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汲想求他闭嘴,换个称呼,至少今天别叫了。 “你好点了吗?”陆星延别扭地关心,“虽然你很没礼貌,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高烧要好好吃药知道吗?烧过头会出事的,你到底吃没吃?说话。” “吃了。” 姜汲皱着眉下楼,脚步微晃,陆星延在后头紧紧跟着,生怕他摔了似的:“你怎么会突然发烧?是不是因为一边上课一边打工太累,没时间休息?你那什么破兼职又赚不了几个钱,趁早别干得了。” “不关你事。” “呵呵,死要面子活受罪。” “……” 陆星延难得说对一句话,姜汲的确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面子这种东西,有时不只是简单的面子,也是一个人拼命咬紧的一口气,一旦松口,姜汲就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应该怎么过了。 这个话题不是现在的关键,姜汲没理会陆星延。 他叫阿姨帮忙煮了点甜粥吃,然后坐在餐桌前思索,他的梦中情人为什么会变成男的。 在对方变成男人的那一刻,除陆星延带来的惊吓以外,姜汲没有排斥。甚至有种恍然大悟,隐隐摸到自己内心答案的感觉。 但当时答案尚不明晰,只是一种来自潜意识的猜测。 姜汲发呆,陆星延也发呆,过了会儿提醒他:“快吃,粥要凉了。” 姜汲开始吃粥,而陆星延还在发呆。 姜汲终于察觉他不对劲:“你怎么了?也不舒服?” 陆星延忧虑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我考砸了。” “什么考试?” “模拟考。”陆星延说,“考得很差,很多题不会做,我完蛋了。” “……” 在姜汲大三的时候,陆星延正是高三。高考在即,姜汲后知后觉,他好像没关心过陆星延的成绩。 倒也不是不在乎。陆星延成绩好,他觉得没必要担心。 “模拟考而已,怕什么?”姜汲说,“现在发现问题是好事,就当查缺补漏吧。” 陆星延听不进去,兀自沉浸在一种姜汲不理解的焦虑里,他向来意气风发的脸上鲜少浮现这么深刻的负面情绪。 姜汲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陆星延绞紧手指,喃喃道:“如果高考也发挥不好,我就考不上你的学校了。” 姜汲一怔。 陆星延意识到自己说了丢脸的话,马上又趾高气昂起来:“我一定考得比你好,等着被我踩在脚下吧,姜汲!” “……” 神经。姜汲收回所有担心,吃完粥走了。 ——那实在是很普通的一天。 晚上姜汲退烧了,陆星延也不焦虑了,他以高三太压抑寻求放松为由,拉下少爷面子,邀请姜汲陪他玩游戏。 姜汲一边玩游戏一边还在琢磨: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最终得出结论:随便吧,无所谓。 姜汲没为自己的性向纠结,陆星延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们短暂地抛开全世界,打了一宿游戏。 那是一款双人游戏,两个玩家联手闯关,非常考验默契度。 显然姜汲和陆星延毫无默契,从进入游戏开始,陆星延一直抓狂到天亮。 起初是为失误而抓狂,他怪姜汲,怪自己,怪游戏难度太高。后来配合熟练了,陆星延终于平静了点,姜汲又嫌无聊,非要故意犯错,惹陆星延持续抓狂,直到破防。 “不玩了!” 梦境的最后,陆星延痛苦地关闭电脑。姜汲神清气爽,虚伪安慰:“别灰心,下回再陪你闯关。” 陆星延不是真傻,气得瞪了他半天:“姜汲,我跟你没完。” 多年后的今天,他们确实没完。 姜汲天刚亮就醒了,手机放在枕边,收到近百条陆星延的消息。 姜汲粗略扫一眼,去掉花里胡哨的表情包,文字并不丰富,翻来覆去只有两句话,“我真的知道错了”和“你还生气吗”,让人看了很忧心他的毕业论文是否也这么简洁。 大约凌晨四点,陆星延还在坚持,委委屈屈地发小狗表情包:“狗可怜”“人坏”“我被遗弃了”“主人主人你在哪里”“还开门吗”“还要我吗”…… 人有这种毅力和脸皮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可惜他的敌人是姜汲。 姜汲看完最新一条,稍加思索,给他回复:“还在门外吗?我原谅你了,陆星延。”
第20章 在收到姜汲的消息之前,陆星延苦熬一夜,手机电量都快耗空了。 他十点左右被赶出门,十二点就已经犯困,想离开。 其实陆星延不觉得自己有大错。 姜汲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他不就是“礼尚往来”了一下吗?非要说的话,错只错在没有乖乖当玩具,他食言了。 可他是活人啊,又没装开关。 人一上头就很难控制自己,他又不是故意的,至于把他赶走吗? 陆星延十分怨念,用力踢一脚墙,临到踢上时紧急收力,怕动静太大让姜汲听见。 他卑微地倚墙蹲下,为自己哀叹:我好像一只看门狗。 ——没关系,他还可以坚持。 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没有人能随便成功,现在姜汲对他发的脾气,都会化作将来幡然悔悟时为他流的泪。 陆星延安慰好自己,决定不走了。 今晚他就在门口守着,等明早姜汲开门,看见他痴心不改的模样,一定特别感动。 陆星延拿好痴心剧本,开始在微信上发挥。 他给姜汲发一句话就配一张表情包,把之前偷别人的小狗图发完,又去网上搜索新的,批量导入微信,变着花样地骚扰哥哥。 然而,姜汲一个字也没回。 陆星延唱了一晚上独角戏,又困又饿,上下眼皮打架。酒店的工作人员路过几回,疑惑地问了他三次:“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陆星延拒绝两次,最后一次正好在清晨,工作人员手里端着一份餐食,似乎是送给哪个客房的。 陆星延被提醒了,噌地站起来,问:“餐厅在几层?” 于是,当姜汲的消息发进来时,陆星延刚从酒店餐厅打包美食回来。 他左手小馄饨,右手牛肉粉,还有刚烤好的香喷喷西饼,配一份培根芝士鸡蛋卷,并由于不知道哥哥想喝什么,牛奶豆浆咖啡和鲜榨果汁都准备了。 陆星延正要敲门送餐,突然听见微信响,艰难地倒出手来瞄了一眼。 看见那句“我原谅你了”,陆星延激动得精神抖擞。 ——功夫不负有心人,计划没出错,姜汲果然还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哥,我在!”陆星延隔着门回复,“让我进去吧,我给你准备早餐了。” 门内有半天是安静的,然后他听见接近的脚步声,姜汲走过来,打开了门。 “早上好。”陆星延觉得自己像偶像剧里的酷帅男主,略施小计便俘获了傻白甜女主的芳心,“看,丰不丰盛?” 他双手递上早餐:“你挑着吃,剩下的我来打扫。” 可惜傻白甜这三个字姜汲只占了一个“白”,并没因为早餐小鹿乱撞,淡淡扫他一眼:“先进来吧。” “……” 不是说原谅了吗?怎么这副表情? 陆星延跟着哥哥进门,将早餐的包装打开,分门别类摆在桌上,又殷勤地拆餐具包,亲手奉上筷子和汤匙。 姜汲没有拒绝。他似乎对小馄饨比较感兴趣,咬了一口,荠菜馅儿。 “好吃吗?”陆星延问。 姜汲点点头,是冰山融化的迹象。陆星延心里一喜,忍不住凑近些:“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 他们都站在桌前,没有坐。 旁边的椅子是昨晚亲热时用过的,虽然没弄上任何痕迹,但在陆星延的意念里它们已经染了哥哥的气味,只看一眼,昨晚的画面就在脑海里反复重播。 他情不自禁盯上姜汲的嘴唇。 大概是刚起床的关系,气血还不充足,姜汲的嘴唇颜色很淡,咬馄饨时沾了一点汤水,亮晶晶的。 陆星延口干舌燥,想亲自舔干净,尝尝它的味道。 昨晚他太没自制力,强烈的快感冲垮理智,除了爽过头外几乎什么都没感觉到。哥哥的嘴唇是什么温度,口腔有多潮湿……哦对了,他好像碰到喉咙了。 “陆星延。”姜汲突然瞥来一眼。 沉浸在香艳回忆里的人被抓包,猛一激灵,没分寸地又往前贴了几寸,快要把哥哥抵着桌子按进怀里了。 “我不是故意的。”陆星延辩解。 “那你先松开。”姜汲说,“离我远点。” “……好吧。” 陆星延听话地退开两步,但他不舍得退太远,趁姜汲低头吃馄饨的时候,他一厘米一厘米地悄悄往前挪,不动声色地又贴到哥哥背上了。 姜汲身材优越,肩宽腰细,双腿修长笔直,形同雕塑。陆星延从背后虚虚地抱他,环住他的腰。一开始只是比划,后来双手落实,真的抱住了。 姜汲吃东西的动作一顿,陆星延假正经:“哥,我的手好大。” 他摊开手掌,平按着姜汲的小腹,仿佛只是将哥哥的身体当做参照物,量一量他手掌的尺寸。 姜汲没吭声,继续吃那份小馄饨。 他不拒绝,陆星延就一直这么抱着,直到他吃完转过来,陆星延已经吸哥哥吸到微醺了,像长在他身上似的,痴痴地蹭他的脖子。 “你有瘾?收敛点。”姜汲伸手一拍,“啪”一声,陆星延熬夜后略显苍白的脸微微泛红。 “……” 姜汲根本没使力,但陆星延记起了昨晚被抽下面的滋味,浑身过电,有点上头,还想要。 他没法直说,只感觉自己的羞耻心越来越少了。 为了这个计划,他是否牺牲太多? “我没瘾。”陆星延低声道,“这不是喜欢你吗……” 姜汲不听他狡辩,离开餐桌去换衣服。陆星延寸步不离地跟着,像个贴身丫鬟,在哥哥系衬衫扣子的时候主动伸手,低眉顺眼地帮着系。 姜汲故意不冷不热地晾他半天,终于开口:“我是原谅你了。” 陆星延抬头。 “但原谅和继续是两码事。” “啊?” 陆星延不解,姜汲说:“原谅是指不跟你计较昨晚发生的事了,但经过这件事,我发现你不适合做我的玩具。” “……” “你管不住自己。”姜汲犀利点评,“你嘴上卖乖,答应我会听话,但一进状态就失控,我怎么信任你,陆星延?”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的。”陆星延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姜汲却冷酷地抽回。 “没有下次,我不想再跟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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