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布兰登,你在这儿发什么疯,相机该还我了吧!”约翰走到布兰登身旁,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布兰登立刻就回神了,等他回过神,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转过头去了,就算发现被偷拍这个男人也没打算理自己。 “还你,但里面有一张我的照片记得给我。”布兰登将相机还给约翰,又朝那个黑发男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道:“那个人你认识吗?好像是个亚洲人。” 约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上下打量又思索了几秒,“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谁,他是个怪人。” 布兰登挑眉,示意他往下说。 “油画系就他一个亚洲人,他叫艾德里安,中国人,而且挺有钱的,看见他那些颜料了没,那都是教授级别的,甚至还有原石制成的原始颜料,院长说他是个真正的艺术家。” “怪在哪?” “他是院长唯一的学生,只收了那么一个还是个亚洲人,你懂的,这是哪,是E国,这个学院是E国最高艺术学府,一个亚洲人,当然不受待见,而且他从来不与人交往,他活的像个清教徒,很少有人能在学院里看见他,他只在自己的画室里画画,或者是教授的画室,也从没人见过他跟谁说过话,都说他是个哑巴。” “你知道他是怎么成为院长的学生的吗?他在一次雕塑课上,一句话也没说当场砸了那位授课老教授的作品,教授当场就把他拉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竟然开除了那个教授,他还成了校长唯一的学生,校长都三十多年没收过学生了,他真的是个怪人。” “挺酷的。”布兰登点了点头。 “酷?你跟他都是疯子。” 天有不测风云,布兰登和众人分开,天就阴沉下来了,出了学院的大门还没走几步路瓢泼大雨就下了起来,像是女人善变的脸,没有一丝预兆。 布兰登慌忙跑到了马路对面,站在一家屋子的房檐下躲雨,雨下的很大,一时半会似乎没有想停的意思,布兰登干脆挑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下来没一会儿他看见了雨幕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他越走越近,他穿着黑色的防雨斗篷,脸深深的埋在斗篷里看的不真切,手上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但是布兰登莫名有些眼熟,直到他站到了布兰登的身前。 他居高临下,布兰登抬头正与他对视。 布兰登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他就是那个写生的亚洲人,现在近距离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布兰登十分怀疑他是不是亚洲人,他五官深邃,剑眉英挺,脸部线条绝佳,但深邃英挺之中确实掺杂着亚洲人应该有的圆盾柔和。
雨水顺着他的帽檐落下低落在布兰登的脚边,溅起肆意的水花。 “走开。”他的声音沉稳低缓,好听的就像大提琴美妙的音符。 不是哑巴啊…… 布兰登一阵惊讶,他心里第一个感觉竟然是这个,他哑不哑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听不见吗?”男人将布兰登脸上不着痕迹的神色尽收眼底,那一刻他真的以为布兰登是个聋子,毕竟他很确定他没有说错单词。 “啊?什么?” “你坐在我家门口。”男人看他的眼神像看弱智。 “哦……真是抱歉。”布兰登迅速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男人没有再看他,而是自顾自的开门,进去,关门。 随着一声关门落锁声,屋外就又剩下了布兰登一个人,和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的瓢泼大雨。 布兰登再次敲响了艾德里安家的门,敲完并没人给他开门,布兰登又锲而不舍的敲了一遍又一遍。 门开了,艾德里安站在门口他皱着眉,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悦:“你还有什么事?” “可以借个伞吗,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实在没法回家。”布兰登发现艾德里安比自己高,他得稍稍抬头,他尽量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事实上他看上去确实非常友善:“我的朋友跟你是同一个系的,他是你同学,他叫约翰·史密斯,我是他的朋友,我叫布兰登·唐恩,我们有点关系!” 说完布兰登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借伞就借伞说那么多话干什么,看起来像个惹人笑话的毛头小子。 艾德里安的眉头拧得更甚了,虽然表情冷峻,但他还是从屋子里拿出了把伞递给布兰登。 布兰登接过伞,“真是太感谢了,改天来还你。” “不用。”艾德里安言简意赅,关上了门。 布兰登心里暗道:还真是个怪人…… 布兰登撑开伞走进雨幕里,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像是在演奏着激昂的进行曲,雨水落在地面伴着和声,水花溅在布兰登的鞋上,他脚下轻快,捏着手柄的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前者溜下来的余温。
第三章 某天清晨,艾德里安将花洒打开,任凭冷水冲打在他的身上,他身材极好,肩宽腿长腰肢劲瘦,每一处的肌肉都恰到好处,如同画家笔下完美的人体。 艾德里安闭上眼,水流冲刷着他优越的五官,他的眼前浮现了一张脸,那张脸在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是碧蓝色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扑闪,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郁,他的眼神如波斯猫般高贵慵懒,他慢慢的靠近自己,近到艾德里安能够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他樱粉色的嘴唇贴上了艾德里安的嘴唇…… 艾德里安呼吸急促,猛然睁开眼睛,眼前刺眼的灯光和冷水让他不得不低下头,他看见了自己蓬勃的欲望,他疯了吗?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去平复自己的心情,试图将自己脑海里的东西赶走。他冲了好久才算冷静下来,刚关上花洒就听到了一阵门铃。 艾德里安有些纳闷,一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人来敲他的门,穿好衣服打开门。 “嗨!艾德里安早上好!”布兰登出现在了门口,他穿着一身运动服明显是刚运动完过来的,他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谢谢你的伞!布兰登特地早起晨跑,踩着点来敲门,虽然不知道这个点踩得对不对。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甚至有几秒不知道作何反应。 还伞?他记得他明明说过不用,这闹的是哪出白娘子会许仙? 布兰登看他脸色僵硬,伞也没有要接的意思,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脑子转的飞速,下一秒就又开口:“还有我还顺便给你买了早饭,你还没吃早饭呢对吗?” “……” 更尴尬了。 在布兰登纠结着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艾德里安伸手接过了伞,“早餐你留着自己吃吧。” “你拿着吧,我吃过了,就当是借伞的谢礼了。”布兰登连忙将手里的早餐塞进艾德里安的手里,生怕他下一秒又把门给关上。 “额……”布兰登欲言又止,“我可以进去喝杯水吗?我其实还有事跟你说。” 他修长的睫毛同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在眼睑上投下一层阴影,碧蓝色的眼睛澄澈明亮,艾德里安并不希望这样一双美的眼睛因为他的拒绝而蒙上暗沉,因此他后退了一步让他进来了。 刚踏进第一步时布兰登就闻见了一股奇特的气味,那气味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那是一种由许多因素杂糅而成的味道,那味道厚重而沉稳,布兰登形容不出来。 这是一间凌乱却又整洁的画室,肆意摆放的画架,地上随意罗列着废纸般的画纸,衬布在沙发上堆着,随处可见的艺术雕塑,瓶瓶罐罐的颜料或开或合,画笔上的颜料甚至还未干透,摆放毫无章法随处可见的凌乱,但它们却又十分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地面上瞧不见一点垃圾。 墙壁上林林落落挂着几幅作品,它们都严肃的被框架禁锢着,有很多画室布兰登看不懂的,唯一看的明白的可能是那几幅人体油画,画中人一个个赤身裸体的人,他们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展示着自己的身体,创作者笔下春风,用画笔将人体的美妙凸显的淋漓尽致,它们赤身裸体,纯洁无瑕。 艺术孤傲的挂在墙壁上,就如同它们的创作者一样冷漠疏离。 布兰登边走边四处打量,像是个看见万花筒的孩子,对一切新奇事物都充满着好奇,它看见了一幅摆在画架上的画,画上是个中年女人,她靠在一张躺椅上,她衣衫半解,雪白的胸部已经下垂,腹部赘肉因为重力而向一边垂靠,双腿微微弯曲,她的脚较小莹润,仔细看还能瞧见她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布兰登不知道怎样去形容看见这幅画的感觉,画上的女人并不好看,平凡普通,是普罗大众中的一员,可她在画里却有别样的风情,那么独特,那么引人注目,她迷离的目光仿佛能够通过画面与你对视,那是艺术赋予她的灵魂。 他情不自禁的弯下腰,伸手想要去触碰画面,就在指尖即将要抵到画面时却被喊住了,“别动!” 艾德里安脸上带着愠色,他疾步走来,将水递给布兰登。 “抱歉,我只是觉得这幅画非常迷人,就情不自禁的想摸摸……”布兰登接过水喝了一口,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他听闻艺术家都不喜欢别人随意触碰自己的作品,他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动作非常唐突。 “画还没干,不能碰。”艾德里安见了他的模样下意识的将语气放软了,他在布兰登站在画架前就已经回到画室了,他见布兰登站在画前一动不动,只是有心想看看他见到画会是怎样的表现,他想了想问道:“你看得懂吗?” 布兰登摇了摇头,“看不懂。但我能感受到。” “什么?”艾德里安一怔。 “你对它的态度,你画的时候带着崇高的敬意与虔诚,你画的不只是一幅画而是对其的歌颂。”布兰登的手有些不安的捏着玻璃杯,他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自己胡说八道的东西对不对,希望不是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艾德里安愣了半晌,有些僵硬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啊?没……没事儿,我就是随便说说,哈哈……”布兰登笑了笑,心虚的喝了口水。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 布兰登正了正神,“啊,那件事啊,是这样的,你不是最近在找人体模特吗?我是院长给你找来的模特。” 艾德里安的表情大概是在说,你在说什么? “你的导师亚历山大教授是我的表舅,答应他来做模特是之前就定好的事,我没想到我会是你的模特。”布兰登顿了顿放下水杯朝艾德里安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布兰登·唐恩,是个芭蕾舞者,你的模特。” “你好,我是安德里安,是个画油画的,你的……额……”艾德里安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敲坏了。 “别紧张,画家。”布兰登握着他的手,手上的温度似电流般顺着指尖流边他周身经脉,一瞬间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好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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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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