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驾照?” “没有。”omega兴致勃勃,“反正我会开,我哥教过我。” “……”陆边叙瞟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直视前方,语气变得柔和,近乎哄人,“下次让你开。你哥还教过你什么?” “没有了。我哥一周回不了几天家,他给地下角斗场当打手,就算回家基本也只能躺着。”秦黎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怜悯的目光,继续说,“小时候他天天给我热牛奶喝,说牛奶补钙,对骨头好。后来我也学会热牛奶了,就热给他喝,让他好得快一点。” 陆边叙感觉心尖好像被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不太舒服,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用余光瞥了一眼omega。 对有钱人来说M16区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对贫民来说却不啻于地狱,混乱、肮脏、饥饿、疾病充斥其中,他们生活的地方甚至没有一扇照得进阳光的窗。 两兄弟在这种地方相依为命,哥哥抛下弟弟先走了,一个omega要怎么独自熬过这段时间,又该怎么维持接下来的生计? 他不愿意去想。 Omega还在副驾驶里叽叽喳喳喋喋不休,贫穷和困苦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等红灯时,陆边叙找出一包遗落在车里的果汁软糖递过去,看着秦黎接过去之后低头嗅了嗅,拆开来吃了一粒,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真容易满足。 于是又想,为什么没能早一些遇到秦黎,把他从那个鬼地方带出来? “你喜欢喝热牛奶。”omega嚼着果汁软糖,忽然转过头,很认真地说,“陆边叙,你也是个好人。” “……” 陆边叙沉默许久,轻轻嗯了声。 - 马术俱乐部的老板和陆边叙很熟,随意攀谈了几句,便将他们带过去看马。 “选一匹吧。”陆边叙对秦黎说,“可以养在这里,心情不好了就过来骑一骑遛一遛。” 秦黎进去溜达一圈,挑了一匹精神又漂亮的白马,挑完又回到陆边叙身边,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说:“我不会骑马,教我。” “好。” 陆边叙付完钱,又给omega买了一套护具,扶他上马,自己在前面牵着,慢慢遛弯。 遛到第二圈时,秦黎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陆边叙,我能骑着它跑吗?” “稍微等我一下。” 俱乐部的马都是驯养调教好的,危险性不算大,不过陆边叙还没放心到让秦黎一个人跑,让教练把自己的马也牵了出来。 那是一匹纯血马,皮毛光滑如绸缎,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迈着优雅的步子往那一站,就把秦黎的马给比下去了。 秦黎看看它,又看看白马:“我喜欢你的马。” “莫莉不是俱乐部的马,朋友送的,只是寄养在这。”陆边叙翻身上马,顺手揉了一把omega的头发,“你喜欢的话,以后也给你买一匹纯血马,从小马开始慢慢养大。” “以后是什么时候?” “等你过生日。” “冬至。” “什么?” “生日啊。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我哥也不知道。我们就把每年冬至那天当做生日,一起吃芝麻汤团。”秦黎眨了一下眼睛,确认道,“陆边叙,你要在冬至送我一匹小马吗?” Omega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语气都很平常,但陆边叙听着心里酸酸软软的,好像塞了一团泡软的棉花,什么都愿意答应。 “对,我会在冬至的时候送你一匹小马。”他温柔地许诺,牵住白马的缰绳,“坐稳了,秦黎。” 宽阔的草场上,两匹马一前一后溜达着,一圈又一圈,速度不快,omega双颊泛着健康的血色,眸子亮晶晶的,瞳色本来就浅,亮得仿佛融进去一把碎星。 “陆边叙!”他兴奋地嚷嚷,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喊着alpha的名字,“陆边叙!” “我在。”陆边叙松开缰绳,交还给他,慢慢退开一些,让他骑着马自己跑,但又离得不远,随时都能看顾到。 秦黎学得很快,不知疲倦地一圈圈兜着,有时候还会跑回到他身边摸一把莫莉的马鬃,又大笑着跑掉。 风将银发吹起,仿佛落在草地上的月亮。 回去时秦黎累得在车里睡着了,连安全带都是陆边叙帮忙系上的。 系安全带的时候还有点意识,迷迷糊糊的,见alpha伸手过来,以为又要上班了,勉强打起精神亲了亲对方的手指。 温暖的呼吸喷在手指上,痒痒的,陆边叙动作一顿,片刻之后才继续去拉安全带,仔细地替他扣好卡扣。 “老公,好饿……”omega嘀嘀咕咕地抱怨,脑袋一歪,直接睡了过去。 陆边叙觉得他实在可爱,捏了捏他的脸,给赵远发了条消息,让他不用做晚饭了,直接约一个米其林厨师团队过来。 晚餐丰盛得不太正常,秦黎一觉睡醒还以为自己被卖掉了,餐桌上的澳龙和雪花牛肉是最后的晚餐,又炸成蒲公英黏到了alpha身上。 陆边叙把人薅下去,亲自给他盛了碗酒酿圆子羹,让他放心吃。 Omega吃起饭来总是让人觉得很有食欲,喜欢的东西添多少吃多少,来者不拒,陆边叙也很乐意投喂,吃一碗就给他添一碗,十分殷勤。 - 当天夜里十一点。 周医生接到十万火急的电话,让他来金玉蓝湾一趟,隐约能听见秦黎在嚷嚷胀啊痛啊的,似乎还带着几分难受的哭l腔,心下顿时了然。 虽然不怎么喜欢秦黎,他还是立刻穿好衣,带上创伤特效药、止血药等等,以最快速度赶到金玉蓝湾,一路风驰电掣,罚单都挨了三张。 一踏进房间就看见omega脑门上贴着退烧贴,皱着眉头拱在陆边叙怀里,一边打消消乐一边碎碎念:“陆边叙,你为什么给我盛那么多饭!” 陆边叙在给他揉肚子:“下次不会了,下次一定……周一途,他吃太撑了怎么办?” 周一途:“……??”
第14章 秦黎不仅吃撑了,还有点低烧。 周一途买了消食片和消炎药回来,喂秦黎吃了两片,建议他暂时不要睡觉了,去花园里散散步比较好。 “不行,”omega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我大腿痛得火辣辣的,屁股也好痛,站不起来。陆边叙,你可以抱着我散步吗?” “……要自己运动才有用。”陆边叙撕掉旧退烧贴,拿起一张新的“啪”地贴在omega脑门上,“不要异想天开。” 秦黎被贴得唔一声,想了想,掀开被子,开始解睡衣扣子:“也有我不动就可以做的运动。” 陆边叙:“……” 周一途:“…………” 陆边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闪电般单手扣好扣子,重新把人卷进被子里,冷冷道:“不准在其他人面前解扣子。” 对方的脸色实在难看,秦黎缩了缩脖子,没敢顶嘴说自己里面还穿了件背心:“……好嘛,老公。” - 今天太晚了,周一途没再回去,住在了一楼客房。 为了帮助秦黎物理消食,他提议三个人一起打牌,又发消息问了一下赵远,得知别墅里正巧有一套德州扑克的筹码,便去找出来。 “我没有钱。”秦黎裹着被子挪过来,还记着自己惹alpha不高兴了,小声地叫,“老公……” “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陆边叙有些后悔刚刚对着生病的秦黎发脾气,但又觉得自己没错,最后拿来两个靠垫塞在他身后,低声关心,“烧得难受吗?” 秦黎摇头。 一点低烧而已,贴上退烧贴之后还没胃难受,顶多有些头昏脑涨,不过靠在alpha怀里会更舒服些。 于是不客气地连人带被挤了进来。 “会玩德州扑克吗?”陆边叙喜欢这种亲近,顺势揽住他,“不会我教你。” “会。”秦黎自信。 …… 一轮过后,omega把筹码输了个精光,不得已用“一个晚上的脱敏疗法”和陆边叙换了点筹码,继续游戏。 过了十五分钟,omega又抵押出去“一个晚上的脱敏疗法”。 …… 两小时后游戏结束,秦黎一分零花钱都没赚到,还输掉了十八天的脱敏疗法,不依不饶地想要继续。 “再来!” “不收了,”陆边叙失笑,捏住他的手,“我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身心健康。该睡觉了,梨宝贝。” 胃确实没那么难受了,但睡意也没剩多少。 他推了推alpha:“陆边叙,我想弹会儿吉他。” 今晚陆边叙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下楼帮忙把吉他拿了上来,顺便和周一途说了声睡觉记得关紧门窗。 回到卧室,一推开门就看见omega披着自己的外套鬼鬼祟祟地躲在窗边点烟。 “秦黎,你在干什么?”他放下吉他,捏住那根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抽了一下,发现对方用牙齿紧紧咬住了,没抽出来。 于是娴熟地捏住omega的下巴,稍稍使劲,在对方充满不甘的眼神里没收了烟。 “老公,我想抽一根。”秦黎巴巴地盯着那根烟,“刚刚打牌的时候没抽烟,才输光了。” “不要找借口。”陆边叙关上窗,把他抱回床上,“生病不准抽烟。” “那我想吃宵夜。” “……你想什么??” “没什么。”omega自知理亏,移开目光,拿出吉他开始调音,噔噔噔,拨得很重,每一根弦上都萦绕着没有被满足的怨气。 陆边叙假装没有看到,洗漱去了,洗澡的时候把水花开到最大,隔绝了噪音。 冲干净泡沫,他关掉花洒,隔着门听见卧室里传来轻柔的调子,模糊低沉,温柔,仿佛情人之间的喁喁低语。 他微微一愣,随手用浴巾围了一下,边擦头发边推门出去。 外套被挂在衣架上,omega盘腿靠在床头,身上只有一件微微透光的薄睡衣,怀抱吉他,用拇指和食指拨着弦,姿态随意而慵懒,嘴里跟着曲调轻轻哼唱。 见他出来,也只是眨了一下右眼,继续拨弄。 陆边叙在浴室门口听了会儿,走到床边坐下,慢慢擦拭着发梢的水珠。 两人挨得很近,差不多只有一个枕头的距离,带着体温的柑橘味飘过来,和沉香味勾缠在一起,淡淡的,一阵一阵拂过鼻尖。 仿佛两人已经这样平淡地生活了很多年,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吃过了烛光晚餐,激情落幕,洗完澡正准备休息。 这样的错觉让心脏细细地痒起来,像块烤得膨胀的棉花糖,头发也擦不下去了,陆边叙只想再来一次脱敏疗法。 他拿掉毛巾,转过头却微微一愣。 Omega弹的是几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甜歌,原曲活泼明快,却被他弹得很温柔,目光也很温柔,低垂着,空空地落在某处,仿佛并不是弹给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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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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