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黏在时珩身边,而林瑶再也不敢这么做。 姚菁菁终于洗完了手,擦干之后,从包里掏出一根唇釉补妆。 “你说我哪点不如那个姜栀?” 林瑶:“嗯?” “时哥哥为了她,连亲妈的话都不听,非要和我翻脸。” 姚菁菁说这话时,鲜艳的红唇抿了抿,眼神很愤怒,余光始终观察着身畔林瑶的神情。 林瑶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诧然:“不会吧?” “我骗你做什么?”姚菁菁用手指点了点唇峰,“难道时哥哥喜欢那种穷酸款的?” 听到“喜欢”两个字,林瑶脸色一白。 绝对不可能的,她暗恋了这么多年,高高在上天之骄子般的男人,怎么会轻易喜欢上一个看上去家世普通,除了漂亮一无所有的绣花枕头。 姚菁菁看到林瑶脸色的变化,心下十分满意。 她从来没有把林瑶当成真朋友,顶多是个有点学识的粗使丫鬟,况且她还对时珩心存妄念,虽然藏得很深,可姚菁菁一直都知道。 她和林瑶说这些话,一是想拉她和自己一起愤恨喝酸水,二是想,等会她走了,说不定林瑶留在家里还能膈应姜栀几下,不知道这两朵盛世白莲哪个更厉害。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姚菁菁头也不回地离开别墅。 林瑶去送了送,回来见时珩不在原来位置上,遂问林游: “时表哥呢?” “在楼上和奥地利音乐协会会长打跨洋电话呢,应该在谈金色.大厅独奏会的事情,会长邀请了很多次,时老大还在犹豫。” 金色.大厅? 姜栀看过新闻,金色.大厅是维也纳最著名的音乐厅,许多国内音乐团体砸下重金,争破脑袋都想去那里镀一层金回来,而时珩竟然犹豫要不要接受奥地利音乐协会会长的邀请? 姜栀定了定神,好奇道:“奥地利人说什么语言呀?” 林瑶:“主要是德语。” “听说德语挺难学的。”姜栀顿了顿,“那瑞士的官方语言呢?” “德,法,意,罗曼什四种。”林游科普道,“我们住在苏黎世,平时都说德语。” 林瑶浅笑道:“时表哥从小在世界各地演出,德、法、意、罗四种都很熟悉,外加英语和西班牙语,是我们这一辈里唯一精通六国语言的天才。” “七国,还没算中文呢。”林游提醒道,同时低声补了句,“其中他中文说得最烂,哈哈哈。” 林游笑着笑着渐渐耷拉下唇角。 还记得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时珩中文说不好,他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他,说一些网络用语时珩也听不明白,那时候的小时时别提多可爱。 可惜,时珩太聪明了,可爱的小时时存在的时间很短,现在已经变成精通德意法罗西英中,外加微博沙雕网络用语的八国语言天才,再也不能糊弄了。 “好厉害啊。” 姜栀发出由衷的感叹。 我的爱豆果然是天才。 这样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非要我死死按耐住灵魂,嘴里才能忍着不往外冒彩虹屁,嘤嘤嘤。 “姜栀。”林瑶朝她举了举手里的鸡尾酒,“还没有问你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呢。” 客厅一众人都停下各自的讨论看向这边。 林瑶瞥一眼姜栀脖子上那条价格不过万的卡地亚白贝母项链,笑容得体端庄。 “我是申城本地人,家里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姜栀老实答了。 林瑶就猜她家里是没有家族企业的,于是又问:“那你父母在哪里高就?” 姜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此前愉悦的心情也消怠下来。 难道和他们坐在一个厅子里,就必须自报家门被查户口? 姜栀:“我妈学艺术,从前画油画,现在是一家时尚杂志的艺术总监。” 生怕她尴尬,林游赶紧碰了下姜栀的酒杯: “难怪我们小栀栀这么有气质。” 做时尚杂志的工作室多如牛毛,大的资产上亿,小的还不如路边早餐作坊,艺术总监听起来虽然高大上,谁知道有多少含金量。 林瑶:“那父亲呢?” 我去...... 林游眉头拧成了川字,不断朝林瑶递眼神。 他这妹妹今天中了什么邪,平时多乖巧多文静一人,怎么突然变身朝阳区居委会大妈,对外来人口还要盘查一番看看高贵不高贵才能愉快地喝酒不成? 其他人倒好,这位姜同学不管身份家世如何,那可是时大少爷带回来的人,在场众多簪缨子弟没一个敢多嘴问,怎么就她跳出来小嘴叭叭地问七问八? 姜栀的脸色可以说非常不好看了。 如果刚才还能把林瑶的问题当做纯粹好奇,现在,姜栀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 问了父母,她只答母亲,明显就是避开父亲不愿意谈,这位林氏大小姐看起来挺聪明一人,怎么偏戳人痛处揪着不放? 姜栀:“你很想知道?” 林瑶被她这一反问,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 “也不是。”她尽力维持着淑女形象,“在座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聊的事情常常事关重大,你......” “所以我如果不把我父亲姓字名谁所在何处所做何事交代清楚,就不能在这儿待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林瑶呆了,林游也呆了。 关于父亲的问题,是姜栀心中最大一根刺,就算天王老子来碰,她也给不了好脸色。 大约是和楚宜闹掰之后,姜栀觉得自己脾气明显变差了,她倒是想在时珩家里做个老实傻白甜,安安静静讨大家喜欢,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安生。 她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我突然想起舞团好像有事。”姜栀尽力朝林游扯出笑,“可能要先走一步。” 说罢,她拎起身旁手包站了起来,往玄关那儿走几步,忽然又停下。 时珩还在楼上打电话,她这样不辞而别肯定很不礼貌。 “小栀栀。”林游跟过来,“我替阿瑶给你道歉,她就是魔怔了,你别理她。”丽嘉 姜栀呼出一口气,再次抬步走到玄关处。 “谢谢你们的款待。”姜栀略显抱歉地看着林游,“帮我和我偶像说一声,以后有机会的话......” 估计没机会了吧。 女孩淡淡一笑:“再见啦。” 林游趿着拖鞋走回客厅时,电视机里,国际米兰点球失误,佛罗伦萨队以2:2(4:3)的成绩挺入意甲四强。 他瞅一眼电视,发现自己的主队竟然输了。 “我完了。”林游幽幽地看向妹妹,“你哥万一丢了工作,你要承担我的养老费用。” 话音未落,客厅东北角的旋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时珩打完电话下来了。 一室静默,就连刚才一直噼里啪啦对意大利足球现状侃侃而谈的谷舟也不得不闭上嘴。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赛后采访教练员的片段。 时珩第一次希望自己听不懂意大利语。 他觉得很吵。 “姜栀呢?” 林游打着哈哈:“她有点急事,先走了。” 时珩望着他,那眼神分明写着: 你怎么连芝士都不如。 “时表哥。”林瑶的嗓音很轻,仿佛受了极大委屈,“姜栀的脾气太差了,我就问了她几句话,她便生气要走,留也留不住。” 时珩默了默。 对于在座各位而言,林瑶说的是真话,用的是春秋笔法,白莲花标配。 时珩望向她的眼睛,目光淡而冷然: “那我也就不留你了,送客。”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
第22章 天色将晚, 西天远远地拢着几片阴云,遮住了半斜的夕阳。 这一片是大名鼎鼎的富豪别墅区,金贵而僻静, 想必很少有人打车。
姜栀等了十分钟,打车软件已经排到第一,却始终没有人接单。 她呆站在路边,回想起幼时因为没有爸爸,妈妈又不管她而被同学嘲笑, 回家以后抱着舅舅嚎啕大哭的场景。 姜彤非常随性, 偶尔来哥哥家看女儿,姜栀问她关于爸爸的事情, 姜彤总是云淡风轻的: “爸爸拿来有什么用?你看妈妈没有老公,不是照样好好的?” “你妈就是没心眼。”舅舅安慰姜栀, “栀栀千万不能学她。” 姜栀在舅舅舅妈的照顾下健康长大,她并不缺爱, 因此性格完整, 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比亲生母亲还要成熟。 而爸爸...... “幸好你还没走。” 姜栀回头, 隔着几棵白皮法桐,瞧见时珩从别墅区大门口朝她走来, 长身玉立的,墨镜和口罩都没戴, 好看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小姑娘紧张地左顾右盼,待男人走近,她又像护花使者般守得可紧: “你躲在我身后,别被人看见了。” 时珩不禁失笑:“嗯。” 他确实一时情急忘了带遮挡物, 索性老老实实站在姜栀身后, 满足她的保护欲。 “舞团里有急事?”时珩问道, “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姜栀摇头,鸦羽似的长睫小扇子般忽闪着: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让时珩送她到大门紧闭屁事没有的舞团门口?exm? 时珩:“这里不好打车,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让你送。” 我滴爱豆啊,你就放过我吧,你知道拒绝你一次我要折几年寿吗? 姜栀心里苦,但是不说。 时珩本想应一句“我不忙”,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米娅就在这附近,我让她送你吧。” 声音很平静,像流淌的溪水,但姜栀仿佛发现了爱豆话中极细微极细微的失落。 杀了我吧,我不配当您的粉丝,呜呜呜。 目送姜栀坐上米娅的车离开后,时珩才转身走回别墅。 米娅的车是一辆纯黑特斯拉suv,低调而霸气,姜栀系安全带的时候,甚至有种上了黑社会大姐大车的感觉。 大姐大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整个人顿时柔和不少。 “别墅里有很多人吧?”米娅问道,“和他们聊得来吗?” 姜栀默了默:“还可以。” 不知为什么,米娅总给她一种很可靠、令人很想倾诉的感觉。 姜栀低下头,葱白的手指把玩着毛衣衣摆: “林游的妹妹林瑶,和姚菁菁关系很好吗?” 米娅眨了眨眼:“菁菁今天也来了?” 敏锐如她,立刻意识到今天姜栀之所以提前离开的可能原因。 “我不知道她们关系怎样。”米娅答,“我觉得你也不必关心这个。” 姜栀哑然:“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米娅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忽然想起刚认识姜栀时对她的误解,这个女孩简直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单纯小天使,心思纯净透彻,几乎不惨半点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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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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