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脚边乱蹦的活鱼抛进水箱中,宋晋琛接过程淼递的帕子擦擦手,走过去,人群散开,见到了那条被精钢鱼叉钉在中间不断挣扎嘶叫的人鱼。 人鱼又惊又怕,尾巴狠命乱甩,贯穿鱼尾中段的鱼叉上有倒刺,越挣扎越剐去血肉,血水从人鱼身下的防水油布流淌到宋晋琛脚边。 围观的水手们看东家脸色有愠,都是手脚一缩,缄口不语。 是了,他连一条鱼都不忍其渴水而亡,怎么见得了这么他们如此玩弄折磨一只美丽的类人生物呢? “东东东东东昂家,您看——”有一人伏着身子过来,捧着一只手,“真真真真真——昂能哭出珍珠!” 人鱼身体四周散落着灰白的小颗粒,宋晋琛蹲下来,手掌抬起它的下巴,它一眨眼睛,又一颗银白水润的珠子滚下来,落到他手里,很快灰败。 褚玉在加固玻璃水箱里一边撞水缸一边骂骂咧咧,自从他被抓上这艘大船,就被关在了这里。 你个海鸥日的,一辈子吃水草的玩意儿,贝壳你个象拔蚌,连鲨鱼牙缝里的滋泥儿都不如,鲸鱼把你丫吸进去直接当团鼻涕擤出来,你就是个干啥啥不行的翻车鱼! 坐摇椅上打盹的宋晋琛把书撤下,露出眼睛:“?” 褚玉呲牙撅嘴:布鲁布鲁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宋晋琛:谢谢,有被可爱到。 人鱼在鱼叉被锯断去除后的第三天就自己痊愈,原来被贯穿的血洞愈合了,新生的雪白皮肉上长出小片的鳞甲。他们继续向欧洲航行,而人鱼因为只在宋晋琛身边安静,被安置在了他的房间里。 宋晋琛站起身来,走到水缸边,拎了条剖好的小鱼,悬在水箱上。人鱼猛地蹿出来咬走死鱼,缩回水底去撕咬吞下,水里弥散开血雾,宋晋琛擦干净手指,摁铃叫人进来换水。 人鱼被水手抱出水箱,它挣扎又嘶嚎,直到被放到床上,宋晋琛随手给它一个小摆件,它安静下来,张嘴咬咬。 “不可以吃。”宋晋琛拿走摆件,“你要是咬坏了,我就再不给你东西玩了。” 褚玉:骂骂咧咧 行至好望角,人鱼的肚腹已经鼓胀得几乎撑破鳞甲,它终日泡在水里,两只连蹼的手抓在水箱边缘,将脖颈和头颅露出水面。 “晋晋……”它,或者是他,又或者是她,用微弱的气息呼唤。 相较于其他字眼,这个音节对它来说更容易掌握,以微笑面容吐息,就是宋晋琛的名字。 宋晋琛把它抱出水箱,放在自己的软床上。人鱼翻滚了一下,青色的鱼尾湿漉漉地拍打床单,弓起脊背,痛苦又欣慰地低叫,那双连蹼的手用力推挤着腹部,充血肿胀得透亮的泄殖腔,涌出第一波黏液,润滑从未经历过分娩的产道。 宋晋琛悔于在那个风雨夜中鬼迷心窍与它交媾。 它在水箱中翻滚,用腹部摩擦底部的扁石,水面漂浮起珍珠般的白色黏液。人类将它搬到弹簧床垫上,床垫如海浪起伏,那是它的泄殖腔第一次被插入。 第二日,它的腹部鼓胀起来,性情立时温顺了,用湿漉漉的头发蹭人的手,不知廉耻地玩弄自己腹下那个嫩红的洞,祈求这条生有双腿的雄鱼再与它玩耍。 人鱼最后一次推挤腹部,脱力地倒下去。床单上散落着银白的小颗粒,它又开始哭,它已经很久不哭了。 宋晋琛爬上床抱住它的上身,它嘤嘤哭泣,好像自出生来都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委屈。 黏液更多地涌出来,带出几缕血水,人鱼扑打着尾巴,第一枚卵被挤出体外。 半透明的没有被受精的卵,软而不规则的形状,像一个畸形的灵魂。 宋晋琛摸了摸人鱼的脸,被咬破手指,吮去指尖血,人鱼脸色渐缓,推开他的手,又一次摆动尾巴,将更多的卵娩出来。 床单被打湿透了,人鱼躺在上面像死了,苍白的脸和黑发,嘴唇蹭着血迹,宋晋琛忽然觉得难过,好像它是他受难的妻。 褚玉:你还愣着干什么?老子等你授精啊! 褚玉:抱着我干什么你射啊(╯‵□′)╯︵┻━┻(骂骂咧咧) 热知识:??是先产卵后授精的 这次是真的摸??!
第58章 番外:假如褚玉是条??2 “他们说什么?” 宋晋琛偏头问了助理兼翻译程淼一句,程淼战战兢兢咽了口唾沫,宋晋琛转过去,对面已经掏了二十来把长枪来。 水手们也不是没遇过海盗,不甘示弱地掏枪。于是举枪就射,程淼护着宋晋琛往后撤,子弹飕飕从头顶擦过去,一阵灼痛箭矢一样飞过身边,宋晋琛脚步一顿,胳膊上血流下来。 “去逃生艇——”他推了一把身边的助手。 “是!”程淼低着身子跑出去几步又折回来,“那你呢!” “在那儿等我。”宋晋琛头也不回,直奔向自己的船舱。 逃生艇准备就绪时,船上激战已止。 那几个外国人气势汹汹地奔过来,一把抓住升降机,用听不懂的语言大骂。宋晋琛将毯子裹着的人鱼推出床外,不过几秒钟,人鱼扑通落水,消失不见。 几分钟后,程淼让绑在桅杆上,宋晋琛跪在夹板上双手抱头。 “老板,你就告诉他们吧!一条鱼而已!” “什么也没有,一条破毯子,装的美元。”宋晋琛偏头活动脖子,一把枪把他的脑袋戳回原地,他似乎还笑了一声:“你要是敢告诉他们,他们不杀你,我也不会让你活着下船。” 宋晋琛被打碎了两只膝盖,丢入海中。 剧痛让他觉得自己置身在真空中,强大的水压挤入口鼻,波光粼粼的海面在肺群遛吧期午零疚妻贰衣部的刺痛中渐渐远去。 也许是幻觉,他好像看见眼前不远处闪过一道颀长的黑影。 黑影同样生有两只胳膊,紧勒在他脖子上,一张嘴,满口利齿咬住他的头发往上拽。 失去意识之前,他想:完了,这次真的要秃了。 醒来之后,剧痛的膝盖糊着黏糊糊的粘液,依然是剧痛,一吸气肋骨也疼得要命。 这里是一个洞穴,不知来路不知尽头,岩壁不知是什么特殊的矿石,发着柔和的光亮。他躺着的地方,向左半米是一个小潭,洞顶有一个极小的天然缺口,光线从缺口投进来。 他摸摸头顶,还好,被揪掉一大把,好险在秃头的边缘。 潭中传来动静,宋晋琛躺回去闭上眼,哗啦一阵水声,凉飕飕的气息迫近,膝盖上的粘液被带蹼的手指擦去,他听见那个东西似乎呜咽了一声,碾碎什么东西,而后伤口又被敷上清凉之物。 他睁开眼睛,人鱼正举起手腕,攥起的手掌下滴答下两三滴金色的液体。 “你……”他张开嘴,但长久的昏迷锈住了声带,他支起身体,咳嗽了两声,才说,“是你啊。” 人鱼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厚而密的逶迤在背后,它凑过来,表情已经由哀戚转为凶恶,递上割破手掌,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 你,给老子喝,不然打你。 宋晋琛吮吸它的手心,被水泡得翻卷发白的数道伤口,好似吻一朵枯萎的百合。 南海有鲛人,血脂骨皆能入药,活死人,肉白骨。 不知道能不能生发。宋晋琛没头没脑地想。 在宋晋琛可以扶着墙壁行走后不久,人鱼的肚腹又鼓胀起来。 除非觅食,它不再下水,白日里卧在潭边昏睡,夜里则缠着人类交媾。 随着腹部一日日膨大,它的鳞甲一片片干裂脱落,颈侧的腮丝干黏结翳,手指间的肉膜在掬水时融化。 他,应该是他,因为宋晋琛曾目睹他扭动身躯时自腹下的裂口中翘起肉红色的阴茎。 然而,又是她,因为在阴茎之下,迸裂着更巧夺天工的细罅。 它的性别无法用人类所知去判定,它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它的性别是美。也许它本身就是天地间最矛盾又最和谐的造物,欢喜时凶恶,嫌恶时哀戚,发怒时邪欲,痛哭时春情。 褚玉喜欢戒指,然而在被戒指卡住喉咙,再从腮里打喷嚏打出来后,它大哭一场不再喜欢这亮闪闪的东西。 宋晋琛为了哄它不要再哭,拍拍那戒指:打它,它坏。 戒指:把妹就把妹,不要伤及其他无辜五金制品。 雨季来临,有一夜下暴雨,宋晋琛被人鱼拍水的声音吵醒。 他已经可以行走,他蹲下来,望见人鱼抱着肚皮痛咽,腹部撕裂一道伤口,露出雪白污红的脂肪和肌肉,尾巴垂吊在水中,抽搐开一团血水。 宋晋琛上前抱住它,不明白它明明那么高兴孕育,现在却要仇敌般对待腹中难得的子嗣。 它的黑色长发又长长了,湿淋淋地裹着银白的身体,像一条厚厚的大毯子。它偏过头叼住一团头发,因为嘶喊和血腥气也许会引来猎杀幼崽的野兽,已经没有蹼的手长出尖利的钩爪,用力撕扯伤口。 人鱼呜呜呜呜呜地叫,宋晋琛觉得它大概又在骂街。 海鸥你个象拔蚌,海豚日的狗头鱼,艾玛疼死老子了,都怪你个王八蛋,我比海鞘还倒霉,翻车鱼都没有我这么翻车,等老子好了拿条海带勒死你呜呜呜! 第十一声惊雷劈下,人鱼撕开了尾巴,血肉间嵌着一枚巨大的肉卵,一条半透明的肉管从肉卵顶部连接到它的体内。 粉红色的胞衣上密布青紫色的血管,在微光下微微鼓动着,是个活物。 它大概需要倒口气,仰着脖子喘息,而后折将回来,用利爪剖开了卵,从里面挖出一团粉色的小肉肉。 那团小肉肉被送到父亲的手中,宋晋琛抱着她,血淋淋的,这个来源于剧痛的美妙,哭声如天使又似海妖。 人鱼从已经撕裂再不可复原的尾巴中拔出两条细细的腿,带着黏液和血丝,它颤颤巍巍地尝试站立,初生小鹿一样地站起来,为了它的爱情和性欲,永远地背弃了海神。 昨夜有一艘货船因风雨停驻于此,今晨雨停,风平浪静,又要出发了。 莫得交配,正文天天看车还想看交配,看看童话故事吧(恨铁不成钢)
第59章 十月国庆,褚桓放假当天就和同学跟团游云南去了。
褚玉最近有点小钱,财大气粗,正愁不知该如何安置弟弟——住仓库吧,又舍不得宋晋琛,住平山吧,和小孩同住也不方便。只听了褚桓提一嘴同学约他出去玩,立刻同意了。 最赞成这事的是宋晋琛。这小子隔三差五找由头半夜把褚玉从他床上撬过去,主动走了也好,只恨不能把褚桓全班同学全送去陪玩,最好玩到明年都不要回来,干脆把学校一块儿搬去云南好了。 “你有那么不待见我弟吗?”褚玉瞧他那欢喜样儿,有点不高兴了。 “没有,怎么会呢?”宋晋琛正给他抹有药物作用的护手霜,褚玉的手每天泡在洗涤剂里,闷在塑胶手套里,再拧着油门筋脉毕露的吹,常常脱皮泛红,“你问过他了吗?考虑去国外念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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