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发祁砚知照片的话,蒋昭南手机里倒的确有一张,是祁砚知手腕受伤那天,自己偷偷拍下来的侧脸。 但那张实在太惊艳,蒋昭南舍不得,而且从某个角度来讲,祁砚知是很知名的公众人物,虽然从没露过脸,但蒋昭南不确定他未来会不会露脸,要是这张照片被哥儿几个当宣传流了出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对祁砚知的事业或者生活造成影响。 这么说的话,那张照片铁定发不了,那这朋友圈到底该怎么发呢? 蒋昭南胳膊撑在床边冥思苦想了一阵儿,然后默默将目光绕着整个房间转了一圈,直到发现床头那条安静躺着的、祁砚知亲手织的,粉色围巾。 没错,蒋昭南明白该发什么了。 就像祁砚知说的那样,这条围巾看起来就跟市面上卖的差不多,但毕竟是人手织出来的东西,如果近距离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三四个很细的线头,而蒋昭南想要的,也就是这几个“不完美”的地方。 于是蒋昭南开灯下了床,半蹲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围巾的长度,以及摆在柜子上的角度,确保它能完全入镜的同时,又能露出那几个证明是祁砚知亲手织的“瑕疵”。 没过多久,得到照片的蒋昭南开始心满意足地编辑文字,势必要给那几个目前都单身的哥们儿一点“恋爱人士”的反击。 当然,相比照片,文字就简单很多了,官宣文案并不需要像写小作文似的长篇大论,有时候短短一句话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大概一分钟之后,编辑好文字的蒋昭南设置完仅他那堆狐朋狗友可见后,立刻点击发送。 【蒋昭南】:今天过后,名草有主。(围巾.jpg)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 就在刷新微信的下一秒,蒋昭南的朋友圈很快弹出了好几条消息提示,不过似乎都来自同一个人。 【陆泊年】:我靠二少!你特么谈恋爱了?! 【陆泊年】:太不够意思了吧,你追人都不告诉一下兄弟几个!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追到了,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啊?! 【陆泊年】:对了对了,你那对象我们认识么?长什么样啊,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 如蒋昭南所料,陆泊年这家伙果然又出国浪了,不然也不可能闲得刷朋友圈。 然而就在蒋昭南试图回复陆泊年的最后一条消息时,这人就跟八爪鱼似的,又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陆泊年】:妈呀蒋昭南,看我发现了什么,这围巾该不会是你亲手织的吧,简直惊悚啊。你什么时候学会织围巾了,而且还是粉色的,你对象要是知道你原来什么样子,估计得以为你鬼上身了。 蒋昭南:“……” 这朋友他不想要了,全瑕,免费出。
第90章 【蒋昭南】:第一, 我对象你们都不认识,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见个面吃个饭。第二,你说有没有可能, 这围巾是我对象织来送给我的? 两分钟后,又有消息弹了进来。 【陆泊年】:吃饭好啊, 等我过几周回国就约着一起聚个餐呗,为了惩罚你小子偷偷谈恋爱不告诉大家, 到时候你得开局就自罚三杯。 【陆泊年】:没想到你对象这么心灵手巧,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啧啧, 哪怕没见面,我都已经感觉到你浑身上下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不容易啊,快二十七了才迎来人生第一春。 看到消息内容的蒋昭南:“……” 没看错的话, 这家伙是不是变着法儿地在损他,能不能去哪儿找个胶布把他嘴缝起来? 【蒋昭南】:行了, 别酸我了,等你回国聚餐的时候,该喝的酒我一杯不逃, 不过也不能灌我太多,不然我对象会心疼。 对此,这位刚被人甩了只得独守酒店套房的大少爷给出了他的回应: 【陆泊年】:滚。 【陆泊年】:绝交两天, 别跟老子说话。 说是绝交两天, 大概是因为这两天陆泊年又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按照这位少爷的脾气,哪怕一星期不碰手机不上网,每天过得跟个原始人一样, 他都得把当地刺激的项目全体验一遍。 所以与其说是跟蒋昭南绝交两天,倒不如说是跟全世界绝交两天,毕竟高中那会儿这家伙跑网吧通宵打了三天端游,这三天除了游戏以外,不吃不喝不问世事,搞得他那大哥都快把整个怀靖翻遍了,才从榆陵犄角旮旯的一个黑网吧里把他提溜出来。 至此之后这家伙倒是消停了不少,可能是他大哥管得严,一直到陆泊年大学毕业都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然而这人大学一毕业就开始彻底放飞了,不仅包机满世界乱转,还在交女友或是交炮友方面挥金如土。 但陆泊年又跟其他的浪子或是金主不同,因为他找对象的审美极其单一,黑发、瑞凤眼、薄唇、最好是短发,几乎完全偏离一般男性喜欢的较为妩媚或是丰满的女性形象。 所以哪怕他带给兄弟们见过的都是各地排得上号的名模,哥儿几个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些女伴怎么都长得差不多,而且貌似……还和陆泊年本人的长相有些神似。 刚开始蒋昭南也以为陆泊年这人已经自恋到了没救的程度,所以才会找和自己长得像的模特当女伴,可直到有一天,兄弟几个聚会的时候,酒喝到一半陆泊年突然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刚好那会儿蒋昭南喝得头晕想出去透个气。 蒋昭南当时想在门外抽个烟,打算等抽完烟再进包间,却没想到刚好看到了陆泊年,以及陆泊年旁边那个比他稍微高一点的男人,想着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于是蒋昭南把烟收回兜里,准备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结果谁能想到,蒋昭南还没往前走两步,那俩人忽然就抱在了一起,而且陆泊年还把人压在墙上又摸又亲,蒋昭南心里一声“卧槽,这家伙怎么跟一个男的接吻”的同时,面上也顿觉尴尬。 毕竟他俩站得离包间更近,自己如果想要进包间的话,就必定会打扰到他们,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快窒息了。 于是蒋昭南自觉退到了拐角,然后倚在墙边等那俩人结束,可没想到陆泊年跟那个男人越亲越激烈,甚至中途蒋昭南还听到了脱衣服的悉索声。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蒋昭南抚着额头快无语死了,他特么来这儿是想喝酒,不是想来莫名其妙听人上演活|春|宫的。 而且对方还有一个是他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哪个正常人会听他兄弟墙角啊,更别说这俩都是男的,蒋昭南都怕自己不小心看见会长针眼。 所幸那俩人还没失智到真要在包间门外做什么,大概也就过了四五分钟,蒋昭南听见了衣服拉链被拉上的声音,刚刚那阵激烈到要把对方吞下去的吻声跟水声也渐渐消失了。 估计结束了吧,蒋昭南心想,他打算等听到包间门被拉开再出去,不然转头撞见也还是很尴尬。 然而就在他疑惑陆泊年怎么还不进包间的时候,下一秒,不可能认错的、属于他兄弟的声音透过长廊阴冷的寒风嘶嘶灌入蒋昭南耳边。 那是一阵无奈又无助的叹息,他问, “哥,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哥?”蒋昭南几乎是瞳孔一震,这个称呼…… 蒋昭南忽然想起初中的时候,那会儿他跟陆泊年刚认识,经常因为一些中二的东西打架,而且他俩年纪相仿,蒋昭南只比陆泊年大几个月,所以每次蒋昭南打赢了都想让陆泊年跪地上叫哥。 结果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无论被打得多惨,哪怕牙都掉了两颗,身上也被揍得青一片紫一片,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还是打死不叫一声“哥”。 而且最令人费解的是,只要不叫“哥”,陆泊年甚至愿意跪下来给蒋昭南磕几声响头。 当然,蒋昭南也没答应,因为他觉得这人像神经病,明明只是叫一声“哥”而已,身上又不会掉块肉,他跟梁柏实那些朋友之间都经常用“哥”这个字互相称呼,也不见谁像陆泊年那么极端啊。 简单的不选,非得给自己整地狱难度,这是当年蒋昭南对陆泊年这人最大的印象。 然而谁能想到,一年多后他俩就这么打成了朋友,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中间有几年蒋昭南还问过陆泊年为什么不能喊他“哥”,那个时候陆泊年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嘶—— 蒋昭南想起来了。 当时陆泊年坐在沙发上,人已经喝醉了,但手上还紧紧攥着半杯没喝完的红酒,蒋昭南问他问题的时候,这家伙已经醉得东倒西歪,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你说什么?”陆泊年躺在沙发上,浑身带着极重的酒气。 “我说你当年为什么不肯叫‘哥’。”蒋昭南边喝酒边问。 “哥?” 陆泊年眯了眯眼睛,酒精让意识变得不再清醒,他让脑子稍微反应了会儿,直到“哥”这个字开始慢慢在他脑海里发酵直至爆炸。 “哥来了吗?!” 像发病一样,陆泊年放下酒杯“噌”地坐起,眸子不安又急切地乱转,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哥他来接我了吗?”陆泊年扭头问蒋昭南,样子像头找不到家的幼兽,低声说,“他……是不是原谅我了?” “谁?”蒋昭南也喝得多,陆泊年这两句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他愣是想半天才搞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 “没人来。”蒋昭南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也松松地倒在了沙发上,缓缓解释道,“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而已,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怎么还神神叨叨的,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失心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泊年忽然就笑出了声,然而仅这一秒,他就又不笑了,因为陆泊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究竟是在笑这个世界,还是在笑他自己。 但他又觉得他不该笑啊,他特么是做事不敢当的胆小鬼、是喜欢却不敢说的窝囊废,他该恨自己痴心妄想,该厌恶自己龌龊无耻,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只能躲在每个醉到无法思考的酒后,守着那份终年见不得光的、一碰就疼的, 可笑的爱情。 陆泊年垂下眼睛,目光盯着杯子里摇晃的红酒,胸腔有时像泡在陈年的酸水里,浸湿血肉,腐烂骨头,有时又像身处熊熊燃烧的烈火里,一颗真心灼烧殆尽,他的不甘与贪心,似乎也开始慢慢凋零。 半杯酒下肚,平日里比谁都讨厌冷场的男人竟也会变得如此沉默,沉默到蒋昭南快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就在蒋昭南准备翻个身回家睡觉的前一刻,他的耳边忽地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哽咽。 “我不就是得了失心疯嘛。”陆泊年的声音轻到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爱上了一个没可能的人,他明明就在眼前,可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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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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