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醉望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陈乐酩摇头,但依旧把那句话保存下来,又重新录,像大病将死的信徒向自己信奉的神明祈求灵丹妙药那样:“从头开始说,从叫我kitty那句开始说,好吗?求求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余醉捂住他的眼睛,别过脸长出一口气。 “kitty,我爱你。” 他把那番告白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陈乐酩录下来,保存、下载、压缩、压缩了三四遍,分别发给自己的qq、邮箱和微信。 然后他再点开那条录音,放到耳边睁大眼睛听。 余醉就在面前,他不看哥哥,反而去听一段录音。 听完第一遍听第二遍,听完第二遍又听三四五遍,翻来覆去没完没了地听,反复不停地做点开录音把手机放到耳边的动作。 越听嘴唇抖得越厉害,越听眼圈越红,越听越控制不住地发抖,最后他一把搂住哥哥,像只在雨夜中赶了太久太久的路才追到自己一生所求的小兽,声嘶力竭精疲力尽地吼了一嗓子。 余醉用力揉着他后颈那条软肉,“这么凶啊……” 陈乐酩呜咽着阖上眼睛。 滚烫的身体顺着大腿滑倒,余醉搂住他,把他放到床上,扒光衣服,让医生进来。 陈乐酩昏得人事不清,浑身光溜溜地趴在床上,就屁股那儿搭了条薄被。 医生把他从头到脚都检查一通,说掌心的伤口有点化脓,可能要烧上几天,骨头倒是还好,能看出病人在逃亡途中是有意识保护手臂避免二次骨折的。 就因为这句话,余醉的气消了一大半。 伤口要重新包扎,清掉脓液,还要剜掉一小层泡烂的肉。 余醉和汪阳在旁边看着,都庆幸他晕了,不然指不定要怎么哭嚎。 伤口包好,余醉又问医生有没有消肿的药膏,还要外涂的那种。 汪阳一记眼刀飞过去:“不是吧你!” 医生前脚刚走,他后脚掀开搭在陈乐酩屁股蛋上的遮羞布。 本以为倒霉孩子被他哥一气之下捅漏了,结果漏是没漏,倒是肿起老高,跟两只粉色大寿桃似的,可怜兮兮地翘着。 汪阳一下子心疼起来。 “你还真打啊……” 他是那种典型的嘴硬心软式家长,抓到孩子之前说什么,小狗日的看老子怎么削你。抓到之后看孩子被小小地罚上两下,立马开始反思孩子好像也没犯大错。 “他不该打吗?”余醉冷着张脸,“心疼就出去。” “不心疼!该打!”汪阳一想起这两天的着急上火抓心挠肝,气就不打一处来,照着陈乐酩的屁股蛋也想给个小巴掌,被余醉一脚踹出门,“滚。” “我靠只准你打不准我揍是吧!”汪阳朝他比了个中指,骂骂咧咧地走了。 陈乐酩被吵醒,哼唧着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没有成功。 逃亡途中和回来的路上他都没觉得疼,满脑子都是快点见到哥哥。 现在哥哥也见了,告白也听了,一切尘埃落定了,疼劲儿就蹭地一下全都上来了。 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很疼,连骨头缝里都炸着疼,疼得他委屈,做梦都想哭,但太累了,愣是没把眼泪挤出来就打着呼噜睡着了。 上午十一点睡的,一直睡到晚上十一点。 期间余醉叫醒他好几次,看他那么死气沉沉一动不动地躺着,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陈乐酩最后是被电钻声惊醒的。 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装修,那连绵不绝的电钻声清晰得就像有人把钻头怼进他脑袋里似的。 他怨气冲天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刚要说谁啊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就看到余醉手持电钻背对着他,在床铺对面的墙上钻着什么。 到嘴边的抱怨咕嘟咽了下去。 陈乐酩支支吾吾的:“你在干嘛啊……” 余醉手上的活儿停了,没回他,也没看他,冷声冷气道:“床头柜上有汤,去喝了。” “嗷……”陈乐酩哪还敢有半分迟疑,恨不得再做小低伏一点争取宽大处理。 他都没让人喂,自己抱着汤桶咕嘟咕嘟喝完了。 喝完抹抹嘴问还有吗,没吃饱。 余醉又让汪阳盛一桶上来。 陈乐酩这次没那么饿了,可以小口小口慢慢喝,还想给哥哥喂一口。 但手臂还绑在床头,他下不去,也不敢让哥哥给他解开。 慢悠悠地喝完第二桶汤,他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从大姐家出来时穿的那件,脏得没样了。 “我想洗个澡,行吗?”他举手示意。 余醉转过头来看他,手上还有电钻,表情凶得跟要吃人似的,活像恐怖电影里的食人魔。 “你问谁?” 陈乐酩心道屋里就我俩还能问谁,“问你——啊不是,问我哥!” 不怎么聪明的脑瓜好不容易灵光一现:“我能洗个澡吗?哥哥。” 余醉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把电钻放到一边,边朝他走过来边脱衣服。 等到陈乐酩面前时他浑身一丝不挂,连条底裤都没有,刚干完活身上满是机油和汗水混杂的热气,汗水淌满他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粗犷的腰和胯部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杵在陈乐酩面前。 十八九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弱鸡和三十岁的男人是没法比的。 陈乐酩只感觉那股攻城略地的张力快要变成一只猛兽从哥哥身体里冲脱出来,扑到自己身上,光是被那团热气笼罩,就让他手脚软绵得提不起力气。 他缓缓地垂下头,拨愣两下自己通红的耳尖,时不时偷瞄一眼形状和大小。 余醉视若无睹,把他的手解下来,把他抱到浴室。 两人身上都很脏。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一个澡都没洗过,先泡了海水,又淋了雨水,之后冷汗在身上干了一层又一层,还有赶路时溅上去的泥巴和灰尘。 热水从花洒里兜头浇下来,冲洗过身体,流入排水口时都是褐色的。 赤身裸体的余醉把同样赤身裸体的陈乐酩罩在墙角,怕他滑倒,一手撑着墙还一手揽着他。 陈乐酩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脏过,还是在哥哥面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背着身一个劲往角落躲。 “啪啪!”余醉在他红肿的臀上甩了两巴掌,“抬抬脚,脏水全让你挡住了。” “你——”陈乐酩面上蹿红,瞪着眼,分明就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都肿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打! 余醉闭着眼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你有什么不满?” “……没有!” “没有就站好。” “嗷!” 重归于好后的第一场鸳鸯浴,没洗出半点暧昧甜蜜,倒是洗出一大缸黑泥。 余醉拿着搓澡巾把弟弟从头发茬儿到脚趾缝儿哪哪都没放过,仔仔细细地搓洗了两遍,头发更是打了三次泡沫,确保每一根小卷毛都香香软软的才放他出去。 知道的是在洗澡,不知道还以为给猪拔毛。 “门口有浴巾,自己擦干,等我洗完给你吹头发。”余醉交代完开始给自己洗。 陈乐酩拿起浴巾裹到身上,擦得十分心不在焉,看哥哥洗澡倒是全神贯注。 卧室里开着空调,温度调得很高,他擦完水就那么光溜溜地站着等。 余醉洗完澡往头上搭了条毛巾,把他揪进来吹头发,吹完又揪出去,把他戳到床边,开始换床单被罩,换完把他抱上去,重新绑上手臂。 陈乐酩全程一动不动,听话得不行,跟个漂亮小手办似的让抬手抬手让抬脚抬脚,好不容易等到哥哥把他收拾完,能穿上衣服或者盖上被子了,余醉转头回浴室了。 “不是,哥!你倒是给我件衣服啊!” 怎么连条小裤衩都没有…… 陈乐酩大字型瘫在床上,支起脑袋看向自己的中段,猫猫袒蛋蛋。 余醉理都没理他,自顾自吹完头发,穿着条灰色家居裤出来,从他床边经过时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出门下楼。 再回来时,他手里提着一根比莲藕还粗的钢筋铁链。 目测只有两米,拖在地上很响。 份量重得出奇,连余醉那样说把弟弟拎起来就拎起来的力气,提它时都要绷紧手臂。 陈乐酩傻呆呆地看着哥哥把它挂到对面墙上,那只刚用电钻钉好的铁钩里。 这是要挂什么啊? 他疑惑不解,两只眼睛瞪得一个大一个小。 仔细观察那铁环距地面的高度,铁链距床尾的长度,陈乐酩慢得不能再慢地反应过来。 完了,好像要挂我。 “咕嘟”,他惊慌失落地咽了下口水,连忙去看自己的脚踝。 还好,脚踝上没伤,挂起来很方便。 嘿嘿,他期待地晃了晃脚。 前面余醉已经把铁链挂好,提着一端一步步朝他走来。 还没伸手,陈乐酩立刻把脚翘起来给他。 余醉冷着脸不说话。 陈乐酩不解,把脚放下来,又换了手上去。 余醉还是不要。 陈乐酩为难地摸摸自己盈盈好几握的腰,“这个也挂不进去啊……” 虽然这两天没饭吃饿瘦了点,但刚喝了两大桶汤,肚子到现在还是鼓的。 下一秒,就见余醉把手伸向他的小腹,从上面拿出来一块布。 四四方方的跟手帕一样大,但是软乎乎又厚墩墩,表面是温温滑滑的丝绸面料,里面塞着棉花。 陈乐酩刚看见时还以为是给他盖肚脐眼的,就随手搭肚子上了,原来不是。 余醉握住他的脚踝,把布放上去裹一圈,然后套进铁链。 陈乐酩:“哇~~~” 他很是满意,满意得不行,举着脚踝左看右看,好像哥哥给他戴的是漂亮脚链。 余醉在床边坐下,粗粝的手掌顺着他脚踝,若有若无地向上抚摸。 动作不含一丝色情狎昵,反而像在摩挲自己的心爱宝贝。 “有几个事和你说。” 余醉开口,陈乐酩还美呢,笑眯眯地看他:“怎么啦?” “第一,我爱你,怕你忘了我再说一遍。” “第二,王长亮死了,但不是你杀的,你捅了他几刀又割了手腕把他推下山,他失血过多但没死,硬撑着一口气找人求救,结果遇到村民,看他身上有钱还没救了,就把他捂死了,还拿走了他身上的现金手机和金饰。” “尸体我处理了,后面那个蜡像是我放的,方便你继续扮猪吃饲料。” 陈乐酩顿感颜面尽失,气鼓鼓地问:“第三呢?” “第三。”余醉看着他的眼睛。 “从今天开始,考察期一个月。” “你不准出门、不准穿衣服、不准玩手机、不准和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说话联系,表现好天数不能减,表现不好天数会加,直到我认为你考核通过,给你解开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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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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