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珊珊仍在道歉,语气都快哭了:“对不起单哥,这是我的工作失误。你罚我吧。”
单程叹了口气:“算了。”
单程看了一下日期,唔了一声:“这件事也有我的原因。”
那天是郁伶来南美的日子。
自从回了酒店以后,他的手机就被郁伶强制收到了一边,然后就是两个人的一夜狂欢,自然没能接到何珊珊的电话。
后续拍戏赶杀青太忙,他根本没时间上网知道这件事。
事已如此,只能罢了。
单程安慰了何珊珊两句,让她下次多注意一些,就算把这件事揭过了。
他正打算起身去与忠叔说一声,如果最近碰上他的包裹,就直接送给他。一开门他就看见忠叔恭敬地低头站着,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单少爷,您的快递。”
单程惊讶:“这么巧?“
忠叔恭恭敬敬地道:“正好门房收到了快递,我就给单少爷送过来了。”
单程见包裹完整无缺的样子,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进了屋他拆了包裹,打开了里头一看,果然有一张机票。他拍了张照给何珊珊,确认了机票信息无误,才对着这张机票苦恼起来。
正如何珊珊所说,这是他第一次得奖,无论奖项大小他都想去。
只是不知道郁伶愿不愿意陪他去。
对。
他打算和郁伶一起去。
郁伶如今精神状态很不好,并似乎总觉得自己要抛弃他。单程实在不敢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思来想去,决定随时随地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
若是旁人或许会觉得这样很麻烦。
但他太缺乏安全感了。
郁伶家世容貌事业各方面都太优秀,他又是被单家卖进瑜伽垫,从一开始就是自卑的。再加上单程自小与外婆相依为命,外婆去世后又孑然一身太久,性格上本身是有权限的。
在这一场婚姻里,他的心从来没踏在实地上。
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郁伶变态的占有欲反而能令他安定。
或许,他的精神本身也不太正常。
将这些事情抛在一边,单程把机票好好的收好,思索着如何和郁伶开这个口,就感受到床榻一陷,清冷如雪后白桦林的气息传来。
郁伶拿着大浴巾帮他擦着头发,略凉的指腹不时擦过他的耳畔:“头发不吹干,当心感冒。”
“天气这么热,不会感冒的。”单程翻了个身,枕在了郁伶的腿上,自下而上凝视着郁伶的俊脸,顺手抓着他浴袍的带子把玩,唔了一声,“郁伶,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真好看。”
并不在乎郁伶的回答,单程嗅到了郁伶身上的如雪后白桦林的味道,随口问道:“郁伶,你早上又晨练过洗过澡了?”
“嗯。”
“郁伶,我们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我给你做黄鱼吃吧。”
“……好。”
郁伶听到这一句话,擦着头发的动作不停,却轻轻垂下了眸子。幽暗的眸子里泛起了暴戾疯狂以及被背叛后的危险光芒,那是纯粹的黑。
如此依恋的眼神。
如此自然的神态。
如此爱恋的语气。
单哥哥便是用这些骗过了他,让他以为自己是被爱的,以为自己从此能够平平静静地和单哥哥在一起,以为自己可以会得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结果。
如果他没有提前发现那一张机票,单哥哥是不是已经提前逃走了。
单哥哥果然是个演员。
演技可真好。
单程并未察觉到郁伶眼神,惬意享受着郁伶的擦头发服务,手指继续一下一下把玩着郁伶浴袍带子,模样像被安抚地很好的……田禾。
房间一时宁静恬淡。
郁伶给单程擦干了头发,起身准备把毛巾放好。
单程未察觉他的动作没松手。
郁伶的浴袍就被他扯开了。
单程:……
郁伶:……
单程扶额,认真地解释道:“如果我说我是无意的,郁伶你相信吗?”
郁伶垂着眸子,只幽暗地望着床上的单程,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脑袋里绷得那一根弦断开,明明都要走了,单哥哥为什么还要这么勾引他折磨他?难道这也是你的一种报复手段吗?
故意让我更加贪恋你的温柔后,再残忍地抽身离开。
可……真是残忍。
单哥哥这是你逼我的!
他清冷面庞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欺身朝单程压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给朋友发消息,发到微信传输助手上的事,我也干过。
捂脸。
第42章 曝光
尽管似乎竭力隐藏, 单程仍能感受到郁伶的不安。
以前哪怕再歇斯底里的疯狂,他都能感受到郁伶动作是温柔克制呵护的。虽然他总说郁伶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可多半是具有几分调侃意味的, 重点仍在前头的衣冠楚楚上。
但郁伶今天状态明显非常不对。
他仿佛一个任性的小朋友,总想着不顾这世界的规则, 要将单程揉进自己身体里,一下一下动作力道令人心惊。
有那么几个瞬间, 单程甚至觉得自己会被他弄得散架。
但郁伶最终是克制住了。
像是自己异常喜欢珍视的唯一宝贝, 纵然宝贝犯了脾气想要离开他还骗他,令他生气得恨不得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临到要出手时却都没办法下手。
毕竟这是他的‘唯一’的宝贝了。
若在以前,面对郁伶的这种状态,单程只会觉得是她占有欲过强,或者犯了不为人知的古怪癖好。但看过郁伶的诊断单后,单程已经敏锐感受到郁伶的状态似乎不正常。
他转过身来看着郁伶的脸:“郁伶?”
郁伶寻常斯文冷清的眸子爆发出的若深渊般的幽暗, 令单程不自觉地心惊肉跳。
他忙探起身子,凑到郁伶面前, 捧着郁伶的脸, 一下一下温柔地吻了上去:“郁伶,别怕, 我在这里。”
郁伶静静地凝视着单程,眸光里已染上幽暗的红。
单程再次温柔地吻上了他的额头:“郁伶,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
郁伶无声地依旧凝视着单程, 手攥得很紧骨节分明。
“郁伶……”单程吻上了郁伶冰冷的唇:“我爱你。”
无数尖叫狞笑哭泣嚎哭在他耳朵里头炸响,憧憧浓黑的鬼影如影随行的跟着郁伶。
他们有时会幻化成母亲的模样,有时候是父亲吼他时的模样,有时候是外公那死亡谴责的脸,有时候是三者的脸的叠合。
“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小伶,这人间活着太绝望了。来天国陪我吧?来妈妈这边,妈妈给你一个好好的解脱,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你是个怪物和变态,和你妈妈一样,天生就流着怪物的血。”
“给我女儿偿命!你这小畜生。”
“看到了吗?这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你,没有人会在乎你。你是一个孤独的可怜虫,既然如此你还活着这个世界上做什么呢?”
“不要挣扎了,你的命运是一开始就注定的。”
郁伶始终是漠然无所动容的。
有什么要紧呢。
他不在乎。
直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声音,是单哥哥的声音。那样的温柔的缱绻的深情的,令人忍不住留恋与沉迷,他能感受到唇上单哥哥留下的温热触觉。
“郁伶,别怕,我在这里。”
“郁伶,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
“郁伶,我爱你。”
憧憧鬼影身形慢慢远去,它们依旧尖叫着叫嚣着控诉着,声音尖利刺耳。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随着声音的来向望去,抱住了那一个说话的人。
这是他的唯一。
他的药。
他不允许他离开,所以他吧嗒地拿出了链子,把单哥哥锁了起来。
他抱住了他的宝贝,他的唯一,他的单哥哥,安然地陷入了深眠,恍惚间低头一看,才发现了身上正在流血的伤口——由父母亲人造成的伤口。
说是不在乎……
可仍旧有点,疼。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单程意外地发现郁伶居然还没起床。
郁伶这些年都是机器人作息,无论当天晚上折腾到多晚,他都能在第二天清晨六点钟准时起床晨练,其精准的程度让人不禁怀疑他脑袋里是否装着齿轮。
此时郁伶显然已洗漱过,穿着雪白衬衫,躺在单程的旁边,撑着手腕在床上,深深凝视着单程的睡颜。
单程一醒来扭头就对上了他的好看的脸,有些没睡醒的错觉:“……郁伶?”
郁伶彬彬有礼地微笑:“单哥哥,早安。”
“早、早安?”单程慢慢清醒过来后打着哈欠,打算坐起身与郁伶说话。在床上这个姿势太过危险,总让他回忆起昨晚的某些不堪入目的记忆。
“郁伶,你不用去工作吗?”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手上被放了一个……手铐。
“今天不用工作。”郁伶体贴入微地起身,替单程拿过洗漱用具、牛奶及早餐,摆放在他面前的托盘上,“以后我每天都在家里陪单哥哥好不好?”
单程黑线:“不好。”
郁伶唔了一声:“单哥哥不喜欢吗?”
“郁伶……”单程知道郁伶这家伙是又犯病了,也不顾还没有洗漱了,凑起身到郁伶面前,吻了一下他的唇,“我很喜欢你。”顿了顿后严肃地道,“但我不喜欢你这样。”
郁伶推了推金丝眼镜,似是很为苦恼的:“单哥哥,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单程义正辞严地,跟哄小孩子似的道,“郁伶,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会每天给你做鱼吃好不好?”
好不好?
既然答应不会离开,会每天陪着我,每天给我做鱼吃,那那张机票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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