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距离这么近,傅斯隐又怎么会听不到。
出乎谢云氤意料之外,男人唇角勾起,额头抵着他的,含笑说道:“要提的。”
要提?
要提什么?
面容放大,谢云氤眼前唯有那双与众不同的深邃眼眸,他愣了愣神,喃喃反问:“为什么?”
他不想提的原因也很明显,是不想再听到傅斯隐与死沾上关系——哪怕只是言语,听来也在心上重重一击。
傅斯隐眸中有笑意。
他轻声说道:“若不是你提了,我也不会在这里。”
那确实。
谢云氤耳根微红,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谎话,登时羞赧,干脆磨了磨牙,“咬”了上去,口中含糊:“那以后不许提了。”
什么死鬼不死鬼的,不吉利,不准说了,直接从字典里去掉。
傅斯隐却是笑了起来。
他从未这般开心过,从未这般欣喜过,唇角弧度极为明显,是一个真正的开怀的笑。
……是他从前永远不可能的笑。
胸膛也跟着震颤,带得谢云氤也跟着颤动。颤动着、颤动着,他微微低头,一只手环着青年,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后颈,直接亲了上去。
亲了又亲。
亲了还亲。
亲个……没完没了。
谢云氤:……唔唔唔。
随着男人的动作,他脸上发烫、耳根发烫,浑身上下好似热气腾腾,像锅里被煮熟了的小白馒头。
然后,傅斯隐亲得更厉害了。
谢云氤也烫得更厉害。
只有窗外的夜是冷的,夜风刮走几片树叶,晃晃悠悠落在地上。
过了半天,两个人的鼻尖还是对着,身体拥在一起,热乎乎的。
谢云氤忽然觉得,傅斯隐身上也不那么冷了。
他希望他活着。
“……我给你立个牌位吧?”
他心里一动,不知怎么的,冒出这个念头来,嘴上问道:“还是要立个碑?”
尸体都被扔进大海里了,可那里又黑又冷,肯定“鬼”待着都不舒服——他小时候听姥姥讲过,什么村子里谁家老人托梦,说墓里进水、要子孙清理云云……
没准儿,傅斯隐也有类似的感觉?
他正瞎琢磨呢,傅斯隐笑道:“不需要。”
牌位石碑都是阴鬼所需,他并不是那些普通阴邪。更何况,“祂”在海里那么久,早就呆习惯了。
男人忍不住又想亲他,却见一双黑白澄澈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自己。隐隐约约的,还有几分担忧。
一刹那,傅斯隐便觉得……
海底确实冷。
又黑。
当然没有人间好。
人间妙,因为人间有妙人。
……两个人又呢喃说了一会儿话。
磨了半天,彼此又融洽几分。谢云氤重新想了想,不由问道:“那你回来了,我怎么还是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
难不成,这些记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其实倒也无所谓。
只是小时候的一些事。但是……谢云氤听傅斯隐的意思,好似那些回忆与他有关。
可他想来想去,并不记得自己小时候与傅斯隐见过面、有过来往。
傅斯隐道:“若是你想要,我可以为你找回那些记忆。”
只要他在,那些记忆是不会丢失的。
谢云氤顿了顿,刚要开口,忽然听到门外有声音。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好卡
第54章
聊了这么久, 此时已是夜间十一点。
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上门拜访?
谢云氤转了转眼珠,看向傅斯隐。后者却彷佛并没有没听到敲门声, 只是贴近在他耳畔, 微凉呼吸喷吐。
然后, 男人轻声说道:“是李其言。”
李其言?
谢云氤以为, 他白天忽悠过去, 让李其言回去准备了呢——实际上,他那个时候就打算好了, 要提醒傅斯隐早点躲开。
他根本不想消灭傅斯隐, 李其言却反复主动来找他。谢云氤再怎么迟钝, 也知道李其言另有所图。
而且,他话语中逻辑完全不通。
李其言说谢云氤容易招惹那些东西, 是傅斯隐保护了他。要这么说, 傅斯隐对谢云氤有重大作用, 他还要杀他?何况,傅斯隐没了, 谢云氤以后怎么办?被那些东西弄死?
冲着这个,谢云氤想了又想, 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起码没有李其言说得那么简单。
所以,他才会回来就收拾东西, 嚷着要私奔。
现在看来, 私奔是正确举动……啊不,才不是私奔, 他们俩光明正大,出国旅游,顺便见家长。
谢云氤:……妨碍别人谈恋爱, 还敢大半夜上门?
他与傅斯隐眼神一对,谢云氤干咳一声,同样压低声音:“我去看看。”
说着,他要起身,想把客厅里明晃晃的大箱子藏起来。
只是谢云氤还没动,傅斯隐便按住他。
他幽幽说道:“不用。”
……不用?
谢云氤愣了下,“可是……”
他担心傅斯隐会和李其言对上。
大概是受了从小到大看过的影视剧影响,总觉得傅斯隐作为“邪魔歪道”,应该是无论如何,都需要躲着李其言这种正道的。
所谓邪不胜正,也都是这些道理。李其言面对谢云氤时,也表现得十分自信,很有大包大揽的趋势。
谢云氤总体来说,是个不喜欢和别人起冲突的人。
真有冲突,他也不怕,但平时也不会没事找事,这也是他想和傅斯隐出国的原因之一。
李其言的目的,他不清楚,所以避开。傅斯隐毕竟是“邪”,他自己偏心,但是非正邪却还能分辨。于是思来想去,才想着干脆离开。
他略有担忧看向傅斯隐,后者却忽然伸手,轻轻点了下他的眉心。
“不要担心。”
傅斯隐道:“他伤不到我。”
这世上,傅斯隐或许会死,但“祂”永远不会灭亡。
而因为有谢云氤的存在,连傅斯隐也“活”了过来。
傅斯隐轻声道:“只要你在,我就在。”
“在这个世界,只要你记得我,我就存在。”
谢云氤微微一怔。
这话听起来像情人的暧昧低语,又分明夹杂着些许别的深意。不等他仔细思索,傅斯隐已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大门打开了。
屋内灯光倾泄出去,照亮门外身影——确实是李其言。
看见开门的人,李其言顿时一惊,但紧接着,他又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谢云氤这会才站起来,紧张看着他们。
傅斯隐是鬼邪,所以李其言可以肆无忌惮说消灭他,而他是人,现在是法治社会,李其言总不能张口要杀他。
想到这一点,谢云氤又往前走,坚定站在傅斯隐的身边。
他垂下的手指曲起,悄悄碰了碰傅斯隐那边。
不等李其言开口,谢云氤又先一步说道:“李先生,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谢小哥,你……”
李其言看开门的是傅斯隐,已经明白了大半,他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何必呢?”
“鬼怪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你这样做,会害了你自己的。”
然而谢云氤笑着说道:“我明白。”
“但是这种事……”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犯法吧?”
李其言:“……”
确实,法律上没说不准和鬼怪混在一起。
他到底也不是什么官方人员,说白了只是“民间组织”,谢云氤这么一说,就有点懵。
但是,李其言好歹也是老江湖了,立刻反应过来,叹了口气,“谢小哥,你自己性命不要,但你身边的人呢?”
谢云氤道:“我相信他。”
话音刚落,傅斯隐的手指缠绕过来,与他勾在一起。
这暗中的动作无人知晓,谢云氤心有暖意,强忍着看过去的冲动,郑重说道:“李先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没了?”
李其言却只是摇头,“你这是执迷不悟。”
“看似小恩小惠,但本质还是一样,只会招惹来更大的灾祸……罢了,谢小哥,你既然已经被迷惑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
说着,他手里就出现了一道符篆。
谢云氤脸色变了变,傅斯隐却转头看他一眼,唇角带有笑意。
“……别怕。”
男人勾了勾他的手指,轻声道:“睡一觉吧。”
话音落下,谢云氤只觉得眼皮沉重,身体发软。
……他陷入了沉睡。可下一秒,谢云氤又睁开眼睛,发现李其言和傅斯隐都不见了。
门外空无一人——不,倒不如说,他已经换了个地方。
彷佛……
一切都是一场梦。
谢云氤呆在原地。
“……傅斯隐?”
青年小声喊了一句,却没有任何回应。在这深沉的夜里,竟只有这一处光亮,让他感觉自己尚在人间。
夜风又吹起来了,树叶沙沙作响,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没有人,也没有鬼怪。
谢云氤忍不住,又喊了一遍名字。
“傅斯隐?”
仍然没有回应。
他不再喊了。
身后并不是谢家客厅,而是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星光漫天,像是多年前的乡下。他定了定神,顺着小路往前走。
遥远的地方灯火通明,但走了一会儿,也能依稀看到人。只是谢云氤走到近处,那些人却好似根本看不到,对他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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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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