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寄野不爱喝奶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用不着客气,就是没有你我也得跑一趟。” 他的怨念已经具象化在语言和表情上,余研没憋住噗嗤乐了:“你跟邢岳麓是亲戚?你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你也认识他,他性格是挺抽象的。”蒋寄野说,“我们两家父母是表亲,生意上走得近,打小就在一块玩了,一点不像也不至于。” 余研一边听着,往边上走两步,将手里的空纸袋和拆掉的吸管包装扔进垃圾桶里。 她手里除奶茶还拎着另外一个袋子,扔垃圾的时候手指没勾住掉在脚边. 蒋寄野瞧见一截围巾从袋子里掉出来,顺手就弯腰帮忙捡起来了。 “啊,弄脏了。”一手拿着开封奶茶的余研懊恼地说,“我怕我哥下飞机冷,专门给他带的,这还是我自己织的。” 蒋寄野把围巾拎出来抖抖,塞回去袋子里递还给余研:“一点灰尘,看不出来,男生没那么多讲究,你哥要知道了估计高兴还来不及。” 等余研上了车,蒋寄野把奶茶顺手撂进门边的凹槽里。 开车掉头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路边的树底下站着一个人。 ——两个没有联系的人想要碰见的概率有多低。分别那天以为这辈子碰不上面了,谁知道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 薄悬背了个包,衣服穿得很单薄,戴着一顶毛线的帽子,正远远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反光的玻璃和过远的距离让蒋寄野看不清他的神情。 什么时候来的。 穿这么薄,是生怕错过感冒病毒? 蒋寄野看两眼后视镜,他来东门从校外绕过来的,可以确定是单纯的巧遇。不过这种情况下搭话也是够尴尬的。于是他想了想之后直接踩着油门,没有停留,车子提速经过路口径直往前开走了。 路上,余研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起学院里的新闻。蒋寄野心不在焉地应着。 算不上相谈甚欢,但是好歹没有冷场。 到地方才发现邢岳麓一趟飞机捎带了五个人。有余研的哥哥、两个同是a市老乡的留子和一对情侣。 他自己倒是一个人回来的,一大堆的行礼足足装满三个推车,还要额外找来两辆车运回家里。 情侣和俩留子落地后打个招呼就和他们分开走了,余意,也就是余研的哥哥,看着挺自来熟的一人,跟着邢岳麓上了蒋寄野的车,两兄妹并肩坐在后座往市区赶。 余意家里听起来是开酒店的,聊了几句,说已经让人把饭菜备好,盛情难却。于是蒋寄野又被捎带着去他们家酒店蹭了顿晚饭。 一顿饭吃完转眼就是八点钟。 邢岳麓处在兴头上,在手机上呼了几个朋友,准备换个地方续摊接着狂欢。 蒋寄野明早还有课,一向懒得参与他们的夜间活动,说了声先走就准备回学校了。 邢岳麓喝了点酒,本来靠在椅子上迷迷瞪瞪玩手机,一听这话立马蹦起来拽住他胳膊,回头冲另一边说:“哎,余妹妹,你刚是不是也说明天还有事要回学校的,正好,我哥也回,你搭他车,路上还有个伴。” 蒋寄野看了邢岳麓一眼。 饭间那会邢岳麓总给他和余研递话茬,蒋寄野就回过味来了:这丫的不当采花大盗,改行想当月老了。 你脑子没事吧?? 邢岳麓招呼完,扭脸特高兴地给蒋寄野使眼色:都是兄弟,不用谢我。 当着余研和在座其他人的面,蒋寄野不好直接给邢岳麓一拳头,错身的时候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丫的给我等着吧。 邢岳麓没看懂,兴奋地一路下楼把人送上车,临别隔着车窗像模像样地叮嘱蒋寄野:“哥,记得是回学校哈,余妹妹脸皮薄,你可别直接把人领回家了,那样我岑姨是高兴了,我跟余意没法交代。” 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蒋寄野压低声音挥手赶他:“用得着你说,赶紧滚蛋。” 回校路上,大概时间太晚的缘故,车内的气氛比来时沉默了许多。 蒋寄野怕余研一个女生夜晚黑灯瞎火的害怕,把音响打开,没话找话主动开口缓解气氛:“邢岳麓一直这性子,唯恐天下不乱,晚上喝嗨了,你甭搭理他。” 余研脸红着笑了下:“没关系——我看你晚上一点没碰杯子。” “我酒量不行。”蒋寄野说,“喝了也开不车了。” 余研低头绕着手指头:“不喝挺好的,我就希望我哥能少喝点,每回喝醉了到家又要弄醒酒汤又要让人给他换衣服,至少折腾一俩小时才肯清静下来。” “你哥吗。看起来不像。”蒋寄野说,“气氛到了,适当喝点也没什么。” “他也就看起来比较沉稳。”余研回头看看,伸出手从后座拿过来样东西,皱着眉毛半真半假地冲蒋寄野不满抱怨:“诺,刚给他的围巾戴都没戴,转眼就落你车上了。” 蒋寄野笑了,这兄妹看起来也是一对冤家:“回家太高兴,着急下车给忘了。” 余研没说话。 开过一个红绿灯路口,余研红着耳朵把折得整整齐齐的围巾放在膝盖:“他不想要就算了,我还不想给呢,今天麻烦你两回了,你要是不嫌弃这围巾就当谢礼放你车上了,我哥没用过,哪天你想起来就拿出来用,想不起来就放着。” 蒋寄野不是傻子,人家女生亲手织的东西不论贵重,意义不言而喻。 它可以送给亲哥,可以送给关系好的朋友,但绝不会当成随手的谢礼给一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他笑道:“可别,这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回头你哥发现围巾不见了,知道在我手上一准得找上门跟我要。” 余研抓着围巾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手,也有点后悔开口了,低声说:“是,给人送谢礼也得送件新的,哪有拿旧的给别人的道理。” 蒋寄野不是很想接话。这会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 开了一段路,到底不忍余研一个人冷场尴尬,蒋寄野看眼驾驶台上的红色柿子,说道:“新的旧的,没那么多讲究,心意到了就行。” 余研嗯了一声,低头没吭声。 好了,这下换成蒋寄野冷场了。 余研早就注意到面前台子上的小柿子,因为车子外观张扬,相比之下车内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配件和佩饰,如此一来多出的小物件就格外地显眼。 余研好奇打量着柿子:“好漂亮的石头,这是柿柿如意的意思吗。” “对。”蒋寄野坦率地说,“买给前任的,前任没要,又扔给我了。” 余研:“……额。” 不管余研怎么想的,蒋寄野感觉浑身轻松下来,他早该这么说了:“对了,我前任是男生。” 余研:“……” 余研哭笑不得,神情对比方才却明显轻松许多:“你该不是为了拒绝我故意编造出来骗我的吧。” “没必要。”蒋寄野想了想,“而且也已经分手了。” “好吧。”余研长叹一声,往椅背上一靠,神情对比方才却明显轻松许多,坐姿都变随意了,放肆地瞄几眼蒋寄野的侧脸,最后带着微微的不甘半是惋惜半是感叹地道,“果然网上说得很对,太优秀的男生都被男生抢走了。”
第31章 蒋寄野把人送到女生宿舍楼下, 看着人进了门,转过身给邢岳麓打电话。 下一秒蒋寄野就把手机拿远了点—— 电话那头的鬼哭狼嚎夹杂着劲爆的夜场音乐穿透听筒冲进耳膜,一片欢声笑语中, 邢岳麓扯着嗓子喊道:“什么什么?!听不清!哥你大点声!!我靠a市太几把冷了, 我们一伙人正在黄金海岸这边泡温泉!你太没劲了, 这个点你一个人回去睡得着觉吗,要不我让人去接你过来玩——哎说什么呢听不见, 你们几个别嚎了麦先关了。” 这边一清静下来, 他听见蒋寄野用正常的音量冷静地说:“听不清是吧, 邢岳麓你是大傻逼吗,记得跟余意说一声他妹妹人我已经送到了, 你趁早别泡澡了, 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你脑子里头是不是有水没倒干净。” 好了,这下听清了。 邢岳麓挨了顿嘲, 哈哈先乐了,接过旁人递来的酒水灌了两口,忍不住叫屈:“那我寻思你不是失恋了, 给你找个伴转移一下注意力,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我就不说了,人余妹妹长得这么漂亮, 你都看不上, 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真想当一辈子处男吧,哎你问过我岑姨同意了吗?” 蒋寄野:“我谢谢你了, 你管我当什么,操心好你自己得了——瞎点的什么鸳鸯谱,我要是余意,摊上你这种不靠谱的哥们, 我都得找麻袋给你套起来扔河里。” “靠,我哪不靠谱了。”邢岳麓更冤了,“人余意早就看出来,也同意了好吧,咱就不说两边家里条件相差在哪了,你俩长相多般配,都在一个学校,以后花前月下想约就能约着出来玩。” 得了,敢情在邢岳麓眼里,但凡性别对得上长得过得去的都能处成男女朋友。 蒋寄野意兴索然,跟这人说不明白:“挂了,回去睡觉了,你玩吧——当心熬夜多了秃头。” 邢岳麓闻言,忆起他人刚中年发顶已经有了稀疏迹象的亲爹,忍不住伸手摸摸头顶:“熬夜会秃头?你别吓我,不至于吧,” 电话那头已经没声音了。 蒋寄野回来的晚,赶在熄灯前一刻洗完澡,躺回床上顺手拿起手机翻了翻,才发现发现早些时候服务团队给他打了通电话。 这倒奇了。 他和薄悬停止往来后,已经告诉过那边不用再安排活动。 按理交易既然已经停止,人不应该再联系自己。 蒋寄野回拨了个电话,旋即没两句话就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先前购置的车子和房子是这伙人全程经手给办,至于是送给谁的,蒋寄野从头到尾没给过他们薄悬的联系方式。人没见过正主,也不敢擅自自己去查,万一再搞错对象就乌龙了,他们也赔偿不起。 所以负责人左等右等,眼看一周过去也没人找上门办理过户手续,只得硬着头皮重新找上蒋寄野。 蒋寄野走到阳台,被室外冷空气激得浑身一凉,眉毛跟着皱起来:“他一直没跟你们联系?” “对啊。”负责人也纳闷了。 按说以往,他们没少为着分手费出面帮忙跟人扯皮,还要经常解释他们属于中介机构只拿一笔额外的服务费,没有吞钱,也没法帮忙问能不能多给点。 这回金主出手是够大方了,少说一个亿的东西,还跟着与荣有焉,心想这回差事好打发了,结果撞见了给钱不要的。 一伙人心里更忐忑了,打电话也是抱着暗暗提醒的心态。 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不要钱的往往才是最难缠的,这种人要么仍然揣着一线希望,盼着对方回心转意,要么认定被负心汉辜负了,一时心灰意冷钻牛角尖,连钱也不打算要了——但也是这种人最偏执最执拗,心思捉摸不定,万一哪天一个想不开,打算手刃渣男,指不定就揣着把水果刀找上门了。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1 首页 上一页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