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这个商人就是你推荐给我的！”
“……”
眼看这场亲昵的争吵还大有继续下去的意味，柯赛丽亚无奈地敲击着酒杯道：“停一停吧。凯乌斯，您必须在一个月内找一个能梳5种甚至更多种头发样式的女奴来，而你，”她向少女投去责备的一眼：“你得收回刚才的话，因为这对很多商人是不公平的。”
“向您致敬！伟大的法官！雅典娜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凯乌斯叫道，然后乘着站起来向柯赛丽亚敬酒的机会，偷偷地换了位置，坐到还在生气的情人身边去了，正好这个时候烤制的焦香扑鼻的野兔、鹿、野猪和野鸡也已经上了桌子，一群年轻人立刻欢呼着伸出手去，以满足自己已经被海鲜、干果、葡萄酒激发的胃口。
“请试试这个。”
拉金用手指拿过一块用香蕉叶子包裹着的，还在吱吱作响的金黄烤肉。
“是蜜渍的睡鼠。”
洛基的手立刻停住了，敖缡儿也立刻闭上了嘴巴，虽然两者都是出身于几乎无所不吃的龙族，尤其敖缡儿的母亲还是摩侯罗迦（蟒蛇）一族的王女，但是对于鼠类，他们却都有着强烈的排斥感，不过两者的原因不同，洛基是因为幼年时无人照看，不得已时时捕捉栖身处最常见的水鼠生食充饥，以致成年后见到鼠类就会强烈倒胃；而敖缡儿却是因为尝过母亲舍利婆沙亲手制作的“七宝八珍无骨鼠妖烩”——那种奇异之极的古怪味道让敖缡儿自此一听见“鼠”字就会情不自禁地舌头牙齿一起打颤。
“没有一个罗马人会不爱吃睡鼠制成的美味佳肴的。”
拉金遗憾地说道，他只好自己吃掉了那块肥美的睡鼠肉，：“这应当是野生的，肉很紧……要么试试鲨鱼肉吧，它对人的身体很有好处。”
“尤其是男人。”凯乌斯在服侍着自己的情人时还记得插话，他向洛基眨眨眼睛：“有很好的效果。”
“是吗？”
洛基拈起一串硕大的葡萄喂给敖缡儿，一边淡淡说道：“我以前整条整条的吃，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这个……”拉金抓起一块野猪肉馅饼，说道：“这似乎是与体积有关的，假如您真的是巨龙的话，那条鲨鱼得有鲸鱼那么大才行。”
“对了，”迪迪丝道：“就像刚才说的，您需要怎样的奴隶呢？”
“会女红的。”
众人疑惑地从丰盛的午餐中抬起头来。
“就是会做衣服的。”
洛基重复道。
“唔，您那些精美的人偶中没有会做衣服的吗？”
拉金靠近洛基，轻声问道。
“即便会女红，做出来的也是类似于我身上的这种。”
洛基回答道。
“事实上，您现在的穿着已经十分优雅美丽了，为何要更换呢？这里对于衣着也没有什么强制性的要求，罗马人既可以穿着希腊人的外套，也可以系着波斯人的腰带，除非有个奴隶身着紫色衣服（古罗马时只有贵族可用紫色）在外面走，否则是不会有人对别人的穿着有什么意见的。”
洛基身边的一个少女羞涩地说道，就是被同伴奚落过的那位，她的颈脖上还挂着那只简朴的银质十字架。
她与洛基之间原本坐着凯乌斯，不过凯乌斯坐到自己情人身边去了，所以她现在与洛基之间没有任何障碍。
“我并没有认为自己的穿着有何不妥之处。”洛基温和的回答道：“只不过我不喜欢过多地引人注目。”
少女笑了。
“假如是您，无论是披戴着盔甲，或者拖曳着长袍，抑是套着奴隶的黑粗布斗篷，都会非常引人注目的。”
“就权当做我更加喜爱罗马的衣服式样罢。”
洛基回答道。
“那么，您不会再穿这件衣服了吗？”
洛基微微一愣，轻轻抚摸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是的，不会再穿了。”
他笑道。
（待续）
今晚12点前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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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阿契里娅（上）
更新时间：2005-12-25 23:33:00 字数:2880
庞培城的长方形广场建于奥古斯都时代，是用来取代早就分布在那里的小酒店的。广场为券形拱廊所环绕，地面铺砌石灰石板。广场北边为神庙，用来奉祀朱庇特、朱诺和密涅瓦这三位该城的主要神，其神像都矗立在高台上。广场西边为阿波罗神庙，东边为各种家庭保护神的神龛、奉祀韦斯巴芗皇帝保护神的神庙等其他宗教建筑，还有所谓欧诺弥亚的建筑，可能为羊毛业总部所在地。市政府建筑则坐落在广场南部，内有法院和各种商业活动的巴西利卡与之相毗邻。诚然，广场不仅仅是正式的集会场所，还是各种商业活动的所在地。
广场内的市场并不仅供奴隶买卖，奴隶们举着的告知牌与大声呼喝告诉人们，这里还有运自西西里的谷物，运自希腊、装在双耳罐里的优质酒，以及大量香水、香料和宝石等奢侈品，高卢南部的作坊生产的压印有各种装饰图案，器表为闪亮的珊瑚红，上面常有制陶工人的私人戳记的陶器……还有那些邻近的工匠，渔民与农民也会将自己的货物拿来直接出售。
奴隶买卖一般会设在最里的西北角。到了市场的边缘，除了迪迪丝一干人外，跟着洛基来到市场的几人就将解去了面纱的洛基推在了前面，震撼于洛基完美容貌的人们不自觉地向后退让，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立刻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你看怎么样？非常好用吧，简直如同在湖里使用辟水术那样。”
柯赛丽亚对敖缡儿说道。
敖缡儿当然还是在她的最爱——洛基哥哥的头顶啦，不过她现在是反过来坐的，也就是说她的尾巴搭在洛基的前额，而视线落点正是洛基的后方，所以放弃了抬轿，跟随在洛基身后的柯赛丽亚只要昂起头，就可以很轻松地和她说话。
“对啊对啊！”
敖缡儿很喜欢这个人类女孩，除了偶尔提起汨罗时眼睛会黯淡无光之外，她那种平和开朗的性情，与温柔地微笑着，以端正严肃的态度恶作剧的方式，都让敖缡儿想起了母后的诸位女官们，那些原型是蚌或者鱼虾的女子们，第一喜欢的事情就是抱着敖缡儿去四处玩耍，第二喜欢的事情就是作弄那些一本正经的蟹将龟相，而且这两件事情经常是一起做的。
对于她们的对话洛基只得付之以一笑，不过众人的注目并没有令他产生什么不适的感觉，以往在东方化身为人加入军队时，也经常因为勇武与嗜血而被人注视，虽然这两者的内涵并不一样，但对于洛基来说，着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美貌的希腊处女，只有十四岁！娇嫩的肌肤如同凝固的脂肪，嘴唇有如番红花一样娇艳，手脚像孩子般纤小，声音如同夜莺般的动人！”
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拍卖人高声叫着，但因为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的关系，并不让人觉得嘈杂。
在他的示意下，全身赤裸的小女奴颤抖着朗诵起一首短诗来，她首先用的是罗马语，然后用希腊语。
“她的父亲是个著名的希腊学者！她会两种语言！会烹饪希腊风味的美味佳肴，会……起价只要一千赛斯特斯！”
主持人说了一打优点，可惜的是始终没有提到她会缝纫，当一人高的拍卖台下的商人们纷纷打出各种手势表示自己愿意给出的价格时，洛基毫不犹豫地走开了。
小女奴看着那银白色的背影，一种难以言语的痛苦涌上心头，她多么希望买下自己的是这个人啊。
令敖缡儿好奇的是，这个市场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污秽不堪，四处充满了仇恨的目光与鞭打下的痛苦嘶号，就连那些拍卖奴隶的人虽然一直在高声叫喊但也没有摆出什么狰狞可怕的面孔，相反地很是从容有礼，还有那些男女老少皆有的奴隶们，也只是一脸麻木，好像蔬菜水果那样安安静静地站着，温顺地遵照主持人的命令，说话、跳跃甚至背诵史书……以便未来主人们可以仔细地挑选购买。
“这里好像并不是我所想的样子，做奴隶是不是还不是很坏？”
敖缡儿转了个身，悄悄地问着拉金。
“您认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拉金微笑着回答：“您知道吗？即便是一头野猪，当你将它关进笼子之后，它会连续撞击笼子一百次甚至两百次，可是当它终于明白这个笼子是不可损坏的时候，它就会安静下来的。人类要比动物聪明的多，他们要知道自己正处于无法反抗的状态时，连试探一下都不会有兴趣的。”
他环顾四周，指着一个俊雅出众，但前额上有个小小的罗马字母的主持人说道：“而且，您知道吗？他也是个奴隶，您看到他有多么认真地想要将与他同样悲惨的人卖出个好价钱以便来博得主人的欢心吗？人类是一种具有相当韧性与野心的生物，第一种特点会让他们甘心成为奴隶，忍受失去自由的痛苦与他人的折磨侮辱而不是去死，第二种特点却是能让他们出卖掉同伴或者比他们更加卑贱的存在的利益来获取更好的待遇或者心境。”
“两足羊……”
洛基喃喃道。
千年前东方一幕血红的惨景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肉摊旁边的柱子上，捆绑着“菜人”，如果有食客需要时，他们才会被斩下一条手臂或者腿，这样可以确保新鲜。
也就是在那个时刻，自己才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涉足人世间的吧……即便是妖魔，也不会将同类的肉视为买卖的对象的。
“这位可敬的术士！”
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商人突然冲出来拦住了洛基等人，看他兴奋的眼神，好像在暴风雨的海面上抓到了一根稻草，正在绝望的时候，却发现这根稻草完全承担的起他的体重一样。
“您需要一个暗黑精灵吗？”
他急迫地说道：“一个什么都会的暗黑精灵！”
“买卖精灵在十二个白昼之前就已经是非法的了！”
一旁的拉金冷冷道。
“她是自愿的。”
商人以一种惨叫般的声音叫道。
“哦，您是被阿契里娅找到的吗？真是太不幸了。”
拉金同情地说道。
“可不是吗？”那个商人说完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将目标转向了洛基：“尊敬的术士，只要一赛斯特斯，您就可以得到一个完美的暗黑精灵女奴！她有着美丽的容貌，皮肤细腻光洁，会服侍您入浴，会波斯与希腊式的按摩，会跳舞会唱歌，还会做各色精美的菜肴，会缝纫从长袍到短衣的各种衣服，会罗马语、希腊语、拉丁语、精灵语、人鱼语、还有神语！”
“十年前也是在这里。”拉金踏了踏地面：“这个暗黑精灵被卖给了一位赫克拉斯神的术士，好像被折磨的非常凄惨，不过后来她终于找到机会杀了他逃跑了，本来被抓回来的她应该被钉上十字架杀死的，不过那个术士的继承人太贪婪了，居然又将她卖了出去，这次的主人弄瞎了她的眼睛，砍掉了她的右手，以为万无一失了，结果没过几天，居然又死在了她手里，而且她逃跑后没几天，前面的那个卖主也被一只箭钉在了墙壁上。这次没人再能抓到她，但这个暗黑精灵没有回地下城，而是就此出没在庞培城的市场里，强迫商人将她卖出去，然后杀了不知情的买主，再转回来杀卖主，呵呵，看来她的第一个主人给了她难以忘怀的深刻教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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