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语宁笑了一下,用自认轻松的口吻道:“我递了几份简历,打算换个环境,换份新工作,是一家前景不错的公司,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可这……是不是有些远了?”付母不理解,“你要不再看看周边城市?也不是一定要去那么远,你说……” 老付打断老伴的话,佯装嗔怒道:“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宁宁有这拼搏的劲儿不是好事吗?他不趁现在年轻出去搏一把,难不成真等七老八十了再去奋斗?” “可云南也太远……” “哎呀,你一妇道人家……”老付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好了好了,吃你的饭吧。” 付语宁没敢抬头看他母亲,加快语速把话说完:“我把房子挂牌了,这几天可能会有人上门来看房。这些年我也攒了一些钱,卖了这里后,到时可以在云南选间二室一厅的小户型,凑一凑付个首付。” 他不敢正视,怕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责备,怕她质问,“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狼狈地落荒而逃。 他把自己反锁卧室。临睡前,老付敲门,他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那儿,不敢开,怕他们对自己失望。 老付站在门外,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做你想做的,爸爸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第二句是:“你妈的思想工作我去做。” 卖掉多年的房子,让一双老人背井离乡,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这是冒险,也是任性。可即便如此,老付却仍旧无条件支持,他不反对不干涉,也不多问。 付语宁不想说不想做的,老付从不逼迫。他有一位好父亲。 他站在黑暗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打开门。老付没走,客厅的光亮照进漆黑的卧室,他不孤独,也并非总是一个人。 “谢谢你,”他说,“老付。” 老付就笑,一位慈祥的老头儿,“等你哪天想说了,就告诉我。老付是老付,老爸是老爸,不想跟老爸说的,可以跟老付说。” 付语宁立在门边,身形一半隐在暗中一半站在光中,“好。” 老付走后,付语宁翻来覆去睡不着,鹿开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看见屏幕亮了,没接,任由它震。 卖房中介和公司投简历留的都是这个号码,怕错过重要信息,所以没敢关机,想到了新环境再换新号码。 只是这鹿开半夜一直打,着实烦。屏幕反复亮了暗,暗了又亮,付语宁不拒也不接,直到对面消停,又发来一条简讯:明天可以见一面吗? 紧跟着又发来第二条:我去找你。 付语宁没回。 其实鹿开就在楼下,若是付语宁现在走到窗边,开窗便能看见。鹿开抬头仰望付语宁亮灯的卧室,就这样一直守着,直至熄灯也没走。 他站了一夜,守了一夜。 第二日,付语宁随往常一样,照旧没有出门。鹿开不得以又去电话骚扰他,可他一直不接。 鹿开在附近找了一家公用座机打过去。付语宁看是陌生号码,以为是中介打来的,接了。 鹿开怕他挂,也不寒暄了,直接威胁道:“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不然我现在就上去找你。” 老付在家,付语宁怕鹿开来闹。他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不想多生事端。 临出门前,老付问他去哪儿了,付语宁骗他说原公司离职,还有一些交接工作,需要他本人过去一趟。 鹿开躲在拐角,见他下楼,一把拽到身边,付语宁一个趔趄险些摔他怀里。 “宁宁。”鹿开嗓子喑哑,听出几天未合眼的疲惫。眼里血丝遍布,红得吓人,脸色更是憔悴,下巴冒出的青茬也没来得及收拾。平日多么注重形象的人,也有不换衣服的时候。 付语宁以为上次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来干什么?” 现在不是叙旧情的时候,鹿开也知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付语宁已经和他无话可说,更没理由独处,断然拒绝道:“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 “这里不行,你和我走,我带你见个人。”鹿开攥他手,怕他跑,狠了狠心,故技重施继续威胁道,“你不和我走,我就上你家去闹,我找十个人来抓你,扛也把你扛走。” 付语宁冷然:“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什么?” 鹿开这时又放软了语气,“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再威胁你了,就这一次好吗?你就听我这一次。” 付语宁冷眼看他:“我有的选吗?” “是,你没的选。”鹿开不再多言。付语宁答应跟他去,他却始终牵着不肯放手,总怕一不留神,付语宁就会消失。 两人坐进后座,鹿开同他十指紧扣,握着他的手,眼里只有一个付语宁:“宁宁。” 以前鹿开也这样叫他,不过那时候是为了膈应付语宁,现在不是,完全是出于喜欢。
付语宁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没看他。 “最近有去上班吗?”鹿开派人在附近监视,一是怕陈北鞍找上门,二是实在想念,叫人偷拍了几张他站在窗边的照片。 他知道付语宁回来后一直没出门,没话找话聊,“春节刚过,多休息几天也好,别太累了。” 付语宁始终冷着张脸,鹿开也没生气,笑了笑,“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还做你那报价工程师?” 付语宁没有和他说自己的计划,并且也不打算告诉他。等事情安排妥当,他只想尽快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宁宁,我带你出国吧,好不好?”鹿开说,“我们去国外住几年,就当去散心了,到哪天你想回来了,我们就回来,不想回来,我们可以在那边买座庄园……我们还可以……” 付语宁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鹿开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憔悴很多,笑起来不伦不类的,“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该说鹿开天真,还是他觉得付语宁没有心?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出国?为什么认为付语宁会跟他去呢?怎么可以当以前的一切没有发生呢? 哪怕撇开这些不谈,陈北鞍会同意吗?付语宁和封可盐连朋友都做不了,又怎么会答应和鹿开继续那段强与被强的关系。所以就更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提出国。 到底是鹿开天真,还是觉得他付语宁缺心眼儿? “你……”付语宁断不知说什么好。 “算了,说这些太早了,以后再说吧。”鹿开打断他,又不让他说了,怕从他口中听到拒绝。明明已经拒绝过这么多回,还是会下意识地选择逃避。 后程两个小时,两人都不再开口,一路缄默地开到目的地。 到地方后,付语宁没有立即下车,戒备地看着鹿开:“这是哪儿?” “带你见几个人,别怕,下来。”鹿开先下去,站在车外绅士地把手递过去。 付语宁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又抬头 看了看他,犹豫着还是没下去。 “你就这么不信我?这么防着我吗?”鹿开失落道。 既然来了,逃避也不是办法。付语宁没搭手,自己下去的。 鹿开悻悻地收回掌心,“走吧,就在前面那间仓库。” 郊外地处荒凉,行人罕至,付语宁留神戒备四周,脚下亦步亦趋走得缓慢。鹿开在前面引路,到了仓库铁门前等他,“放心,这附近都是我的人。” 越是靠近仓库,付语宁心跳的就越是快,“你到底要带我见谁?” 鹿开没有故作悬念,直接拉开了铁门。仓库聚集了百十来人,大多都是鹿开手下,除这之外,还有四间巨大铁笼,分别锁着四只焦躁不安的狼狗,和七个绑来扔在墙角的……熟人。 偌大仓库,这么多人,偏偏付语宁入眼第一人看到的便是陈北鞍那双慑人黑瞳。 付语宁对陈北鞍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只消这威慑一眼,足以吓得他全身汗毛倒竖牙齿打颤,未经思考,身体率先做出反应,转身便跑。 鹿开眼疾手快拉住他,“付语宁!” 付语宁浑身发抖,眼里流露恐惧,“走,让我走……我,我要离开这……” “付语宁!”鹿开试图让他冷静,“别怕!他被绑了,他不能对你做什么了,你别怕,别怕!” 鹿开搂他进怀中,轻声哄:“别怕,冷静一点,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他对你做什么了,真的别怕……我在这儿……” 付语宁逐渐安静,身体却还是克制不住地发抖。 鹿开领他进仓库,“那天六个人,外加一个陈北鞍。一个不少,今天全在这儿了。” 付语宁半个身体躲在鹿开身后,“他们曾经对你做的,今天你可以在这儿,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鹿开最终停在陈北鞍面前,他搂着付语宁的腰,将他往前推,“那天你问我,敢不敢杀了陈北鞍,今天我把他绑来了,只要你说,我就为你杀。你恨他,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 “若是我帮你杀了他,你能原谅我吗?” 付语宁霎那间潸然。他不敢睁眼,只是站在陈北鞍面前,就足以吓哭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愿意放过他。 为什么。 鹿开见他哭,心疼了,把人护在身后,叹道:“我不是逼你,也不是要吓你。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你完全可以借我的手,来做你的刀。” 鹿开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在他还未明白自己心意时,却也是伤其最深之人,他不无辜。 说弥补太晚了,接下来要做的,鹿开心甘情愿,他不后悔。 他没有逼付语宁,他说了,他要做付语宁的刀。 鹿开单膝跪地,抬手解了陈北鞍的西装裤扣,长裤脱到小腿,露出隐秘丑陋的下体。 鹿开没有马上动手,叫陈北鞍最后一次大哥,“大哥。” 仓库潮湿,有些冷,陈北鞍敞着大腿坐在地上。他是陈北鞍,他不会低头,不会求饶。临到头了,仍是傲,“怎么?心软了?” “我问最后一遍,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陈北鞍不会后悔,他可不是霍嘉良,吓尿裤子低声求饶的杂种。 陈北鞍仍旧笑得那么恣意,“你爱上他了?心疼了?” “鹿开,是我把他带到你面前的,如果我不曾将他送给你,如果你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呢?有想过吗?我会囚禁他、玩他……” 鹿开刀架在他脖子上,“闭嘴!” “调教成一条只知道求欢的母狗……” “闭嘴!” “摇尾乞怜,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求我操他……” “闭嘴!陈北鞍我让你闭嘴!” “付语宁漂亮吧?” “陈北鞍!” “他是真漂亮,不然怎么会把你和小咸的魂儿都勾走了。他这么漂亮,何止你看上他了,这儿的人都想操他……你不怕别人觊觎吗……” “不要说了!陈北鞍!” “鹿开,难道你没有想过吗?你不想囚禁他吗?不想让他成为你独享的所有物吗?你想和小咸分享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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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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