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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能看到的孤儿院都是那一栋栋的米白色建筑物。
但他知道公司内部的资料不会有问题，维斯特继续看着资料，反正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人关注这家孤儿院在做些什么。
——培养能力者，是公司内部的隐蔽调查结果。
而它被大众知道，则是来源于另外一个丑闻——孤儿院里的孩子变成了交易品，普拉伊德孤儿院声称这些孩子是“特殊的人”，他们具备不一样的能力。
可以满足一些人的愿望。
后面看来，这都是些肮脏的借口，谁都知道孤儿院在做些什么勾当——维斯特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从后续公司的调查来看，这大约是个99%的谎言。
普拉伊德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对方相信能力者的存在，也觉得这些能力者的诞生，多半和童年的遭遇有关。
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开发这些孩子的潜能——当然，大部分失败了——否则现在公司应该人满为患。
让这些具备特殊能力的孩子，给你一些帮助，也只是显而易见的龌龊借口，他们都知道背地里是在做什么勾当。
——但总有些意外。
维斯特想。
比如萨沙，虽然公司内部的资料，把这部分全部涂黑，但从普拉伊德孤儿院做过的勾当，以及对方离开孤儿院的年纪，包括他进入审判所的时间来看，萨沙也曾经是交易品之一。
很讽刺的是，这些孩子被普拉伊德孤儿院称之为“天使”，那个疯子曾经声称，这些孩子会是你天堂的引路人——萨沙也确实做到了这些，把那群人通通送上了天堂，也许是地狱也说不准——维斯特关上电脑屏幕。
普拉伊德孤儿院最后的败露也是因为某些人的死亡，这个令人作呕的丑闻，才得以被人知晓。
维斯特靠在沙发上，听到门铃的响声，他才发现窗外的光线已经彻底暗了下去，他踩在地毯上，走到门口。
打开门之后，就发现了利维——对方微微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跑来的，他的额头几乎被汗水打湿，脸颊也有些泛红，直到看见维斯特，也还在撑着膝盖喘气。
“你是跑来的？”维斯特问。
他示意利维进来，然后去冰箱里给对方拿了一瓶水，“我这里没有时间限制。”他调侃道，然后把那瓶水扔给了利维。
利维摇摇头，他拧开水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之后才说，“我只是担心你会遇到什么意外。”
维斯特闻言露出了个诧异的表情，他看向对方，“你发现了什么？”
利维摇摇头，“只是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又喝了几口水后，才走到维斯特的身边，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我们应该更谨慎一些。”
维斯特猜测对方是在说永生派的那些人，于是他点点头，“是需要谨慎一些。”他邀请利维坐在自己的沙发上。
直到对方已经平静下来，他才询问——
“你知道普拉伊德孤儿院吗？”
第23章 育儿所06
“当然。”利维立即说，他似乎不太明白维斯特为什么会询问这样的问题，“我想大家都知道它。”
“就像马歇尔一样。”
他很快补充道。
“这件事很出名，没人会不知道。”
维斯特肯定了利维的说法，正如利维所说，普拉伊德孤儿院的存在就和微笑的马歇尔一样，一段时间内，都是被不断提起的话题。
只不过和拥有了电影的马歇尔不同，普拉伊德孤儿院的存在只是被偶尔提起。
他们了解到的那也只是一栋栋看着精美无比的白色建筑物，维斯特盘腿坐在沙发上，他总觉得那段梦境是在暗示什么。
但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于是他只能换个说法，对维斯特说，“梦里我们看见的灰色大楼，没准就是普拉伊德孤儿院。”
利维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不太理解的神情，他似乎有些怀疑维斯特的“权威”，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普拉伊德孤儿院一直是一栋栋白色建筑物。
那张俯瞰了整个孤儿院的照片，他相信所有人都见过。
甚至它纯白的漂亮外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用来与它肮脏的内在做对比。
“我难以置信。”利维很快说，“它和我知道的不太一样。”
维斯特靠在那儿，他记得自己梦中的那栋大楼，四周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仿佛在一片孤寂的荒原中。
但普拉伊德孤儿院的实际位置，其实是在普拉伊德镇，从地名上就知道，它起码不会是个荒原，从刚刚他查找的一些资料来看。
附近有一些长期居住在那儿的人，孤儿院虽然偏远，但并不孤僻，周围还是有一些零星的建筑物。
——但是公司收集的资料不会出错。
维斯特想，他猜测这座孤儿院应该隐瞒了一些东西。
他不准备对利维透露萨沙的存在，“还记得二楼的婴儿床吗？”他说，“有人对我说，那地方真实存在。”
“你是说整个二楼都是婴儿床的场景？”利维问，他迟疑地看着维斯特，“但这不可能。”
维斯特露出了个询问的神情。
“一段时间之前，我看过关于这家孤儿院的报道。”他说，“里面有一些婴儿床，儿童们确实很多，但并不会像我们梦中看到的，所有人都在一个大的平层中，更多的是几十个人在一个小房间里。”
“那栋白色的建筑物里，有很多这样的房间。”
——这也是维斯特感到困惑的部分，正如利维描述的，正常状况下，这么多儿童不应该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开阔空间里。
但从普拉伊德孤儿院里出来的萨沙，却肯定了这一事实。
——也许和灰色的建筑物一样，这也是它们的区别。
维斯特想。
他看着表情已经变得惶恐不安的利维，“只是个猜测。”他说，“我只是猜测那可能是一家孤儿院。”他没有把这个笃定的消息告诉利维，因为不太需要。
只要最近利维安安分得哪儿都不去，他相信对方不会接触到更多关于普拉伊德孤儿院的东西。
所以他很快换了个话题，开始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利维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开始和维斯特讲述自己在面包店里发生的事情，当然还描述了一下自己剩下的噩梦。
“……别的噩梦？”
“是的。”利维有些紧张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他又看了几眼维斯特，然后继续说，“那个噩梦里没有看见你。”
“只有我独自在那儿。”
维斯特稍微坐直了身体，他知道这也是某种暗示。
——从松果镇到普拉伊德孤儿院，他已经充分意识到，这些梦境都是“某种存在”给予他们的暗示。
他们必须从中找到规律才行。
“你梦到了什么？”维斯特问。
"收音机。”
“收音机？！”
维斯特看向利维，“你没看错？”
“是的，那是一台收音机。”利维好脾气地说，“你知道的……很久之前这个东西就不存在了。”
利维说得并不准确，但也大抵如此。
在1985年之前，收音机的存在很普遍，几乎每个人，或者每个家庭都拥有过。
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新的收音机生产，那些原先已经存在的，也很快被销毁。
——这件事最开始出现是在1985年夏天的一个午后。
一个叫做乔尼的男人和往常一样，打开了家里的收音机。
这东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使用了，于是他和往常一样，随便调着频道。
就在当天下午的3点33分，他在收音机里听到了一阵无法形容的声音，滋啦滋啦，伴随着电流声以及某种让人心情愉悦的歌声。
他很快沉浸在了这美妙的音乐中，再次清醒则是因为剧烈的疼痛。
当他醒过神时，发现厨房内一片血肉模糊，他切掉了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并且把它们和羽衣甘蓝一起，放入了搅拌机里。
他的手在流血，搅拌机还在疯狂运作，他感到恐慌和惧怕，选择了立即报警，警察很快就来处理了现场，没发现任何异常，至于那个收音机，更是普通，那是乔尼从商店里买来的。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在1985年的当下，大家普遍认为是这个男人酗酒过度，弄坏了脑子。
紧接着是第二起事件发生。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长发绑到了头顶的电扇上。
一周后，第三起事件发生，这次的受害者是一名中年男人，对方在采石场工作，在工作中他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收音机，再然后他爬到了巨大的碎石机里。
只可惜对方抢救失败，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团肉泥。
接二连三的事件，终于让人注意到了最开始乔尼的证词，到1985年的秋季，累计的事件已经上升到了2000起。
没人知道那个电台何时出现。
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只要你的收音机放在那儿，即便你没有打开，那个令人恐惧的声音依旧会出现在你的脑袋里。
所以在1986年之后，收音机宣布停止生产。
现存的那些也要被全部销毁——这件事至今无法解释，即便是公司内部，也不知道那神秘的声音来自于哪儿。
不过让人感到庆幸的是，在1986年，收音机停止生产之后，这样的事件逐渐减少，偶尔的几起也是因为某些偷偷藏在家里没有销毁的收音机导致。
直到1990年之后，这类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所以当利维说自己梦见了收音机，维斯特才会如此惊讶。
这是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维斯特并没有见过收音机的实物，只是在公司内部查看资料的时候，看过被收藏在公司地下三层室内的那台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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