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笑了声,“如果你非要在没熟的时候尝一口。” 大伯炒的鸡的确很地道,辣得江时斯哈斯哈的,他吃一口鸡肉,又吃一口脆脆的清炒蘑菇。 没拍夜戏的演员陆陆续续收工回来,远远地就被江时住的院子里飘来的香味吸引住。 “江老师,你这吃的什么,好香啊?” 江时道:“一起来吃。” 就等他这句话,桌子边呼啦一下围着一群人。有人看见程野,问他,“这帅哥谁啊?” 程野道:“我是他老乡,来看看他。” 江时老家在村里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程野穿得跟农民工似的,虽然偶尔会上新闻,但电视上的形象和私底下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再加上财经频道没什么人在意,因此完全没人发现他的身份。 一个女人看了眼程野,笑着道:“你们村是不是专出帅哥,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帅?” 程野张嘴欲言,江时忽然打断他,“其实他是我男朋友。” 他话音一落,不仅满桌的人愣住了,就连程野也愣住了。 江时抬手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的。” 圈里的规矩大家都懂,只是打量的眼神忍不住一直往程野和江时身上瞟。 虽然乍一看两人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但看久了还莫名有点配…… 糙汉配美人什么的。 程野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心不在焉。院子里围着一帮人,他又不好意思做什么,只能耐着心底的火,哐哐把锅碗洗了,又把院子里打扫干净,甚至还把大伯隔壁菜园的草给拔了。 盼星星、盼月亮,人终于都走了,就连耳背的大伯也睡了。 程野把江时往屋里带。 江时手里拿着蒲扇,“干嘛呢,我还要在外面纳会凉。” “别纳了。”程野道:“你还记得你刚刚说什么吗?” 江时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我刚刚说的很多,你具体指什么?” 向来一贯厚脸皮的程野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不怎么明亮的灯泡照着他的脸。 麦色里浮着一层红。 “你说我是你什么?” 江时摇了摇扇子,“是什么?你不是我老乡吗?” 程野急哄哄地亲了他一口,“我听见了,听得真真切切,你跟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 他一口啃下去,江时嘴角红了点。他拿着扇柄敲了下程野肩膀,“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地下情人。” 程野不说话,拿着头拱他肩膀,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求爱的信号。 夜色寂静,墙下蟋蟀叫声断断续续,月亮从窗柩漏着点光进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江时被程野压在墙上亲,男人的手探进他腰间,他伸手按住,眼尾泛着红,勾子一样勾着程野。 “程野,你觉得我好看吗?” 程野入迷一样看着他,“好看。” “这个圈子里天天都有新人,各有各的好看,我是好看的那个,但不是最好看的那个,如果有一天,有比我年轻、比我好看的人站在你面前……” 说到这里,江时闭了下眼睛。 “没人会永远好看。” 程野捏着他的下巴,勾着他的舌尖咬了口。 “你好看的前提是因为你是江时。” “江时不会永远都好看,但没人会是江时,世界上只有一个江时。” “程野爱的只有江时。”
第102章 月光皎洁,影子高低错落。 年久的木床发出一声沉重吱呀声,江时的头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男人的身躯覆盖在他身上。 上面两人的衣着还算整齐,底下却泞泥。 江时半阖着眼,潮气从下往上涌,雾气氲湿他的双眼,他被碾得破碎,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然后想起什么,又死死咬住下唇。 程野伸手捻开他的唇,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溅在青年透着薄红的眼皮上。 “叫出来,没人听得见。” “不……不行……老伯……” “老伯耳背,除非你把屋子给掀了。” 事情顿时变得有些失控起来。 江时大脑昏昏沉沉,像个提线木偶,被程野牵着,浮起又沉下。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伸手捂住他的嘴,“嘘,来人了。” 他睁着双迷蒙的眼睛往门边看去。木门紧闭,格子窗在上面投下屋后的竹影,深深浅浅。 然后是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有人抬手敲了敲门,“江时哥,你睡了吗?” 是李纵的声音。 江时睁大了双眼,不是因为李纵的到来,而是因为身后男人的动作。 那么深,他怀疑都快顶到胃了。 李纵在门外说:“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们聊聊好吗?” 大晚上的,孤男寡男,江时不知道他跟他能有什么好聊的。 见他没回应,李纵又接着道:“我也不想那样对你,但我养父没钱治病,我才大四,我妈又什么都不会,霍寂找上门来……” 他苦笑了声,“你知道的,那钱对我来说就是救命钱。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和我哥是那种关系,我喜欢你,霍寂说可以给我机会让我接近你,我自然高兴得不行。” “我是卑劣,靠着卖惨接近你,可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 “江时哥……”他压低声音,“你能可怜我哥,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江时……江时说不出话来,他的嘴被程野捂着,神色失焦,眼泪不争气地滚落,濡湿男人的掌心。 程野张嘴含住他的眼泪,靠在他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俩人听见。 “好可怜啊江时哥哥,哥哥是想可怜我还是想可怜他?” 江时讲不出话,爽得张嘴咬住程野的手。 见他一直不回应,李纵莫名有些焦灼。他知道江时醒着,但他一直装睡,他也不能破门而入。 “江时哥,你不见我,难道也不在意霍寂究竟要对你做什么吗?” 程野舔了下江时的耳朵,“让他进来。” 江时朝他看去。 男人宽厚的身躯把他整个人笼在怀里,哪怕隔着门也不愿意让外面的人看见一分一毫。 程野松了点手,“好戏才刚刚开始。” …… 十分钟后,屋子里终于响起江时的声音,“等我两分钟。” 两分钟后,江时披着外套开了门。他脸上神色很淡,只有那双眼睛,像大雨过后的潮湿,泛着水灵灵的雾气,又带着点刚平息一场风波的汹涌。 勾得李纵的目光黏在他身上,心底泛着痒。 他跟着江时进了屋。 不怎么亮的灯照亮屋子,里面的摆设很简洁,角落里放着一个半合上的行李箱,被子掀开一个角,格子窗朝外撑开,晚风送了进来,风里带着屋外竹子的清香,还夹杂着点李纵说不上来的味道。 江时坐在床上,外套拢得很紧,脖子遮住半边,交叠双腿。 “你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李纵站在他面前,明知道这样做会惹得江时厌烦,可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他身上,喉咙发痒,他掩唇咳了声。 “霍寂找到我,他让我引诱你。” 江时听完,嗤笑了声,“他是太看得起你还是太看不起我?” 屋子里连张椅子也没有,李纵自然不敢跟江时坐一张床,对方也没有招呼他的意思,于是他半蹲在江时面前,灯光把俩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亲昵地凑在一起。 “我们是兄弟,哪怕分开了这么多年,成长的经历也不同,但有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 比如他也会喜欢上江时,他也知道要怎么博取江时的欢心。只可惜他来得太晚,那些被人使用过的把戏他再使用时显得多么的可笑。 李纵不恨江时。 他握紧拳头。 他只恨那个贱种怎么不早点死。 他早该死了,死在那个雨夜,死在溪柳村寒冷的二月。 李纵把手藏在衣服里,脸上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我来剧组也是他安排的,宴会上的事也是他策划的,可我发誓,我跟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我知道骗你不好,可我爸就这么躺在医院里,我妈天天在家以泪洗面,我也没有办法……” 他往前挪了一步,靠近江时,“我可以把霍寂的计划都告诉你,我只求你,不要像早上那样对我。我……我不求别的,只求我们能当朋友。” 他语气卑微,“当朋友就好……” 窗外树影重重,江时听到了什么踩在石头上的声音。 他弯腰靠近李纵,“霍寂的计划是什么?” 见他愿意听他说话,李纵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站起想跟江时说明白,结果不知道是因为蹲久了腿麻还是什么,站起来的瞬间没站稳,一个趔趄朝江时扑去。 江时伸手接了他一下。 下一秒,门轰的一声就被推开了。 程野站在门口,脸色难看至极,“你们在干什么?” 江时嘴角抽了抽。 李纵下意识站起身,“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来找江时哥解释清楚……” 程野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把人拽离江时身边,一拳就挥了过去。 他这一下跟江时那一下压根不是一个力道,不消片刻,李纵的脸就肿了起来。 程野脸色黑得吓人。 “什么样的话要大晚上的两个人在床上说?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还得脱了衣服说?” 他说完话,朝江时看去。 江时愣了两秒,也冷着张脸,“程野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和他有什么?” 李纵捂着脸站在两人中间,“哥,你真的误会了,我跟江时哥不是那样的……” “哥?谁是你哥?还江时哥,几天不见,你们就叫这么亲密了?” 说完,程野又给了李纵一拳。 江时偏过头咳了声,连带着肩膀抖了好几下。 李纵充其量也只是个白面书生,哪里是程野的对手,才不过两下,嘴里泛起血沫。他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很快又收敛了下去。 程野往江时那边走了两步,李纵手疾眼快地拽住他,“哥,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为难江时。” 站在他跟前的男人回头,他肩上染着深夜的露气,可比露气还冷的是他眼底的神色。 “你是他的谁?他用得着你替他说话?” 李纵只是道:“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我来找他也只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下一秒,程野当着他的面掏出手机,“那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江时眼尖地瞟了眼,上面是张照片,是早上李纵蹲在他身边说话的样子,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关系好的样子。 他又看了眼程野,程野把手机收了。 李纵说:“我们只是正常的交谈,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问片场的人。再说了,你连江时哥和什么人说话、和什么人见面都要管吗?在你心底,你就那么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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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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