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种种意外的到来,我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你。 这两天,是我人生中最接近幸福的时刻,这场梦几乎忘记了现实的重量。 可梦终究会醒,它无法让一场错误的婚姻变得正确,无法改变我们注定要走向的结局。 于是,我决定止损,我们不能更深的泥沼中沉沦。 这些话,如果面对你,我永远开不了口,所以只能用这种懦弱的方式写下来,逃避你的目光。 你不必担心我。 我已经联系了柯德,他们需要有人回去收拾残局。 离婚协议我会拟好,寄到贝沙湾。 你可以安心签字,然后彻底忘了我。 最后,我还是做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主人—— 替我向蒋裕昂说声对不起,把Zazu送回去吧。 以前我总妥协,总认输,但这次,让我任性一回吧。 蒋裕京。 我们好好说再见。 各自往前走,别回头。 ——程书懿
第64章 程书懿回到了H独立国,回到了他曾经的家。 飞机降落时,天色刚刚破晓。 他站在入境通道的玻璃窗前,望向阔别已久的城市。 柯德的高级管理层因丑闻纷纷离职,公司财务状况岌岌可危,还背负着巨额罚款,就连小股东也难以承受损失。最终,他们不得不找到唯一拥有控股权的大股东——程书懿,逼他回来收拾残局,填补资金缺口。 机场出口,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司机是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眉眼沉稳,举止沉稳。 程书懿认出了他——贺珩,程绛过去的部下。早年曾在军队服役,退伍后进入程家效力,最初负责程绛的安保工作,后来逐步转为私人助理,处理各类机密事务。程家分崩离析后,他短暂离开,如今却又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受命于柯德高层。 “程总,公司安排我来接您。”贺珩打开车门。 轿车驶入市区,窗外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 战火未将城市彻底摧毁,但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 道路虽经修复,仍可见未完工的坑洼,车辆驶过,扬起细碎的尘土。街边的广告牌被覆盖上了和平标语,取代了昔日的商业宣传。街旁建筑大多保存完好,部分窗户仍贴着封条。 驾驶位的贺珩瞥了眼窗外,嘴角一扯,带着点苦笑说:“市中心已经不比从前了,自从那几枚导弹落下来,这条干路修了八百次了。”他指了指前方,“您看那坑,上个月刚填了两次,这周又塌了。”他视线一转,抬手示意远处的钟楼:“那钟楼也是,从外墙到内部全都换了,指针早停了——说是留个念想,我看八成是修不动了。听他们说,当初炸弹就在旁边爆开,钟里的零件都飞到街对面去了。” 程书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座H独立国标志性建筑,如今外墙修补的痕迹斑驳不堪,钟面上的指针静止在原地,不知是彻底损坏,还是刻意被保留成为这座城市沉默的见证。 待一切安顿下来后,程书懿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回到柯德总部,正式接手这个昔日属于程绛的庞大帝国。 会议室内,长桌两侧坐着柯德的老股东们。有人交叠双手,有人翻阅文件,神色各异。 程书懿是谁? ——程绛那个最不受宠的儿子,当年家族聚会上被冷嘲热讽的对象。 而如今,他坐在了程绛曾经的位置上。 可人是他们请回来的,钱和权现在握在这个程书懿手里,即便心中不满,也只能暂时隐忍。 会议桌另一侧,一个中年男人轻轻叩了下桌面,试图做出一种宽容的姿态:“小程总毕竟年轻,难免缺乏经验,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要帮衬着点,别让柯德真砸在手里。” ——字里行间透着隐隐的轻视。 程书懿没有立刻回应。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桌上的文件上,指尖翻动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内格外清晰。 几秒后,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各位可以放心,我不会让柯德走到破产清算的那一天。” 他将程绛的遗产尽数掏出,分成三分: 一部分用于补交战争罚款——那笔巨额赔偿,是国际联盟开出的“和平账单”。 一份赔偿阿芙罗狄忒号遇难者家属——那些无辜的死者背后有无数需要安慰的家庭,柯德不能逃避这笔债。 至于最后的一份,给了蒋裕京。 他让法务部拟定了一份联姻终止与离婚协议,签字后,这份协议将立即送往中立区的贝沙湾。 同时,他敲定了一个日期——下周一,柯德将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会亲自站台,正面回应外界的质疑,并向市场表明柯德的立场与诚意。 时间很快来到发布会当日。 会场设在一栋现代化的会议中心里,灯光明亮,深灰色的幕布垂落在演讲台中央,印着柯德的Logo。 台前整齐摆放着几排麦克风,记者席早已座无虚席,走廊里也挤满了扛着摄像机的媒体。 程书懿站在后台,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袖口。他的黑色西装剪裁得体,深色衬衫领口挺括,衬得整个人成熟了几分。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上午9:58,发布会还有两分钟开始。 贺珩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低声道:“程总,喝口水吧?” 程书懿接过瓶子,拧开盖子抿了一小口,微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让他紧绷了一瞬。他点了点头,将水瓶递回去,目光透过幕布的缝隙扫向台下。 记者们像是一群伺机而动的猎手在灯光下晃动,等着他走入视线中央。 后台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钻进来,主持人已经在台上试音:“各位媒体朋友,请就座,发布会即将开始。” 声音通过音响在大厅内回荡,现场的嗡嗡交谈声逐渐低了下来。 程书懿按了按领带,迈开步子,从后台步入会场。 幕布在他身后缓缓拉开,全场目光瞬间聚焦,摄像机的镜头齐刷刷转向他,快门声此起彼伏。 他走上演讲台,站定,双手搭在讲台边缘,视线缓缓扫过台下,从左到右。 前排的记者们坐得笔直,后排的摄像师扛着机器,红色的录制灯不断闪烁。观众席右侧,几个西装革履的业内人士站在墙边,低声交谈着。大厅内的空调嗡嗡作响,热气从头顶吹下来,让空气中弥漫着一层紧绷的氛围。 他挺直脊背,缓缓开口: “各位媒体朋友,行业同仁,大家好。我是程书懿。”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扩散到大厅每个角落,“即日起,我将正式接手柯德,并担任首席执行官。今天,我代表柯德,向外界说明几件重要事项。” 助理适时打开投影,屏幕上跳出一组数据:战争罚款的缴纳进度条已过半,数字后面附着银行流水单的截图。 “第一,我们已向国际联盟缴纳了总额60%的罚款,剩余部分将在年底前结清。这是我们重建信任的第一步。” 台下记者低头记录,闪光灯此起彼伏。 他稍作停顿,身后屏幕再次切换,基金会章程投影出来,黑底白字,条款简洁而严谨。 “第二,我们将成立阿芙罗狄忒号遇难者基金会,首批注资一个亿,用于赔偿在海难中遇难的家庭。 “每笔款项将公开透明,接受第三方审计。这是柯德必须履行的责任,也是我们能做的一点弥补。” 这话落地,会场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零星的掌声,从前排记者席传来,稀疏却真切。 程书懿抬起头,目光透过镁光灯的闪烁,落向台下。 “最后,”他的声音沉下来,直视正前方的镜头,对全世界宣布:“柯德与蒋氏控股的合作正式终止。同时,我与蒋裕京先生的婚姻关系也将解除。” 他说得平静而坚定,字字清晰。 “此外,蒋氏与柯德此前的决策和行为无任何关系。我以个人名义担保这一点。” 记者席一片哗然。 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颗震撼弹,引爆整个会场。就在几天前,媒体还捕捉到他与蒋裕京在国际法庭门口牵手离开的画面,头条标题言之凿凿:“联姻稳固,离婚传闻不攻自破。” 可现在,这场发布会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所有猜测砸得粉碎。 快门声密集如暴雨,记者们的手高高举起,录音笔和手机伸向台前,会场的气氛几近失控。 提问环节,一个财经频道的女记者抢到话筒,语气急切:“程总,听证会当日镜头还捕捉到您和蒋先生关系亲密,今天却宣布离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程书懿神色未变,语调平稳:“私人事务,不予回应。这是柯德的决定,仅此而已。”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这是否会影响柯德的后续发展?” 他略微停顿,直视提问者:“柯德当前的首要任务是自救,短期内可能会有波动,但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他顿了顿,加了一句:“新的发展计划会在下个月的股东大会上公布,具体决策到时会公开。” 提问环节很快结束,他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走下台。 西装背后,汗水已浸透布料。 这场发布会,既是柯德的危机公关,也是程书懿对过去的切割。罚款、基金会、离婚,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却又势在必行。 他别无选择。 次日,媒体头条铺天盖地:《蒋氏与柯德分道扬镳,联姻破裂》《柯德程书懿宣布离婚,蒋氏控股迅速切割》。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记者拨通蒋氏控股公关部的电话,追问离婚消息真伪。 他们得到的回复是:“确认。蒋裕京先生与程书懿先生的婚姻已正式解除,相关协议正在履行中。” 不到半小时,蒋氏控股发布官方声明,言简意赅:“蒋氏与柯德自即日起终止一切合作,各自发展,互不干涉。” 资本市场迅速作出反应。蒋氏股价在开盘短暂震荡后迅速拉升,当天收盘上涨4.7%。 而就在外界还在揣测蒋氏是否真的全身而退时,几天后,另一记重磅炸弹落下—— 蒋氏控股继承人更替。 蒋裕京宣布卸任首席执行官,该位置由其弟蒋裕昂接任。 新任CEO上台后,随即抛出一份新的战略规划:剥离非核心业务,聚焦能源和国际物流板块。资本市场闻风而动,蒋氏股价再涨16%,彻底回归战前水平。 一时间,外界评论纷纷,感慨蒋氏是“壮士断腕”,也有人猜测,这场换血的背后,或许远不止一场简单的继承交接。 另一边,柯德在程书懿的掌舵下,步履艰难地推进自救。战争罚款逐步缴清,阿芙罗狄忒号基金会开始运作,首批款项已悄然拨付到遇难者家庭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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