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险。”他边笑边说,“我差点成为阿茨洛克聚集区史上第一个被宣誓主权的Alpha。” “你笑什么?”白榆还从未见过陆征笑得快岔气的样子,“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身手能赢过你?” “不是。”陆征勉强憋住笑,一脸认真道:“那我估计得被人恨死。” “?” 陆征亲吻着白榆的头发,支起胳膊望着他,像凝视着一件珍宝,“你这么完美,所有Alpha都会喜欢你,而我偏偏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他一向内敛自持,难得情到深处,却并没有意识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 白榆没有吱声,半晌轻轻推开他,“你错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人真得喜欢我。” “怎么会?”陆征以为他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刚想哄两句,可陡然间一股让自己猝不及防的,针扎般的痛感就席卷全身。 “……!” 陆征怔在当场,一贯清甜的葡萄柚信息素此刻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五脏六腑,在血肉中翻绞。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榆,狠狠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痛呼出声。 白榆平静地看着他,缓缓收回压迫信息素。 “人类总是害怕比自己更强大的东西,这是出于本能的恐惧。从成为实验体的那一天起,我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怎么样,这样你也喜欢吗?”他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抚上陆征的面颊。 话音刚落,就被人用力抱住。 陆征痛得咬紧牙关,甚至齿间已经溢出血来。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了白榆腺体的秘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能反向控制和压迫Alpha的腺体能量和信息素。 这种超越人类极限的能力背后,也代表着湮没一切的孤独。 陆征忽然想起,白榆在荒野的河岸边告诉自己,他在12区特勤组的任务是剿灭失控实验体。他说的时候面色是那样轻松,可实际上他动手杀死的,是自己的同类。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无奈和无助。 强烈的酸涩从心头炸开,蔓延向四肢百骸。陆征咽下口腔里的血腥味,忽然用力抱住白榆,沉声道:“喜欢。” “我说喜欢!”他提高音量。 “白榆”,神经的痛感还在密密麻麻的延续,陆征腺体充血,脖子僵直着难以动弹,声线嘶哑道:“别想太多了,无论你究竟是谁,无论命运如何转折,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你应该相信我,也该信你自己。” 白榆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半晌才将手轻覆在陆征的脖颈上,小心地揉了揉,缓缓开口。 “我还没有用全力。我只是不想骗你,陆征。” “我在研究所被关了整整两年,各项身体机能都需要时间恢复。后来又因为染上疫病,在荒原里体力不支,所以可能给你造成了我是一个需要你保护的Omega的假象。” “你对我的信任,其实是建立在自信的基础上。” “因为对你而言,我是没有威胁的,就算知道我曾经是12区军部的人,你也依然选择了保护我。” “可是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我根本是不可控的,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你还会做出这场豪赌,孤注一掷地选择相信我吗?” “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陆征放开白榆,“你以为你演技精湛,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真当我傻?” “我见到你的第一面,你在被打了麻/醉的状态下,赤手空拳打碎钢化玻璃,五秒之内就把一个Alpha实验体直接KO。” “后来你在特战组的表现,多多少少是隐藏了些实力的。你知道自己身份成疑,怕表现得太过显眼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都是人之常情。你以为我真看不出来?” 陆征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血气,深灰色的眼瞳紧紧盯着白榆。 白榆被这迫近的目光看得脊背发寒,推搡了两下,试图拉开与陆征的距离,但后者却强硬着纹丝不动。 “还有劫持研究所的事情,那个带着面具的Alpha,你已经想起些什么了,我说得对不对?”陆征居高临下地逼问。 “没有人真傻,白榆。” “我只是不想戳穿你。”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说话如此直白,不留情面。白榆扭过头想避开那灼热的视线,下颌却被一只手牢牢卡住,迫使他抬头对视。 “好吧”,白榆觉得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你说得基本都对,只是除了一件事。” “什么事?”陆征挑眉。 白榆撇撇嘴:“我真得没有徒手打破钢化玻璃。陆队,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现场没有其他工具,我都看过了。”陆征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那次在病房发生意外,我其实有点担心你一巴掌下去就给我脑袋开了瓢,事后想想,还要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白榆尴尬地捂住脸。 他缓了片刻,从指缝里偷偷瞄向陆征,决定还是把这个误会澄清。 “这个真不是。是秦臻的助理,看不惯他老板的所作所为,那天偷偷塞给我一个火花塞。那玩意表面是氧化铝,硬度比钢化玻璃大。我藏在手心里用它砸碎的玻璃,东西后来当然被他趁乱收走了。” “原来是这样。”陆征回忆道:“哪个助理?当时第一个跑出来通风报信的研究员吗?” “嗯,就是他。”
第44章 阿兹洛克聚集区的防御工事和上规模的城市相比,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一般而言,防御基地的建设通常会选在地势较高、易守难攻的地方。无论是13区的主城还是卫城,外围都有高达数十米的钢筋混凝土城墙, 墙体布满各种自动感应炮塔和狙击平台。 但阿兹洛克却建立在山壁巨石之下,地势低洼,因为这里人类生存主要面临的敌人是巨型猛禽。开春正是鸟族蛰伏了一整个冬季, 行动最为活跃的时期。筑巢、求偶会导致对资源和生存地的残酷争夺,同时也是它们最具攻击性的时期。 聚集区内的每个人都严阵以待,主要的青壮年战斗力也由以外出狩猎为主,转为御敌状态。 陆征很快就以丰富的军事作战经验和指挥判断力成为了阿兹洛克自卫队伍的中坚力量。 “这里长期与世隔绝, 别说新型激光武器,连炮弹、子弹都严重不足, 几乎是冷兵器作战。”陆征刚结束白天的训练,带着一身微凉的寒意走进屋里。 白榆已经切好了番茄和土豆块, 放在炉子上咕嘟咕嘟热着。他虽然休养了半个月,但也没闲着, 平日里兜兜转转把聚集区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虽说这儿有天然巨石作为屏障,地下也建立了避难所,但人能躲得了一时, 食物匮乏的问题却躲不过去。一旦误了春季播种和狩猎, 几千号人很快就会面临严重的食品短缺。” “没错。”陆征就着冷水搓了一把脸,稍稍洗去疲惫,“而且维持能量运转的太阳能、风能设备也在地面上, 如果受到破坏, 后果不堪设想。” “只有冷兵器?”白榆蹙眉思忖, “还真不习惯这种作战方式, 干扰声波有用吗?” 陆征摇头, “这两年变异鸟类出现了突破生殖隔离的现象,也就是跨种族繁殖。猛禽的后代越来越多,它们并无天敌,一般的驱鸟方法无效。所以聚集区的人员伤亡逐年增多,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四年,恐怕这里的青壮年将会彻底消失,整个聚集区都将不复存在。” “几千人口,要想长久地活下去,必须寻求更加健全的庇护所。”白榆沉沉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陆征的头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眼下无论是主城还是卫城,带着这么多人回去的条件都不具备。而且这里已经形成了固有的社会结构和生活习惯,强者生存是最核心的法则,要融入城里高度秩序化的环境和社会分工,冲突会在所难免。” 陆征道:“这事确实急不得,眼下最要紧的是加固防御工事,抵挡住这一波生物入侵。” 短茬茬的头发被白榆拨弄得微痒,他向后一偏躲开这只依然乐在其中的手,微微挑起眉。 “我看你最近胆子越发大了”,陆征一把捉住白榆手腕,起身把人往桌角压去。 白榆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他手肘撑住桌角,在避无可避的困顿中屈起膝盖不轻不重地顶了陆征一下,正中腿部麻筋。 陆征纹丝不动,深灰色的瞳仁由戏谑的神情渐渐酿起一抹佯装微怒的热烈。他的视线在白榆脸上、脖颈上逡巡片刻,低笑道:“最近养得不错,看来是休息好了?”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张力在交织拉扯。白榆迎上陆征炽热的目光,不由自主想往后躲去。 陆征离开主城刚刚一个月,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已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这一段荒野求生和在聚集区的新生活让他一贯清冷禁欲、高岭之花的气息褪去不少,多了一缕鲜活的人情味儿,当然,那股来自Alpha的原始冲动也与日俱增。 日日相处、夜夜相对,就算是柳下惠转世也难以坐怀不乱。 狭窄的一方空间内,雪松信息素的气息愈发浓烈。白榆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撑在桌面的那只手,主动捧起陆征的脸颊,吻了上去。 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胸膛紧紧相贴,陆征稳定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传入鼓膜中。白榆轻阖上眼,随着这个吻的不断深入,两人的感受在这一瞬间完全交融。 他温柔地抚摸着陆征灼热的脖颈,缓缓释放出一股安抚信息素。白榆知道自己不能给予陆征更多,只能在一遍遍有限的安抚中去释放情绪。 好在陆征依然克制力极强。 在一场缠绵的亲吻过后,他就咬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情欲的色彩在深灰色的双眸中氤氲消退,带着湿漉漉的气息,惹得白榆心中有些不忍。 他还在谨慎地酝酿如何开口,陆征就率先说道:“你放心,我答应过在你记忆全然恢复之前,不会标记你,我说到做到。” 白榆微红着脸,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人活着总要向前看。只是...,我腺体特殊,被标记后的影响尚未可知,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能冒这个险。” “我明白。”陆征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他发梢,旋即放开白榆。“别纠结这事了,吃饭吧。明天开始就要实行值班制,我要驻扎在基地外围。估计再过几天,你和其他人都会进入地下避难所,当心点。” “等等”,白榆忽然抬头:“我跟你一起去。我已经痊愈了,不影响行动。” 陆征沉默地看着他。 “陆队,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白榆歪着脑袋,轻轻活动了一下颈肩。 陆征为难地揉了揉眉心,“我是怕你能力暴露。” “我会注意控制的。”白榆拉伸着修长劲瘦的胳膊,渐渐收敛起玩笑的神情。“即使你不说,我也打听过了,阿兹洛克去年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人员,按照生物变异的速度,今年的状况只会加更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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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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