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战术屡试不爽,可偏偏在郁十六那边讨不到太多好处。 人家灵力本就更为充沛,还有能迅速恢复灵力的涣意心法在。持久战打到最后,吃亏的还是玄子枫。 再算上郁十六那独特的灵能,玄子枫真是郁闷至极。 郁十六的灵能也属于精神类,灵能名就一个字——“扰”。 扰乱敌方的感官、认知、心理。 听上去是个很鸡肋的辅助灵能,但只要亲身体验过,便知道这一个“扰”字有多么恐怖。 对战时,郁十六整个人的身影仿佛都是虚幻的、重影的。看似轻飘飘的攻击,落在身上变成了实打实的重拳;看似来势凶猛的进攻,又常常变成虚晃一招,着实烦人。 被动应敌不可取,改为主动出击那更是着了郁十六的道儿。 十拿九稳的攻击,实际上十有八|九碰到的是身体的残影。没有击打实物的力量反馈,反而更容易受伤。先前宫飞絮与郁十六在体术课上对战时,就一个飞腿没踢到实处,扭伤了他的小公狗腰。 那种有力气没地方使、每次攻击都打不到实处的感觉,会让整个人都变得焦躁起来。再加上郁十六的灵能本就会让对战方的心境变得急躁。 战术诱导加上灵能的影响,简直就是“躁上加躁”。 ——心乱了,身法乱了,还怎么打?怎么赢? 更恐怖的是,郁十六升上四段之后,竟然能直接干预敌方的身体感知。 用穆逸凡的话来说,就是:人想往东走脚却往西,想上梁却摔了个狗啃泥。 在“扰”的影响下,那是一种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感觉,总要跟自己别扭一下,才能让身体听从大脑的指挥行动。 这种战斗方式,其实和玄子枫“拖”的思路很像,都是诱导对方主动犯错,后手制敌,颇有几分坐收渔利的味道。 于玄子枫而言,跟郁十六对打,就像是被自己的得意技能套路,那感觉绝对说不上好。 东书斋区裁判长孟烟雨的声音传来,中断了玄子枫的思考。 “东书斋第一场,总第三十一场实战考核结束。刘之柳胜!” 玄子枫这边还在头痛,东书斋的第一场比试就已经飞快地结束了。 东书斋是序号31到40的比赛,玄子枫和郁十六的比赛,正好是东书斋的第二场。 擂台是铭刻过阵法的灵具擂台,裁判们将灵力注入其中,先前一战留下的坑坑洼洼便一瞬间被抹平了。 孟烟雨高声道:“请见习弟子玄子枫、郁十六准备考核。” 玄子枫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擂台。 脚下迟缓,玄子枫的脑子却转得飞快,希望能抢在郁十六发动灵能前整理好思路。 “东书斋第二场,总第三十二场实战考核,玄子枫对郁十六。” 孟烟雨的声音穿过了整个擂台。 “双方行礼。” 玄子枫和郁十六按照规矩,向对方抱拳,微微附身。 “准备……开始!” “我认输。” 玄子枫当即从灵石佩里抽出一块白手帕,在空中摆了摆。 郁十六都准备好了起势,冷不丁被这一声弄得脚下不稳,打了个趔趄。隔着脸谱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诧异。 就连孟烟雨也是一脸蒙圈地看着玄子枫。 玄子枫笑得很是无辜,“烟雨老师,第一轮的实战我认输,直接进入败者组,等待第二轮的比赛。” ——想不到吧?想不到就对了。 玄子枫可不是那种脑子一根筋,铁了心要正面对撞到底的棒槌。 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就算玄子枫能赢,也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不小心还会招致不必要的关注。 一个暗探最好的状态就是“中规中矩”、“可有可无”。 玄子枫本就做好了两胜一负的打算,既能够获得满分,又不至于太过惹眼。 只是原本的计划是第一轮胜利,第二轮再输掉。这样稳妥一些,至少会有五分的分值保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第二轮输了就直接零蛋。 要真的跟郁十六拼个胜负,能不能赢不一定,耗尽灵力体力是一定的。以身心俱疲、灵力干涸的状态去参加第二场,赢面绝对不大了。 此外,第二场的抽签是胜者组和败者组的“组内”抽签。那就意味着认输后,第二轮碰上的对手,都是输过一次、实力相对较弱的。 这样多少能减轻玄子枫第二场比试的负担。 可能先跟郁十六过几招,再假摔输掉会更自然一些。但玄子枫实在是不想跟郁十六过招。 ——跟他打,那感觉倒不是疼,却比疼痛让人难受多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玄子枫想跑去北书斋,围观舒彩和宫飞絮掐起来的八卦。 第二轮要等到第一场所有比试结束才会开始分组抽签。比武切磋情况复杂多变,每个考场的结束时间定是有先有后。因此,率先结束第一轮比试的见习弟子,能够获得一些宝贵的休息时间。 这个调息的时间,自然可以被用来八卦凑热闹,啊不!应该是“观战搜集情报”。 郁十六脑子转了一下,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玄子枫的用意。 “鸡仔,算你聪明。” “不,全都是因为石榴你太狠了。” 郁十六问:“那……一起去北书斋?” “走。” 孟烟雨自然也明白鸡仔同学十分“鸡贼”的小想法,笑着摇了摇头道:“东书斋第二场,总第三十二场实战考核结束。郁十六胜!” 舒彩和宫飞絮对掐的那场是北书斋的第九场,顺序靠后。等玄子枫和郁十六赶到北书斋时,北书斋习武场的观战区早就人满为患了。 为了保证考核的信息不会外泄,四书斋和观文院的习武场今天都下了封禁,只有见习弟子可以凭灵石佩入场。所以,这围了一圈的人,全都是响玉阁的见习弟子。几乎所有完成第一轮的人都来围观他们两个了。 宁匀哲作为负责人竟也没有赶他们走,只是嘱咐了一句不许喧哗。 玄子枫大老远就瞧见了穆逸凡那一头红卷毛,他俯身走到穆逸凡身后,拍了一下穆逸凡的后背。 “烦烦,咱们开个庄啊?” 穆逸凡回头,眼睛都是冒着光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见钱眼开”。 毕竟某烦烦一入学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吃喝嫖赌”。在抱玉城整整憋了快一年,穆逸凡怎么可能不动心? 两个人立刻击掌达成共识,一起暗戳戳地笑了。 穆逸凡从他的腿包灵具里拿出来了一个扁木头箱子。一打开,里面骰子、票子、号码牌子应有尽有,挂在身前就可以出去转悠兜售了。 玄子枫当即和穆逸凡开始计算赔率。 就在这时,几张折叠得工工整整的灵珏票子,被放入了箱中。 “我押舒彩。” 玄子枫颇有些惊讶地抬头,正好看到郁十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脸谱面具。 “好嘞,石榴押蔬菜,五百灵珏。”穆逸凡像是怕郁十六反悔似的,把灵珏票子收了起来,抬手给郁十六画好凭票。 “凭票一式两份,收好!” 郁十六接过穆逸凡的凭票,收进灵石佩。 “石榴,你不问问赔率吗?”玄子枫问道。 “不用。”郁十六十分坚定,在橘清平身边坐下了。 橘清平略为思索,押了宫飞絮。 “平子哥押宫宫,一百灵珏。”穆逸凡数着钱,咂着嘴,“啧啧,平子哥你怎么总是这么抠?” “小赌怡情,大赌伤财。”橘清平从自己的灵具腰包里翻出来一个杯子,开盖呷了一口药茶。 ——老中医又在养生了。 “橘医生是觉得宫飞絮会赢吗?”郁十六问。 橘清平露出一抹恬淡的笑,道:“我也不知道谁会赢,这事儿可说不太准。” “你是怕穆逸凡赔掉裤子吗?”郁十六沉吟片刻后笃定道:“你觉得舒彩会赢。” 橘清平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笑道:“没人不希望她赢。” 不过橘清平和郁十六说句话的功夫,玄子枫和穆逸凡已经迅速定好了赔率,拿着扁木箱,在见习弟子中转悠了。 赔率是舒彩高,宫飞絮低。毕竟宫飞絮的灵力摆在那里,三段初阶和二段初阶差了整整一个段位,这种赔率的设置还是十分合理的。 “好嘞,二百灵珏押宫宫赢,凭票收好了。你放心,烦烦我做生意童叟无欺。” “没问题,五十灵珏当然能押。押谁?宫宫啊!行,鸡仔,再帮我签个宫宫的票,五十的!” “哟!大客户、大客户,刘哥真是霸气!刘之柳押宫宫,八百灵珏。鸡仔,票!” 穆逸凡嚷嚷着,收钱收得不亦乐乎。玄子枫削弱自己的存在感,默默跟在烦烦身后签票子。 赶来的见习弟子本就怀着凑热闹的心态,现在又碰上了这么个助兴的事儿,自然是闹作一团,声音越来越大。 响玉阁倒也不是禁止见习弟子观战,可是这观战区也实在太过吵闹,都快把房顶儿给掀了。 宁匀哲的七星矛在地上一落,除了擂台不受影响外,整个地面都震颤起来。穆逸凡正在弯腰伸手去够灵珏票子,被这一震弄得脚下一滑,直接倒在了地上。 不过穆逸凡也是灵活,在摔倒的前一刻合上箱子抱在怀里,手上还高举着那一打票子。 ——真是财迷本相。 宁匀哲气沉丹田,“所有观战的见习弟子,保持安静,否则立即逐出场外。” 所有人立刻收声坐好,摆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玄子枫把穆逸凡从地上拉起来,小声问:“还卖吗?” “卖!为什么不卖?”穆逸凡趴在玄子枫耳边,“宁宁只说安静,他又没说不让!我看,他也挺想押点玩玩儿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让喧哗穆逸凡就比划着,跟陆续比完第一轮赶过来的见习弟子打哑谜。一手拿钱、一手拿票,玄子枫手上的笔就一直没停过。 “北书斋第七场,总第十七场实战考核结束。沧澜胜!” 见宁匀哲宣布完比赛结果,正在修复擂台,还没来得及叫下一组。穆逸凡脚底一滑,鬼鬼祟祟地贴近宁匀哲,在耳边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随后,宁匀哲用身体挡着,偷偷给穆逸凡塞了几张灵珏票子。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宁宁老师。 玄子枫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出来。 刚刚输掉第十七场、被四段大佬打下擂台的小白胖子,颠颠向玄子枫跑了过来。 “小玄哥、小玄哥!”小胖子压低了声音对玄子枫道:“还卖吗?我也能买吗?” 这小胖子叫羊翟,比南泽恩熙大几个月,都是十三岁,是见习弟子中年龄倒数第二小的。羊翟发育晚又是白白胖胖的,活像个年画娃娃。被舒彩亲切地称为“咩咩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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