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修竹捡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而后忽然抽回了手。
“阿溪。”他向着不远处正看着他们的安溪招手。
安溪咧开嘴角温和一笑,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一派春风和煦的走了过来。他没坐,因为他清楚自己只是仆人。
安溪看着洛宁,在等他允许自己坐下,但洛宁并不在意他。还是南修竹先开了口:“坐,吃点心,味道不错。”
洛宁微微皱眉,这点心是他跟白依依去城外排了很长的队才买到的,他不是很想让南修竹与人分享,就连他自己也没舍得吃一口。
洛宁清清嗓子,试图引起南修竹的注意。不过极其大方的南公子如何能因一声咳嗽便心领神会,他非常没眼色的直接将手边的一盒糕点推到了安溪面前,还笑盈盈的给他添了茶。
这时,可爱的白菁菁缓解了这诡异的尴尬气氛。血契之后,她的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气色也红润不少。洛宁的目光先是落在她脸上,见她只是一可爱的小孩子,心中舒了口气。
而后忽然注意到了她的手,那纯白的纱布斜斜的抱着手掌,不管是伤口位置还是包扎纱布的手法,都与南修竹的如出一辙。
他想了想,招手让白菁菁过来,抬手拿起一盒糕点放在她没受伤的手上,而后问道:“小菁菁,你的手怎么了?谁给你包的?”
南修竹忽然被糕点噎了一下,他使劲捶着胸口,猛灌了一杯茶。
他努力吞下糕点,而后接过了话头,说道:“玄铁匕首嘛,你给我的那把,我和菁菁玩匕首来着,不小心划伤了。”
说着,他抬了抬手,又道:“这是夜给包扎的。”
洛宁将信将疑的让白菁菁带着糕点走了,而白菁菁也很聪明,他从南修竹的话中听出了他要隐瞒那件事,也便不再多说话了。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安溪说话了:“南公子,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过会我给您送过去。”
南修竹笑笑,道:“那便多谢了。”
对于安溪的话,洛宁有些疑惑,他买来安溪时,只有一身薄纱,哪来的伤药?但他并没多问,安溪平日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应该不会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伤药或许是白云山庄的人给他的。
此后几天,南修竹为了躲洛宁,不是与白依依姐妹在一起,便是与夜在一起,除了睡觉,几乎不会独处。
洛宁黏人的可怕,即使不与他待在一起,隔着几个人头,眼神也能糊了他的脸,让他不敢与洛宁对视。
几人本来早该离开,但念及白菁菁太小,南修竹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又在白云山庄多住了半月。
安溪送来的伤药果然是极好的,他的伤口很快愈合,还送给白菁菁一些。白菁菁的伤口也很快复原,只是在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时,她却忽然病倒了。
第二十九章 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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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菁菁的面色、脉象均无任何异常,只是呼吸微弱,嘴唇泛出诡异的暗红色,一头黑发也间或着赤红色的长发。
那些赤红色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长,不出几天便独树一帜的比黑发长了一大半。
南修竹看着白菁菁的模样,紧紧攥起了拳头。夜站在他身后,看着大夫给白菁菁把脉,压低了声音说道:“主子,这是不是...”
南修竹微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都看不出是什么病症,有些不会说话的,还劝白落衡准备后事。白落衡也没生气,对于已经签订过血契的小女儿,他不担心她的性命,只是很想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白菁菁很明显是中毒了,找大夫是想查出这是什么毒,以便揪出幕后黑手。
送走了最后一拨大夫,南修竹问白落衡:“怎么样?有眉目么?”
白落衡摇头。
南修竹又问:“白庄主认不认识西羽人,这病症很像是一种西域奇毒,香消玉殒。我少时...曾见过。”
白落衡还未开口,洛宁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说道:“西羽人么?阿溪就是西羽人,要不要问问他?”
南修竹眸色暗了暗,道:“是么,我还真是忘了。”
不多时,乔十六便带着安溪过来,众人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等他,白落衡先带他去看了看白菁菁。
二人出来后,安溪说道:“应该是香消玉殒。这是西羽国特有的奇毒,由百种颜色艳丽的毒花配制而成。中此毒者,即使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南修竹挑挑眉,没想到安溪会这么干脆的道出香消玉殒,看起来还真是君子坦荡荡,他这个怀疑他的人倒像是戚戚小人了。
南修竹向前探了探身子,颇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阿溪可知道此毒该如何解?”
“此毒几乎无解。”阿溪说道。
“若要解此毒,必须先知道是哪百种毒花,再择取花之根须,配制解药。但此为以毒攻毒之法,花之根须也是剧毒,若是百种花中搞错了一种,那便回天乏术了。”
“阿溪对此毒还真是颇为了解。”南修竹笑笑。
“不过,我这里恰好有一种南疆奇药,可解百毒,白庄主可愿试试?”南修竹说着,偏头对夜点点头。
夜从怀中取出一只青花瓷瓶交到白落衡手中,那里面只有一颗暗红色药丸,是取了南修竹的血辅以山楂清膏配制而成。白落衡感激的接过青花瓷瓶,转身进了白菁菁的闺房。
院中,南修竹拍拍身旁的石凳,对安溪说道:“坐。”
安溪看了眼洛宁,洛宁只盯着南修竹发呆,不置一词。南修竹又对他点点头,他想了想,最终坐到了南修竹身边。
“南公子手上的伤可好了?”安溪问道。
南修竹伸出纤细莹白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好了,你的药很管用,一点疤都没留下。”
安溪温润一笑:“那便好。”
“不过,你身无长物,这药是哪来的?”南修竹问道。
安溪说道:“前几日在街市上买的,想着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用在公子身上了。”
“还好还好。”南修竹点头。
“用我这也不算浪费,看来洛宁已经给你发过工钱了?回头记得去夜那里拿些银子,这药就当我买的。”
安溪连忙摆手,示意这钱不能要。一旁的洛宁闻言将目光从南修竹脸上移到了安溪身上。
他说道:“阿溪,我给你银子是让你自己添置些御寒衣物的,你怎么用来买药?我这里什么伤药没有,你不必另外去买。回头再去乔十六那里支些银子吧。”
呦呵,还真的给他银子了,还没怎么样呢,就先白花花的银子养起来了?行,不错,干得漂亮。
南修竹借着喝茶的动作白了洛宁一眼,而后站起身,道:“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夜,走吧。”
南修竹走了没多久,白落衡便出来了。他面色轻松,带了些笑意,道:“南公子呢?南公子的药真的有用,菁菁已经醒了,赤色长发也变回了本来的颜色。”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似是急着找南修竹千恩万谢。
洛宁也跟着起了身,准备回自己的客房。他身后,乔十六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安溪虽然神情淡然,那眸中却透着难以察觉的惊诧。
南修竹没中毒,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会又出了个南疆奇药,竟能将香消玉殒的毒解了。这怎么可能?
是夜,乔十六抱着一只竹筐进了安溪的房间。他将筐放在安溪的床上,说道:“这是主子的中衣,有几处破损,主子节俭惯了,要补补接着穿。你会补衣服吧?”
尾音是下坠的,不是问句,就是让安溪补衣服,不管他会不会。
安溪本想说不会,毕竟从前他也是富家公子,根本没做过这些粗活。但一想到这中衣是洛宁的,他便爱不释手起来。想到洛宁能穿着他亲手缝补过的中衣,脸上竟不自觉的泛起薄红。
乔十六放下衣服后没走,而是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翘着二郎腿等着,似乎在等他补完衣服再走。
安溪没说什么,从筐中取出针线,废了好大劲才将线穿进去,而后拿起衣服小心翼翼翻找破损处。
只是衣服似乎被很粗暴的团成一团,安溪在里面拉扯两下,拉不开,便放下手中的针线,将一只手伸进衣服里,试图将衣服展开。
忽然,他惊呼一声,猛地抽回手。
只见刚刚伸进衣服里的手不知怎的,竟然鲜血淋漓,殷红的鲜血不停的滴在雪白的中衣上,犹如雪中红梅,妖冶夺目。
乔十六收了二郎腿,慢悠悠走到安溪身边,皱眉说道:“哎呀,这衣服不能要了。”
而后他才看向安溪的手,直接将筐中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地上。衣服和针线掉了满地,只不过衣服落地时,间或当啷的金属铮鸣之声。
乔十六小心翼翼抖开衣服,发现里面包着一把没有刀鞘的玄铁匕首。匕首锋刃外露,上面一丝一毫血迹也无,可见其锋利,削铁如泥,滴血不沾。
第三十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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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来在这。”乔十六拾起匕首,从自己怀中拿了个刀鞘套上,偏头对安溪说道:“这是主子的匕首,刚才一直都找不到,原来在这。”
“诶?你手怎么流血了?”他就像才注意到安溪受了伤,赶紧收起匕首,走到床边抓起他的手查看。
“没有大碍,上点药,过个三五天就好了。”
乔十六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青花瓷瓶,给安溪清洗过伤口后,打开瓶子在安溪面前晃了晃,说道:“这是你送给南公子的那瓶,剩了些,正好你自己用上了,没白买。”
听得这话,安溪忽然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不过与乔十六相比,他那点力道如蜉蝣撼树,毫无用处。
乔十六不仅死死抓着他,还轻轻松松的掰开了他的拳头。
眼看着药粉就要被洒在伤口上,安溪忽然大喝一声:“慢着!”
他目光游离,嘴唇翕动着说道:“不劳烦了,你把药放下,我自己来。”
乔十六垂眸观察他的神色,说道:“你自己包扎的好么,还是我来吧,不劳烦,不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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