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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靳衍想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上去救人的后果，那就是在祁耀面前彻底暴露，然后他想到了祁耀会是什么反应，多半是跟他原地分手老死不相往来，最后他想老天真是吝啬，只让他们相聚了这么短的时间又把他们分开，但是医生的天职让他没有多犹豫一秒，就冲进了人群。 “我是医生，让我来。” 靳衍跪在地上，冷静沉着地检查患者的生命体征，这时头顶上方的雪花突然停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祁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为他撑着伞，他目光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靳衍向他递了一个愧疚夹杂着感激的眼神，然后开始为患者实施心肺复苏，在他的奋力抢救下，患者恢复了心跳，最终等来了120。 靳衍看着患者被抬上了急救车，长舒了一口气，回过头一看，发现祁耀已经不见了，只剩一把伞落在地上。
第十二章 第二人格 祁耀刚到家没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祁耀没有感到多么愤怒，只是很疲惫，六年前他被靳衍耍得团团转，六年后还是一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靳衍要逮着他一个人耍了，因为像他这么好骗的人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比较起来他更生自己的气。 祁耀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进了卧室把Kevin，不，靳衍的衣服胡乱塞进行李箱，拎着行李箱到了门口，把门打开，把行李箱往外一扔，“拿着你的行李滚蛋。”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靳衍脸色异常惨白，嘴唇不停发抖，“小祁，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你听我解释……” 祁耀一脸不耐烦，“别废话了，我不想听。” 说完要把门关上，靳衍伸手挡住。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 祁耀忍无可忍地挥拳，拳头到了脸边，靳衍眼睛都不眨一下。 祁耀收回手，“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靳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你不要和我分手。” 祁耀冷笑了一声，“情侣间那才叫分手，你跟我这叫卖淫与嫖娼，你等着我把钱给你结了。” 说完返回屋内拿了一张卡，甩他身上，“二十万，嫌少也就这些了，拿着滚吧。” 靳衍泪如雨下，“你答应过我不会抛弃我的。” 祁耀把六年前他对自己说的话还给他，“我说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了？” 看到他满眼的伤心欲绝，祁耀丝毫没有报复的快感，“你要跪去别地跪，别挡着我家门口。” 说完砰地一声甩上门。 祁耀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听门外没了动静，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行李箱还在，人不见了。 祁耀觉得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于是走到窗前往楼下看了一眼。 果然那个神经病没走，就跪在楼下，雪下得很大，他的头发和衣服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想用苦肉计逼自己就范，做梦！祁耀进了卧室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想睡上一觉，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还是爬起床出了门，嫌电梯慢直接跑着下了楼，把他拎起来往回拽。 到了家先倒了杯热水塞他手里，听到他上下牙不停打颤，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何必呢，骗我就那么好玩吗？” “不是的……” “先喝水吧。” 靳衍把水杯放在一边，“其实我有人格分裂。” 祁耀嗤笑了一声，“编，接着编。” “我没编，Kevin是真实存在的，他是我的第二人格。” 祁耀收起了笑容，“接着说。” “我也是不久前才偶然发现的，通过调查我发现他一般会在我喝醉酒或者服用安眠药之后出现，通常都是在晚上，等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家，我不知道他勾引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当时就有了取代他的想法，所以假扮他来到你身边。” 祁耀回想了一下，刚认识Kevin的那段时间，的确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靳衍的影子，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感觉他越来越像靳衍，“等等，我记得有次当着你的面儿靳衍给我打来了电话，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提前录的音，然后让张浩然用我手机给你打电话，放的录音。” 祁耀暗暗给张浩然记下了一笔，“你可真行啊。” 靳衍惭愧道：“我承认我很卑鄙，但这是我留在你身边的唯一机会。”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他有次半夜去药店给你买药，刚好药店的老板和我同事认识，我同事告诉我的。” 说到这靳衍就来气，“他是不是对你很粗暴？” 祁耀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没有回答，“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假扮他的？” “在你给我二十万让我还债的那天晚上。” 祁耀思索了一会儿，“你说他会在你喝醉酒和吃了安眠药的情况下出现？” “是的。” 祁耀想起了六年前分手的前一天，他去酒店找靳衍，房间的地上全是空酒瓶子，还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儿，显然喝了不少酒，“你还记得六年前我们分手的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因为刚跟你吵了架我心情很差，一个人出去住酒店，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你就打电话跟我提了分手。” 祁耀大概猜到了六年前的真相，很可能是靳衍喝醉酒以后第二人格Kevin跑了出来，故意对他说了一番挑拨的话，导致他们分手，而靳衍一直被蒙在鼓中，对此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如果那天Kevin没有跑出来捣乱，也许他们不会分手。 靳衍马上也想到了这一点，“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Kevin跑出来对你做了什么？” 祁耀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天我去酒店找你，说我受不了你每次一吵架就失踪，问你下次能不能别这样，你说受不了就分手，我说你认真的吗，你说是，我说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你说只是跟我玩玩，我很生气……” 祁耀不想他自责，就没告诉他自己撞到桌子，“然后我就走了，第二天我就打电话跟你提了分手。” 靳衍红着眼睛摇头，“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我怎么可能对你说这种话，我对你和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祁耀也红了眼眶，“那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挽留就答应和我分手？” 靳衍哽咽道：“因为……我有病，继续下去我只会带给你更多的伤害和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你自由。” “可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对不起小祁，是我错了，这六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跟你分手，没有一天不在思年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分手一年后，我回国找过你一次，却发现你已经结婚了，我心如死灰，逃到了国外。又过了五年，我实在太想见你，就再一次回国，躲在暗处偷窥你的生活，发现你和妻子是分居状态，我又重燃了希望，但我不敢贸然接近你，就拜托张浩然组织了那场同学会，送你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和妻子在一起的画面，我又打了退堂鼓，直到那天馨馨生病来医院，我拜托同事偷偷查了她的血型，得知她是AB型，而你是O型，所以馨馨不可能是你的孩子，我由此推测你和赵洁是假结婚，所以鼓起勇气把你约出来，向你提出复合的请求，结果被你拒绝了，之后我心情很低落患上了失眠，开始服用安眠药，导致Kevin又跑出来，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祁耀听完之后怔了很久，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无法消化。 靳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祁，既然误会解开了，不如我们复合吧。” “那Kevin呢？” 靳衍脸色变了变，“他本来就不该存在，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根本就不会分手，而他接近你也只是为了戏弄你，他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以后我不会让他再出现，你也忘了他吧。” 祁耀回想和Kevin相处的点点滴滴，总觉得他没那么坏，充其量就是个爱调皮捣蛋的孩子，“可他也是你的一部分，他是从你的意识中分化而来的，你们其实是一体的。” 靳衍有些无法反驳，“不管怎么说，以后他会彻底消失。” “这……太突然了吧……” 靳衍心里酸的冒泡泡，“你是不是舍不得他？” 祁耀实话实说道：“毕竟我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我本来是打算跟他交往的，谁知道你又冒出来。” 靳衍忍不住爆发，“祁耀，你有没有搞错！他明明是耍你你还当真了！” “也许他是认真的呢？”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认真的你就要跟他谈恋爱，那我算什么？” “我现在脑子很乱，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清楚。” 靳衍也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太突然了，“好。” “你先回你家吧。” 靳衍委屈巴巴道：“能不能别赶我走，我睡沙发还不行吗？” 祁耀又心软了，“好吧。” 这晚祁耀几乎一宿没睡，先是查了一下人格分裂的病因，绝大多数是因为童年受到虐待，分离出另一个人格承担痛苦，以此逃避这段经历。 目前医学上针对这种疾病主要还是采用心理疗法，通过疏导帮助病人克服心理障碍，当他不再逃避过去的痛苦经历，不同人格之间互相接纳，自然而然就好了。 祁耀决定先弄清楚靳衍童年遭遇了什么，所以必须跟Kevin见一面，然后再想下一步。 但是靳衍对Kevin敌意很大，所以不能跟他说实话，第二天祁耀找靳衍谈了一下，“靳衍，你让我跟Kevin见一面，道个别。” 靳衍犹豫了一下，勉强答应道：“好吧，我允许你跟他见最后一面，但你不能跟他有亲密接触，他这个人很狡猾，别听信他的甜言蜜语，最关键的是，别让他伤害你。” “他不会伤害我的。” 靳衍把刚买来的电击棒交给他，“你把它带在身上，到时候他要是对你图谋不轨，直接电晕他。” 祁耀觉得有些好笑，“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啊。” “你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第十三章 倒计时 Kevin醒来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空虚。 光线明亮得刺眼，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睛完全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了最想见的人，“祁耀……” 祁耀不确定地看着他，“Kevin？”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Kevin头有些昏沉，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瞬间惊醒，“我怎么在你家？现在是几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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