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方知有也是真没脾气了,于是指了指自己,笑着冲老李问道:“你还在怀疑我?”
“没有,我知道你不是犯人。”老李捋了捋自己额前的乱发,“我是觉得,那个和尚挺可怜的,我脑子笨,想不出会是谁干的,虽然自私了一点,但只能麻烦你了。”
“可怜?”林让问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老李摇了摇头,“他,应该是被他师兄侵犯过。”
“……”
“哈?”邓周惊道,“就是、就是那个剪了他舌头的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问到这个,老李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回道:“上次我跟他一起去湖边洗澡看见的,他……下面的毛被人剃过,前后都是。”
“……”
“所以,所以是为了不让他说出去,才把舌头剪掉?”林让说着,忍不住捂了捂嘴。
“我觉得,应该有不少年了,可能是从小开始的,以至于他不知道这是件奇怪的事情……”老李回道,“希望他下辈子能多听听自己的声音吧。”
这时,方知有忍不住歪了歪脑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其余人纷纷转过头看他。
然而,不等他开口,倒是祝凉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等等。”
只见他眉头紧蹙,微微蹲下身子盯着也不知在看什么东西,“不能往前了。”
于是方知有也顺着他看的地方望去,那片杂草微微歪倒,此时正在徐徐地恢复着自己原本挺拔的身姿。
这一看就是有东西压过的痕迹,恐怕体积还不小。
“它应该就在附近。”祝凉四顾一圈,心跳都忍不住快了许多。
“它?”胖子纳闷道,而后又猛然间反应过来了,“你说‘阿贞’啊?”
一提起那条巨蛇,所有人的心都颤了颤。
“我我我,出门的时候用手蹭了一下那栏杆,不知道有没有沾到点雄黄……”林让也哆哆嗦嗦地说道。
“拉倒吧就,你那点雄黄,它打个喷嚏就啥也没了。”胖子苦着脸说道。
就连刚才还在觊觎蛇肉的蒋淳此刻也脸色铁青,邓周就更不用说,两条腿都止不住地打起颤来。
“慢慢往回退吧。”祝凉说道,“脚步尽量放轻一点。”
于是乎这一行人来时犹如土匪进村,谈笑风生,去时仿佛丧尸回城,屁都不放。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沙沙”声就将众人包裹,终是丧尸也没了胆,一动不敢动了。
“怎么办!”胖子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压着嗓子轻声问道,“要不给它来一梭子?”
语毕,他还亮了亮自己手里的猎/枪。
“那蛇都快成精了。”林让接道,“要真来了我觉得你还是给自己一梭子比较痛快。”
“……”
说话间,“沙沙”声已经越来越近了,顿时也就没人再有力气耍贫嘴,纷纷屏息四顾。
突然,胖子朝后退出半步,伸手哆哆嗦嗦地把肩上的猎/枪取了下来,咽了咽口水以后才说道:“方、方方方知有,这、这玩意儿怎么用。”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果然见胖子身前不远处的那颗树上搁了一个巨大的蛇脑袋。
那只巨蛇睁着双眼,一对竖瞳直勾勾地盯着他,而后又吐了吐蛇信…
“阿、阿贞,几年不见你变黑了哈…”胖子恐怕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我我我,我是你许仙哥哥啊…”
要不是气氛不允许,方知有是一定会笑出声的。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慢吞吞地往后挪着。
这时,离得稍远一些的邓周猛然间拔腿就跑,而巨蛇也像是忽然接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朝众人张大了嘴以示威吓。
“别跑!”祝凉喊道。
此时的邓周哪里还会听他的,依旧不要命了似的狂奔。
巨蛇立马抬起了脑袋,伏地前行,绕过这一群人直冲邓周而去。
它虽然体型巨大,可行动却又灵敏的很,不一会儿就已经横到了邓周面前,朝他张大了嘴,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邓周本来胆子就不大,这会儿两腿一软就一屁股往后坐去,而后死死地抱住猎/枪,瑟瑟缩缩地将枪口对准了它,却又迟迟不敢扣下扳机。
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脑子早就一片空白了。
其余人也不敢有所动作,一番僵持之下,那巨蛇才稍微镇静了一些,蛇头向前倾去,逐渐靠近了邓周,而后猛地张开了口…
第23章 坐吃山空
众人都忍不住闭了眼,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那“沙沙”声倒是逐渐远去了。
“走了。”方知有的声音率先响起。
而后是一阵“呜呜呜”的哭声,原来是还呆坐在地上邓周发出的。
“我靠,你没事啊?”胖子徐徐睁开了眼,发现邓周还完完整整地坐在地上,于是问道。
邓周泪流满面地回过头来看他,这时他已经哭得哈喇子都从下巴滴落了,还要口齿不清地说道:“它、它把我的枪叼走了…”
“得亏你把枪上的带子解下来了。”老李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把他拉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邓周的裤子竟然已经湿了一大片…
而他本人也是后知后觉,忙手忙脚乱地遮了几下。
“等走回去也干的差不多了。”方知有说着,就自顾自地朝回走去。
他总觉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却又总像蒙了层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这种只差一步却迟迟无法迈出的感受,他讨厌的很。
“就、就一只野兔…”胖子哆哆嗦嗦地说道。
不远处的方知有应道:“不是还有莉莉丝吗?”
“……住人家的屋子用人家的锅,现在还要炖人家的狗?”胖子挠了挠头,“不太好吧…再说了,咱这兴师动众的,一伙七个大老爷们就逮个小野兔回去,人手一把枪出来,中途被蛇给抢了一把,其余五把也没个响,还有个尿裤子的…”
“许仙哥哥威武的话可以去管阿贞把枪要回来,再跟它说一声让它乖乖躺锅里去啊?”方知有似笑非笑地回道。
听了这话,胖子语塞,最后只得回道:“那和尚的头七都还没过,咱还是吃点素的,就当哀悼了…”
于是一行人还是径直回了木屋,跟那三个姑娘说明了一下情况,顿时把她们吓得不轻。
“你们没事就好。”万丽白着脸说道,“怎么这也能碰上。”
而楚娴则是又端出碗药递给祝凉,“待会再量一□□温,尽量就别洗冷水澡了。”
祝凉接过以后照旧一口闷,而后自己去把碗给冲洗干净了才拿体温计量了起来。
坐了两分钟,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对着身旁的方知有问道:“干嘛?”
“等你量体温。”方知有如实回道。
“你也要量?”祝凉挑眉。
“祝凉。”方知有却莫名其妙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这大概是第一次,方知有这么一本正经地喊他名字,以至于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名字明明叫‘凉’,结果发起了烧?”说着,方知有就自顾自地笑个不停。
祝凉翻了个白眼,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将温度计取出来一看…
“几度?”见他量好了,方知有才收敛了笑容问道。
“三十八度八…”祝凉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
所以这家伙是发着烧打猎还瞄那么准?
只见祝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根本感觉不出烫还是不烫,这时,从旁边突然横过来一只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大手…
“再这么烧下去,脑子估计要坏,你的奖金我就不客气了。”方知有说着又站起了身。
“你干嘛去。”祝凉下意识问道。
方知有一边撩起自己的袖子一边回过头答道:“给你烧热水,你自己说没洗澡不准上床的。”
“……”听了这话,祝凉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却并没有再开口。
没有等到下文的方知有倒也没介意,哼着小曲就去提水壶了。
方知有自认算个随性的人,但大多是对自己随性,吃也好穿也好住也好,要求并不太高。
大概是因为性格懒散,交朋友到点头的地步就够,要真走心就太累了。
可也是因为这样,他从来都觉得和人交往只要两不相欠就好,一旦欠了点什么,要弥补那就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弥补到什么程度,很多时候他拿捏不准。
尤其是蒋繁死后,他意识到有那么多的亏欠却无处去还时,才真正明白死亡的恐怖。
死亡,可以让你想对一个人好却又无能为力。
山川大海阻隔不了的爱,却能被死亡轻轻松松地拦截。
祝凉就那么坐着,看着他生炉子烧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热水烧好以后,方知有又回过头笑嘻嘻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洗?”
“我是发烧又不是智障…”祝凉捂了捂脸有些无奈地说道。
本来方知有就是嘴欠调侃一下而已,于是把烧好的热水提进浴室以后便又坐回去了。
打了差不多六七个哈欠以后祝凉才从浴室里出来了,一边用他那块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道:“我给你留了点热水,你也赶紧洗了。”
“哦——”方知有应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进去一拎,这热水竟然还有大半壶…至于这么节俭?
难得洗了个热水澡,出浴室时饭桌上又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晚餐,这种鬼地方竟然还能给他带来那么一丝丝的幸福感。
胖子的红烧兔头果然味道不错,也不知是不是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在,众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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