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明明知道自己的亲人得了没办法治愈的绝症,每天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却还是大把的金钱投入想要延长亲人的生命。 想要放弃一条生命,还是一条跟他们有感情的生命,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 凌识看到这样的卓阳,又怎么会不心痛。 任妙妙既是卓阳的爱人,也是卓阳的亲人。 凌识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至暗时刻,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养父母的病,怎么能不共情? 卓阳听见凌识的声音,终于不再敲击床板,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般,一卡一卡地转过身来,空洞地眸子里重新有了聚焦。 “凌哥……” 他的嗓音沙哑,刺耳得像是破锣发出。 凌识骤然红了眼眶,“我在。” “凌哥,”卓阳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凌哥,我梦到妙妙了,她说想看我拿冠军,你带我回去,我们一起拿冠军给妙妙看!”
第61章 卓阳的话字字泣血, 如腐蚀的硫酸滴在凌识的心上,痛得他说不出话。 “凌哥,我要回去,我要拿冠军, 妙妙说了, 如果我不拿冠军, 她就不会来见我了,在昨晚之前,我已经好久没有梦到她了。” “求求你了,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俱乐部训练!” 卓阳崩溃地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不要在这里!我要去找妙妙!妙妙!妙妙!” 他突然朝着墙的方向冲去, 想要用头去撞击墙面, 一旁的护士眼疾手快将他拦住,早就准备好的镇定剂注射到卓阳的体内。 卓阳仍然呈疯癫状态, 摇晃着身体大吼大叫。 他的动静惊醒了旁边病房的病人, 砸墙和辱骂声接连响起,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医生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镇定道:“凌先生, 病人现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还是尽快离开病房为好。” 凌识抹了一把脸, 对上卓阳猩红的双眼,站起身说了一句好。 “凌哥!妙妙!让我去见妙妙!凌哥!你不准走!” “啊啊啊啊啊啊!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妙妙!” …… 凌识满脸茫然地走出玛利亚疗养院。 他面向的景色是一片黑暗的荒芜, 只孤零零地停着他的车,连颗树也没有,裹挟着热流的夏风就这样迎面吹来。 凌识觉得有些冷,还喘不上气, 仿佛身后有什么追着他一般,快速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大口大口地呼吸。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前方,仍是黑暗的荒芜,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在车内不停地巡视寻找,直到他的视线里多了一张可爱的贴纸。 出来得太着急,凌识现在才发现自己开的是要送给杏知的那辆车。 方向盘左侧靠近转向灯的地方,贴了一张可爱的卡皮巴拉贴纸。 凌识的手指抚摸上那张贴纸,轻轻摩挲,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 好一会儿后,凌识才驱车回俱乐部。 他很想杏知,打算回去尽快睡一觉,这样一觉醒来,就可以看见杏知了。 * 杏知到底是在春澜水湾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回到俱乐部,但当他看见凌识憔悴的模样,第一次体会到后悔的感觉。 他以为凌识需要自己的空间,但很显然,他判断失误了。 新的情绪涌现,看着凌识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杏知没有时间去思考,快速来到了床边,伸出手,贴在凌识的额头上。 凌识感受到熟悉的温暖,下意识蹭了蹭杏知的手。 “知知?” 凌识抬起头,桃花眼水蒙蒙地望着杏知,眼尾拖着一抹薄红,看上去好不可怜。 “你怎么回得这么早?现在几点了?” 杏知听这话就知道凌识没有吃药。 他没有回答凌识的问题,转身去了客厅电视旁的酒柜,在下面找出医药箱。 凌识见杏知不理自己,莫名情绪控制不住,觉得很委屈,抱着枕头跟过来。 “你为什么不理我?” 看见杏知手里的药箱,他又紧张地问:“你要吃药?你生病了吗?” “是你生病了。” 杏知见他光着脚跑过来,把药箱放到一遍,先把人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别乱跑,我去接水,你等会把药吃了。” 凌识不委屈了,抱着枕头看杏知为他忙前忙后。 杏知喂凌识吃了药,又拿测温枪重新量了一下凌识的体温,38.8℃。 “好高啊,我好多年没有发过烧了。”凌识惊讶。 杏知给他头上贴了一个降温贴,“去床上躺着。” “那你抱我去吧,像刚才那样抱。”凌识张开了双手。 杏知感觉凌识心里有事,但也没逼他说,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凌识缠住了腰。 “你不陪我,去干什么?”凌识勾住杏知的脖颈问。 “调空调温度。”杏知望向客厅的方向,语气平淡。 凌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虚地松开了手脚。 杏知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客厅里冷得像是冰窟,还好是开的客厅中央空调,否则卧室里裹着被子的凌识非得冻死不可。 杏知去客厅调整了空调的温度,决定以后设定一道程序,让凌识没办法把空调的温度调到23℃以下。 “知知,你是不是生气了?” 凌识好久没经历过杏知如此沉默的一面,虽然行动很妥帖,但凌识就是觉得不得劲。 他现在生着病,难免会情绪化一点,想黏着杏知,变成连体婴永远不分开。 “没有。” 杏知回到卧室,转身去了衣橱间。 就在凌识以为杏知这下该来抱他的时候,杏知又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凌识裹着被子,不高兴地哼唧了声,想了好一会儿,翻身下床,跑到浴室门口蹲着。 “知知,你为什么一回来就洗澡?这样很像在外面沾染了别人的香水味,回来心虚面对妻子的丈夫,”凌识咬着被子,声音含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做了亏心事?小说里可都是这样写的。” 杏知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了模糊的人影,“去床上,不要在外面蹲着。” 他的声音被淅沥沥的水声冲到朦胧,仿佛有种示弱的意味。 “不要,”凌识把手放到玻璃上,“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杏知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匆匆结束了淋浴。 穿好衣服拉开磨砂玻璃门,只见凌识裹着被子蹲在地上,茫然地仰着头,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 由于被子是像寿司卷那样滚的,杏知把人拉起来后,只得扛起来丢床上。 “刚才不是抱过了吗?我身上有没有其他人的香水味你不知道?” 凌识当然知道,刚才只不过是在撒娇而已。 他从像寿司卷的被子里拱出来,快速扑到了杏知怀里,答非所问:“知知,我好热,能不能把温度调低一点?” “不能。” 杏知昨天刚对着凌识的身体状况有了一番规划,今天就发现凌识打了他的脸,有种多选题没仔细看题只填了一个答案的感觉。 “为什么?” 杏知不想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给凌识掖好被子,打算去小厨房烧一壶热水。 只不过他刚离开,凌识就抱住了他的腰。 “知知,你要去训练吗?能不能亲一下再去?亲脸吧,不然我生病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今天不去训练,”杏知揉了揉他有些失去光泽的红发,“我去给你烧水泡药,你还有一袋冲剂需要喝。” 凌识可怜巴巴道:“我不想喝药,只想要你陪着我哪里也别去。” 杏知沉默。 杏知思考。 杏知单手把凌识抱了起来,走向厨房单手烧水。 凌识:“……” 凌识努力想把脸埋进杏知的脖颈,但因为姿势问题失败。 他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身体比刚才还要热。 好丢人。 可是心里甜滋滋的。 平时凌识就够黏人了,杏知没想到生病的凌识更黏人。 “你把药撕开。”杏知把药递给凌识,自己则是打开橱柜把杯子找了出来,用水涮一涮。 “没劲,”凌识这么说着,还是把药撕开了,“这个药苦不苦呀?” “不苦,甜的。”杏知冲好药,抱着人端着杯回到卧室,把凌识放下来后才开始搅拌。 “有点烫,你等会再喝。” 凌识重新裹住被子,伸长了脸,“你还没亲我。” 杏知在他脸上亲了亲,手指抚摸过凌识眼下的青黑,心知他昨晚没休息好。 “喝完药好好休息。” “那你能抱着我睡吗?”凌识抱住杏知的腰,仰着头看他。 “嗯。” 凌识纠结,“太近了会不会传染?” “不会。” “那你抱着我。” “好。” “知知,你身上好凉。” “是你太热了。” “好吧,我已经很久没有生病过了。” “以后也不要生病。” “为什么?你嫌我麻烦了吗?” “没有,我喜欢你健健康康的样子。” 杏知把歪掉的退烧贴给凌识重新贴好,拿起了旁边的药,“好了,可以喝药了。” “啊,你喂我,”凌识张开了嘴,忽然想到药汁如果滴到床上,杏知肯定会要求换床单,改口道:“算了,我自己喝吧。” 凌识捧着药,不急不慢地喝着,眼角就盯着杏知看。 杏知给俱乐部的厨房发消息,让他们做一份清淡的食物送上来。 凌识喝完了药,趁杏知“不备”,凑上去偷亲杏知的嘴唇,“你骗我,明明是苦的。” 杏知尝到一点药汁,分明是甜的,过了一会儿,才发觉后味有些苦。 “知知,你确定不会传染吧?”凌识带着得逞的笑容,勾住了杏知的脖颈,撅着嘴唇像是在索吻。 杏知没有回答,主动吻上了凌识的唇。 唇舌交缠间,药的味道似乎不苦了,重新变回了甜的,还特别热,毕竟发烧时,需要通过鼻子和口腔进行散热。 凌识终于获得了亲亲,连被子都不要了,手脚并用地缠上杏知。 他们亲了好一会儿,杏知估摸着早餐要送上来了,结束了这个吻。 “你该去刷牙洗脸了,等会吃早餐。” “……我还没有刷牙洗脸。”凌识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杏知。 杏知很自然地将他抱起来,朝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 熟练地单手抱人,单手接水,缓慢地单手挤牙膏,“刷吧。” 凌识:“……现在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不行,你没有穿鞋。” 洗漱间的地板是冰冰凉凉的大理石,没有像卧室里那般铺满毛绒绒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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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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