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自己,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是比较怂的,被关了8天就掉了8天的泪珠子,什么也没干,净在哭了。”
说完又说谢犹落:“你看谢学长也是被关过的,不过谢学长特别淡定,8天愣是没吭一声没说一句话。”
陆时年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想这么啰嗦,但是没办法,里面实验的人是简游,是他最爱的游崽啊。
“前三天我能来看他么?”他最后问。
谢犹落:“可以,观察室的玻璃是单面的,你在外面,他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的声音。”
陆时年点点头,松了口气。
能看见就行,能守着他就行。
-
简游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醒过来。
房间里洁白一片,家具,装饰,门,墙壁,地板……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是纯粹的白色,包括他身上穿衣服。
像是特意在遮掩什么痕迹一样,白茫茫犹如他现在的思绪,像是刚从混沌中剥离出来,大脑里头空白一片。
他是谁?
这里是哪里?
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床边呆坐了许久,满脑子的问题,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只好放弃,下床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房间很大,桌子,床,沙发一类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宽敞的卫生间,里面生活用品都是崭新的,一切都跟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他在里面只看了一眼,回到房间。
四面的墙,一面嵌着打不开的窗户,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一个小小的天井,有草有树,有花有鸟,没有人。
在它对面的另一堵墙更显得奇怪,说是墙,更像一个巨大的玻璃,但是他看不见玻璃那一面,只能看见上面模糊地映出房间和他的模样。
他皱着眉头伸手去,将手掌印在玻璃上,凉飕飕的,触感没什么特别。
这到底什么情况?
“喂!”
他收回手,试着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静悄悄没有声息的房间里因为他的声音更显得静谧得不正常。
“有人吗?”
“喂!”
没有意外,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这种束手无策只能为人鱼肉的感觉让他他心里发毛,周围一切都让他充满不安。
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为什么他会被关在这儿?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拍了拍额头,扭头走进卫生间,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努力回忆,努力去想入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是一无所获,想不起来。
大脑像是经过最精密的格式化,空白一片,不给他抓住一点头绪的机会。
他闭眼吐了口气,打开水龙头,低头捧了几把凉水胡乱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
单从被关的环境来看,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冷静,一定要快点冷静,慌张没有任何意义。
他回到房间回到床上,等待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他等着有人能够进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他孤零零坐在床上,看着外面从天光大亮到夜幕笼罩,他在这个安静到与世隔绝的空间呆了一整天,没等到一个人进来。
像无意间漂流到了一座孤岛,他成了人群里唯一落单的那只,孤立无援等待着无望的救赎。
没有开关的灯自动亮起,光线柔和。
心脏飘荡在冷冰冰的水里上下沉浮,他紧紧攥着被子,嘴角抿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灯光,
外面天井里的路灯灭掉的瞬间,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这个房间里看似什么都有,什么都齐全,但是没有电子设备,能让他联系到外界,或者说看到外界信息的电子设备,一个都没有。
而且除了卫生间,这个房间里没有第二扇门了!
心脏蓦地沉底,他像溺水的人大口呼吸几下,迅速翻身跳下床来到玻璃墙前,一寸一寸摸索过去。
真的没有门。
白天那会儿刚醒过来,大脑处于迷糊状态,观察一阵只觉得不安,没考虑其他,现在完全清醒之后,才发现遗漏的东西太多。
比如这面玻璃墙。
正常的房间不可能会莫名其妙装上一扇玻璃墙,而一旦装上,就只有一种可能——为了观察方便。
他从里面看不见外面,不代表外面就看不到里面。
有人在观察他。
可能是隐形摄像头,也可能就在这堵墙的外面。
一想到在这堵墙之外有人,或者有一群人盯着他,简游就心惊肉跳。
他背脊发凉,飞快转身躲进卫生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后,终于松了口气,背靠着门板泄力蹲下坐在地上,疲惫地将脑袋深深埋进臂弯。
他在卫生间呆了几乎一宿。
也许睡着过,但往往是盍眼不到十分钟就被稀奇古怪的梦吓醒,更多时候他只是闭着眼睛,耳朵敏锐地竖起,能听见的却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最后站起身时,腿已经几乎麻得没有知觉了。
他撑着洗手台缓了好久,才拉开门出去
窗外已经是天色大亮,烈日当空。
光明对驱散负面情绪有奇效,当然也可能有时间的功劳,简游再看那面玻璃墙,昨晚那种身陷恐惧心惊肉跳的感觉被稀释了大半。
他在无意识陷入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阶段,在这里肉眼可见只有他一个人的有限空间,他的神经绷得很紧,坐在床上抱着腿紧盯着玻璃墙。
时间缓慢推进,他又迎来了一次夜幕降临。
很奇怪,整整两天没有进食,他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饥饿。
有一个很痛苦的阶段叫很困,但是睡不着,简游现在就身处这样的阶段。
两天两夜加起来的睡眠时间还不超过两小时。
第三天,他的情绪开始产生抑制不住的焦躁。
他在玻璃墙前来回踱步,来到窗前盯着天井看,能看见鸟在树上蹦来跳去,却听不见它鸣叫的声音,能看见树枝摇晃,却感受不到风力吹拂。
郁郁在胸腔中积攒,质量越来越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将卫生间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回到房间将桌上的白色木块掷到地上,想要用这种方法制造出除了呼吸心跳脚步声以外别的声响,却不料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陌生的环境,空白的记忆,未知的迷茫,还有被限制自由,被窥视观察,他的精神已经紧绷敏感到这种地步。
天色渐暗,他坐在窗户前,度过了失去记忆的第三个漫长的夜晚。
从光逐渐消失,到长夜结束光明再次从天空一角绽放,第一只鸟飞过窗口,简游拖着近乎僵硬的身体站起来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男生面色苍白,容色疲倦,眼睛里是布满的红血丝。
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在洗手池里哗哗作响,他捧起水浇在脸上头上,冰凉的水珠沿着下巴流进衣领,挽起的袖口也被沾湿。
一大口凉水灌进肚子,他不禁打了个颤,关上水龙头的同时,听见外面突然传来的开门声。
开门声?!
太阳穴猛地一跳,他拉开门,原本空荡的房间果真多出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看着与他年岁相当,模样极出众的男人。
他一手拿着一小束花,另一只手拎着几颗苹果,看见他就两眼一弯,轻快跟他打招呼:“早~”
简游脑内立刻警铃大作,警惕地退到窗前跟他拉开距离:“你是谁!”
第47章
监控室。
女生看着监控画面, 不禁问出心中久存的疑惑:“让陆学长进去会不会不太合适?他们是情侣关系,陆学长对简游太好了, 岂不是很轻易就能让他放下戒备?”
谢犹落:“不会,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女生:“为什么?”
谢犹落:“如果现在是你被关在里面三天三夜,忽然进来一个什么也不肯告诉你,但是莫名其妙对你很好的陌生人,你会是什么反应?”
女生想了想,豁然开朗:“觉得其中有诈, 一定会更警惕。”
“没错。”
谢犹落:“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愿意相信他,我们所要求证的那种极端情况,就更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了。”
观察室。
陆时年没有回答简游的问题,只是朝他走过去, 把花递到他面前:“特意给你带的,喜不喜欢?”
简游没接花也没说话,就盯着他。
陆时年笑笑,看他头发有些乱,想帮他把头顶翘起的头发压下去, 刚伸手过去,就被用力拍开。
简游又连连后退好几步:“离我远点, 别碰我!”
他像只被捡回家的流浪猫,对自已以外的任何生物充满本能的警惕和戒备。
面对陆时年, 他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企图用这种方式将对方吓退。
简游已经可以让他随便摸随便揉很久了, 突然又回到这种小刺猬状态, 陆时年竟然觉得还挺感慨。
这种被一巴掌拍开的感觉, 陌生又熟悉。
“好。”他好脾气地收回手:“离你远点, 不碰你了。”
他转身去窗边找了个花瓶, 把花儿插进去,就放在窗沿上,一眼就能看见。
简游绕到床边,和陆时年处在房间对角线,是在这个空间里能保持的最远距离。
他戒备地望着陆时年,看着他把花放好后又从身上摸出一把折叠式的水果刀,靠在窗边开始悠闲地削苹果。
他动作很慢,两人共处一个空间无言许久,简游才想起来一开始醒过来时,他是盼着有人能进来的。
“你是谁。”
他语气生硬,然后看着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简游皱眉:“那我是谁?”
陆时年:“这个我也不能告诉你。”
简游沉默两秒,提出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
陆时年以摇头的方式告诉简游,他的答案还是和前两次一样。
简游有些窝火了:“那到底有什么是可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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