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就不是。” 程渡叹了一口气,一股酸意涌上心口。如果梁子墨是在自己身边,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照顾喝醉的他。 他和他结婚这么长时间,还从没见过昨晚他那样……撒娇耍赖的样子。 “墨墨,早些归家。” 这本是一句爱人之间柔情蜜意,催促对方快点回家见面的话。但中间生了隔阂,梁子墨听着自然品不到那层意思。 他只觉得程渡霸道的太过分了,前段时间还能接受他在外工作,现在又催他赶紧回去,就因为担心他在外面乱来吗? “你不用把我想的那么糟糕,到了该回的时候我会回去。” 梁子墨说完就挂断,这段通话不欢而散。 程渡算是头一遭这么不受人待见,搁外面是没人敢先挂他电话的,任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向来只有别人求着他的份。 到了梁子墨这儿,他非但没有端着架子,这段时间还几次三番的主动联系,他到底生哪门子的气? 难道是他说错了什么话? 如果可以,程渡真想将他在关在家里好好问问缘由。 梁子墨这人平时看起来很随和,说话都不太大声,但是生起气来倒是很有把人气死的潜质。 可转念一想,程渡又没那么窝火了。他还从没见过梁子墨对谁发脾气,这不就说明,到他这儿是独一份的? 有情绪总比他对自己漠不关心,整天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 程总不出五分钟就将自己在老婆那儿受的气捋顺,连带着回复邮箱里的工作信息都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翌日,程渡回到程家老宅。 程珈带着小弟程延迎接,程家父母二人知道他要回家,则直接外出不在家。 程延今年十三岁,正忙不迭的给他二哥端茶倒水,他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亲亲二哥。虽然程渡从未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再加上小孩子其实更加势利眼,妈妈跟他说程家以后就是程渡说了算,家庭帝位不容挑战。总之程延认为,他得多巴结他二哥以后才能过得舒坦。 “哥,喝茶!” “放下。” 程渡没接,甚至连个正眼都没给,拿着手机处理文件。 程延赶紧放下茶杯,狗腿般给程渡捶肩捏腿。 程珈在一旁看着,其实有些心虚,她本意是想让哥嫂关系更进一步,可她哥今天回来居然没拿她开刀,看来是嫂子那边没啥反应。 她这人,要是还没干的事一定会提心吊胆好几天,要不然也不会憋了好几天才加嫂子微信。 可一旦已经干了,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已经板上钉钉,她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找她算账的事儿,更不用担心了。 姐弟俩各怀鬼胎。 程珈:“哥你留下吃晚饭吧,爷爷出门钓鱼去了,估计下午才回!” 程渡:“嗯。”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老爷子好不容易拉下脸把他喊回来了,这会儿又给他摆个脸子,无非是想磨磨程渡的锐气。 最近他的风头太盛,上了财经新闻报道头号,在业界内没有人不知道他年纪轻轻就要彻底接手鑫陇了。 程渡也不着急,一直等到了晚上,程老爷子才施施然出现,将他叫进了书房。 聊过公司的一些事宜过后,话题又落在了程渡的私生活上。 程老爷子也不是那种十分古板守旧的人,既然孙子已经结婚,他气也气够了,懒得再去计较孙媳的出身门第。 只是,人老了就会自然而然的化身一款NPC。程老爷子呷了口茶就开始了。 “都成婚这么久了,你媳妇是个男的也就算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要不然爷爷给你挑一个好生养的,改天让人送到你那儿去,多养个女人而已。” 程渡指间弹了弹烟灰,冷然道:“我没打算要。况且,就算他能生,那也要他点头才行。老爷子,这事儿你不必瞎操心,安生歇着吧。” 对面啪的一声摔下茶杯,摆起长辈架子:“混账!你还顶嘴!既然如此,你这辈子都别想带他回来!” “多虑了,从没打算让你们见他。” 程渡将烟丢进烟灰缸摁熄,随即起身离开。 打开门,就瞧见程珈程延趴在一旁栏杆上假装很忙的挠着头。 程渡抬步离开,离开的背影身形颀长挺拔,他身上总是带着那股不容置疑,无法撼动的气质。他生于漫无边际的大海中央,没有沉溺于海底,只因他是灯塔本身。 程珈对她这位二哥,除了又敬又怕之外,还十分钦佩。他是这个家里唯一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过一次的人,成功做到了连爷爷都拿他无可奈何,更佩服他身为一个男人,对婚姻的担当。 只是好像他不太会谈恋爱呢OvO…… — 之后的半过月过去,梁子墨都没有再主动打电话给程渡。 程渡有时间的时候就会主动打给他,可梁子墨和他讲话的兴趣不大,每次说不到两句就会找借口挂掉。 但是大部分时间程渡总是在加班忙工作,梁子墨已经习惯了。 这期间还送孩子们去参加了期末考试,夏禹这两天去学校批改试卷和写成绩单去了。雪下个不停,梁子墨就和李婶一起待在家里。 后来雪停了两天,梁子墨突然接到了何蔓的电话。 “蔓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何蔓在那头气喘吁吁地提着行李箱,站在雪地里,大着嗓门:“你快出来接我,我来看你了!这破地方真是偏僻啊,这都能被你找到!” “啊??” 两个小时后的童伴之家内,何蔓俨然快要冻成冰雕,坐在炭火盆边上发抖。 “这你都能待的住不回家住大别墅享福,子墨,你可真是个狠人。” 何蔓给他举了个大拇指。 梁子墨给她找了件毯子披上,又端了杯热水。 “你说这大雪天的你跑这么远来看我,让我多不好意思。” 何蔓喝了口热水:“得了吧,汤郝已经不来公司了,他备婚搞得家里一堆事儿。你们都不在,我一个人瞎忙活多没劲,把活丢给底下的人我正好出来溜溜!” “是是是,我们蔓姐人最好了,为了来看我找这么一大堆借口。” 何蔓咂舌:“嘶,其实也不是,我对你说的那个留守儿童公益活动还是挺感兴趣的……” 几个女孩子好奇的凑上来看她。 廖雪拉着梁子墨的手,问他:“哥哥,这个姐姐也是来照顾我们的吗?” 梁子墨蹲下来揉了揉她脑袋,笑着说:“姐姐是来玩的,你们和她一起玩儿好不好?蔓蔓姐编的头发比我编好看!” “真的吗?蔓蔓姐,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啦!” 何蔓今年27,看着这些小土豆们有种老母亲看小崽儿的感觉,她性格开朗大方,很自然的和孩子打成一片。 到了晚上,何蔓问起梁子墨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梁子墨说回鹤山去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何蔓问起为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和她讲了。
第14章 盆里的炭火烧的很暖和,里面还烤了红薯。两个人聊了很久,红薯香甜浓郁的气味冒了出来。 何蔓端着热水杯暖手,听完他说的,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脾气上头骂两句,而是发现宝藏似的盯着梁子墨看。 把他盯着浑身一惊。 他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怎、怎么了蔓姐,我脸上有东西?” 上一秒还颇为严肃的她突然笑出了声,笑够了。将红薯从炭火盆里夹出,用纸巾包着一分为二,给了一半他。 她说:“子墨,你还记得你刚上大一那年冬天吗?其实我比你认识我更早认识你。” 梁子墨接过滚烫的红薯,惊讶道:“真的吗?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何蔓咬了一口红薯,点点头:“当然了,当年我和舍友在校门口买烤红薯看见你的。那个时候你比现在还瘦小一点!你站在我旁边,大冬天的穿得很少,犹豫很久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很旧的五块钱纸币买了一个红薯。” “我当时觉得你长得不错,就多看了几眼。然后你居然带着红薯走到对街的破巷子里去,把红薯给了那个当时远近闻名的流浪疯婆子,然后自己去隔壁摊位买了俩馒头啃!” 梁子墨记得,那个疯女人在他们学校附近流连了半年,她的女儿曾经是他同校同学,那个同学离奇失踪一个月被人杀害之后她母亲就疯了。 她天天蹲在校门口,但凡有身形与她女儿相似的都会被拉着看半天,时间久了学校的女生们都怕她,慢慢的也就遭人嫌了。 当年的梁子墨看她好几天没吃饭,盯了校门口的红薯摊好几天,没忍住,给她买了。 后来案件结果如何不得而知,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给她一个红薯。 好在,后来听说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起码不会饿肚子了。 但他很疑惑,何蔓怎么突然说这个? “好像有这回事,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何蔓:“我们认识之后呢,三个人一起挣钱了你也总是和我们两个保持距离,有什么困难都不和我们说。你对所有的陌生人都这么好,却害得我和汤郝总担心你。” 梁子墨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何蔓接着说:“不过你知道吗?你刚刚和我讲了好多我不知道的事儿,我觉得你来乡下这一趟太值了,起码心里有事儿知道和朋友讲了!不错,有进步!” 梁子墨嘴角染上笑意,捧在手心的红薯传来热度,直达掌心的每一寸。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在隔壁摊位上买完馒头准备回宿舍的时候,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学姐追上来,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热乎的红薯。 她说:“同学打扰了,买多了!帮忙吃一个吧!” 和朋友倾诉完,他觉得心情好多了。 不过,原本也没有多堵得慌。 想来是因为和夏禹待久了,他那八卦之体,还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特质,任谁在他面前想不吐出来两句都难。 久而久之,他好像在夏禹面前都没什么秘密了。 是他太偏心,既然能对夏禹说那么多,怎么反而对认识了六七年的好友隐瞒颇多? “对不起蔓姐,对不起老汤,我以后有事儿一定会找你们说,好不好?” 何蔓哼哼两声,“你最好是。” 话题又回到梁子墨的婚事上,何蔓难得冷静分析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程渡前两天已经上任董事长了。”何蔓啃着红薯,说道, “我觉得呢,他既然没和你提离婚的事儿,就住他家别墅呗,你担心什么?你是正宫好吗?你得在他们程家狠狠捞一笔,他这种人指头缝里漏一点都够你花八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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