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 精神抖擞的年轻骑师好像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一样,早早的就爬了起来,站在旅馆的屋檐下做着早晨的锻炼。没有了黑夜的遮蔽,小镇露出了它清晰的面貌。其实就算是在阳光下,这个看上去还是那么破旧:狭窄的碎石路上没有一个行人,甚至没有一只游荡的狗。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这不是早晨那种特有的安逸宁静,而是一座空城般的死寂。 “真是个鬼地方!”年轻的骑师嘟囔着。他活动了一会感觉不过瘾,又跑到马槽,将他们的马好好梳洗了一遍,然后饱饱的喂上,弄得浑身大汗,这才感觉舒服透了。看看旅馆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显然大家都没有起来。这时候,那位先生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对骑师们说“继续赶路吧。” “是的,先生。”骑师准备好了马车。 …… 他们终于真正的进入了神域大陆。当马车里的那位先生再一次接触这片大陆的时候,陷入了沉思,回想起了几百年前……他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片大陆了,但是十六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三百年前留下的那个预言出现了,真真切切的出现了,所以他不得不重返已经阔别三百年的神域大陆。他想到这些的时候,一向沉稳的智者微微颤抖了一下,这让天生敏感的他有些不安,不知道这次神域之行会怎样!一行三人,就这样在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进神域大陆,也走进那延续三百年的契约。 长久以来,光明统治着这片幸运的土地。光明的力量来自契约,而守护这力量的则是天易峰的四位仙子,四位特殊的、鲜为人知的……仙子?她们是契约的守护者,她们的任务就是聚集在天易峰,以和平的名义,守护那份古老的契约。乘着马车来到神域大陆的客人,就是三百年前神域的第一智者——归无计。他知道光明城的势力很弱,是因为城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十六年前,光明城来了三位客人,他们是看到天星异像才来到光明城的。现在他们是光明城幼主北玄的的师傅,而且这是个秘密,绝对的秘密。者三位客人就是神域大陆当之无愧的三大奇人焚音子、单臂僧和缩骨妖。 北玄今年十六岁,长的算不上清秀,但也英俊挺拔,一脸的正气,有一双深邃的、难以揣摩的眸子。他的出生有一段传奇:北玄出生的时候金、木、水、火、土无行尽占,但也无行相克,因为无行相克所以他无法生存,一直沉睡着,直到三大奇人的到来。焚音子用洗身咒语给了北玄一个全新的自己,后来,理所当然的拜三大奇人为师。三位奇人不仅传授了他很多本事,还给他讲了很多关于神域大陆的故事,北玄从他们口中大陆三百年前的堕落与黑暗,知道了青龙城、幻剑盟和第一镇,还知道了四大仙子和智者归无计,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次知道了那纸契约……知道了这些以后,北玄的脑袋里就再也抹不去了,而且把他缠的越来越紧。
…… 这种不好的感觉一直延续到那个小雨弥漫的黄昏 神域大陆的雨季来的很早,黄昏的神域大陆再加上朦胧的小雨,显的更加美了!在这个美丽的黄昏,三大奇人同时接到了三封书信,虽然是三封,但上面的内容却是一样的,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八月十五火神庙!在那个黄昏不仅他们收到书信,青龙城城主、幻剑盟盟主、第一楼楼主、天易峰的四位仙子也都收到了同样内容的信,甚至还有十几岁大的光明城城主—北玄。 神域大陆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动,静的让人难受。 到八月十五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神域的未来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从那个契约,从那封简短的信,从那个古老的预言,一切都顺理成章,合乎情理。 可能这片安静的大陆隐藏了什么,也许是荡气回肠,也许是波澜壮阔,也许是撼天动地……
第二章 天易山 3-19 10:48:00 12621
云卷云舒,月朗星稀,天阔风轻。 因为北玄好静,不想住在乱糟糟的光明城里,所以才有了像现在样一个安静的地方—紫竹轩。 紫竹轩的院子里,开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虽然还是冬末,但那些花仍然在院落中婀娜,犹如楼宇间缭绕的锦霞。那满屋满院里,苍青泥瓦下,雕花窗棂外,青石路面上,月色皎如覆霜,花瓣落如吹雪。紫竹轩后面的水榭下早已积起了一层落花,深夜里清寒的水汽渐渐地泛了起来。北玄站在水边,默默的望向那打着旋儿的小花瓣,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够听到涟漪的声响。滑过水面,滑过千丝万缕的心头,静谧和谐,但又有些焦躁不安。 他随手拾起一片花瓣,细细地看着,眉头深锁,仔细揣摩那封简短的信。当北玄拾起第五个花瓣的时候,篱笆矮墙外的树梢间微微地一震,仿佛是夜露滴下,然后就无声无息了。三丈之外,另一根树枝也轻轻颤了一下,再然后,一根接着一根的花枝轻盈的摇曳起来。一个飘忽轻巧的身影掠过夜下纷扬的花瓣,离水榭越来越近。北玄的手指也跟着微微一动。 刺客深黑的束衣融入浓浓的夜色,只有那双眸子,凝成两点灼亮的精光。她的足尖轻轻点在水边最后一棵花枝上,满枝的花瓣霎时震落,宛如夜下骤然绽放的素百烟花,笼罩了两个人的身影。刺客借了这一荡之力,如猎鹫敛翅般扑击,精钢短剑反射着冰冷的月光,犹如无比锐利的啄尖,带着凌厉的劲道刺向北玄的后心。北玄闭上了眼睛,漫天花雨之后,月色在漫卷的层云间暗淡了下去,忽然间,他把手中的花瓣弹向虚空。行刺蓦然而止,院落里微光一暗,唯有两人的目光依然的明亮,黑暗压下的刹那,剑尖触及了北玄背后雪白的布衫,但刺客忽然觉得那一剑刺向了虚空。她踉跄着就要跌入池塘,却由另一股柔和的劲力,轻轻地将她挽住。她不死心,借着回力猛然间又挥出一剑,凭借刚才一挽的力道,在黑暗中寻找北玄的身影。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有着某种默契,他们的眸子依然明亮。只不过,北玄的眼神淡然如水,不见喜怒哀愁,而刺客的眸子中似乎隐藏着气愤和羞愧。 就这样,两个人对视着。 “为什么杀我?”过了一会北玄问她。 她还是沉默着,不出一点声响。 她的身形翩然有若踏舞,往来自如。她试图在他的眼中和身法中寻找一丝破绽,那就是她得手的机会,却始终一无所获,因为他无懈可击。他们的武功相差太远,纵使她已经苦练,依然无望得手。她愤恨羞愧至极,回身带起一股烈风,精钢短剑飞掷而出,那是她苦练的最后一剑,不是对付敌人,而是留给自己的。北玄微微一怔,那一掷的力道疾烈非常,转眼便抵到她的胸口—她竟如此刚烈。夜空中云舒的一刹那,北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又长又宽的剑,说是剑倒不如说是冰,它像冰一样,透明、闪亮、寒冷。那剑荡起一圈清亮的水纹,他只是轻轻一挑,如同拨落情人鬓间的落花,那满是劲力的短剑便斜飞了出去。他们在渐渐明朗起来的月色中站定了身形。女子冷哼了一声,侧过脸去,揭下脸上的黑纱,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很美,带着坚毅与执着。北玄看向女子,似笑非笑“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手中可是光明剑?”女子并不回答,自顾问道。 “是又如何?”北玄问道。 女子的脸上显出惊奇,人们传言,光明城幼主涉世不深、武功平平、毫无主见,看来并非如传言所说。北玄再次望向那女子的时候,地上的花瓣又一次的纷扬了,女子走了,依旧是纤云舒卷,月色皎洁,花瓣飞扬。她的身影还是那样的飘忽轻巧。“我还会再来的!”夜空中传来她的声音。 依然是黑夜,依然是那满地的花瓣,就像刚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说真的发生了什么,但都被黑夜掩盖了。三大奇人离开了光明城,他们告诉北玄,八月十五在火神庙会见面的,他们去了哪里没有告诉北玄,只是说要会一位昔日的故人。 光明城虽然不大,只不过方圆百里,但它很繁荣,很安定,北玄虽是光明城主,但从不掺和城中事务,全由旁人掌管。他不喜欢杂事缠身,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距八月十五火神庙之约还有半年多,但他想早早起程,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无法让他再静下去了。所以他走向了神域大陆的最高处…… 清江源于神域西极。 大陆上最高的地方是天易山。天易深处,自开天辟地以来便终年积雪,尤其是天易峰,从直入云霄的峰顶生出一道宏大无疆的银白冰川,每年夏季,冰川释放出大量的雪水,激流裹着冰凌滚滚奔涌,到泽湖峡口,地势陡的下降,雪水喷涌而出,扑向下游的平原、丘陵。从整体上看,清水江分支无数,犹如摇曳的裙摆,在茫茫的大陆上铺展延伸。因为清水江的滋养,这片原本荒芜的大陆变成了如今富饶的绿洲,万千生灵,生生不息,清水江成了神域人眼中的母亲河。离开天易山之后,清水降落的第一个地方,正是孔雀山,此地地形复杂,许多的高山峡谷、湖泊沼泽。史前时代并没有许多的定居者,后来四大仙子在天易山建立了天易宫,地势极佳的孔雀山就成了天易宫的天然围障,而孔雀山的清江河谷就成了天易宫和神域大陆的唯一走廊。从古到今,没有几个人敢冒着汹涌澎湃的清江水进入天易山,商人们倒是可以利用这条走廊把神域的商品运到别的大陆。 北玄并没打算要来天易山,他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心,有某种力量牵引着他。 这个时节来到孔雀山,正是清江的洪水期。往来的船只都避开了这个季节,收帆入港。本已凋敝的孔雀山,此时更是冷寂,街头巷尾的青石板路上步履驳杂,全被城外隆隆的涛声所代替。 北玄踩在青石路上,看着那些馆宇楼阁,大半已是空屋,年久无修,黑黝黝如同鬼影一般,断墙残垣间有战火燎烧的痕迹。也还有几间铺子算是完好地支立在半废墟的河岸上,依然经营着。露台上白帆布的酒幌子,被炊烟熏的黑黄发亮,在烈烈的日光下一照,闪闪发亮。 北玄看见幌子底下有一条光溜溜的木凳,凳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穿了一件家常土布衣裙,桃色长头巾下面一绺卷发漏了出来,在嫣红的脸颊边晃晃悠悠。北玄走到一张桌前,稳稳地坐下,那妇人站起身来,袅袅走到北玄桌前,道: “这位客人孤身一人么?莫非旅途寂寞,在此独自饮酒,要不要奴家陪你喝一盅?” 北玄被了一条长宽的灰布条,一双深邃的眼睛代替了所有应该有的表情。听见女人的声音,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女人见状一惊,立时露出抱歉的笑容,慢慢退开。这时北玄听到另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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