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件。”斯星燃过去和钟缺一起把外卖拆开,又把一次性筷子掰开,说,“这事情还比较麻烦。” “什么事情?”钟缺有些好奇地看向他,说,“让我也帮忙参谋参谋呗。” 斯星燃咧开嘴笑,说:“可以啊,那你帮我参谋参谋。” 说罢,就把刚刚唐宋跟他说的那件事同钟缺说了。 “这种事情啊。”钟缺把筷子插在饭盒里,做出思考的样子,“那你纠结的点在哪呢?” 斯星燃顿了顿,低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赌一把。” “赌一把?” 斯星燃挠了挠头,说:“我和你打个比方吧,虽然不算非常恰当,但也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 钟缺侧耳倾听。 “相当于我现在有两部电影邀约,一部电影是商业片,它可以让我赚很多钱,吸引很多粉丝,让我的商业价值更上一层楼,并且因为我的实力,绝对不会存在翻车这种事情;而另一部则是小众又不被大众们理解的文艺片,它是一部很好的电影,可它很有可能会明珠蒙尘,不被大家看到,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这部电影也许可以通过一些争取,拥有入围银枫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的机会。”斯星燃说,“我很喜欢这个文艺片,但如果它既没被大家看到,我又没能争取到这个机会,我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钟缺听懂了斯星燃的意思。 “所以,其实你心里很想去这个录播的打歌舞台,但它的沉没成本太高,让你有些纠结,是这样么?” “差不多吧。”斯星燃说,“这首歌已经很红了,我现在只想要它获奖。无论是大众层面的认可,还是专业人士的认可,这两者我都想要。”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我是不是很贪心?” “不。”钟缺否定了他的说法,“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人都有野心和欲望,为什么一定要遮遮掩掩的,不能大大方方的呢?” 斯星燃笑起来,说:“你这么说,我会飘的。” “我是认真的。”钟缺看着斯星燃的眼睛,说,“不过,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些难听。” 斯星燃愣了一下,说:“你说。” “你要知道,这个奖项它原本就不会注定去属于谁。如果你的内心真的非常想要,那就应该不计后果、不计成本地去做,去尝试,去争取。如果没有得到,那就权当是给自己的锻炼,如果得到了,那就是你的命数,你的荣耀。”钟缺停了一会儿,残酷地说,“可现在,你连抛下枷锁,去争取与尝试都不敢,那这个奖项,就注定与你无关。” 这话就像是凶猛的锤头一样,给了斯星燃当头一棒。 他整个人愣在那儿,像是被砸傻了。 钟缺抿了抿唇,他知道说这样的话很残忍,但他还是说了。他过去看过钟缺的很多采访与新闻,非常清楚这么多年他一直困在“没有任何奖项,徒有流量”这样的套子里。别人把他关了进去,他自己似乎也把自己关了进去。 但钟缺觉得这样不对,斯星燃不应该,也不能是这样。 于是他很干脆地做了这个恶人,残忍又直接地把这个套子从外面砸开了。 “做一个选择的时候,不要去过多地思考后果。这也是你教会我的,为什么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忘记了呢?”钟缺拉住斯星燃的手,轻声地说,“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用爱与勇气写出来的专辑。无论如何,我支持你,好吗?” 斯星燃看着他,他忽然意识到其实这么多年来,之前的每一次,他等待着入围名单的出示时,看到自己被筛选下去的第一反应不是失落,而是长舒一口气,想着这样慢刀子割肉的折磨终于结束了,直到回过神来,才会出现无穷无尽的怅惘来。 他一直在躲避着评奖这件事。因为内心越渴望,就越害怕最终的结局,到最后,竟然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已经连续两届,都没有上报任何的作品去参与两年一次的金弦奖了吧。 而今钟缺的话却像一把刀子,血淋淋地在他的想法上开了一个口子,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 他望着钟缺关切又真诚的眼睛,他握着钟缺的手,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度。 于是他忽然就想去试一试。 ——他曾经那样张狂,那样不羁,那样自大的梦。 该成真了。
第53章 篝火 斯星燃在电话里告知了唐宋自己最终的决定, 对面听完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好好准备一下, 并做好唱哪一首歌的决定。 斯星燃在自己这张《新生》里面,最终选定了《篝火》这首歌。 选歌时钟缺就坐在他旁边,知道他选择这首歌时还有些惊讶,因为这首歌是他专辑中播放量最低的歌曲,许多人诟病这首歌,说尽管歌名叫《篝火》, 还放在《新生》这样充满生命力的专辑里面,但实际上传达的是潮湿与消沉。 “你确定就选这首歌了?”钟缺将手放在鼠标上,随时准备按下确认键,“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毕竟这次舞台对你很重要。” 斯星燃笑了笑, 将手覆在钟缺的手上, 然后直接点击了确认。 “诶。”钟缺还没反应过来, 消息就已经发了出去。 “没事的。”斯星燃将头枕在钟缺的肩膀上, 说, “你就不想知道, 我为什么非要选择这首歌不可吗?” 钟缺顿了顿, 望向他, 说:“所以......为什么?” “因为这首《篝火》是我与陈俏正式闹掰后写下的第一首歌,那时候我状态的确不怎么样, 更别说之后遇见你,又与你分开,可以说我是在一种极度痛苦的状态下把它写完的。所以大家对我的那些诟病与批评都很对。”斯星燃说,“但我觉得,它才是我一切新生的开始。” “所以这一次,我也理应从这里开始。” 钟缺轻轻地笑, 他看着眼前这个坚定的人,就知道他已经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为他感到开心与高兴。 “对了,你下周三晚上有工作吗?”斯星燃突然问他。 钟缺摇了摇头,说:“没有,怎么了吗?” 斯星燃喜笑颜开,说:“你陪我一起去录节目呗。” 钟缺没想到他盘算的是这件事,不由得觉得好笑,敲了敲斯星燃的脑袋,说:“你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我们还没公开呢。我要是跑去现场看你,还不知道要被发散成什么样呢。” 斯星燃听完,立马撇了撇嘴,说:“这么麻烦,我俩干脆公开得了。” “你答应过我的。”钟缺捏了一把斯星燃的手,说,“在一起后至少一年才能公开。” 斯星燃耳朵瞬间耷拉了下去。 钟缺与他刚刚在一起时就已经和他约法三章,至少要在一起一年之后才能公开他们的关系。 他给出的理由非常充分。 因为他们特殊的工作性质,原本两个人就聚少离多,再加上在一起时本来就承受了许多的压力,以及他们各自的心理原因,对于他们来说,减少外界的关注与影响,对于他们的感情稳定才更加有利。 不仅如此,在关系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信任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时候公开的圈内情侣,因为无良的营销号造谣而分手的比比皆是。也因为这样,钟缺一直不赞成他们两个人公开。 他实在是气不过,在沙发上滚了一圈,把自己再次染成蓝色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活脱脱成了鸡窝,这才又看向钟缺,道:“你真的不来?” “不来。”钟缺说,“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那不行。”斯星燃说,“你得补偿我。” “补偿你什么?”钟缺抬眼望向他,那眼神里全是温柔与情//欲,勾得斯星燃心猿意马。 斯星燃突然站了起来,将钟缺整个人抱了起来。钟缺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整个人都惊呆了,手下意识地就勾在了斯星燃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钟缺说。 斯星燃关掉了卧室里的灯,把钟缺压在床上,解开了他的上衣,轻笑着说:“让你补偿我啊。” 斯星燃用唇触碰着他腰间的纹身,那是一缕青色的烟,像春日里如同帘幕的春雨,令人觉得迷离又虚幻。钟缺整个人被他弄得颤栗起来,他被吻得有些难受,手推拒着斯星燃。 “别吻了。”钟缺说,“难受。” 斯星燃笑话他的敏感,随即又吻上他的唇,“听你的。” 钟缺过去曾以为自己不会沉溺于所谓的爱情,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其实有一片原野,那片原野里拥有一湾溪水,拥有无数片红色云朵。它们会操控钟缺的大脑,让他也会溺死在这幸福的时刻中。 斯星燃于他而言就像是大自然的闪电,划过原野上空时,一点也不温柔,他十分粗暴的,像是恨不得烧掉这片原野,甚至是让钟缺与他同归于尽。 在火烧起来的那一刻,溪水涌了出来,妄图扑灭这场大火。 流水声潺潺,那声音并不悦耳,也不淙淙,反而黏黏糊糊的,让钟缺整个人都觉得有一点奇怪。 过了不知多久,水声终于停了。 钟缺觉得斯星燃似乎是要离开他,于是他忽然伸出了手,将斯星燃硬生生地拉住。 然后这片脆弱的原野又一次感受到了外面的冲击,像是地震了一样。 钟缺用眼睛看着斯星燃,他的眼睛迷蒙又好看,眼尾的眼角痣也已经红了,美丽得叫人自惭形愧、情难自抑。 他说:“我痒。” 斯星燃低头看他,很温柔地说:“哪里痒?” “你猜......”钟缺挑衅着看向斯星燃,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恶狠狠地撕开了。 “叫我的名字。”斯星燃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他安静地看着他,对他说。 钟缺有些难受,他痛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溢出斯星燃的名字,“......斯星燃。” “我在。”斯星燃吻了吻他的眼睛,“只要你叫我,我就一直在。” 钟缺笑起来,他坐起身,与斯星燃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他们在屋子里待了很久,等到吃上饭的时候,时钟已经从下午五点,走到了晚上九点半。 钟缺一点也不想动,窗帘已经被斯星燃拉开,他坐在床上,靠着床头,通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夜景,看见黑夜里万家灯火,忽然少了很多的羡慕。 房门被打开,斯星燃端着饭菜走进来,把它们全部放在了床头柜上。 钟缺愣了一下,说:“我不是说我不吃吗?” “我准许了吗?我们家的规矩,再忙也不许不吃饭。”斯星燃坐在床边,把碗里的汤端起来,“汤有点烫,你喝的时候别太急了。” 钟缺觉得他这样简直是在哄小孩,整个人脸都有些发烫,忙把碗自己端了过来,说:“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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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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