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像陆禾说的那样做,我把命格让给了玲仪。 不久,我在街上听闻流落民间的皇子在一家医馆找到,皇上派人把他接回了皇宫。 过了几年,新皇登基,派人去医馆找到当初救下他的医女,力排众议,册封民间医女为后。 新帝登基后,平定了动乱,渐渐恢复了国家的安定,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 皇上和皇后相知相爱的故事,也成为民间的一段佳话。 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也有余钱去修庙宇了,陆禾的这间破庙也被重新修缮,而我则被这些人从庙里赶了出去。 没有地方去的我只能四处流浪,想去寻求修仙之法,可寻遍各处,一无所获。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停留在哪,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株浮萍,在人世间飘荡。 就在我以为一辈子就会这么过去的时候,陆禾还是找到了我。 聪明如陆禾,看他的眼神,或许早已知道我改了命格的事。 陆禾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情,只说:“我在人间还可以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我仿佛在一瞬间抓住了什么东西,许久没有波澜的心,激起一层层水花。 陆禾陪着我在人间待了三年,我也答应了他的要求,陪他渡一场情劫。 三年后,陆禾飞升,他的□□留在了人间。 临走之前,陆禾遗憾地说:“其实这一世是我最喜欢的一世,因为我遇到了你,但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浪费你大好的年华只为陪我渡一场情劫……” “还有,我始终觉得我欠你一个皇后之位,或许当皇后你会过得更幸福一点,因为我的出现让你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真是……对不起……” 说着说着陆禾的身体渐渐没了呼吸,缓缓地闭上眼睛,我紧紧揽住他,泪如泉涌。 我想告诉陆禾,我从未后悔过我的选择。 我喃喃说着:“因为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老天爷之前那么薄待我都是为了让我遇到你。” 那时我只是一个凡人,并不清楚什么是飞升,什么是轮回,在我的认知里,我只知道我最爱的人,在那一天死去了。 陆禾留给我东西足够我用到下辈子,但我却再没去碰过,我拒绝再碰任何关于他的东西,我害怕回忆起他。 我把陆禾葬在我们一起住过的院落旁,初见他送给我的那块玉佩,我也佩戴在他身上,一同葬了。 之后,我尝试了很久,努力去适应没有陆禾的日子,最后我却放弃了,没有盼头的活着果然是很绝望的。 终于,我在陆禾走的三个月后,服毒自尽于陆禾的墓前。 就这样,我死后入了地府。 地府的阎王最近忙得很,暂时没有安排我的去处,也没有让我喝孟婆汤,给了我一个专门打杂的差事。 之后我开始在地府开始各种打杂。 地府分十八层地狱,判官让我每天给这十八层地狱的狱卒端茶送水。 每往下去一层,就会多热一分,越往下叫声更凄厉,不忍去听,这一路上见过在油锅的炸的鬼,被火烤的鬼,站在钉子上跳来跳去的鬼,每一层的场景都触目惊心,我送一层跑一层,完全不敢回头看,因为太吓人了。 直到第十八层,地府十八层是最热的地方,待在里面好像在火炉一样,一般人要进这里直接被火化,渣渣都不剩了,还好我是鬼,这个程度还能抗住,再热点我也走不出去了。 听判官大人说,第十八层没有鬼差,因为第十八层住的是一个曾经差点毁了三界的魔王,煞气太重,一般鬼差都镇不住,他被施了强力的咒术,即使没人看守,他自己也破不开,上面就觉得让他就这样待在十八层地狱,让他永远出不来。 我本来不用去第十八层的,因为里面根本没鬼差,不需要端茶送水,但是判官大人就让每次去的时候都要去看看那个魔王的状况,是或者还是死了,这种魔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就是以防他有什么动作。 这种差事交给我,万一魔王逃狱,第一个交待在这里的就是我,我这种微不足道的鬼,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思来想去,反正已经死了,也不怕再死一次,去就去吧。 我来到了第十八层,周围全都是熔岩,热的我要化了,我只来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我发誓。 只看见一个人全身锁满了粗长的铁链,他穿着不遮体的破黑色衣服,低头静坐在一块浮着的岩石上,头发散乱,想逃荒的人。 我只敢远远的望着,他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一动不动,一声不响相比上面的鬼来说,这种看起来才更恐怖,万一一不小心被抓到杀掉,我就会完全消失在三界,再无生还可能,更别提去找陆禾了。 我见魔王没什么异样,就准备离开这里去汇报情况,听到魔王轻笑一声,见他抬头,看向我这里。 我一惊,魔王居然长着一张和陆禾一模一样的脸,我一看到这张脸,脑子就不受控制,想要飘过去再仔细看看,尽管我知道那肯定不是陆禾,但是我还是想去靠近。 他见我走来:“怎么这次送来一个女子?还如此瘦弱,这能补多少,塞牙缝都不够。” 我明显感受到了杀意,赶忙往回跑,没想到被他抓了回来,我现在被他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再拼命挣扎都逃不出他的魔爪。 魔王都已经被困住了,居然这么大的劲。 我屏住呼吸,心想这下惨了,肯定会死在他的手里,上面的意思合着就是要把我送给眼前这位大人吃啊。 我闭上眼睛说:“魔王大人,希望你吃我的时候干脆点,好让我没那么痛苦……” 眼前的魔王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把我扔到一边,说:“现在我也不是很饿,姑且可以留着你,想活着就多说话,自从关在这里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三千年了,简直无聊透顶。” 我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心想还好他不饿,我还能有命活,我尝试的开口说:“请问这位大人您怎么称呼,小的名叫鸢玦。” 魔王瞄了我一眼,说:“名字啊,这么久了,我自己都忘了,很多年前我还称霸三界的时候,他们对我有各种各样的称呼,不过我都不是很喜欢,你还是随意叫吧。” 我心想随意叫?万一不合心意岂不是分分钟杀了我,可以叫他魔王大人吗?会不会不喜欢?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不耐烦的说:“喂,别发呆,我留着你是来陪我说话的,不说话马上就吃了你。” 我立马起身,毕恭毕敬的说:“好的,魔王大人!” 魔王低头不语,然后抬头看着我笑了一下,他似乎喜欢这个称呼。 我放下心来,但是不敢离他太近。 他说:“我其实不长这样,我会变化成他们心里最想见到的人的模样,引诱他们停下来,不然他们一看到我,就只知道我是一个魔鬼,会被直接吓跑,我身上铁链这么多,离得太远肯定抓不到,而我利用的恰好就是你们内心最柔弱的情感。”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心想:难怪现在我看到的样子是陆禾的模样,真的太像了,那神情,那声音没有一处不像,唯一有区别的是陆禾没有那么狼狈。 看着魔王穿着像个捡破烂的,我不由得笑了。 魔王问:“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在我刚开始修炼的时候,我就是用这招骗到很多人的,他们为了见自己心爱的人一面,可以为我做很多事情。” 我对这个魔王投去一个佩服的眼光,不愧是魔王,歪门邪道的事是一点没少干。 魔王叹气的说着:“可惜现在我被锁在这里,出不去了,在这里感觉时间就像是停滞了一样,分不清白天黑夜,以前觉得永生好,现在越在这里待久了越觉得永生是一种折磨。” 我为了让他能放过我,奉承道:“魔王大人,你还这么年轻,这么厉害,总有一天会出去的。” 魔王诡异一笑,说:“是啊,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但不是现在,到时候再出去,任何人都休想困住我。” 魔王看了看脚下的越来越弱的阵法,握紧了手中的铁链。 我连忙点头说:“是是是,魔王大人英明。” 魔王见我一直在奉承,不耐烦的说:“少拍马屁,给我讲讲你和这张脸的故事,不要给我编,说真诚一点,或许我能被你打动,放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还不忘奉承的说:“那当然,魔王大人英明神武,洞察秋毫,我哪敢瞎编。” 故事是这样:“有一个叫陆禾的人,他曾经救过我,我无家可归,就一直跟着他,渐渐的我喜欢上了他,可有一天他却走了,他说要去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一时伤心,不能接受就服毒而死死,死后就来到这个地方,安排到这里做差事了。”
第3章 偷看生死簿 我把事情大概说完后,眼前的魔王手撑着下巴,思考说:“你喜欢他,追随他,他离开你,你就自杀了?” 我点头。 魔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屑的说:“我活了这么久,就算是困在这里上千年都没想过要死,你这小鬼就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就容易想不开。” 我尴尬的笑,说:“陆禾他本就是个神仙,只是下凡历劫而已,而我是个凡人,人有生老病死,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可我就是想跟着陆禾,和陆禾在一起,从他救下我那一刻起。” 魔王摇头,说:“这个故事也太俗套了,对救下自己的人以身相许,我见多了,你就是太年轻,不懂生命的宝贵。” 我说:“不过现在也没太大关系了,反正我要被你吃了,这些我都不会再去想了。” 魔王说:“谁说我要吃你?吃了你也对我没多大好处,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隔一阵子过来,陪我说说话。” 我一听可以不用被吃,连忙点头同意,到时候我离开这里,打死都不会再来了,管他魔王不魔王。 魔王仿佛听到了我内心的想法,他说:“你大可以试试不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来,我虽然不能出去,但是这地府的人可都是不敢得罪我的,你最好好是按我要求来,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我瑟瑟发抖,汗毛竖立,小声的说:“我怎么敢不来呢,魔王大人您英明神武,我想瞻仰你雄姿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不来呢,您未免太多虑了,哈哈哈……” 魔王冷笑着说:“你最好是。” 魔王目送着我离开,我从十八层疯狂往上冲,头都不敢回,生怕他再抓住我。 我一上来就去找判官,我问他:“去十七层打杂就算了,可为什么让我去没鬼差的十八层,我差点被吃了!” 判官在案头处理周围成堆的文书,他不急不缓的说:“就是让你去看看十八层的魔王死了没有,毕竟距离上一个鬼已经过了几百年了。” 我说:“我差点作为鬼也死了,你分明就是想让我去送死。” 判官捋了捋胡须,说:“可是你也没死啊,难得的是魔王居然放了你,算你福大命大。” 我气急败坏的说:“你……” 算了,和判官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再这样待再这里,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突然瞄到判官手里的生死簿,想起陆禾走的时候和我说过,他会再一次入轮回。 既然这世间有地府,那我应该可以从生死簿里找到陆禾轮回下一世,到时候投胎的时候吐掉孟婆汤,就可以再次找到陆禾。 正好过几天就是阎王去天庭向天帝汇报冥界情况的时候,我和鬼差换了班,偷溜的进去阎王放生死簿的房间。 我查了老半天,愣是没查出来陆禾的名字,说不定陆禾的下一世不叫陆禾了,找起来肯定没有头绪。 我一阵懊恼,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算了,顺其自然吧,就像陆禾说的缘来即合,缘去便散,一切都顺其自然,有缘的话,我们自会相见。” 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居然会比活着的时候看得更通透。 正当我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不好有人来了,我赶紧躲在一旁的帘子后面。 是阎王和判官,他们正往这边走来,脚步也越来越重,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躲在一个角落里吓得一动不敢动。 门一推开,判官挥手把灯点燃,屋内突然明亮,他还说着:“今天是哪个不省事的守在这里,阎王都来了还没看见鬼影,明天定要好好盘问一番!” 我因为害怕而抖动了一下,阎王立马发觉到了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束魂索将我牢牢绑住,我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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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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