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间的通道尽头放着一尊黑色的棺材,被用密密麻麻的白金刺绣布盖上了。 一行人走到棺材面前,沉默着站着。 一时间连乐队的奏乐都暂停了下来,全场静默无声,沉默了5分钟,静静哀悼一个时代的过去。 直到祈福的人开始念诵皇帝生前的功绩,而后开始赞颂太子和太子妃的美好感情,先皇和他的手足兄弟之间的美好感情,白青栀才开始有点想笑。 “要是皇帝能听见,估计得气活回来。”他感觉这场典礼像是一场大型戏剧,只是没人知道结尾是什么。 他一直站着,直到赞颂终于结束,然后范松云拉着他跪在棺材面前,沉声说:“我希望父亲您能见证我们之间的爱情,无论生死都与我们同在。” 这句话落下,乐队的奏乐就顿了一下变成了一首抒情的歌,静默的礼堂里也窸窸窣窣的出现了人声。 这座礼堂里没人关心此时此刻躺在棺材里的死人,所有人只想知道下一届皇帝将是谁。 万众瞩目中,范松云接着说道:“我将继承您的意志,承载着皇家的荣誉,成为下一个皇帝,带领着国/家一往前行。” 这句话落下许久,宴会厅却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没有掌声和欢呼。 白青栀心中一沉,他拉着范松云站起来,然后看见老人还跪在地上,见他们起来了,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他开始鼓掌,整个宴会厅只有他几声有气无力的掌声,他笑了笑:“这样年轻的君王吗?怎么不问问我这样的长辈意见。”
第59章 惊涛 此话一出, 礼堂里的气氛立即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范松云笑了笑:“不知这话如何讲起?我既然身为太子,自当理应是下一任皇帝。难道说,大伯竟然也想辅佐我?” 老人慢慢悠悠的靠在棺木上, 而后忽然笑了笑:“你说现在年纪大了, 身子腿脚也不利索,竟然忘了拿根拐棍。” 他慢悠悠的拍了拍棺木:“倒是忘了敲打你了。” 白青栀眼神一凛, 下意识向飞身过去踹他,但是直觉让他先一把拉住范松云,往后翻倒下去。 “砰!”一颗□□直接破窗洞穿了他们刚刚的位置,把地毯烫出很深一个洞。 范松云被拉了一把,很敏捷的起身然后直接抄起一旁的装饰板挡在自己面前, 厉声喝道:“护驾!” 立刻卫兵们从门外涌入,把老人围成了一个圈。 范松云脸色很难看,看着包围圈中间的老人笑了笑:“不知道大伯怎么就按耐不住了, 急着要陪父亲呢?” 老人尽管被围成一圈,却不在乎地笑笑:“你还是太年轻,不如再看看到底有谁支持你呢?” 范松云皱眉看向下面面色各异的贵族,良久冷笑一下:“有谁想和皇帝作对吗?” 却不想此时此刻白易坤起身对他鞠一躬:“太子,皇帝生前对您和您的婚事不太满意, 我曾身为白青栀的父亲,正是因为他蛊惑圣心才决心与之断绝关系……” “这样吗?我一直以为你和我断绝关系, 是因为你不是我亲爹呢。”白青栀开口突兀打断了他。 白易坤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他气得有些抖起来,还没说话, 却被人拦下来了。 却不想拦他的人竟是谭玄,范松云冷冷看着自己的挚友,然后笑了笑:“果然坐不住了吗?谭玄。” 谭玄此时此刻站着, 坦然背负了背信弃义的名声,面色却很平静。 他带了一大波兵进来,迫使刚刚还是包围圈的卫兵们不得不反向围住范松云以保护她。 礼堂下的贵族们稀稀疏疏的动了起来,开始逐渐分成了两派,一边站在谭玄和老人那边,另一边犹犹豫豫地站在了太子这边。 范松云看见台下的人群涌动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没想过,你竟然对皇权有这么大的心思,不过幸好你最近有些坐不住了。” “我本来没想和你撕破脸的,”谭玄看着他有点遗憾笑笑,“谁能想到你最后竟然和白青栀搞在一起,那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想杀了他。” 白青栀听他这样说,倒也没觉得惊讶,反倒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他冷冷笑了笑:“这是为什么?该不会是发现你老婆喜欢我比你多一些?” 谭玄的脸色立马变得很差,他皱着眉盯着白青栀,良久笑了一声:“你真不配跟他混在一起,你这样的贱种。” 白青栀听他这样说倒是没怎么生气,他并不奇怪会被人这样辱骂,但是却有点奇怪为什么谭玄会对他这么大的恶意。 他挺轻松的笑了笑:“你这么急,大概是因为杀不了我吧。” 白青栀盯视着他,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这样的贱狗也会反咬主人吗?我还以为你清楚自己的权柄是依靠太子得来的。” “没关系,”范松云倒是显得很平静,他甚至有闲心笑了一下,“我早就发现你心思不纯了,可怜黄岩梓那个蠢货替你背了不少黑锅。” 谭玄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良久皱眉耸耸肩:“随便你吧。” 老人很有闲心地看着他们在这吵,然后笑了笑:“还是年轻好啊,这么有闲心。” 他看向范松云的眼神有些怜悯:“还是把皇位给我吧,你说呢侄子?” 一旁的白易坤走上去递给他一根拐杖,他拿着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然而只击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当着故人吵架真是令人心寒,虽说我们不是兄弟,可也算得上是手足相残了,你说呢侄子?” 他笑了笑:“你也不必负偶顽抗了,倘若交接平顺些,我还可以送你俩一人一颗子弹,写进皇家族谱里。” 却不想谭玄皱眉看他:“我当时说好借你兵的时候,你可没说过要杀范松云。” “我没想到谭家现在的掌权人竟然这样幼稚,”老人笑了笑,“范松云不死,我怎么能坐稳这个位置?” 谭玄怒极反笑:“你要以为大家都蠢得要死,那我也不介意现在反水。” “我也没指望你有多忠诚。”老人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这么忠诚的原因,是因为你爸在我手里。” 谭玄倒也没惊讶,冷笑一声,看着白易坤的人把他父亲押了上来。 老人在暗波汹涌的礼堂里抖的像个筛子,无助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孩子你快点儿同意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谭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错开了目光,落在白青栀身上:“你让范松云活着,我可以帮你坐上皇帝的位置。” “哦?”老人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范松云还能抵得上你父亲一大半,你竟然还要在这权衡一会儿。” 谭玄哼了一声没回答,只是沉默着揣度着。 一时间礼堂里陷入僵局。不少贵族见势不妙,已经开始偷偷摸摸的向门口跑去。 白青栀看着僵持的两人,虽然不理解自己为何忽然成了风暴焦点,但是却清楚自己目前的不利情况,他皱了皱眉,摸向怀里的枪,犹豫一下却也没动手。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射杀王爷、谭玄或者是白易坤,都不能做到一击毙命。 显然剩下的两人并不会因此放过他,很有可能局势会因为他开了枪而立刻恶化。 “啧,”老人似乎有些可惜,“不管怎么说,先让白青栀死了好了。” 他伸出手枪对准被范松云挡住的白青栀,有些不耐道:“让开,侄子,不然我俩还能讨价还价一会儿你能不能死。” 范松云拿出手枪对着他,声音虽然轻却很坚定:“我会让你死在白青栀之前的。” 白青栀皱着眉,他此时此刻没功夫感动了,谭玄的倒戈在他们的意料之外,本来双方的火力是差不多的,然而谭玄的倒戈却带动了一部分守旧派出兵支持王爷。 至于太子,被这样两相夹击之下,显得倒有些独木难支。 白青栀此时此刻出现一股深重的无力感:“早知道不该当他的带刀侍卫,我连家族的支持都没有。” 他想倘若当时那个人不是他,或许范松云此时此刻就不会如此捉襟见肘。 “啧。”老人似乎很不耐烦,“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我想我要是真杀了你,谭玄也不至于直接和我反目成仇吧。” “你!”谭玄皱皱眉,瞥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走上前来,冷笑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特别在意他吧,你是不是以为你把我们之间的条约撕毁这件事对我来说很好?” 他的手枪对准了老人:“其实我也不太在意那个和我没见过几次面的父亲,我也不太在意撕破脸的挚友,我就是有点儿不爽,你把我当下属使唤。” 老人浑浊的眼珠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这么有骨气的话,你从未对我弟弟说过。”他嗤笑一声,看见谭玄的脸色变得很差。 “皇帝要挟你父母,让你在范松云身边当眼线的时候,你也没见得比那个黄什么有多少骨气。” “只可惜我比那人聪明点,起码现在你俩谁都不能忽视我。”谭玄冷笑一声,手枪很稳没动。 白青栀站在范松云身后,余光估量自己和最近的窗户的距离,如果他能离开这里,范松云将不会再这样束手束脚。 他并不怀疑范松云愿意替他求死,但他怀疑范松云死了他其实也无法苟活,起码,谭玄似乎倒是有几分真心担忧范松云的安危。 所以他看着谭玄问了一句:“如果我去死的话,你能让范松云活下去吗?” 电光火石间,三人都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白青栀听见范松云的怒喝,他看见王爷有些震惊的神情,还有谭玄皱着眉而后重重点头——那这就够了,他想。 “不能。”比这个声音更快的是一颗子弹,威慑性的打在白青栀想迈出去的脚边。 白青栀愕然抬头,看见牧良坐在窗沿上,慢慢翻了进来,站在了桌子上。 他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一些,薄的像一张纸一样。 但他沉默着跳了下来,然后走到了白青栀面前,直视着对面的老人和爱人。 谭玄和王爷的脸上俱是惊愕。 谭玄反应过来后怒吼一声:“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牧良却没回答,他显得很苍白,抬手示意谭玄闭嘴,然后看着对面的老人,缓缓吐出一句话:“好久不见……父亲。”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只有被他称为父亲的老人,还站在原地,手枪丝毫没有动,先前指着白青栀,而后指着他。 局势因为牧良的加入陷入了僵持。 白青栀简直不能理解面前的一切,他愣愣的看着枪口,却忽然开始头疼欲裂。 他疼的几乎站不住,蹲了下去,靠着墙边大口喘气。 他眼前闪回很多场面,熟悉的金发似乎落在他面前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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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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