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张圆很安静。 “哦,还忘了说第四。”金洛的声音已经不同于刚才的激动,他现在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奇怪,“第四,就算蒋涵有问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别人怎么样,我永远不会变,我的心也不可能变。如果他真的懂我,就不会对我说那些话。” 最后,金洛在电话里近乎呢喃:“所以,除了生养我的父母,这世上,没有人会真的在意我皮囊下的灵魂……” “洛洛,上次的《数据库》没点名那是你运气好,这回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赶紧起来,跟我们一块儿上课去!”室长站在扶梯上,推了推窝在被子里睡觉的人。 “麻溜地起床,上完课哥带你去喝芋艿青稞!”阿竞站在门口朝上铺喊了声。 可不管两人怎么劝,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什么反应也没有。 室长朝阿竞使了个眼色,阿竞两手一摊也是一脸的莫名。 “我们先去占座位,要是老师点名就给你发信息,你赶紧过来。” 快到上课的点,两个人不得不出门。 “你说他不会是失恋了吧?” 自从上周金洛他们社团活动他玩到后半夜才回来,就开始不对劲,整个人的魂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要不就是走错教室,拿错书,课上答题牛头不对马嘴,要不就是像刚才那样连课都不想上。 思来想去,阿竞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感情问题。 “就他那张脸,谁舍得甩了?”室长摇了摇头,不怎么苟同阿竞的猜测。 在他看来,金洛虽然是个逗比,还一身的傲娇病,可架不住脸长得好看,光是吃他颜的人,F大就不知有多少人,把他天天宠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他分手! “可他手机天天响个不停,你怎么解释?”特别是上周他出现怪异举动开始,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是短信就是电话,可他愣是不回不接,直到手机被打到没电自动关机为止。 “他不想搭理‘那人'不正好说明了不是被甩吗?说不定是被人缠得烦了故意躲起来。” 室长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你说那人狂轰乱炸他电话,可奇怪的是他从没找过金洛,没在路上堵他没去教室里找他,就只是打打电话?那金洛还躲什么?把那人电话拉黑不就得了!” “越说越离谱,都上升到‘看不见的客人'诡异的地步了!”阿竞嘲笑他。 “那你说他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我要是知道还会发愁吗!” “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他颓废下去吧……” 两人边分析边走进教室。 “嘶……抱歉抱歉!”阿竞只顾聊天没注意前面有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姜、姜老师?” 姜仲尧心不在焉地点了个头,视线越过他们看向门外的走廊,“金洛呢?” 室长后背一凉,完了,这回都不用点名,直接抓个现行! “哦,洛洛他……他……” “身体不舒服请假了!”阿竞急中生智。 “请假?”眼神凌厉地扫过他们,“假条呢?” “有有有有!”阿竞在书包里装模作样翻了翻,“咦,刚才明明还在的,去哪儿了呢……” 掀起眼皮偷偷瞄了姜仲尧一眼,发现对方一脸淡定等着自己的假条,顿时心虚起来。 “没关系,要是找不到,一会儿等下了课我跟你们回宿舍亲自问他拿也行。”姜仲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数据库》这门课原本就深奥,而姜仲尧这个助教能被很多学生爱戴,除了他传奇的经历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课上的好。 他能用自己的方式方法把晦涩难懂的知识点讲得通俗易通,特别是外系学生,简直奉他为神,只要他带的课就没有不过的,可从上周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上课竟然频频出错,今天更是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来个了随堂测验…… 哀声哉道地考完,大家都在猜测这位计算机系的天才是不是在哪里受到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惨无人道! “洛洛!”阿竞打开门,焦急地冲床上的人大喊大叫起来,“赶紧的!姜老师来查房了!” “你说什么?”金洛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探出头,睡得头脑发晕,阿竞的话他不是听得太清楚。 “我们骗他你生病请假,可他却说要来寝室亲自问你拿病假条!”阿竞把衣服一件件扔给金洛,“室长在楼下把他拖住了,你赶紧找地方躲吧!” 金洛慢悠悠从床上坐起来,脸色不怎么好,下眼睑处更是青灰一片。 “别发愣了,一会儿他来了你想躲都躲不了!” 金洛不急,阿竞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如果事情败露,金洛肯定是跑不了逃课的罪责,而他们也是帮凶! 虽然姜仲尧课上的不错,为人也算讲道理,可毕竟是外系的老师,没有僧面佛面的可以看,他要是真要拿办他们,他们根本毫无办法,逃课事小,撒谎欺骗老师能上纲上线! “我不走。”金洛的声音闷闷的,“这里是我的寝室,我为什么要走。” “我的祖宗这种时候您能别犟了吗!咱不和老师一般见识,咱让让他?”阿竞都快被金洛给磨死了。 “洛洛……”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金洛表面上稳如泰山,可要是细看,便会发现眉心微微蹙起,脖子上的某根筋不时地跳两下。 那是他紧张时的表现。 “完了完了完了……”阿竞哀嚎一声,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门没关,门外的人直接推门进来。 整个寝室的温度直接降至冰点。 “姜老师,我刚才又仔细找了一遍……”阿竞朝门外看了又看,确定只有室长一个人后,捂住小心脏忍不住飚了句脏话,“我槽你特马吓死我了!” 室长白了他一眼,“他差点就上来了!” “那为什么没上来?” “我怎么知道!都走到楼下了,突然说有急事要去处理。难道我还抓住他不让他走架着他上来‘探望'洛洛啊!”室长也是松了一口气。 室长把一大袋东西放在金洛的书桌上,又从书包里抽出张卷子递给他,“喏,双重惊喜,今天的随堂考试卷和姜老师的慰问品。” “我靠!真是虚惊一场,都快吓死我了!”阿竞翻了翻“慰问品”,眼睛顿时亮了,“看来这计算机系老师的福利不错啊……” 金洛把试卷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突然问室长,“他让我什么时候交?” “也没说什么时候。”室长想了想,“不过这是随堂考,照道理应该今天交……”
第五十九章 取舍,才是最难的考验 “洛洛你起来干吗,姜老师不是不来了吗?”阿竞看他翻身下床,面无表情,直接把书桌上的“慰问品”往边上推。 “是啊,他知道你病着,不会催你交的。”虽然金洛是装病,可他的脸色是真的看上去很不好,毕竟心病也是病,很多时候比身体上的病更难治愈。 金洛打开台灯,默默地开始认真做题。 《数据库》的课他们才上了一半,也难为任课老师能出满整整一张卷子的题,据考完的学生反馈,卷子出得非常有水平,要是平时没认真上他的课,哪怕把一整本书翻遍也抄不出答案来。 还有小道消息说,这次的随堂考占了学期考评分的三分之一,没考好出勤率又不高的人,期末岌岌可危。 “最后几题挺难,大家都没做出来,你就别较劲了……” 过了很久。 阿竞吃完晚饭又和旁边寝室的人联机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连出去约会的室长也已经从大澡堂洗完澡回来。 金洛一直坐在书桌前,像是根本没变化过姿势。 “咱们又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做不出很正常,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室长看不过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怕他把心里的“气”撒卷子上和自己过不去,苦口婆心地劝,“你要真想弄懂,我老乡在计算机系,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讲讲?” “就你那位重修了好几门课的老乡还是算了吧,别把我们洛洛带歧路上去咯!”阿竞转头嘲笑了一句,“还不如直接找小姜老师,求他看在洛洛带病考试的份上给他开个小灶,来个一对一辅导。” “啪”地一声,金洛正在用的2B铅笔突然断了。 “看看看看,连2B都看不下去我们洛洛这么滴勤奋了吧!”室长借题发挥。 金洛放下笔,拿起桌上的水杯捂手取暖。 现下是初秋,天气冷倒是不冷,可他最近在床上躺久了,身体发虚,加之又做了一夜的题,手脚开始发凉。 手暖和点儿后,又换了只笔继续。 “没事,一会儿就做完了,你们先睡吧。”金洛打发另外两人先去休息。 阿竞和室长互相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好歹吃点东西吧……”阿竞想要再劝,室长做了个“噤声”的示意动作,阿竞只好无奈摇头。 金洛要是发梗起来,什么道理也不听,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哪怕结果是他自己受苦受累也在所不惜地自残。 室友们休息后,关了大灯,只留金洛书桌上一盏台灯。 卷子的最后一题很难,应该是超纲了,就算做不出也没什么好丢脸,金洛还记得那时姜仲尧教自己功课,每每碰到这类题就会直接让他放弃。 他说出现这种题不是为了考验你的知识范围,而是考验你如何在得失间进行取舍,是为了一道很可能做不出的题浪费半个小时,还是利用这半个小时抓住应得的分。 金洛平日里脾气好,是个没什么棱角和尖牙的乖孩子,有时还会犯点可爱的小傻,这和他从小受到来自各方的关爱有关,他是个在爱里幸福长大的孩子,因为受到的挫折少,所以一旦遇到困难就会不知所措。 以前他可以找姜仲尧聊聊从而得到点小启发,或者被他无情嘲讽几句后不了了之,可如今……总是可以给他前行目标的人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金洛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掐架,一个说“你们在一起那么久,况且他还那么爱你。”,而另一个说“可他对你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取舍,才是最难的考验。 做不出抉择,只剩下困兽般的自我伤害。 半夜里,响起了几声隐忍的咳嗽。 第二天全是本系的专业课,身体再不舒服也得强撑着去上。 上午的课上完,金洛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咳嗽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口罩下的脸色苍白如纸。 室长和阿竞担心他又不敢劝太多,这两天金洛的情绪实在太诡异,他们看不清路数,怕话说多踢到马脚反而让金洛心里更不痛快。 好在金洛自己也觉得病得不轻,特别是上课时总咳嗽影响其他人,于是趁中午休息去了趟校医务室。 拿着校医开的单子去拿药,看见药房窗口前有人在和药剂师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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