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鸡汤？”
“是鸡肉做汤底的火锅。这大冷天最适合吃这个，从前材料一直不够，今天这汤不错，你们试试。”
骆归庭开盖子，先将耐煮的土豆片和地瓜片还有木耳扔进去，然后将用机器削成薄片的兔肉端给二人，自己先做示范。
其实这个还是牛羊肉这么吃更好吃，但咱们眼下没那个条件。
“这个涮几秒钟吃最嫩最好，时间长就老了。”
涮好了一片肉，骆归庭吹一吹先送到罗杞的嘴边：“你看这个辣度行吗？没敢多放辣椒。”
兔肉其实俩人没少吃，罗杞张嘴吃进去，先点点头：“很嫩，好吃，就是味道……”
也不能说是难吃，只能说是……清淡？或是单一？其实也不算清淡，进嘴里微微辣的感觉最是开胃。
“因为还有蘸料呢，不过咱们没别的条件，就只有花生酱和葱花香菜了。”骆归庭盛了一点花生酱，再涮一片肉后蘸料喂过去。
这次罗杞用力点点头：“这个更香。”
骆归庭那时候，北方部分地区讲究吃涮羊肉沾芝麻酱。其实说是芝麻酱，最有味道的还是二八酱，就是一种芝麻跟花生的产物。本身都是高含油量的东西，带着醇厚的香味。
文成饿着就算了，还被为了一大口狗粮。
几人就这样围在一块吃火锅，后面甚至还添了几次调料和辣椒油。随着吃辣越来越多，二人对辣的承受之也在不断的爬升，虽然跟骆归庭习惯的辣度还差了好远。
雪洞里面一点都不冷，不过头顶倒是时长有狂风吹过。只是骆归庭的雪洞挖的巧，风一点都吹不进来，偶尔会落一点上面垂落的雪花，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没过多久，太阳彻底落山，天上繁星点点逐一闪现。三人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锅，水蒸气遥遥上升融入上方的狂风。三人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谈天说地。头顶是漫天灿烂星河，身边是唯一能在地球上找到的同类。
孤独吗？孤独。乃至孤寂。
却又那般充盈和满足。
没有酒水，吃到后面食材都没了，几人每人盛了一点汤喝了，最后只剩下小半盆锅底，带回去倒进下水道过滤后排出去。
等吃完以后，已经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了。
罗杞的肚子鼓鼓的，常人吃饱了以后，其实对美食就没那么大的执念了，甚至会有些腻烦。然后过段时间后又想起来想吃。可罗杞不太一样，他好像没有不爱吃的东西。
正因如此，骆归庭生怕他吃腻某样东西，几乎不会连续数次给他吃一样的东西。
“明天咱们还吃？”罗杞眼睛发亮道。
骆归庭手覆盖到他的大手上摸着他的肚子。
“明天吃烧烤。”
罗杞想一想：“行吧，烤的也好吃。”
骆归庭笑道：“跟以前不太一样，咱们作料不是又多了吗？”
“那可就要保证比以前更好吃。”
“好。”
吃了睡睡了吃，有了机器人代劳了大部分的劳作。在没有比现在更惬意的日子了。
第47章 小羊出生
自打入冬以后, 外面十天里有八天都是狂风的天。不过根据预测，再有两天风雪都会停下来，外面会迎来一个难得的艳阳天。
打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 骆归庭就在着手建造一个雪橇。也不用太精致, 能坐下三个人就行。
骆归庭之前训练的时候学过在极端环境下做简单的雪橇来减少自身负重同时带走更多东西。所以做起来不算难。而且竹子本身就不用多做加工就可以在雪上滑动。只要将前端, 用竹炭烫热竹子前端往上掰一下就能有一个适合在雪中前行的弧度。
两天时间经过了几次调试后，再转交给文成, 由他安装发动机。
他们倒是有两只狗, 只是都不大, 还没到能拉车的时候, 再说上面的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狗上去说不定直接陷下去了。但雪橇可以用人工橡胶来增加接触面积，进而增强浮力。
等天上雪停云散后，三人直接在二楼出发, 从二楼出去，在雪上铺设一些竹子防止陷下去, 并用绳子将那雪橇拉到雪上。
大雪覆盖下，除了冒头的高树外, 绝大部分都是一眼到头的平坦雪原。
骆归庭的眼镜自动变为了太阳镜的模式，回头看罗杞已经戴上了特质的眼镜。
骆归庭对罗杞笑出了牙齿：“走, 咱们兜风去！”
发动机启动，雪橇在雪上扬起雪尘, 在雪上洒下了一片笑声。
又是上山，又是漂移, 几个人玩的是不亦乐乎。最后上了那山丘看向海的方向，那海边已经有了大量的冰在凝结，虽然远方的海水还没有结冰, 但看眼下的情况，距离结冰是不远了。
这里本该是最炙热的地方啊。
如果说是南北极，骆归庭不会有丝毫觉得奇怪，甚至觉得入冬太晚了。
如果全球的水全部结冰了，那会是怎样的震撼。
潮汐呢？连潮汐也受到影响了？
罗杞很合时宜的打断了骆归庭的思绪：“等海面结冰了，咱们是不是就不能抓鱼了。”
他们已经准备足够了一个冬天的鱼，不过处理过的海鲜肯定没有新鲜更好吃。
骆归庭摇头：“如果冰面结实的话，咱们可以弄开冰面下网。结冰后水下氧气不足，咱们开个口鱼就会聚集过来。还有更麻烦一点的，可以水下布网来捞。其实挺好玩的。”
骆归庭记忆里，21世纪的华夏东北，就有一种相当精彩有趣的水下捕鱼方法，在冰上打一个打孔和一大圈小孔，让渔网穿针引线一般的在其中穿梭形成一张大网后在主洞拉出来。
他们是没那么大的网，也没那么多人工配合。不过让机器带着渔网进入下头捞一圈对两个45世纪生人是没什么难度的。
他们有用竹筒灌热水，用天然橡胶包一下藏在衣服里，随时能喝热乎的，不喝时候还能取暖。
文成喝了一口还有点烫的热水，只感叹了一句：“虽然知道原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树叶一点点掉光了，雪花覆盖大地，天地荒芜只有白茫茫一天。等到来年开春，冰雪消融，土地里又会钻出花草，树木也会重新茂盛起来。”
听了这么一段满分作文，骆归庭有点忍俊不禁。
“所以才是生命交叠，时光飞逝啊？”
文成托着下巴：“就是觉得这样有什么意义。落叶总会长出来，冰雪也总会消融。这样的变化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轮回。宇宙中无数颗球体都是荒芜一片，依旧不影响那近乎永恒的生命。”
这话就过于哲学了。
骆归庭很清楚想这些没用，可当文成娓娓道来这些的时候，心绪也忍不住受到影响低落起来。
他说的也没错，既然一切注定毫无意义，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罗杞显然有不一样的见解。
“你喜欢吃炸鱼排吗？”罗杞问文成。
文成眨眨眼睛：“喜欢啊！”
“但炸鱼排只有刚炸出来的才会好吃，等凉了以后就不酥脆了。或者说，只要你不吃，它就一定会变得难吃。那你会因为它注定会变得难吃而讨厌它吗？”
文成似懂非懂的摇摇头。
罗杞笑道：“你无比珍惜它好吃的时候，并尽可能在还好吃的时候就吃掉。”
文成恍然：“所以那些变化也是这个道理。”
骆归庭看了眼罗杞，笑了：“正因为冰雪注定消融，所以每年看到的雪景都是不一样的。不该去叹息冰雪注定消融，而是趁着还在，珍惜看见的每一眼。花朵注定衰败，所以要趁着花还在的时候及时欣赏，变化因为懂得欣赏而美丽。”
其实罗杞自己也有想法悲观的时候，可从那个安全的囚笼里走出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文成人怔在哪里，好像想到了什么。骆归庭跟罗杞没再说话，给他充足的时间想明白这些事。
毕竟文成对未来是悲观的，他总觉得未来他们注定会陷入危险。
却没想过，正式未来的不确定，眼下的这份安逸才弥足珍贵。
天气晴了两天。三人就乘坐雪橇在雪上四处跑。骆归庭得了空的时候，会特意用铁盆冻一些圆形的冰来代替雪桌子。半透明带有气泡的桌子摆在那里，上面放上食材，既能冷藏食材，瞧着又好看。
等冰桌做好了以后，骆归庭算是做上瘾了。又开始变了法的研究做一些冰制的家具。乃至冰灯。
冰灯简单，就在杯子里头倒上水，冻几个小时，让其外面冻上，里面还是水的时候，将冰取出来，并在上面凿开口子，再用油脂做成的小台灯放在小碟子上，塞进冰灯里，弱弱的灯光从透明的冰灯里传出来，别有一番滋味。
就在雪洞的两边挖出一些小小的烛台，夜里走过的时候两边幽幽的照明光，好看极了。
哪怕知道春暖花开一切就都没了，此时几人也就是乐此不疲。
大浩劫后，地球上夜里，除了月亮的光辉已经很难看见别的光了，冬天更甚。所以罗杞特别喜欢夜里亮晶晶的东西，发现他总是看着冰灯发呆移不开眼后，骆归庭也琢磨着去做更好看的冰灯，甚至是冰雕，用小LED灯作为光源。
骆归庭闲暇之余想要尽量满足罗杞的喜好，而小猪看着就满月了，而小羊也即将到了临盆的时候。
罗杞捧着脸看着人工子宫里的小羊羔，此时里面的小羊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透过半透明的子宫正看着外面。瞧着有点诡异，不过小羊的眼睛干净清澈，还挺漂亮的。
“这个生出来后多久能吃？”罗杞皱着眉头问道。
上次出生的小猪到现在虽然长的不少，可照比骆归庭说的可以宰杀还要好长时间。
“比小猪长很多时间，而且不是要配种吗？”
罗杞嘴一撇，“那又需要好长时间。小羊只有六只，又要配种，就算能吃，最多也只能吃一两只。”
然后等孕育、出生、养大，又要等好长时间。根本实现不了羊肉自由。至少也要等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骆归庭忍不住笑了：“就非要让母羊去生产？”
罗杞有点尴尬的抽了抽唇角。好歹他是个21世纪的人，竟然让骆归庭这个老古董来教他这些。
等这些小家伙性成熟以后，完全可以直接提取大量的卵细胞和精子细胞，然后由人工子宫来承担孕育的过程。这样理论上讲。一年以内他们就吃肉自由了。
现在只能培育几只，主要是冷冻的受精卵真的不多，而培育的过程中是有损耗的，他们承受不了太大的损失，毕竟没了就真的没了。
可如果有成年的牲口在，只要还能提取，那就是用不完的。
骆归庭也没舍得让它尴尬，一手揽着他肩膀：“生命自然孕育固然美，可咱们眼下等着吃肉，也就没时间欣赏那么多了。只是小羊怎么也需要半年以上才能繁殖。但咱们有几百只坐胎成功后，六只小羊就一只不留，怎么样？”
罗杞倒是受用他的解围，认真想一想：“留一公一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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