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连声说好。 纪北杨昏昏沉沉的握住章可溪的手腕, 缓缓睁开眼, 声线沙哑,“……不去医院, 章可溪, 我不想去。” “章小姐, 您看这?” 纪北杨撑了一把坐起来,靠在座椅后背上, 外面夜色浓重,暗黄色的路灯断断续续照进车里, 纪北杨眉头紧锁, 勉强打起精神,说:“去酒店。” 他抬起手碰了碰章可溪脸上的泪痕,明明身体滚烫,可手指却冰凉,章可溪捧住他的手,主动把脸蹭过去,像小鹿般湿润着眼眸,说:“好, 不去医院, 我们去酒店。” 司机将他们送进附近一家比较高档的温泉酒店里, 章可溪要了最好的一间房, 搀扶着纪北杨走进了房间。 卧室的房间很大, 没开灯的时候能从落地窗看到天上寒星闪烁。 章可溪将纪北杨放到床上,抬手去开灯的时候被纪北杨制止了,章可溪听话的缩回了手,蹲在床边帮纪北杨脱了外套和皮鞋,然后再脱了自己有些脏污的外套,洗干净手,将酒店提供的杯子用纯净水冲刷一遍,在直饮机上接了温水端给纪北杨。 “喝点水,慢一点。” 纪北杨只喝了一点便痛苦的紧皱眉宇,章可溪扶他躺了回去,慌张的说:“需要药吗,吃点什么药会缓解你的症状?” 纪北杨拽了一下章可溪,将她抱进怀里,埋头在她颈项边哑声说:“......没什么,别怕,章可溪。” 章可溪撑了一晚上的情绪在他这句安慰中彻底崩塌,呜咽的搂着纪北杨,将脸埋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纪北杨,怎么能,怎么能,只是这样看一次,就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纪北杨听着章可溪的哭声,以为她被车祸吓到了,低声哄她,“对不起,别哭,章可溪,不哭了。” 章可溪环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吻住了纪北杨。 她那么急切,那么慌张,心如刀割,仿佛拼命的想要确认这个男人如今还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辗转纠缠,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捧到他的面前,以此宣告自己热烈的感情、永远的真诚,和辛酸艰涩的心疼。 纪北杨逐渐夺回控制权,温柔的主导他们的亲密,窗外寒星朦胧,凛冬深夜,他们在黑暗里对视,章可溪抚摸纪北杨的脸庞,眼里带泪,说:“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北杨,都可以的,我爱你。”
纪北杨不住的轻啄她的眉心唇角,他稍显笨拙和生涩,章可溪引导助他,甘之如饴,害怕畏惧都变得不值一提,便是疼痛也要无限贴近。 自闭症患者是渺渺银河里的寒星,孤独的存在着,纵然他不发光,也终于有一日会迎来属于他的宇航员。 风雨停歇,纪北杨低头直愣愣的望着章可溪,神色中有几分懊恼,章可溪笑着将他搂下来,安慰的吻他的唇角,“很棒的。” 纪北杨闷闷不乐:“噢。” 他躺了下来,将章可溪拉进怀里,抚了抚她因为运动而汗湿的鬓角,章可溪说:“你的头还痛吗?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她说着就要起身,又被纪北杨拉了回去,“头不痛了。” 章可溪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躺着,犹豫着,似乎想问什么。 纪北杨说:“今晚的车祸让我想起来了一些事,你想听吗?” 章可溪点点头,纪北杨不善倾诉,但这一刻却很想对怀里这个彻底属于他的女孩说点什么,他在黑暗中回忆中,记忆如丝飞跃冰冷的童年。 “第一次是在八岁那年,我妈带我独自在一处靠海的景区居住游玩,有一日的下午,她忽然开车载着我到人迹罕至的路段,她看了我很久,然后将我放在驾驶座上,用安全带缠到我的脖子上......” 干预效果良好,进行下一个治疗之前,何晋林建议纪家可以带纪北杨出门散散心,纪杭不情愿的挤出来时间,载着母子前去凉爽的海边,半路,周婉莹因看到了纪杭的暧昧短信,所以和他大吵一架,两人在路上分道扬镳,纪杭回了家,周婉莹带纪北杨去度假。 整个假期,周婉莹都阴沉着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八岁的纪北杨独自出门,在深夜徘徊,被人送到了警察局,警察无法与他沟通,排查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家长。 周婉莹冷着脸带纪北杨回了酒店,她给纪杭打电话,纪杭没有接,打到何晋林那里,何晋林听她哭诉许久,为她提供了一个建议。 第二日,周婉莹带纪北杨出门,在无人的路段,用安全带缠上了他的脖子,豪车的自动驾驶被启动,周婉莹握着钥匙,望着那辆车渐行渐远......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人问起,这只会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偷开了父母的车发生的意外。 被安全带束缚的窒息感觉爬上纪北杨的身体,他还记得年幼的他渐渐惊恐,用力的拍打着车窗玻璃,他张开嘴,很久之后才一声声的叫着‘妈’。 妈,不要,妈,妈,妈...... 车子撞上了围栏,停了下来,纪北杨被路人救出来,他轻微擦伤,却险些被勒的窒息,周婉莹见他得救,哭着扑过来,将幼子抱进了怀里。 第一次不成功,往后的每一年,她都会趁无人之时试图制造车祸意外弄死这个给她带来羞辱的孩子,直到12岁那年,载着纪北杨的车子撞上崖壁,误伤了一个路人,警察介入调查,纪家为伤者出钱压了下来,周婉莹这才放弃了谋杀。 八岁那年,何医生告诉纪家,纪北杨恢复的很好。 八岁以后到十二岁那四年,他的病情却急转直下,并伴随多种并发症,会在治疗中忽然大吵大闹,或面露痛苦,或昏睡不醒。 老纪总燃起的希望被彻底浇灭,便彻底撒手不管,仍由他自生自灭。 触发纪北杨心魔的按键,不是开车,而是被妈妈亲手伤害,而是坐在主驾驶上时,他会不断回想起妈妈耐心仔细的将安全带缠在他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撞毁,一回又一回绝望无助。 “她怕我终有一日会说出来,于是向医生要了一些药,那几年,我服了药便会神志不清,久而久之便忘记了。” 纪北杨虽然忘了那些事,甚至不记得细节,可那些加之在他身上真实存在的伤害却永远记得,一但触发,便如临其境,痛苦再现,就如今晚。 章可溪听的心惊胆战,很久都不敢说话,蜷缩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臂,紧紧闭着眼。 “吓到你了?”纪北杨有些后悔。 章可溪仰起头,伸出光滑的手臂环住他,在他耳边辗转求爱,“再来一次好不好?” 如她所愿。 昨夜睡得很晚,但章可溪却很早就醒了,她穿着纪北杨宽大的白衬衫,光着两条白皙的腿,坐在床边,望着天空一点点明亮起来。 纪北杨闭着眼摸了个空,睁眼看见章可溪呆呆坐在床边,乌黑柔顺的头发搭在肩膀一侧,她好像和往常一样,但却又有种从肌肤里散发出来的又清澈又妩媚的气息。 纪北杨拿起被子从身后把她裹住,问:“不困吗?” 章可溪挺困的,但是睡不着,呆愣愣的说:“我应该去买避孕药......但是好累,不想动。” 纪北杨愣了愣,俊脸微红,说:“我去买,你睡会儿。” 章可溪迟钝的哦了一声,缩进被子里躺下了,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无声催促着他。 纪北杨穿好衣服,出去了。 二十分钟左右,在章可溪昏昏欲睡的时候,纪北杨回来了,他拎着许多东西,有早餐也有药,把早餐先放在桌子上,去倒了温水端过来。 章可溪盘腿坐在床边,端着水杯,纪北杨单膝蹲在她面前,拆了药盒,药盒里只有一粒胶囊。 章可溪伸出手,纪北杨没给她,展开说明书,说:“药店说避孕药对身体不好,服了以后会有副作用,说明书上有,我念给你听。口服紧急避孕药后可能出现阴/道流血,若是出血量过度,就需要紧急妇科诊治。存在全身不适,头晕、头痛和恶心、呕吐,造成月经周期紊乱。由于副作用,每年不建议使用超过2次。” 纪北杨郑重其事的比了个‘耶’,用一年只能服用两次来突出它的副作用很严重。 章可溪看了看胶囊,慢吞吞说:“不吃药,怀孕了怎么办。” 纪北杨说:“你想过吗?” 章可溪摇摇头。 纪北杨默然,过了一会儿,说:“我们结婚好不好?不管有没有怀孕。” 章可溪的前男友提到结婚的时候,她觉得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有许多许多要顾忌,要考虑的繁琐事情。 可纪北杨说出来的时候,章可溪却觉得结婚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只要她同意,她和纪北杨就可以结婚,成为合法夫妻了。 章可溪笑着说好,纪北杨拿着胶囊,说:“不吃了吧。” “嗯。”章可溪摸了摸小肚子,傻笑了一下,说:“虽然没想过,但是我会是好妈妈,你也会是个好爸爸。” 纪北杨也摸了一下,微笑起来。 最后,章可溪吃了几粒搭配避孕药卖给纪北杨的维生素片,她坐在床边吃早餐,从装药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看了看,“这个是——” 纪北杨给她倒水,回头看见小盒子,红晕突然从俊脸烧到了耳根,他像个犯错的小朋友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避孕套。” 章可溪颇有兴趣的研究了一下,“也是药店店员强行卖给你的吗?” 纪北杨红着脸,诚实的说:“我自己想要的。” 章可溪看着他好乖的样子,真想上手揉两把。 正欲动手,纪北杨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去外面阳台上接了电话。 电话是段鹏展打来的,告诉纪北杨,缉毒大队盯了贩毒组织好几年,有了纪北杨提供的资料,兴许这次能将贩毒制毒团伙一网打尽,他特意打电话告诉纪北杨,警方会竭尽全力完成这次收网行动,最大可能不用到纪北杨,警方有责任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安全,让遵纪守法的公民远离伤害。 段鹏展说:“我不能说的太详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何晋林的已经被锁定了,只要他和制毒组织交易,我们会立刻抓人。” 纪北杨说:“段警官,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 评论前十发红包哟,想看小宝宝吗
第63章 好累的章可溪 纪北杨结束和段鹏展的通话, 回到卧房,章可溪吃完了早餐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困倦犯懒的问:“今天要做什么?” 纪北杨说:“你可以什么都不做。” 章可溪朝被子里缩了缩肩膀, “那你呢?” “我陪你。” 章可溪看着纪北杨,咦了一声, 让他上前一点, 纪北杨单膝跪到床上,倾过身, 章可溪指着他颈侧一片红红的印子, 探究的说:“这是什么?啊!我弄得吗?” 纪北杨俊颜微红的点点头, 目光下瞥,章可溪穿着他的衬衫, V领下的肌肤细腻无暇雪峰粉蕊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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