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还没下,用什么膳啊。”良帝嘟囔一声。 皇后无奈地看他一眼,正要说什么,祁远突然道:“赐婚是大事,父皇还是别太着急了,不如先用午膳?” “还请皇上先下旨赐婚。”沈知珩下跪。 祁远顿了顿,勉强笑道:“知珩,你怎么也这么急?” “浓浓对卑职一往情深,卑职不好辜负。”沈知珩抬眸与他对视。 祁远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却仍习惯性地扬着唇角:“浓浓呢?你是怎么想的?” 他……问她是怎么想的。贺嫣喉咙发干,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对上他的视线后眼泪差点掉下来。 可一想到失踪的琥珀,她又挤出一点笑:“臣女……也想早些定下。” 祁远沉默一瞬,道:“可你瞧着并不高兴。” “二殿下很了解浓浓?”沈知珩突然开口。 祁远察觉到他语气里的针锋相对,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浓浓这是太高兴了吧,”皇后温柔笑道,“本宫当年与皇上定下婚约时,也是这般喜极而泣。” “真的?”良帝凑了过来。 皇后无奈地敲了他一下:“既然两个孩子没意见,不如你就此将圣旨下了吧。” “卑职还有一事。”沈知珩突然开口。 良帝:“又怎么了?” “卑职昨日看过日子,下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所以想在那日成婚。”沈知珩一字一句地说完,余光清楚地看到贺嫣轻颤一下,手心的痒症又犯了,他面不改色地掐住手心,直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才松开。 他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祁远更是脱口而出:“是不是太快了?确定是那日成婚而不是订婚?” “卑职想尽快迎娶浓浓进门,一刻也等不得。”沈知珩缓缓开口。 “你可真是……”良帝一脸复杂,“老房子着火啊!不过此事得问过贺老的意思才行。” “卑职已经给他去过信,他如今正在来京的路上。”沈知珩说。 听说祖父也来了,贺嫣顿时揪紧了衣角。 “那、那他都要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自行商议就是。”良帝摆摆手,叫人取了圣旨来。 随着大印盖下,贺嫣咬着唇看向祁远,不料他也在看自己。 视线交错,贺嫣勉强一笑,又匆匆低下头。 赐了婚,便已经是晌午了,可惜没人有心情用膳,便纷纷提出告辞。 “寡人交代你的案子,要尽快查清,”临走前,良帝叮嘱沈知珩,“切记要隐蔽行事,不可引起百姓恐慌。” “是。” 沈知珩应了一声,和贺嫣一起出了门。贺嫣心里惦记着琥珀,正要避开人问他,祁远却追了上来。 “浓浓,我有话要同你说。”他这话是同贺嫣说的,却看向了沈知珩。 沈知珩一言不发,径直往前走去。 看着他避开后,祁远才抿了抿唇道:“七夕那晚,我并非有意爽约,而是父皇突然召见……” “没关系的,”贺嫣挤出笑容,“我也没有等太久,便与无忧哥哥去玩了。” 祁远沉默一瞬:“这几日出门游玩,高兴么?” 贺嫣死死掐住手心,半晌才艰难开口:“高兴……” “高兴就好,”祁远怅然一笑,“如今能与知珩订婚,你应该更高兴吧?” “嗯!高兴。”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祁远连说两遍,接着便只剩相顾无言。 许久,他把玩折扇笑道:“真好,浓浓也要成婚了。” 贺嫣眼眶热得厉害,只能匆匆背过身去:“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无忧哥哥还在等。” “嗯,回吧。”祁远声音有点轻。 贺嫣顾不上研究他话里的情绪,匆匆朝前方走去,祁远看着她的背影,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正在失去什么东西。 贺嫣一路小跑进了宫道,一拐弯便看到沈知珩正站在红墙前等待。 对上视线的瞬间,沈知珩缓缓开口:“你来得好慢。” “琥珀呢?”贺嫣迫不及待地问。 沈知珩抬眸,朝着宫门走去,贺嫣只好跟上:“婚已经定了,你是不是该把她还给我了?” 沈知珩不语。 “她现在在哪?你有没有伤害她?”贺嫣急得快发疯了,见他一直往前走,终于忍不住抬高声音,“沈知珩!” 沈知珩停下,平静回头看她。 “若我将她还你,你会悔婚吗?”他问。 贺嫣咽了下口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知珩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连骗都不肯骗我。” “我不会,”贺嫣忙道,“绝对不会。” “那你起誓。”沈知珩长身玉立,眉眼如画,连头发丝都生得完美,说出的话却是残忍恶毒,“以贺老将军的余生康健起誓,绝不会悔婚,否则百岁病困不得……” 啪。 沈知珩的脸偏向一边,贺嫣手心微微发麻,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你怎么能、怎么敢……” 沈知珩勾起唇角,眼神黑沉一片:“你若不打算悔婚,又怕什么报应。” “那也不能说我祖父!”贺嫣呼吸起伏剧烈。 沈知珩看向她的眼睛:“那以祁远起誓如何?” 贺嫣愣了愣,眼圈顿时红得厉害:“沈知珩……你就这么想折辱我吗?” 沈知珩沉默了。 两人安静对立,远远望去也是金童玉女,谁看了都会说一声般配。 然而就是这样般配的两个人,此刻已经疏离至极。 许久,沈知珩缓缓开口:“那你会悔婚吗?” “不会,”贺嫣突然出离地冷静,“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好,给我五日时间。”沈知珩留下一句。 “为什么还要五日?你就不能现在把她送回来吗?我已经答应了你,就会说到做到,你到底在不放心什么?” 贺嫣追着他不住地问,可惜无论怎么问,都没能问出答案。 接下来五天,她简直度日如年,每一天都试图找沈知珩问个明白,可惜沈知珩似乎在办什么案子,她去了皇城司几次都没找到人,只能派人打听他是真的在忙,还是故意躲着她。 “回小姐的话,沈大人是真的在忙,”那人殷勤道,“虽不知在忙什么,但近来民间传言,说是七夕那晚有黑牙子出没,有十余个姑娘都失踪了,皇城司应该正在彻查此案。” 贺嫣愣了一瞬,回过神后顿时急了:“什么叫姑娘失踪?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儿也是昨日才传出来,那些报案的百姓都被勒令不可乱说,奴才觉着应该是怕被人发现……” 那人话没说完,贺嫣已经急急跑了出去。 她直接去了皇城司,恰好赶上沈知珩带人出门,两人对视的瞬间,沈知珩便知道了她的来意:“回去等着。” “琥珀不在你那对不对?她失踪了是吗?”贺嫣声音发颤,自责与愧疚几乎将她吞没。她那天不该去明月桥,如果不去,就不会被沈知珩带走,琥珀也不会突然失踪,她不该去的,就算去了,也不该让她独自游玩,而是该让她跟着自己…… 贺嫣呼吸不自觉急促,死死掐着手心才能保持冷静,眼圈却红得吓人。 “你冷静点,”沈知珩已经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那日你们若一起,现在失踪的就是你们二人,错的是黑心牙人,与你何干?” “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她一人……”贺嫣颤得厉害,已经听不进任何话。 沈知珩直接扣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贺浓浓。” 磁性的声音响起,贺嫣勉强冷静。 “我说了,五天内会把人带给你。”沈知珩一字一句道,“我说到做到。” 贺嫣怔怔看着他,才发现他眼下青得厉害,也不知多久没睡了。 “还有两天,回去等着。”沈知珩重复一遍。 贺嫣与他对视许久,到底艰难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琥珀没事的哈,别担心 话说你们阳了之后痛觉会失灵吗,我最近颈椎病犯了,知道自己是疼的,碰触的时候会疼,但不碰的时候只感觉不舒服,却没有以前那种直观的疼,可是它真的是疼的,大脑说疼,身体:没感觉,要不你再摸摸?
第36章 沈知珩虽然生性淡漠, 却向来一诺千金,说是五天内会把琥珀送回来,五天期限一到, 他便领着琥珀回来了。 看着一身狼狈的琥珀出现,贺嫣没忍住冲上去将人抱进怀里:“你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皇城司追得急,那群拐子带着我们东躲西藏,顾不上找我们麻烦。”琥珀提起那日的事, 仍然心有余悸。 贺嫣将她反反复复检查几遍, 确定只是消瘦了些、没有受伤才松一口气, 眼圈顿时红了:“都是我不好,那晚我该带着你的……” “跟小姐没关系, ”琥珀也是无奈, “是我太大意, 瞧见有人鬼鬼祟祟, 便没忍住跟上一探究竟,结果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谁能想到会有拐子在七夕夜作案呢?她如今想起那晚的事,仍然觉得有些恍惚, 这十余日做梦一样被推来搡去, 本以为再无机会见到小姐,谁知竟然能这么快回家。 这般想着,她又看向沈知珩,恭敬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沈大人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贺嫣这才第一次看向沈知珩, 视线对上的瞬间,她也乖乖福了福身:“多谢沈大人。” 听到她的称呼, 琥珀惊讶地看她一眼, 沈知珩倒是平静:“错了, 你不该如此唤我。” 此话一出,琥珀惊讶的视线又落在沈知珩身上。 贺嫣顿了顿,乖顺改口:“无忧哥哥。” 沈知珩面色平静:“你这几日想来也是焦心,既然人没事,就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好准备婚嫁一事。” “婚嫁?什么婚嫁?”琥珀不解。 贺嫣勉强一笑:“好。” 沈知珩又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贺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的步伐瞧着怎么如此漂浮? 刚冒出这个念头,正往门外走的人突然扑通一声倒下了。贺嫣吓了一跳,一边朝他跑去一边叫人。 兵荒马乱之后,沈知珩躺在了偏房的床上。 张大夫仔细把过脉,略微松了口气。 “如何?”贺嫣忙问。 “只是劳累过度,没什么大碍。”张大夫笑道。 贺嫣愣了愣:“劳累?” “小姐你不知道吗?”已经沐浴更衣的琥珀走进房中,“沈大人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调查,这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我们,回城的路上我听几个飞鱼卫聊天,说他已经连续两三日没睡觉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贺嫣怔怔看向床上的人,此刻哪怕昏睡也眉头紧蹙,似乎连梦里都不高兴。 “小姐,他不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般拼命吧?”琥珀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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