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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光

作者:苏流年啊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1-27 06:27:34
  黑白照片上的何政青涩地冲着镜头微笑,白降捏着许子芩的手指,温吞地说:“这是他高中时的照片,也是他唯一拍的一张照片。”
  花圈寥寥无几,吊唁的人也大多都是邻居和同事。
  窦惊蛰处理了他的身后事,哑巴和雷子磕了个头,和窦惊蛰致意后,在坐席上哽咽。
  在许子芩出国的第二年,城中老街被政府规划拆迁,何政家按人头分了一百多万,还完他爹的债还剩下70来万,何政就买了二手房,打算娶妻生子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白降红着眼盯着何政的照片,发呆。
  他想起了死在元旦的许商晚,都是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了一张黑白纸。人世间走一遭,诸多生老病死,活着的人应开怀接纳。
  “哥。”许子芩叫了一声,他才缓过神来,呆呆地瞥着许子芩。“在想什么?”
  许子芩握着他的手,在悼念堂内陈设的椅子上坐下。
  白露在何政遗像前鞠躬,送菊花。
  白降搂着许子芩,望着白露佝偻的身影,若有所思道:“我和他以前在育才,见面就抡棍子,算得上一类人吧,突然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很像……像是我的一个缩影,你明白吗?”
 
 
第75章 
  ——收网——
  一周后,何政下葬。
  风卷残云,稀稀拉拉的黄叶漫天撒,像极了往生的黄纸。陵园墓地是窦惊蛰专门找风水先生挑的风水宝地,和何政他爹合葬在一处。
  唢呐连天,哀乐响彻,窦惊蛰和白降两人从容地安排来吊唁的客人吃饭,许子芩心里不大踏实,中午就吃了两颗肉丸。
  土菜馆的木门被推开,洋洋洒洒地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是个年过百半男人,身后跟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雷子说,搁最前头装模作样哭丧的是何政他二舅子,当初何政他妈嫌他爹没出息,离婚后跟别的男人跑去山西随黑心煤老板挖煤,矿井塌了,男人死在矿难,拿了点抚恤金就一直在娘家啃老。
  何政他妈也是个厚脸皮没出息的,成天泡在牌桌上,连吃饭都能忘。
  一年前,确诊了胃癌晚期靠化疗续命,身体虚,头发掉光了,八成撑不过年底。
  “我侄子命不好,早年丧父,我妹妹又是个身体弱的病鬼。窦老板,我们家不是大富人家,化疗放疗的钱都是我跟他二舅妈东拼西凑,求爷告奶求来的。家里还有个娃娃马上要考大学。”
  何政他二舅纸巾掩面,越说越难受,“何政这孩子命苦,不过好歹在城里享过几年清福。老城区房子的拆迁款下来了,又遇到了您这么个贵人,虽然他没娶老婆,但日子过得也比我们这些穷亲戚滋润。”
  许子芩听了一耳朵,肚里一阵反胃。
  当初何政他爹死了,他舅舅家半个人影子都没有。还是窦惊蛰他爹招呼几个不怕晦气的邻居把尸体送去殡仪馆烧了。
  何政葬礼那天同样没动静,这人下葬完了,要分资产了,舅舅家的人就一窝蜂出现了?
  这不是明摆着就图何政那套娶媳妇的二手房吗?
  他舅舅家也是一屋子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玩意,看准了何政一死,他爹那一脉没人,房子没人继承,就来捞油水。
  反正,按人情世故,何政还有个要死不死的妈在医院治病。
  房子不归娘家,归谁?
  白降憋着气捏了捏许子芩的肩膀,给他倒了杯热水。入秋后寒气加重,许子芩这些天帮着忙里忙外的,也没睡个踏实觉,怕他着凉。
  窦惊蛰也不瞥那巧舌如簧的二舅,一口白酒入肚,喝得优哉游哉。
  白露看不下去,拦着窦惊蛰让他少喝点,提醒他晚点要回物流公司签单子。
  白露转而恭敬对二舅道:“那依你的意思,这事怎么处理?”
  二舅子眼珠一转,明显有戏:“我妹子还在医院化疗,钱都是我们出的。何政人虽然没了,但这钱他做儿子的,也得出吧!人都死了,那套二手的两居留着有什么意义?”
  “照你的意思是房子归你?”窦惊蛰把脚边的凳子踹开。
  二舅没从他的话里听出愤懑不平,真以为房子就轻轻松松地到了手:“窦老板以前和小政是同学,还是懂礼数!”
  “给你?”雷子把手上的碗往桌子上一压,轰然起身,片开刘哑巴,怒目而视,“你要得起吗?”
  “何政是我侄子,就我们这些亲戚还赏脸吊唁,不给我,给谁啊?我妹子对他有生养之恩,虽然和他爹离了婚,但血缘关系摆在这儿!”二舅牙尖嘴利,有理有据,明显有备而来。
  雷子冷哼了一声,抄起一只塑料墩子往地上一抡,「嘭」地一声响。
  “房本有本事你来拿,拿走了,算你有种!”
  雷子厉喝,吓得众人纷纷避让,喝酒吃菜的宾客全然没了兴致,惊慌离席。
  “我们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一个尖锐刺耳的女人声音传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纷纷附和,却没一个敢动手的,“不会是你们这些个混混,也图那套房子吧?”
  何政早年前就是一个混不吝,舅舅那批人个个闻风丧胆,谁敢搭理?都觉得能和何政扯上干系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渣滓。
  “你们他妈的算什么亲戚啊?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
  雷子吼,“何叔什么时候死的,什么原因死的,你们问过吗?他妈在抛弃他们父子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改嫁了个短命鬼没捞到好处,现在又上赶着来求遗产呢?知道人家背地里怎么议论你妹妹吗?丧门星!克夫!还他妈有种来这儿闹!”
  “你!”那二舅子气得七窍生烟,差点老血都要喷出来,借势就招呼虎背熊腰的壮汉抄家伙。
  这些个年轻人看似凶神恶煞,实则个个都是孬种,八成是二舅子花钱在大街上雇的几个街溜子撑场面,没什么真本事。
  但雷子和窦惊蛰他们早年前都是混混出来的,那一股子杀人不眨眼的煞气多年不减,反而沉淀的更加浑厚。
  “动一个试试?”雷子抄起一把椅子指着他们吼。
  眼看着两拨人马兵戎相见,就要打起来,白降从容地喝了口水,把水杯往桌上一搁。

  不怒而威的气场顷刻间从他身上荡开,许子芩拽了拽他哥的袖口,让他别冲动。
  白降冲他点头,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拍,示意他没事。
  白降大步流星地从房内取出何政的黑白遗像,冷静地走到二舅跟前,手指往玻璃镜框上重重一叩,话语凌冽得如同冬日的劲风:“要房子可以,来!”
  白降一手镇住他的衣领子,让二舅的眼睛和遗像对视,吓得二舅子眼神涣散,不住地挣脱。
  耳边白降的话语如同催命符,吓得他直哆嗦:“看清楚你死去的侄子!他跟我一样,从小单亲家庭长大的!你带这么多人来,无非就是怕他那群混混朋友和你们唱反调呗?
  他从小没娘,他爹为了养家三天两头在外头闯,死在了工地上,都没个人给他收尸!
  你以为每个人都愿意变成混混吗?有的选嘛?不打别人,别人就要打他,这就是他在老城区这么多年的生活!”
  二舅子吓得直喘气,眼泪鼻涕一起流。
  “要房子可以,这群人里头我说了算,房本在我手上。”白降拽着他一直盯着何政的遗像,“他妈不是在化疗嘛?要么叫他妈过来给他死去的儿子磕个头,要么就等他妈死了之后,再给她烧去吧!”
  白降甩开那人的身体,早已是怒不可遏。二舅子本就吓得瑟瑟发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痉挛似的抽搐不止。
  身边还有个长舌女人哭天抢地嚎丧。
  白露擦拭着眼泪,随着许子芩和白降出了餐厅。
  窦惊蛰只顾喝闷酒,也不说话,一旁的雷子和哑巴止不住地哽咽。
  何政这一生注定不太平,连死了都有杀千刀的亲戚闹这么一出。
  土菜馆离陵园不远,欢欢喜喜的同学聚会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插曲,费近和刘申他们几个和何政不熟,不方便出席葬礼,只好在群里陆陆续续地发消息安慰许子芩和白降,让他们节哀顺变。
  银杏叶枯黄落了一地,数片飘零的扇叶被风一卷,落入水池,荡起微小的涟漪。
  许子芩捡了片叶子在掌心把玩,回眸望着白露和他哥两人在身后踱步。
  母子谈心,许子芩自然不好插进去,刚才白降那一通歇斯底里的话深深地刺中了白露的心,看似为何政鸣不平,实则也借机吼出他内心挤压已久的愤懑。
  一周前何政的葬礼上,白降就和许子芩说过,他和何政同病相怜,他甚至一度觉得何政就是自己的缩影。
  只是遇到的人不同,命运就不一样而已,就像袭人与宝钗,晴雯与黛玉。
  许子芩想起葬礼上,白降搂着他,垂下一行泪,气声道:“谢谢你。”
  后半句是:让我重获新生。
  “小芩!”白露朝他招手。
  回国后,这是第一次他同白露阿姨见面,没想到会是这个场合。
  好在许子芩心大,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态度,再怨他的人看到那张脸都恨不起来。
  “白露阿姨。”许子芩叫唤。
  时隔五年,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再次脱口而出时,他竟恍惚了,有种朦胧和不真实感。
  “诶。”白露一贯带着春风化雨的笑容,“五年没见,小芩长开了,越发好看啦。”
  许子芩被夸赞时,羞涩低下头。他耳根子软,不经夸,特别是在熟人面前不经夸。
  白降看许子芩一直低头,在他后背上搂了一下:“别愣着,我妈夸你呢。”
  啊?
  他惊慌失措,失了分寸,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冲白露傻笑。
  “行了,别逗他了!”白露往他儿子肩膀上一拍,“你俩的事,我都知道了。小降起初和我说他喜欢你,我还觉得没什么,哥哥喜欢弟弟天经地义的,但后来他跟我一解释,说不是我认为的喜欢,我还懵了,那还有哪种喜欢是不是?”
  许子芩低着头,心脏突突直跳,快蹦出嗓子眼了。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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