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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炙远远注意到，那是前一晚他留给小朋友擦油渍的手帕。 方炙脸都黑了。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是有些洁癖的，所以身上才会随时带着一块手帕。这条虽然给了方沐，但看到方沐拿它来擦一块石头上的灰尘，心里总觉得别扭，仿佛灰尘是擦在他身上似的。 正郁闷着，方沐突然回头，咧嘴露出小虎牙笑：“师祖，我把它擦干净，一会儿就不会弄脏您的衣服了。”^_^ 刚刚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变得阳光明媚。 一条手帕而已，脏了就脏了。 “嗯。”淡然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着痕迹的愉悦。 临走的时候，方沐想起了前一天弄脏方炙的衣服，并主动提起要帮方炙洗衣服的事。 这次方炙倒也没推脱顾忌什么，只说在房里，他去拿。 说实话，方炙拿出来的时候，方沐有点看不出那是昨天被他弄脏的衣服了，因为泪渍干了之后就不怎么显示了，反而是那个后来被他印上去的油手印比较明显。 心里莫名的心虚，不知昨日师祖从他那儿回来有人看见没，看见的话会不会让师祖丢了脸面？ 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师祖丢了脸。 方沐在心里哀嚎。 “走吧。”方炙轻轻把龙晶从地上拾起来。 呜^，为毛他用尽力气都扛不起来的东西，他的师祖却能轻而易举的拎在手上？ 真的就是毫不费力啊，龙晶在师祖的手上仿佛没有一点重量，轻如鸿毛一样。 果然是我太弱了吗？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弱。 方沐深受打击。 “师祖，有什么办法可以强身健体，让人变得有力气！”他决定改变自己，要变成真正的男子汉。 方炙侧脸看他，眼睛不经意地挑了挑，“为何问这个？” “没，没什么。”方沐顿时气了馁，他连灵骨都没有，能有什么办法？问也是白问罢了。 “倒也不是没办法。”方炙轻飘飘地说。 “真的？！”方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双手拉住了方炙的胳膊。 “嗯，但要等吾回头想一想。” “太好了！谢谢师祖，只要让我厉害一点点就好了。”狭长的眼里掩藏不住的喜悦。 方炙勾起嘴角，抬起手曲着左手的食指关节，从方沐的眉间轻轻刮到鼻头，笑道：“先把安全知识条例背熟了。” “好哒！”方沐捏起手指俏皮地做了个“ok”的手势。 方炙忍不住笑了，不是那种只勾唇不出声的笑，也不是那种戏谑人的笑，是那种如沐春风般的轻笑。 方沐忍不住看呆了。 这醉眼天生就是用来笑的吧？怎么这么迷人！怪不得门内的弟子们都对师祖那么迷恋，要是老祖年轻个几万年，估计全门派的地坤们都要挣着给师祖生小龙吧！ 虽然他没见过师祖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现在的师祖也巨好看啊，就连三长老也略逊一筹。 如果师祖愿意，怕是现在也仍有不少地坤弟子愿意与他相契，甚至是求之不得。 呸呸呸！我在乱想什么啊！ 方沐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敢八卦师祖的终身大事，怕是脑子长多了想掉几个。 顿时感觉脖子凉凉的，方沐打了个冷颤，他呵呵笑了两声，道：“师祖您长得真好看。” “嗯，第一次见你时，你已经说过了。”方炙脸上不以为意，但心里却有些高兴。 以前也没发现自己有喜人追捧的心理啊，难道是隐性的？ “走了，吾带你一起。”方炙娴熟地抓住方沐的腰带，脚一踮地，飞身跃起。 到半空时，方炙将方沐往上一抛，精准地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右肩上坐着。 就这样，方炙拿着龙晶，肩上坐着个方沐，飞跃在空中，缓缓前行。 远远看去，仿如一对佳人，可方沐却有点害怕，他……他有点恐高啊，这么坐着，除了师祖的肩膀，他没有任何支撑点，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掉下去啊。 他现在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他宁愿师祖像之前一样拎着他的衣领飞，也好过现在这样坐着，那样起码知道师祖是抓住自己的，不会有掉下去的风险。 “师……师祖，我…我有点害怕。”最终他还是决定向方炙求助。 “嗯？”方炙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太…太高了，坐…坐着没有东西扶着，我我害怕。”方沐害怕得声音都哆嗦了。 “麻烦。” “啊？什么？”方沐一时没听清。 “吾说，人族真麻烦。”方炙语气里尽是嫌弃，可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却折回了前面，轻轻搂住了方沐垂在他胸前的双腿。 方沐腿一抖，心脏忽然加速了跳动。
第二十九章 “坐稳点，要加速了。” 方沐立即稳好身形，深呼吸了两下，他对方炙说：“好…好了。” 下一秒，方沐的双腿被搂得更紧了，好像是为了防止他被风吹下去。 还来不及想其他，风速就发生了变化，耳边也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再也听不到自己乱跳的心跳声了。 天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悄然划过。 此时的云梯楼顶层上，一位墨绿发色的俊美男子，望着天边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眯起了眸子，勾起了一抹笑。 他自言自语道：“快了。” 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字蕴含着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语境意味深长。 方炙把方沐送回家后就离开了，而方沐则开始研究起这块龙晶来，全然把在天上发生的一切都忘了。 他先是用井水把龙晶清洗了一遍，擦干净后发现这龙晶比他想象中还要光滑透亮，在有光线的时候贴近观看，还能看到里面五彩斑斓，不止一种颜色。 方沐尝试着拿他平常雕刻用的工具，在龙晶表面划了几下，结果发现龙晶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连一丝划痕都看不见。 很坚硬。 看来师祖说的没错。 他又拿切割的工具对龙晶进行了切割处理，可没想到龙晶没割掉，工具先折了。 异常坚硬，方沐心想。 看来普通的工具对龙晶来说，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只能先把它放在一边，改日再找大师兄帮忙做一套特殊的工具。 随后方沐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龙精拖到了床底下，与他之前收藏方炙用过的那把扇子放在了一起。 没错，方沐收藏的是方炙用过的扇子，那是他从方寒那里要来的。 这是当年方炙与各族大战时用的武器——璃镜扇，据说当年资源比较贫瘠，所以方炙在收了方境泽做徒弟后就把这扇传给了方境泽，方境泽后来又给了方寒用。 不过这都是方寒一个人的说法，具体是不是如此，方沐也不知道。 方沐看到那把扇的时候，扇身已经破破烂烂，鳞甲片就剩几块，扇骨也断得差不多了。 方寒就把它放在藏宝阁，当成收藏品。 当时方沐一眼就被这扇吸引住，明明看着已经很陈旧，甚至是破，扇面本身的颜色都已经褪色了，但他就是莫名的被吸引。 在知道这是老祖当年用过的扇，还是那个时期用过的武器后，他就更喜欢了。 撒娇卖萌硬是要方寒把它送给他。 本身这扇就没什么用处了，方寒索性就给了方沐。 方沐拿到扇后喜欢得不得了，一想到这是老祖的战损装备，他就兴奋得不得了，整夜抱着它睡觉，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老祖一样厉害。 当知道自己无灵骨不能修炼后，幻想破灭，他只好把扇收了起来，用一个长盒装着放床底。他习惯了这把扇陪着他了，所以哪怕知道它无用，也会放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现在又多了一样，也是师祖用过的。 整理好后，方沐抱着方炙的衣服到门口的井边，打了满满一桶水。拿出了他专门洗衣用的木盆和搓衣板，装满水后将衣服放入，摆出了副专业的洗衣坐姿。 他卷起衣袖，露出精瘦的手臂，将衣服铺在搓衣板上。 皂角揉出泡沫，轻抹于衣。 待一切准备就绪，方沐一手按着搓衣板和衣服的一头，一手抓着衣服的另一端，在搓衣板上上下搓起来。 一开始进行的很顺利，油手印在搓洗了几遍之后变得干干净净，但方沐仍不满意，想要洗得更干净一点。 于是他卯足了劲儿，使劲一搓！ “刺啦~”带着湿意的刺啦声划破了周围的寂静。 方沐惊恐地垂下眸……Σ(°△°|||)︴ 九敏~衣服洗破了肿么办！！！ 方沐整个人都僵住了，心率好像在那时暂停了2秒钟，被吓的。(°﹁°〃) 他颤巍巍地捞起一手心水，抹了抹衣服上的破烂处，仿佛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师祖的衣服，怎…怎么能这么容易就破了？？？这不科学！！！ 可一想到他师父说过师祖很喜欢闭关，一进去就是千年起步，他就蔫了。 这衣服怕不是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吧？那…那就算再好的布料，千年之后也不经他这么搓啊。 完了完了。 方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最后他还是把衣服洗干净晾了起来，破了的地方被他用针线缝了起来，可惜还是于事无补，完全恢复不到原样，作为男性地坤，他针线活太差了。T^T 好在师祖走之前同他说过，不用急着把衣服送回去，让他先把课上好再说。 也就是说，他其实还有时间。 没多费时间想，方沐就连跑带飘地朝霓裳阁奔去。 霓裳阁是蓬莱做衣服的地方，整个门派的派服，都由此出。 所以方沐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好偷梁换柱，这样师祖就不会发现他的衣服被他洗破了了。 可当他去到那里后，逛遍了整个霓裳阁都没有找到一模一样的，甚至类似的都没有。他也不敢问负责人，怕一个不小心让师祖知道了。 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他瞧见了一匹与师祖衣服材质一模一样的布。 他激动的上前伸手去触摸，不管是手感还是颜色，都和师祖的衣服一样！ “九师叔，这布……”方沐摸着布，睁着眼望向不远处管事的女子。 该女子正是方沐的九师叔——方璇，一个身材曼妙、面容精致的女子，整个霓裳阁都是她的。 门内的派服都有霓裳阁统一发配，每人每个季度两套，但若是想要其他衣服或者多要，就要自己拿钱去购买，布匹也一样。 方璇闻声看过来，看到是方沐后便扬起了笑脸。 她摇着水蓝色的竹丝扇，缓缓走过来。 “小沐怎么来这儿了，可是门主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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