不等他反应,一个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景尧不再绷着,又恢复了他悠哉悠哉的姿态,手里转着他的手机,听到手机持续振动的声音,还故作惊讶地转过头来,问他: “谁给你打电话?我问你话呢,你不回答也就算了,还跟别人聊上了?谁,让我看……” 沈亦郴把手机递给他。 “……”景尧叽叽喳喳的抱怨没声了。 手机就横在两人中间,没有锁屏也没有挂断,来电显示就停留在屏幕正中间上。 “不是要看吗?”沈亦郴举着手机,怕他看不清,还往前递了一递。 “看吧,我不介意。”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只不过,和寝室里不一样,这一次,被目光捕获的人成了景尧。 沈亦郴后知后觉。 ——这就是景尧想到的,高档的报复计划。 真聪明。 “不是忙里忙外地试探半天了吗?”他把手机压在景尧怀里,和他被抢走的帽子一起,近乎硬塞进了景尧手中,“……你想要的。” 短短四个字,轻飘,短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曾几何时,就在这个楼梯间,同一个地方,他还说过一句…… 你自找的。 “…………” 景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两人对视了两秒。 所有假象破碎,游刃有余的优雅贵气、进退得宜的挑逗,全在这一瞬间消失,就像被扔到太阳底下的泡沫,啪的碎了个干净,景尧就跟被剪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从楼梯上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窜没影了。 在他身后,沈亦郴笑出了声。
第50章 咔哒—— 寝室门在背后关上,沈亦郴一转身,对上了三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 两双来自于上铺,一双来自于桌子边。 “?” 沈亦郴把帽子挂回衣柜边,“有事?” “隔壁找你干嘛啊?”上铺床帘被掀开一条缝,两手在下面抓着,只露出一颗头来。 沈亦郴无语。 刚才景尧在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装死装内向,连吭都没吭一声,这会儿人走了,想起来要八卦了,就给他来了个集体诈尸。 “没什么。”沈亦郴说,“私事。” 这样一说,室友知趣地不再问,又把头缩了回去,背单词的背单词,打游戏的打游戏。 剩个张泽,一手捧着自家仓鼠儿子,仰头看着对桌,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惊呼道:“你剪头发了啊。”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亦郴死气沉沉地看着他。 张泽:“哈哈哈不好意思,一下就注意到了。” 沈亦郴回了自己桌边。 寝室里只剩下原住民,其他人不再缩在帘子后面,假装空气,纷纷冒头,聊起了哪天回家,买的是哪趟火车,互相约着打算一起去车站。 沈亦郴找到某个缩回来自己窝里的人。 “跑什么?” 字打好了,又一个个删除。 倒不是怕吓到人,而是……他有点担心,他把消息发出去,非但不会收到回复,反而会提醒对方,还没把他拉黑。 在这方面景尧是惯犯,他不能冒这个险。 一早就料到了这个场面,结果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没有好上一点。 沈亦郴忖度着,现在就逼急了,会不会把人吓得更狠? 还是算了。 现在还留了个兔子尾巴在外面,再刺激他一下,兔子尾巴都要挖坑埋了。 那就和缓一点? 一墙之隔的地方,景尧惊魂未定,啪地一声震天响,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大喘气。 张昱从丧尸小说里抬头:“怎么?咱们学校爆发丧尸危机了?跑这么急。” 李知音从后宫小说里抬头:“还是你在外面招惹了什么桃花债?脚踩两条船,终于翻了,人家找上门来让你负责了?” 王予修从皇漫…… 景尧:“去去去。” 王予修遗憾地转过头,继续独自欣赏自己的珍藏品。 景尧死死抵着门,生怕遭到外来势力突破。 等了半天,才听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却没来这边,停在了隔壁,开门进屋了。 ……回去了? 仇恨都锁了,居然没追杀过来。 景尧莫名觉得空落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卸了力,从门边离开。 穿过三名沉迷于阅读的室友,他端起自己的水杯,孤独喝了两口,过热的脑子渐渐冷却下来。 强烈的后悔从心底漫上来。 他个傻子,他暴露了啊! 沈亦郴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了一年,都没掉马,而他呢?傍晚才发现这个事情,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全抖落干净了!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随之而来的麻烦更是让人头疼。 沈亦郴肯定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景尧找到自家司机的电话,给对方发短信:“明天早上来接我,我要回家。” 司机:“好的,您几点出校呢?” 景尧面色深沉,仿佛什么即将执行极密行动的特工:“校门几点开,我几点走,算你加班,给你加工资。” 司机被少东家难得的正经震慑住了,不明觉厉点头:“好的。” 好,第一步完成。 第二步…… 景尧找到人的对话框,点开,找到拉黑选项,刚要点,看到下面的删除,又犹豫了下。 直接删是不是有点伤人了? 算了算了。 拉黑算…… “咚咚——” 有人敲门。 “有人吗?”沈亦郴在门外问。 景尧脊背猛地一蹿,惊恐地看向门口,靠靠靠拉黑的太专注,都没注意听门外的脚步声,他还以为这人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结果是就等了个CD吗? 张昱:“诶?沈亦郴?他来我们寝室干嘛?难道是找尧……景尧人呢?” 景尧压根没等他点名,就三步上楼,飞快窜了上去,其他人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抛飞的拖鞋,还有剧烈扬起又落下的床帘。 啪叽—— 拖鞋孤零零掉在地上。 完全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呢。 张昱只得拿出一室之长的担当,站起来去开门,“让我来看看,这沈亦郴是何方妖魔鬼怪,把咱们寝室的镇室之花吓成了这样。” 门开了。 门外,沈亦郴靠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动了动,敏锐察觉到,这间寝室累的氛围,好像有哪里不对? 寝室里,看后宫小说的,看皇漫的,齐刷刷朝他投过目光。 张昱威严地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声如洪钟,“有事吗?” “……我找景尧。”沈亦郴把手垂下,手机滑入口袋。 “他不在。”张昱一仰脖子,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派的刚正不阿。 “……那我找你。”沈亦郴说。 “?”张昱傻了下,心说找我?咱俩也不熟,你找我干嘛?他也不好继续摆他好不容易凹出来的造型了,让自己的下巴回到水平线,揉着脖子,“找我?” “对,”沈亦郴说,“你什么时候搬寝室?” “???”张昱说,“啊?” 沈亦郴说:“我来帮你。” 张昱看看他,回头看看室友,疑问都快化作实体,从头顶冒出来了。 “是这样,”沈亦郴好心地、有礼地解释,“听说你要搬出去,寝室里就会空出来一张床。正巧我很喜欢你们寝室,交通方便,环境优美,我新学期会更加繁忙,为了方便上课、拥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再加上我和景尧一见……如故,所以向系统提了申请,搬到你们这边来。” 寝室里陷入了死寂。 这里的人,四个中有三个,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就是这内容…… 李知音凝重地看看门边的人,又转头看自己的后宫小说,试图找出相似点,借此分析出他此举的原因。 未果。 王予修也看看门边的人,又转头看自己的黄漫,试图找出相似点,借此分析出他此举的原…… 王予修:“嘶……” “交通方便……”最终,张昱打破了这充斥着迷茫、不解、求知、亢奋……的空气氛围,握着门把手,“你知道我们寝室比你们寝室到最近那个楼道还要多几米吧?” “总之,申请已经通过了。”沈亦郴说。 在大学换宿舍没这么容易,但对他而言也没这么难。 景尧抱怨了好几次好兄弟要去别的寝室,也不知道新住进来的人是什么样,烦恼了很久,据说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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