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朝宇赶紧说:“这怎么行,该我给你倒才行。” 但是光嘴皮子动了,手没动。 王西川先给他的茶杯倒上茶,笑着说:“服务客户嘛,我特别赠送的。” 于朝宇双眸含笑,一直盯着王西川伸到面前的那两只手,手指修长,关节分明,提起茶壶的时候,掌骨清晰地凸起在薄薄的手背上,这种兼具线条与力量的美感光是在视觉上就能挑起他的欲望。 王西川发现了对方似乎对自己的手格外感兴趣,只是他看破不说破,一笑置之。 大家都互相还不够了解,现在又是审计期间,他就是有这个意思也绝对不能跟客户乱来。 何况这位客户的确挺危险的,也许是交际场所混迹多了,所以时刻都在释放恭维与善意。 对方心里怎么想的不清楚,但他自己确实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内心对对方的好感。 “那就再次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了。” 俩人以茶代酒,碰了个杯。 快到晚餐的时间,于朝宇提议他们一起去吃个饭,勾起唇角:“要是你担心事务所规定的话,我不介意你请客。” 王西川都被他逗笑了,说:“可以啊,本来我就比你大,请你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想吃什么?” “那我就主随客便,却之不恭了。” 为了能一起喝点酒,于朝宇打算叫助理开车送他们俩去吃饭的酒店,刚拿起大衣要出门,于朝宇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同城号码。 “喂?您好。” 对话那边的声音十分陌生且焦急:“诶,您好,您好,请问你是周霄现在的监护人吗?” 于朝宇直接回了个:“不是。” 班主任一愣,忙说:“对了,他跟我说你是他房东对吧?我是周霄的班主任。” 周霄班主任找他做什么?难不成学习成绩下降了也要他来管?他又不是给周霄当爹了。 于朝宇回头跟王西川说了句稍等,走到落地窗边继续听,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今天下午学校的电力系统突然出了点儿问题,他们那栋教学楼都放假了,班主任只是想稍微安心一些,就想差不多的时候问问周霄到家了没,结果电话一直没人接,十几个电话都石沉大海,问了几个跟周霄熟的同学,也都说出了校门就没见到了。 “情况我知道了,但是他这么大的人了,可能就是突然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我现在人不在家,工作没处理完。” 老师估计也挺无奈的,因为人家确实没这个义务,只好说:“那好吧,那如果他回家了的话麻烦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于朝宇很礼貌,“谢谢老师。” 王西川看他的表情不太对,问:“怎么了?有急事?” “嗯,抱歉,晚饭可能吃不了了,这一顿算我欠你的。”于朝宇面上不想让人麻烦自己,因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可不想给周霄当保姆。 但周霄身份敏感,人要真丢了他还得被警察盘问,还是上点心为好。 “刚不小心听到了两句,是家里的孩子丢了?”王西川问。 “差不多吧。”于朝宇说,完了补充一句,“不是我的,就是暂时住在我家,也高三了,学校停电放假,突然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于朝宇想先查家里的监控,这时候他就感觉到房子太大又不找住家佣人的坏处了——光所有房间的监控他就得看半天,翻了一页又一页,没有一张画面带动一下的。 “要不查看一下门锁记录?”王西川提议,“你家是密码锁吗?” 于朝宇一拍脑门:“我真是个傻子。” 但是安全系统显示今天下午也没有开锁记录,人应该是没回家。 想来想去,他还是开车出去找个把小时,找不到就回家算了,等人回来就骂一顿解气,浪费一次交际的机会。 于朝宇开上雷克萨斯,车载屏幕显示着今天的日期时间及天气状况。 他没打算去周霄他们学校,离这里太远了,而且一下午的时间估计周霄老师已经把附近找了一遍,他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一种周霄这种家庭境遇的孩子在这种时间会去的地方,大概率就是墓园——已经四月三号了。 好就好在,周恒的妻子去世时跟他父母去世的时间差不多,他正好注意到当时的新闻——为了完成妻子的遗愿,周恒会把妻子跟公婆安葬在一个墓园,也就是这个城市的公墓园,他买下了里面最贵的一个区。 于朝宇不干浪费时间的事儿,与其无头苍蝇一样在失踪现场附近乱窜,还不如直接去有点可能的地方一看究竟。 墓园区路程大概二十公里,于朝宇开车到了附近就被管理员禁止进入了,只能步行进主墓区或乘坐墓区大巴。 他锁上车,款步在通往墓区的小路上走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荒芜失修,旁边还有一片地正在开发,但看着也像是半个月没有动工的状态了。 才六点多一点,天色就完全黑了,墓园的灯火还算亮,不过天寒地冻的时候,走在这种阴气十足的地方,为了方便管理,连进墓园的路都这么窄,他实在是不知道小路两边的墙后面会突然窜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 他真的很久没挨过冻了,还是为了这种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儿,他真的非常想指着周霄的鼻子痛骂一顿,少来点年轻人的青春疼痛玩失踪,该干嘛就干嘛去,日子过得好你爹妈才安心。 把围巾提起来盖住冻得通红的鼻头,于朝宇走到墓园外的安保处,登记完信息,还刷了一下身份证,才打听到周霄母亲的位置,买了两束花进去,却发现宛如皇帝龙榻般宽阔气派的墓地上空空如也——没人来过。 这让于朝宇觉得有些尴尬,就好像自己来找朋友玩,带了伴手礼,结果对方不在家,自己只能跟对方的母亲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阿姨,对您儿子口气不太好,多担待,真的是他太犟了,真不怪我。这束美丽的花配您,祝您容颜永驻,来世还是大美人。” 他放下花,内心说道,我尽力了,可以回家了。 走到出入口的安保处,他又一个心念转动,从外头拉开窗户递了包烟给坐在里面揣兜烤火唠嗑的两个管理员:“劳烦问一下,今天下午有个个子一米八左右的男生来祭拜吗?长得挺精神的那种。” 里面的人接过烟,看了看烟的牌子,就开了电脑。 “姓什么?” “周。” “下午差不多三点多的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 “好,谢谢啊。” 于朝宇想,周霄既然三点的时候来过这,五点多怎么都该到家了,于朝宇打了个电话过去,提示对方关机了。 于朝宇耐心耗尽,不管了,这种没良心的东西丢了拉倒,敢不接他的电话还破罐子破摔关机。 不就拆了他的锁吗,这都多久了还在这儿记仇,心眼也就那么点儿大。 他沉着眼往回走,穿过来的时候那条小路,眼光一瞥,在侧前方一栋呈凹形的老旧民房建筑下看到一团比夜色更加黑暗的阴影——好像还会动。 “周霄?”他试探着喊了一句。 那黑影八成是听见了,拔腿就跑。 “你小子见了我敢跑?!”于朝宇抬起腿就追了上去。 但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几个人跟他一起追。 于朝宇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是有个黑影跑到了他旁边,跟他说:“兄弟,谢了啊,还是你眼神好。” 距离近了,加上路灯,于朝宇对这个脸有点印象——他去看周霄母亲的时候这个人就在周围走来走去像是找不到地方似的。 所以这个人也是在找周霄。 “不客气。”于朝宇冷着脸说。 对方说:“但你应该是别的讨债公司的吧,不好意思,讨来的钱得先还我们客户的。” 于朝宇说:“不好吧,多少分我点儿。” 于是对方拔腿加速消失在有限的视野里,于朝宇赶紧停下趁机报警,然后再追上去。 周霄下午估计刚进墓区就被这群讨债的堵了,于朝宇本来想开车杀过去直接把人带走,但这里一天黑他找路都得好一会儿,更别提还得先跑去那个停车场拿车,到时候这小子又不知道被人逮到哪儿去了。 哪怕多撑个几分钟也好,这里附近应该有派出所的。 等他追上去,距离还有几十米,就看到那三个人围成一团,低头对着中间的地方不停地咒骂,抬腿狠踹,看那架势,力道绝对轻不了。 但他根本没听到周霄一声叫唤。 “那个,朋友。” 刚跟他一口一个兄弟扭头就满口器官脏话的男人正踹得起劲呢,忽然被一只手握住了肩膀,一回头,看见了于朝宇,凶神恶煞的劲儿还没收住:“干什么!想分账没门!滚开!” 于朝宇摊开手举起,赔笑道:“钱不让我要,多少也让我揍他两拳解气吧,你们都揍这么久了,只是替别人要账,可我爸买他家的股票都跳楼了啊。” 这来的三个像都是小喽啰,凶神恶煞的这位估计就算是领头的了,还挺好说话的,一看于朝宇实在是通情达理,只出气不拿钱,还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快着点儿啊,哥几个这个月KPI还没完成,别耽误我们正事。” 周霄半侧躺着蜷缩在地上,月色和灯光下,沾着血和泥土的头发反着光,微偏过头,失去力气的双眼竭尽全力地看着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狠狠笑着,一边给拳头松松筋骨的于朝宇。 看着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他搞不懂,于朝宇是不是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无所谓了。 周霄闭上了眼睛。 跟着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谁让你睡的,睁开眼。” 他微微睁开眼,面前是于朝宇讨人厌的脸,再后面是三个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恶人,还笑着出招:“扇耳光有什么用,踹小腿跟下三路啊。” 踹你大爷的下三路。 于朝宇生把周霄给从地上给拽了起来,揪衣服领子的胳膊青筋毕露,这小子还真特么沉。 他恶狠狠地说了句:“你看回去我怎么跟你算账。” 那三个讨债的听这话感觉有点不对,怎么这俩人像是认识的,但又看于朝宇把右手握拳举起来了,像是真的要打人,几个人左右举棋不定面面相觑愣了几秒钟。 结果于朝宇挥了个空拳,大声嚷嚷了一句:“快跑,有警察!” “什……警察!”三个混混顿时东张西望。 于朝宇趁机拉住周霄一条胳膊一个转身一顶屁股,把人直接抛在了背上,端起就跑。 “操!被这小子耍了!一伙儿的他们!快追啊!还愣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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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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