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 仓鼠兄把自家儿子摆在桌子下,很是开朗乐观,“还有我们啊,你们宿舍转走一个,拆散的可是两个家庭。” 只见这位仁兄妖娆地斜倚在垃圾桶上,很有贵族风范地晃着杯子里据说三位数一杯的手工奶茶,“你们嫁出去一个,我们也赘出去了一个啊!都是天涯沦落人,难道还不能抱头痛哭吗?” 沈亦郴一言不发,把他的奶茶换成了酒。 多了四个人,两张小桌子不太够,又从隔壁搬过来两张,另开一桌大人桌,两个寝室翻了个底朝天,终于还是认命地拿出了各自的保温杯,满上酒,开始谈天说地,各种吹嘘。 景尧被按在了小孩桌,不是很服气,试图用澳龙的钳子攻击沈亦郴,沈亦郴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亲了他一口,他服气了。 他怀疑沈亦郴这人戒过毒,这么多好吃的一口不吃,奶茶也不喝,从头到尾就喝了一口酒,在这等着偷袭他。 “不是啤酒,我从家里拿的,你少喝,回头又发酒疯。” 景尧:“……我就该含一口芥末,看你怎么亲。” 沈亦郴笑着放开他。 “说什么出去,不就是隔壁吗?”沈亦郴面不改色,抬起杯子和其他人一碰,“不过身份确实不一样了。” 景尧一听不对,连忙肘击他。 “……以后就是一家人,多关照。”沈亦郴补完后面的话,“大家不用担心,我会尽力融入这个家庭的。” 李知音喝多了,开始发酒疯,大力鼓掌喝彩,“说得好!” 王予修也有点晃,“好兄弟,我们支持你,放心,我们不排外的,以后就是一家人!” 张昱举着酒杯,有点迷失:“我还没走呢……” 这就抱新欢了? 沈亦郴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小景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太欢迎我?” 无端被cue的小景想踹他。 只不过没来得及变成现实,李知音摇摇晃晃蛇行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尧尧,人小沈问你话呢,怎么都不说话,咱们寝室没有霸凌这种事嗷!” 景尧被这酒鬼一巴掌拍矮了一寸,“……把我的澳龙吐出来。” 酒鬼嘴一张,满室芬芳。 景尧受不了,“滚滚滚!” 转头又被另一个酒鬼夹击了,王予修好奇地盯着他,“你不是和沈亦郴有一tu……唔唔唔!” 景尧拿英语报纸糊住了他的嘴,把人踹到一边,“你也给我滚!” 这俩打发走了,沈亦郴却不放过他:“你还没说呢?是不是不太欢迎我?” “你就喝了一口,在这装疯是吧?”景尧受不了,爬起来想跑,刚跑一步,被拽着尾巴拖着跌回了原位。 沈亦郴伸手一接,把人抱怀里,人还没住进来呢,先假模假样有了主人风范,“你看你,毛手毛脚的,等会儿把桌子踢翻了,怎么办?收拾起来多麻烦,要顾家啊尧尧。” 真正的寝室长张昱:“……我真的还没走吧?” 众目睽睽下被人抱进怀里,借酒装疯的酒鬼还把他肩膀当垫子,景尧脊椎骨都麻了,忙不迭想起来独立行走,被人趁乱在后颈碰了碰。 先是手,然后是…… 景尧毛骨悚然了,扭头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人在看他之后才放松下耸起的肩胛,咬牙小声骂人,“我让你跟我一起洗……你跟我装,原来你等在这啊?沈亦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憋了个这么变态的。” 一群人都喝懵了,各自发各自的疯,沈亦郴一瓶酒放倒了两个寝室,独自悠然自得,“那怎么了?” 景尧躲他,“不准亲,我刚吃了酱牛排。” 沈亦郴笑了,碰过酒瓶的手指冰凉,在他脸上沾了沾,“闻起来是挺丰富的。” 景尧更毛了,不想跟他玩这么变态的,假意认输,实则拖延,“哥哥,你让我吃饭行不行,要做什么吃完洗漱了再说。”吃完就把你扫地出门。 “吃完了再说?”沈亦郴扬起眉梢。 景尧肯定点头,“嗯。” 沈亦郴转头,“小尧让我今晚睡在这,先适应适应,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鬼才翻译,景尧想反驳,还没出口,就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还专挑他最敏感的地方捏,他浑身一僵,熄火了。 李知音趴在张昱肩膀上,跟人唠唠叨叨说不舍呢,前一秒还你走了我可怎么活,下一秒一抬头,茫然地看了沈亦郴两秒,就开始喜迎新成员。 “怎么会,不打扰不打扰,随便睡。” 王予修也搭腔,“都是一家人,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所谓。” 刚被室友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张昱:“我……应该还没走吧?” 他很凄凉,“你睡我们寝室,那我睡哪?” 沈亦郴拎起景尧:“放心,不抢你的,我跟他睡。” 景尧被他拎在手里,就像被人类拎起的哈士奇崽子,灰头土脸,还在试图挣扎,“我没答应!你们怎么回事?敌人入侵我们疆土,你们就这么把人放进来了?” 王予修是个老实人,“……啊?我们?不是你自己放进来的吗?” 他们跟沈亦郴根本都不熟啊。 鬼知道沈亦郴在隔壁住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搬他们寝室来。 景尧想反驳,想拿出有力的证据狠狠甩回王予修脸上,说他什么时候干这种事了,但想了想,又觉得无话可说。 张昱和沈亦郴交接床位,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两眼泪汪汪,“我的凳子有条腿不太稳,你坐的时候要小心啊。” “知道了,多谢提醒,你明天什么时候搬行李?” “桌子下面那个抽屉有点卡,对不准,要用点力,但不要太用力了,它会痛的知道吗?” “记住了,搬行李的时候要我帮忙吗,我七点……六点就能起。” “还有尧尧,他是真的路痴,找不到路迷失在校园里,给他指路的时候要耐心,千万不要凶他,知道吗?” “我会的,你东西好像比较多,新宿舍也挺远,需要拖车或者铲车吗?我提前联系一下。” “……你小子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张昱怀疑人生,简直是迫不及待登堂入室啊。 沈亦郴含蓄地说:“没有,一般。” 一群人闹到了晚上十一点,终于散伙了。 不得不散了,一群酒鬼聚在一起,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再聚一会儿,楼上楼下就要揭竿起义了。 几人把寝室简单收拾了下。 别的懒得动了,只能等天亮再说,但至少简单清出了条过道。 寝室里其他三坨面条……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去洗脸,作为小孩桌的留守成员,景尧滴酒没沾,还能直立行走,就是身边跟了个背后灵。 洗澡要跟,刷牙要跟,上床还要跟。 景尧:“……你真觉得这张一米不到的小床,能挤得下我们两个人吗,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体型有点误解?” 沈亦郴说:“你对它有点信心。” 小床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怒而发出嘎吱一声抱怨。 景尧连忙赶人,“别别别,等会这床塌了别人还以为是我压塌的,我怎么见人,再说就一天了,你就这么等不及吗,没必要,赶紧回去。” 沈亦郴也不介意他态度,端详了他一会儿,在他抱怨的空隙里,向前倾身,把喋喋不休的话全堵了回去。 景尧惊得眨眼都忘了,被人撬开牙关亲了个遍还没反应过来。 走廊里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寝室其他人回来了。 “!!!”景尧立马回神,没多想,一把把人从帘子外拽了进来,下一秒,就听见寝室门被拉开,三个醉鬼手软脚软地爬进来,颓靡地瘫在自己床上,续上刚才的话: “……篮球队那傻叉还跟我装,假装踩我一脚没人看见,切,垃圾。” “下周有大佬来演讲吧,你们去不去?” “好像有电影首映礼,可以免费去看,诶嘿嘿,白嫖香香。” “话说尧尧呢?怎么没见到他?掉进洗脸池了?” 尧尧在他们面前呢,专门掀开一条缝,咕噜噜注意他们的动向。 身后还有讨人厌的手老来搂他,景尧一边拍下去一边小声:“别烦,等会儿让人发现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 男生跟男生睡一张床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光膀子睡,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但谁叫景尧刚跟人亲完小嘴,心里有鬼,慌得一批。 沈亦郴看了看自己被一而再拿开的手,俯身靠过去。 景尧脖子一痒,正要再排除一下干扰物,腰忽然一软,差点惊呼出声,头也不回就是一下。 偷袭他的王八蛋把他没什么力气的反击按了下来,锁在怀里,空着的手沿着他腿往下,握住他脚踝,让他连反抗的空间都没了,彻底落入了敌人手中。 脚踝被握着分离,有什么柔软冰凉的东西,挨着他,贴着他,似有似无,若即若离。 景尧咬人的心都有了。 但他这会儿根本不敢开口,怕泄出点什么伤风败俗的声音,其他室友听了不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明明开了空调,但汗水还是一滴一滴滑下。 热气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缠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帘子透不进光,入目都是昏暗的,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要靠得非常近了,才能听到那压抑在喉咙里的小声呜咽。 景尧没有仔细地、一寸寸地看过沈亦郴的手,只是偶尔一瞥,觉得那是双非常好看的手,手指很长,却没注意,沈亦郴不是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关节上有一层不怎么起眼的茧子,不影响灵活性,也不显得粗野,存在感却过分鲜明。 往前会跌出去,后面也被封锁,脚踝还被牢牢控制在手里,每一丝颤抖都要隐忍再隐忍,生怕沿着薄薄的床板传给了别人。 沈亦郴眼也不错,肩膀抵着对方单薄脊背,看着那颤巍巍的眼睫,泪水濡湿了眼尾,沿着脸颊滑落,嘴也被咬得红透,可怜极了的模样。 “老咬自己干嘛呢?”沈亦郴看得好笑,“罪魁祸首不是就在这吗?” 他主动送上去让人咬。 景尧不让他亲,字句破碎,含混地让他滚。 沈亦郴没滚,心情颇好,抽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 景尧脚上一得到自由,立刻就想后退,谁知遇到这王八蛋使坏,差点腿一软跪下去。 其他三人无知无觉,话题从篮球队的傻叉转移到了下学期的五节早八,痛骂课表不当人,景尧都要崩溃了,结果这人还在他旁边威胁他。 “景同学,你也不想被其他室友听到你天天叫人老公吧?”
第58章 “舍长早。”清晨,李知音忍着宿醉之后的头痛欲裂,闭着眼爬下床,跟正在收拾行李的张昱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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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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